也来陪赵楠玩玩游戏吧——把燕国太女玉印换个地方埋下去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马厩是个不错的地方,你说呢?”
……
141 。。。
“敏敏,你把你的叶子叫出来吧?”
耳边传来司徒端睿的声音;陆颖立刻从一片似真似幻的影像中惊醒;回想起刚刚那些对话意味着什么,顿时觉得自己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那个她是谁?为什么感觉让自己觉得那么……奇怪。好像就是她自己;可似乎与她完全是两个人。
“敏敏?”
陆颖只觉得背后冷汗连连,刚刚那个应该是在做梦吧,是的吧?她怎么会见过那金印,她怎么会是敏敏?
不是,绝对不可能!
抬起眼皮;她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你们演戏演够了没有?”
陆颖转向孟获,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蔑视:“本来我以为闹剧闹到今天也就罢了;不想孟大将军也有兴致参合?您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难道我在您眼里是一个好糊弄的笨蛋?齐国太女司徒端睿?怎么?你们指望把我哄成了齐国人我就会转变立场,转身投入齐国人的怀抱中,然后好从我这里拿到大燕的情报,甚至——无坚的秘密?你们未免太天真了一点吧。”
孟获被陆颖连嘲带讽,竟然一时想不出来什么话来反驳她——陆颖的表现,似乎也并不知道端睿的想法,两人看起来事前没有通过气?
孟获看了一眼司徒端睿,司徒端睿面色有些尴尬:“敏敏,前几日你想问我有什么瞒着你,就是我并想等你身体好一点的时候再说。我知道你记忆没有恢复,这事情很让你相信,可是这些都是真的。太女金印和折叶处是你不能抵赖的铁证,就算到了皇祖母面前也一样。”
陆颖嗤笑了一声,微微喘息了一下,似乎这么多话有点累:“找到什么金印是你说的,什么折叶处也是你说的!就算你现在拿出来一块金子又怎么样,或者我叫一声就会出来几个人又怎么样。你怎么证明这块金子,这些人不是你实现准备好的?就算要哄我,拜托你也找点靠得住的证据好不好?”
虽然陆颖没有听说过折叶处是什么,但是也大概能够猜到是齐国皇室的秘密部队或者暗卫之类的组织。
司徒端睿急道:“折叶处非皇帝和皇储不能有的暗卫。而且每一支都有自己独特的标记,外人是无法仿造和假冒的。只要你呼唤或遇到危险,她们就一定会出现,但她们的身份特殊,我们是无法支配的。”
“够了!”陆颖喝道,她此刻觉得自己背上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眼前景物似乎也在倾斜和飞舞,只想赶快结束这次对话,将两人赶走,“我自记事起也遇到过不少危险,在花山的时候,太女赵榕派兵包围花山,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她们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雷州的时候,我要被燕白骑砍头的时候,她们为什么没有出现——真正的皇室暗卫会是这样的吗?!你们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干脆直接告诉你们,诚然,我是没有六岁以前的记忆,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老师本想将我与郡卿的女儿立作皇储,可后来却放弃了,直接封了我嫡亲王,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陆颖扫了两人一眼,道:“十四年前,燕太女玉印随着皇储赵楠的死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在哪里,也找不到。可四年前,老师招我入宫,我明明是印象里第一次去皇宫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那个地方,而且我还找到了失踪了十多年的太女玉印。”
空气一下子静默下来。
司徒端睿面色刷了一下白了:“这,这不可能!你明明就是我妹妹,是齐国太女,怎么会变成赵楠?敏敏,你不要胡说。太女金印是我亲手找到的,折叶处的人帮我一路将你偷送回瑜王府。你怎么可能是赵楠?”
孟获此刻看着陆颖,皱起眉头。陆颖此刻的表态在暗示她有可能是原来的燕太女,这样似乎就断了她投降大齐的可能性。她不怕死也许是真的——但是为什么她现在觉得此刻的情况有些诡异。端睿拼命想救,陆颖反倒想找死,如果两人没有串联,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陆颖合起眼睛:“我不想解释什么。孟大将军,你今天若不是不打算把我捉走,就让我清静一下可以吗?”
司徒端睿见到陆颖一脸苍白确实是十分虚弱的样子,也不好再强要她做什么,只是最后拿起金印递到她面前:“敏敏,你再想想。看看这金印,你应该可以想起来的。”
陆颖冷笑一声,干脆侧身躺下,将被子把自己一裹,然后转身把背亮给两人,意思是送客。
两人终于离开房间,陆颖躲在被子里不停的发抖,她此刻衣衫冷汗浸透,冻得全身冰凉,手指发麻。可是再冷,也没有此刻她心头感觉到的那一股股凉意冷。
可越是想挣脱,那些影像在脑子里就越来越清晰,陆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撕裂成了两个人,一下子好像就在这个房间里躺着,一下子就掉进梦里,与一群人不断的说话……心态也在不断的变化,一会平稳冷静,谦和自制,一会狠辣暴戾,贪婪傲慢,无所不用其极。心口也一会如同流水淌过,一会如同在爆焰上炙烤,感觉自己精神越来越混乱,她忽然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是现在躺在床上躲在被子里蜷成一团的人,还是梦里那个颐指气使的小女孩?
