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 第337部分

嘶！

萧易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老人太过惊悚了，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修为根底，他甚至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志窥视，这种眼力，简直超出了想象。

“锁天拳？居然得到了这门拳法，看来你的机缘造化不小，还有戮神枪，能够凝聚出这样的上位法则，等同于半部王策了。”

下一刻，老人的声音更是令萧易心惊胆颤，甚至在他的胸口，石镜也收敛了一切气息，再难感应到一丝一毫。

索性老人似乎并未察觉到石镜的存在，萧易心中松一口气，石镜是他最大的底蕴，关乎到他是否能够顺利回归，即便是身死，他也不会放弃石镜，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北荒西域北雪将部萧易，见过人族前辈，请求前辈指点迷津。”

“哦，北荒西域，北雪将部，过于偏远了，不是排名前三十的将部，居然能够走出你这样一尊青年圣者，你身上有问鼎榜的气息，看来是这一届将部争锋的魁首了。”

“前辈所言不差。”萧易点头，对于老人的眼力愈发敬畏。

老人不语，只是上下打量萧易，虽然只是短短的数息光景，萧易却感到好像过去了几个纪元，那是一种洞悉一切的目光，并非是窥视，却好像贯穿了前世今生，一切种种都纤毫毕现。

“相见是果，我乃北荒西域战皇殿七太上，愿收你为记名弟子，你可愿意。”

萧易一怔，没想到老人突然开口收徒，更让他震动的是老人的身份，北荒西域战皇殿七太上，身为太上长老，必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放眼整个北荒西域，恐怕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这样一尊存在要收自己为弟子，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不过在萧易看来，老人至少也是一尊极其强大的圣者，甚至是圣人也说不定。

似乎察觉到萧易的迟疑，老人并未动怒，而是平静道：“因果轮回，种因得果，善恶相对，得失有法……”

因果！

这是萧易第一次明确听闻因果论，老人的意思很明确，因果循环，他来到这里有因，拜师是果，想要脱困是果，需要付出的是前因，而前因亦是果。

“这是佛道！”萧易沉声道。

“佛本是道，因果是道，万法皆道。”老人淡淡道，却如大道伦音，在萧易心中震响。

沉吟良久，萧易悉心体悟其中的道理，说到底，修行亦是一种对于天地的体悟，道法自然，力量不是凭空而得，亦如后世科技大时代最巅峰的毁灭性核武器，在十七、十八世纪的人们看来，同样如同天方夜谭，只要洞悉了道与理，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一念及此，萧易不再迟疑，他深吸一口气，躬身拜下，道：“萧易见过老师。”

第一百九十四章　生死考验！

在洞虚世界，神鬼莫测的极光云中，萧易被北荒西域战皇殿七太上收为记名弟子。

不过他也不吃惊，更没有怀疑，此刻他受到老人点化，明白了因果道理，和修行的本质所在，换句话说，若是萧易参悟佛道，怕是很快就能够大圆满，当然，诸般道理是共通的，萧易并没有提出诸多疑问，事实上，在后世科技大时代，很多思想辩证关系都已经趋于完善，人类虽然没有强大的力量，却可以运用道理，转化为强大的创造力和破坏力。

对于萧易的领悟与淡然，老人也是微微侧目，他满头灰发虽然黯淡无光，却晶莹如玉，此刻轻轻点头，道：“不错，在为师一百零七名记名弟子中，你的悟性和天资都足以排在前列，不过你毕竟出身微末，底蕴有所不足。”

一百零七名记名弟子！

萧易微微一怔，仅是记名弟子就有一百零七名，除了记名弟子之外，是否还有入室弟子的存在。

似乎察觉到萧易的想法，老人轻笑一声，道：“除了你们这一百零七名记名弟子外，为师的确还有六名入室弟子，你是否认为以自己的资质，仅是记名弟子太过屈才了，为师可以告诉你，他们每一个都至少拥有着青年圣人之名，至于修为境界，最小的六弟子，也已经在十年前凝聚法则，踏入轮回。”

什么！

萧易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容不得他不惊骇，至少也是一门六圣者，且每一个都至少有着青年圣人之名，而即便强如他，而今也不过只是有着青年圣者之名，就算单论天赋资质，也要差上足足两个等阶。

“老师，您是圣人？”

萧易深吸一口气，迟疑道，在他看来，能够教出六名至少是圣者的存在，怕是只有彻底渡过了轮回劫数的九转圣人才有资格。

这一次老人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淡淡道：“虽然你有造化与气运，能够进入到这里，并且登上了这座祭台，见到了我，不过想要成为我的记名弟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现在你能够得到的，只是一个名份，想要真正得到为师的传授，还要经过考验才可以，若是考验不过，那么为师也不会亏待你，会给予你一些补偿，而后放你离去。”

