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花尔锦是在说自己那猩红的眸色,天澈眉头不由皱起,这件事情隐瞒了花尔锦那么久,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让她给发现了。
“没事,可能是最近过于劳累所致。”天澈尴尬的笑笑,将捡来的干柴放在一起,而后用水潭边的石子起火,花尔锦有些纳闷,劳累也不至于两只眸子都变成血红之色吧!
青色的火焰慢慢升起,明亮的火苗在整个寂静的水潭边,显得格外温暖。天澈看了花尔锦一眼,发现经过潭水的浸泡,花尔锦的衣服和身体已经完全贴在了一起,隐约可以看到那一抹春色。
手微微向前,天澈的手在刚要触及花尔锦肩头的时候,猛然被花尔锦避开。有些尴尬的将手放在空气中,天澈一脸无语,而花尔锦则是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双眼戒备的看着他。
“我只是想帮你将衣服烘干而已。”天澈沉声说道,随即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开,用掌力烘干,径自朝着花尔锦的方向扔了过去。
这回换花尔锦尴尬了,她接过天澈扔过来的披风,转身便隐入了岩石的后面,紧接着传来草木抖动的声音,花尔锦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用披风将自己完全包裹,手上拿着自己换下来的湿衣服。
噼里啪啦的响声,火苗四处闪烁,花尔锦手里握着一根树枝,翻来覆去的烘烤自己的衣服,身侧的天澈突然站了起来,看都不看花尔锦一眼,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从上到下,吓得花尔锦连连避开了眸光。
“你干嘛?”花尔锦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弱弱的问道,眼角的余光看到天澈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落在地。
“我衣服全部湿了,需要用火烘干。”花尔锦强忍着胸腔的疼痛,声音极尽苍白的说着。刚刚用功力烘干衣服,而现在,每一份消耗都可能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良久,花尔锦一动不动,只听见火苗跃动的节奏。四周空寂一片,感觉天澈的衣服应该已经烘干,花尔锦这才将头扭了过来,却看到天澈瑟缩着身子,在火堆边颤抖。
联想到天澈刚刚的情形,花尔锦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也顾不得什么衣不蔽体之内的忌讳,往天澈身边靠去。感觉到一阵温暖的靠近,天澈猩红的眸子瞬间睁开,猛然伸手将花尔锦拉入怀中。
刺骨的冰寒,比刚刚在清潭里还要冷上几分,花尔锦隔着衣服尚感觉如此明显,那么天澈此时…
花尔锦小心翼翼的挣扎着,抬眸去看天澈的表情,却见到从未有过的狰狞。幽深的眸子早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火焰般的红色,精美绝伦的五官在此时显得极其妖魅,却潜伏着巨大的危机。
“怎么会这样?”不明情况的花尔锦,双手挣脱天澈的禁锢,她伸出手触碰到天澈的脸,本应该冰冷无比的,却从手心处传来灼烫人心的温度。
天澈极力控制着自己,他知道花尔锦就在身边,自己的一个不注意或许就会伤害到她,想到这里,天澈猛然一把推开花尔锦,眸带残肆的看着他,里面窥探不出任何的情绪。
“天澈,你…”到现在为止,花尔锦都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她从未见
过的天澈,是不存在于她任何记忆之中的,于是,花尔锦从地面爬起来,再度往天澈那边走去。
“不要过来!”猛然爆发出的一声嘶吼,惊得花尔锦立马停住了脚步。天澈手起手落,衣服瞬间穿在了身上,可是因为过度的痛苦,衣服即便穿上,也显得甚是凌乱。
动物的鸣叫声在此时显得格外寂寥,花尔锦站在原地,眉宇低垂,可是看着天澈极度痛苦的模样,她于心不忍,想往前再进一步,却被天澈那凌厉的眸光逼回。
“究竟是怎么回事,天澈,你告诉我啊?”花尔锦看着自己对面天澈摇摇欲坠的身影,不由大喊道,脚刚刚抬起,一道凌厉的掌风击中脚下的土地,瞬间泥土飞溅,迷乱了花尔锦的双眸。
天澈收回自己的掌力,将眸光撤回,在地上盘膝坐下,没有一会儿,豆大的汗珠便顺着额头流下,很快侵湿了天澈的衣襟。
花尔锦越看越急,他知道天澈逼着不让自己靠近她的身边,是为了不让她受伤害,可是看着他痛苦,花尔锦的心里也像是针扎一般,恍惚想起了那次在花溪谷,她听到的,那撕裂人心的嘶吼声。
“天澈,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你不管的。”花尔锦自言自语的说着,咬紧牙关,迈开步子往天澈那边走去,这一次,不管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痛苦在丝丝蔓延,意识逐渐变得涣散而麻木,天澈已经再无力阻止花尔锦的靠近,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如风卷残云一般,天澈仅在一瞬间便将花尔锦再度纳入自己怀中,这次不同的是,他的手,紧紧的扼住了花尔锦的咽喉。
第一百二十章心魔衍生 火烧草场
第一百二十章 心魔衍生 火烧草场
一颗细碎的石子从高处坠入清潭,传来空谷清明之声,水波微微荡漾,白云遐想。
花尔锦的咽喉处被紧紧扼住,她的手握着天澈的手,可是,那就如同一把铁钳,任凭花尔锦用足了力气,他还是纹丝不动,星眸残肆。