“不管她是谁,你给我把她看好了!”孟获走到院落外,转头用严肃的目光提醒司徒端睿,“她的事情我暂时不会跟其他人说。但是如果让我发现她有一丝不轨的行为,我一定会要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明天我会派人来帮瑜王府加强防卫。敏敏的死我也会再去调查。如果当年她真的没死,现在的皇陵里到底埋的是谁?我倒要看看,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假冒皇储,就算是个死人也不行。”
司徒端睿知道孟姨至少愿意给一个机会让她证明陆颖是敏敏,明白她其实已经有一半相信了自己,心中不由得松了一松,但马上又道:“敏敏的身份暂时还是不要暴露的好,我担心三个王府知道了,会对她不利。现在我并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
孟获不悦地看着司徒端睿:“这种事情需要你这个小丫头来提醒我吗?”
陆颖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了不知道多久,再醒过来发现屋子已经黑了。
她一动,旁边的乐俊就问:“您醒了么?”
陆颖听见这句话,神智一清。在昏暗的灯火下,这间房子的布置在她眼中慢慢变化,那种感觉好像做了很长很长一段惊险刺激的梦,几乎已经把那个梦境当成的真实,突然就在这个时候醒来,发现自己人还事在自己的三尺牙床上趟着,床也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的那种感觉。
恍惚有点想起来:这好像是她的房间?
有点不一样:原来的窗户纸似乎没有这么白,她养在窗台下的海棠花似乎没有开的这么茂盛。家具摆设虽然没有变,可是床上的帘子,椅子上的褥子都换了其他花色和样式,所以她才没有一开始就认出来?
陆颖静静的在床边坐了一会,乐俊习惯了她对自己的文化爱理不理,只是乖乖候在一边。
“我有点口渴。”陆颖道。
乐俊忙起身帮陆颖倒茶,端到她面前。
陆颖没有伸手去接道:“太冷了,去小厨房烧点热水来。”
乐俊愣了一下,茶壶是温在小炭炉上的,保证随时都是适宜的温度。陆颖连手都没有碰一下,怎么知道太冷。也许她觉是想弄点热血洗洗脸?
“恩,您先躺回去不要着凉,我去去就来。”乐俊根本没有想到,陆颖出了这间房就只去过花园,怎么会知道院子里还有单独的小厨房?
等到乐俊走后,陆颖重新又从被子钻了出来,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重新打量着房间。过一会,她伸手在床头一块花纹上按了一下,又再床尾的一块花纹上按了一下。这时,床边突然缩进去一块砖,她在里面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一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有些不算精致甚至有些拙朴的小玩意,一个做得歪歪扭扭的旧荷包,上面看不出绣的什么东西,一支酸枝木做的弹弓,一颗狼牙齿,几根红色的马尾巴的毛,还有几张纸。
陆颖怔怔得看了这些东西半晌,有些影像又浮现在脑海里,只是这次出现的很平静,很自然,并没有感觉到先前的晕眩和难过,仿佛就是一觉醒来想起昨天夫子布置的功课还没有做好一样,虽然出现有些突然,却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吃惊和不适。
我回来了么?
她有些茫然。
“尿床精,你跟你姐姐一样,长得又丑又讨厌,我才不会喜欢你呢。”她冲着一个小男孩做着鬼脸,故意做出一副鄙视的样子。
小男孩看着她,瘪瘪嘴就要哭。
一个小女孩冲了过来,拦在小男孩身边:“司徒端敏,你再欺负我弟弟,我就要你好看!”
“书呆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她递了个眼神给旁边的伙伴——另外一个小女孩,两人靠在一起笑眯眯的看着势单力薄的对手,很有点狼狈为奸,以多欺少的架势。
小女孩见自己斗不过两人,只好拉着哭红了眼睛的弟弟走了。
两小女孩看着对手气呼呼的走了,笑做一堆,得意洋洋的很。
“小秦子,你说书呆子会不会去你娘那里告状?”她突然转了转眼睛,对伙伴说。
伙伴不以为然:“要告状也是告倒你娘那里去,管关我什么事。”
她笑嘻嘻道:“我母王要是打我,我就跑我父君那里去哭,我父君还才不会让她打我呢!”