“你，可愿接受考验。”

到了此刻，萧易已经明白，自己是真的遭遇到了一尊了不得的存在，想要得到这样的强者传授，哪怕只是记名弟子，也绝对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的，经过考验，也是一种资格的认定，他萧易虽然不是什么青年王者，却也有着自己的尊严，若是连区区记名弟子的考验也渡不过，那么他宁可自行离开。

“弟子愿意。”

没有半点犹豫，萧易郑重道，如果说此前他更多的是想要脱困离开，那么而今，他是真正被点燃了战意，想要证明自己不弱于人，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去，遑论踏上巅峰。

“好，你能有这样的胆魄，为师也不过分为难你，这样，你既然是要前往我北荒西域战皇殿，加入这百年一届的冤魂海争锋，以求能够登临百兽岛，获得蛮荒古兽幼子的认可，那么为师就给你指定一条通往我西域战皇殿的古路，只要你能够活着走过，进入战皇殿，那么就算是通过了考验，可以正式列为为师的记名弟子。”说到这里，老人盯住了萧易，一双漆黑的眸子好像蕴藏了无尽星空。

“至于在此之前，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你是为师的弟子，当然，若是你陨落在途中，抑或是偏离了古路，那么就不算是通过了考验，此前种种，也就做不得数，如此，你可还愿意？”

“弟子愿意。”

萧易沉声道，若是一般的考验，也不符合老人的身份，只有真正的生死磨砺，才能够锤炼出真正的神铁。

“好。”

老人点头，而后缓缓抬起右手，一指点落，随着这一指落下，萧易竟是感到自己动弹不得，似乎失去了对于肉身的掌控，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老人的食指落下，明明相距百十丈，却诡异地点落在他的眉心，萧易分明看到，老人抬起的右手，前半根食指诡异地消失不见。

嗡！

一点灵光在心头浮现，而后在萧易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一条古路，这条古路曲线笔直，几乎是直通北荒西域战皇殿，不绕任何弯路，堂堂正正。

果然凶险异常！

只是一眼，萧易就明白这条古路的凶险，为什么很多有实力角逐将部争锋名额的将部势力都会开辟秘密的新路，或者保存有秘密的古路，就是为了避开异族的耳目，免去异族强者的截杀，所以很多路曲折蜿蜒，甚至有的还穿越过一些凶险的禁区，而老人安排的这一条古路就不一样，这样堂堂正正，曲线笔直，几乎是向诸天异族强者宣战，已经等同于一种挑衅。

九死一生！

已经算得上是九死一生，无人护道，孤身一人，踏上这条古路，预示着随时可能喋血，就此断路。

萧易深吸一口气，这一条路他是一定要走的，不论如何，老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哪怕只是一名记名弟子，能够接触到的世界也绝对大不一样，眼下他欠缺的不仅仅是底蕴，更是一种眼界，就好像是溪流里的鱼儿，不懂得江河湖海的伟岸，就永远也长不成深海巨鲸。

“好了，为师送你离开，你记住，此地种种，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否则上穷九天，下穷碧落，为师也要将你擒拿镇杀。”

“是。”

萧易凛然，这座孤岛太诡异了，被无数巨人顶礼膜拜的祭台之上，居然端坐着一名人族强者，若是没有什么大隐秘谁也不相信，但很显然，这样的密地，还不是他所能够窥探的。

“去吧。”

老人再次抬手，食指凌空点落，这一刻，一道难言的可怕光束自老人指尖迸射而出，好像一口绝世天剑洞穿了天宇，尽管老人收敛了剑势与气机，萧易依然心神巨震，有一种天穹坠落，星河崩毁的错觉。

噗！

一声轻响，在萧易震惊的目光中，虚空破裂，一条金光大道在眼前衍生，延伸向远方，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撕裂虚空，而是虚空大挪移，开辟出一条虚空之路，普通开天境大能贯穿的洞虚通路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根本不属于一个境界。

在萧易的认知中，贯穿洞虚通路就是将两片真实世界之间的洞虚世界打通，而虚空大挪移开辟出来的虚空之路就不同，是依附于空间壁垒之上，介乎于真实世界与洞虚世界之间，不是修为境界达到一定境地，对于空间有了一定的明悟，根本做不到。

“老师，弟子去了。”

萧易沉声道，而后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金光大道，这一条虚空之路不是很远，透过两边璀璨的金光，萧易隐约看到了日月星辰在倒转，江河山川在流逝，踏上这条虚空之路，他在以惊人的速度远去。

……

孤岛。

灰白色祭台缓缓缩小，很快就恢复原状，再次沉寂下来，祭台上，老人盘膝而坐，他宝相庄严，目光悠远，看着金光大道逐渐淡化，眉眼之间逐渐浮起了一抹忧色。

“封印在减弱，就连开天境的小辈也能够闯进来，纪元之末真的到来了，属于人界，属于我人族的纪元之灾，再次降临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刀典！