“是你自取灭亡,落在了我的手里。”天澈此时的表情鬼魅的无法用言语形容,花尔锦觉得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天澈,而是一个拥有天澈躯体的恶魔。
“天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花尔锦感觉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支支吾吾的说着,娇俏的脸蛋被憋得通红。
“是你从来不曾了解我才对,哈哈!“天澈的手,依旧在花尔锦细腻的脖颈处停留着,他仰头大笑,突然手腕处传来刺痛,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而花尔锦也趁着这个机会跳离。
“天澈,我知道现在的你,不是你,可是这一切是为什么?”花尔锦用手抚摸着受伤的脖颈,弯着腰大口呼吸。
是,天澈说的没错,花尔锦从来不曾了解过他,因为根本就没有机会来了解。在世人眼中,他是神秘莫测的花溪谷谷主,在花尔锦眼里,他是踪迹莫测的夫君,而在父亲花铭眼里,他是一个手攥花府命运,不可得罪的人!
“为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天澈看着自己手腕处那微小的一点红,那是花尔锦情急之下。用绣针所刺。
明明知道有些话应该深埋在肚子里,让它从此溃烂,不可言说。可是,天澈此时如同入了魔怔一般。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就因为你是花尔锦!”嘶吼声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动,花尔锦的发丝随风轻舞,天澈的衣袂随风飘摆,如墨长发冲天而起。
花尔锦的脑袋嗡嗡作响,这一切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她想起了父亲在面对天澈时的无奈眸光,想起了天澈在面对自己时的幽深冷凝,难道这一切…。
天澈看着原地一动不动的花尔锦,眸子里铺天盖地的怒火蔓延,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脚步沉重有力。双拳紧握。骨节咔咔作响。
“如果不是你,我娘亲为何会死,如果不是你父亲。我娘亲为何会遭朝臣重议,在宫墙之上,被人一箭毙命!”天澈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血淋淋的回忆,而每回忆一分,心中的痛苦便激增一倍。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花尔锦节节后退,眼前的天澈,眸中再无一点温情,有的只是嫉恨和怒火。冲天而起,试图要烧毁一切。
“怎么不会呢?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娘亲,也是我的娘亲,她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却因为你,再度结束生命。”天澈的话语一字一顿的落入花尔锦的心间,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这些话,拼了命的往自己脑海汹涌袭来。
花尔锦一边后退,一边摇头,如果天澈说的是真的,自己的娘亲就是天澈的娘亲,那么。。根本就不可能…不可能…
“不仅如此,我还要告诉你,我娶你,不过是一场阴谋,你觉得,就你一个被从外面抱养回来的孩子,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来爱?”天澈步步紧逼,眼看着花尔锦身后的巨石,却依然没有停止的趋势。
“抱养?”花尔锦脑海中这两个字一闪而过,怔愣良久,意识突然变得明朗,似乎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为什么自己在花府不受待见,为什么父亲对自己冷眼以待,为什么娘亲死后,父亲恨不得将自己赶出花府…原来,自己是被抱养的孩子。
花尔锦颤抖着后退,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巨石,脚下一绊,整个人轻的就像是断线的风筝,越过巨石,再度跌落水中。
水花四溅,花尔锦在坠落的一瞬间,还企图挣扎,可是很快,就放弃了求生的意志,她缓缓的闭上双眸,双手铺展开来,那是一个拥抱的姿势,她看着巨石后站立的天澈,嘴唇轻轻蠕动,慢慢沉入水底。
“你说什么,花老爷牢中自尽!?”寂静的大殿中,天瑞拍桌而起,眸带惊诧的看着跪倒在地的人。
“回禀皇子,此消息千真万确。”黑衣人恭敬的回答着,看着上方面容震惊的三皇子,在心底暗自叹息。
“父亲,那件事情是你做的?”天瑞直接闯进御书房的时候,文锦帝天腾正在批阅奏章,看到天瑞闯进来,随即随手将奏章一放,起身站了起来。
“瑞儿所说为何事?”天腾眸带不解,威严的面容上难得一丝笑容浮现。
“父皇,我想问,花府老爷花铭之事,可是你的安排?”天瑞闯进来后便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鲁莽了,连忙和声问道。
天腾闻言,背转过身去,看着桌案上厚厚的奏章,一丝忧色一闪而过。良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父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根本无心叛乱,不然抓住我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将我放了!”天瑞有些不理解,他还以为这件事会经过一番彻查,可是现如今…