伙伴哼了一声:“你有爹难道我没爹吗?难道我不会去我爹那里哭嘛?〃
她狡黠的说:“问题是你爹拉的住你娘吗?上次你还不是被你娘揍得叫得惊天动地。我父君要把脸一板,我母王就只会陪笑了。”
伙伴这下懵了,恼羞得说:“早知道刚刚就不出来帮你撑场子了!”
她拍着伙伴的肩膀:“你傻啊,你不会往我家跑吗?你娘见到我娘,自然不好意思当着我娘的面揍你了!”
“喂,你不是说尿床精又丑又讨厌,怎么这次他送你自己绣的荷包你又收下了啊?”伙伴说。
她不耐烦道:“你懂什么?虽然尿床精长得丑,可是毕竟是个男的。他第一次绣的东西送给一个女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也不看看,咱们这一排里,有几个收到了男孩子第一次绣的荷包。”
伙伴哦了一声,然后老实道:“那荷包绣的好丑,你真的要戴?我弟做得都比他的好看。”
她拿着丑不拉几的荷包看了看,最终皱起眉头:“带出去是有些丢人,干脆放在家里好了。尿床精也是的,怎么不多练几次再送给我。”忽然转头道,“你弟不是也在做荷包吗,让他也做一个给我。”
伙伴立刻变脸:“你少打我弟弟的主意,他做得第一个荷包自然是给我的。”
她顿时笑弯了腰:“你真傻,自己弟弟送的有什么意义啊,要别人家的弟弟送才算呢!”
伙伴想了想,然后道:“那也不能白给你了,你要拿东西跟我换。”
她问:“你想要什么?”
伙伴道:“上次你从我娘的飞云屁股上拔的毛给我。”
她立刻拒绝:“那可不行,我可是想了好多办法才拔到的,下个月要和瑾王府的那个混蛋比赛。飞云是大家都知道的最烈的马,如果有它的尾毛我一定会赢。”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走过来一巴掌拍到她脑袋上:“小兔崽子,我是说那天飞云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原来是你搞得鬼。我警告你,你再敢动它我就把你的毛扒光!”
伙伴幸灾乐祸的说:“娘你看吧,我就说不是我拔的。”
仅接着又一巴掌拍到伙伴头上:“如果没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帮忙,她怎么能接近飞云?”
中年女子摇摇头:“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整天不求上进就知道祸害别人。拔马尾毛居然拔到飞云身上,它的蹄子是真踹死过人的,你们两个黄毛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倔强认真的抬起头:“若不是飞云踹死过人,谁来拔它的啊。端和那家伙叫嚣的再厉害,也只敢去招惹脾气温顺的跟男人一样的马,没胆子又没大脑的蠢货,我这次不给她下下脸子她不知道怕。上次害我姐被马踹了,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我总要出口气回来。”
“我真不知道该说高兴还是说难过好。”温润如玉的年轻男子抱着她,“你把司徒端和揍了一顿,结果反让你皇祖母看入了眼。可东宫岂是那么好住的?爹知道你聪明,可是毕竟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够顾得过来的。你娘和你几个阿姨没有挣到手的东西就轻飘飘落在了你的头上,往后你就成了众矢之的,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她把脸从年轻男子的胸口伸了出来:“娘,我不是要争这个储君的位置。可是皇祖母既然给我了,我也没有必要装怂吧——那可不是大女人所为。大不了以后我不再贪玩,努力上进些,让那群狗屎没话可说。”
年轻男子捏捏她的脸:“还说上进呢,满嘴粗话,什么狗屎不狗屎的。你以后就是大人了,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就没有把你当七岁小孩看待,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她有些不满男子的啰嗦,道:“知道了。”
年轻男子道:“我和你母王商量过了,给你定了陆家的长孙做正室,你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
她惊得跳了起来:“尿床精!我才不要呢,这个小子六岁了还尿床,午睡一会救弄得我一身臭味。我才不要他做我夫郎呢!”
年轻男子拧起她的耳朵:“又说粗话?”
“嘶——轻、轻一点,父君,好疼!”她捧着耳朵,“不叫了,我不叫了不成么?父君,你和母王怎么会想到让尿,呃,我是说小双做我夫郎呢?那小子长得又不好看,又呆呆的,一点都不好玩。”
年轻男子放开她的耳朵:“那叫矜持有礼貌,男孩子怎么能跟女孩子一样咋咋呼呼的。陆双凡事知道分寸,
不和你胡闹,正是我喜欢的性子。他是陆相的长孙,是你二叔爷的侄子,如果他嫁给你,陆相将来对你肯定会多看顾一些,至少不会刻意为难你。而且,当年若不是因为我,你二叔爷就是你母王的正君,也许还是太女正君,未来的皇夫。堂堂丞相之子做不得正室,我一直觉得愧对他。现在你祖母改变主意不再计较我的身份,将你立做太女,我总要补偿陆家一二才好。罢了,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大人的事情,你听不懂就罢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