天刀古城。

一座拥有着近五万年历史的古城，岁月在城墙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刀印剑孔，枪洞鞭痕，每一块方正光滑的青石上，都有着或暗红，或如墨的血迹。

天刀古城有百里方圆，雄伟的城墙高达三百丈，这一座坐落于北荒西域东方的古城，传说中乃是一位圣人悟刀之地，古城中有一块磨刀石，数万年来都有流传，谁能够明悟磨刀石上的所有刀痕，就能够得到一部惊世将书，属于天刀圣人的天刀典。

天刀圣人，五万年前的人族强者，一口天刀横贯诸天百界，若非是身有暗疾，早已破入人王境。

天刀典，有传闻说当初天刀圣人已然凝聚道果，可以算得上是一门准王策，即便有缺，也相差无几。

……

古城前。

萧易看着眼前这座斑驳沧桑的人族古城，就是这样一座古城的历史，也远远超出了后世中国的上下五千年。

这天刀古城，正是萧易所要横渡的第一座人族古城，亦是此前老人给他指定的古路上的第一道关卡，而这样的关卡，足足有九道。

只是相比于他的到来，天刀古城似乎早已陷入了沸腾之中，一头头极其庞大的荒禽从天而降，诸多走兽被驾驭，自四方荒莽大山而来，在这些荒禽走兽的背上，各部族的人族武者眉眼肃穆，散发出来惊人的气势。

“有人参悟出来一道圣人刀痕。”

“属于天刀圣人的天刀典，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辈手中。”

“天刀九问，一道刀痕就是一式，即便只是一刀，也是准王策！”

四方诸强齐聚，为的就是这一式刀法，即便是对于无上王部而言，都足以引起足够的重视。

只是相比于这一式圣人刀法，萧易更在意的是自己有些躁动的心灵，到了而今，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积蓄，随时随地都可以渡过最后一道轮回，晋升意志轮回境，心灵的敏锐堪称到达了此生的最顶峰，冥冥之中，源自那气运长河的涟漪荡漾，他生出一种感应，一双眸子微凛，仿佛洞穿了古老的城墙，降临在了古城深处。

……

天刀古城中央。

一座百丈道台古朴无华，这是一整块黑铁，却有幸成了圣人悟刀之地，四方诸人感叹，因为圣人伟力，即便是寻常神兵，也难以在这看似寻常的黑铁道台上留下丝毫痕迹。

在道台之上，一块一丈来高的黑色山岩矗立着，棱角峥嵘，九道刀痕纵横交错，没有半点规律，亦没有半点锋芒之气透出，看上去就如同一块普通的山岩，但很多长居于古城中的强者却是知晓，昔年就算是一位强大的八转圣者途经之地，倾力一击也未曾能够将其毁去，反而激发了其中的天刀气，刀势横贯三万里，硬生生将其断去一臂。

就是这一块磨刀石，五万年来，不知道多少人族强者苦悟不得，甚至一些异族强者也潜伏进城，非但威能参悟无上刀法，反而引动了其中的圣人烙印，被天刀气隔空斩碎，形神俱灭。

道台上，除了这块磨刀石外，还有着密密麻麻不下千口铁刀，传说中，这些铁刀都是当初天刀圣人亲手栽种下来的，谓之种刀，不过究竟有什么玄奇，五万年前无人能够洞悉，而今数万载岁月过去，这些铁刀都已生出了厚厚一层铁锈，有的甚至断去了半截，成了残刀，而就算是残刀，也极少有人能够将其拔出，甚至连摧毁也做不到。

而能够被拔出来的铁刀，在此后的一段岁月里，都留下了极其惊艳的一笔，全都进化成了举世无双的神刀。

不过此刻，即便道台四方密密麻麻都是人，也没有一人踏上道台，四方之地，不时有低沉的兽吼声响起，腥臊的兽气弥漫，不过却没有人敢吭声，因为能够驾驭这些强大的荒禽走兽进入古城中的，都不是一般人，不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来历，就是本身身具强大的修为，足以睥睨四方，无所畏惧。

“小辈，天刀典不是你能够拥有的，这是我人族瑰宝，交出来吧，我们放你离开。”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源自道台前一头黑色荒禽，如黑铁浇铸的躯体，每一枚翎羽都黝黑，散发出森冷的寒光，尤其是那一对漆黑的鹰眼，好像洞穿了九幽炼狱，有一种摄魂夺魄的可怕气势，一头双翼张开足有百丈的凶禽，即便是此刻一对利爪着地，也足有三十丈高。

“黑羽天鹰！”

“四星荒兽，传说中拥有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