“瑞儿,你现在还不懂,以后就会明白了!你之所以来问我,是为了花尔锦吧?”天腾微微叹息的说道,天知道他是有多无奈,可是,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他们不过是选择了牺牲最少的方法。
“不是,父亲,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这么草率解决。”天瑞有些心虚,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孩子,我还看不出你的那些心思,放弃吧,你们不可能的!”天腾知道天瑞是真的喜欢花尔锦,曾经他还帮助他努力争取过,可是花铭说的那番话,注定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为什么不可能?”天瑞以为天腾说的是花尔锦已经嫁作他人妇,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却是花铭那番言辞恳切的话语。
“花尔锦,是我的女儿,你和她,是兄妹。”天腾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愧疚,以及无法言说的伤痛。秋嬅走了,而他们的女儿,却是情敌花铭,亲手带大的。
“不可能!花尔锦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儿!”天瑞怔愣在原地,仿佛被一道雷给击中,他使劲儿的摇摇头,转身便冲出了大殿。
看着天瑞转身奔跑的身影,天腾苍老的面容上尽显疲惫,如今,秋嬅走了,花铭也走了,留下自己,独自守着偌大的深宫,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拿出那副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画像,天腾的眸光温情脉脉,手轻轻的在画纸上细细描摹,心里万千柔软。
“秋嬅,我这样做,你会怨恨我吗,当年的一切因他而起,如今以他结束,很快,我便会来寻你的。”天腾说着,竟是斜倚在那里,兀自阖上双眸。
“三皇子,不知道为何,七皇子在大殿里怒摔东西?”三皇子天尉正在品茶,属下进来禀告。
听闻此言,天尉站起身来,眸子带笑,心里却是有万千个问号升起,一向脾性温和的七弟还会大发雷霆,难道是因为花府的事情?素来知道七弟喜欢花家三小姐花尔锦,天尉不由猜测道。
“据说他得知了花府老爷花铭与狱中自尽之事,去找了皇上。”下属将自己打探的消息告诉主人,其中的意思却不敢妄加猜测。
“真傻,连这点小道理都不明白,他居然还妄想和我争夺皇位。”天尉不由嗤笑一声,自古皇室,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为了皇权,如果不心狠,怎么可能坐拥江山!
“那三皇子,我们接下来?”下属心知主子为人狠毒,虽然心生惧怕,可还是表现的唯唯诺诺。
“继续盯着七皇子的一举一动,另外,花铭不是死了吗,你带着一帮人,将他的那些队伍,统统降服到我军的阵营之中。如果拒不投降,你就…”天尉说着比了一个卡擦砍头的手势,眼前便浮现出大批的画面,眸子的笑意越来越沉。
“就是这里,给我包围起来。”一个带刀侍卫大手一挥,身后大批的队伍瞬间将这草场边缘的木屋包围起来,手里的弓箭,火把具备,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里面的人听好了,你们的主人已经死了,现在投向我们三皇子的阵营还来的及,如果你们坚决抵抗,我们就一把火烧了这里。”带刀侍卫在前面大声喊着,雄浑的声音在草场来回飘荡,就是得不到一点回应。
“难道里面没有人,不可能啊?”另一个带刀侍卫疑惑的说道,准备派上一小支队伍上前查看,却被另一个人阻止。
“我们倒数五个数,如果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就一把火将你这里夷为平地。”带刀侍卫倒是一个沉着气的主,又恐前去有诈,便吩咐所有的人,原地不动。
五。四。三。二。
在数到二的时候,里面突然射出一枚飞镖,直直的插在了带刀侍卫面前的草地上,侍卫眸光一动,将飞镖捡起,里面一张小纸条,展开一看,不由勃然大怒。
“给我烧!”一声令下,带着无比的愤怒之意。
“这不,还没有数到一吗?”一个士兵弱弱的问道,却被一道凌厉的眸光逼得不得不将手中的箭激射出去,瞬间,木屋上着了火,不一会儿,火势蔓延开来,映红了半边天。
第一百二十一章 洞中求证 噬咬发泄
花尔锦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线光亮刚好照在自己的身上,她微微探起身子,才发现自己是身处一个山洞之中,而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层稻草。
“头怎么会这么疼?”花尔锦用手轻抚额头,眉宇紧皱,这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头疼,应该是因为刚刚落水前磕在了潭边冷硬的巨石上吧!
顺着那丝浅薄的光线往外面走去,花尔锦脚下被一个东西给绊住,身形瞬间不稳,要往前面倒去,幸好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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