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釵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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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釵盟-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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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突然流现出凄怆神色,默然一叹,道:“徐相公好意心领了,我纵然尽得你们两人绝学,也是无用。”

徐元平奇道:“为什么宗老前辈传你武功,你就欣然,而在下……”

丁玲摇头说道:“你忘了我内伤未愈吗?近日之中,我已觉着内腑有了变化,但我一直欺瞒着妹妹,不让她知道。咱们走到官道上,就要分手,我要尽早回鬼王谷去,再在外面停留时日,只怕无法生还故居了。”

徐元平沉吟了一阵,道:“在下答应姑娘,要设法给你疗好内伤,此言一日未能实现,就有效一日。姑娘如能信得过我,暂请晚返鬼王谷几日,容我再尽心力。”

丁玲笑道:“我和妹妹离家时日已久,很多事都要得禀告家父,万一死在外面,岂不抱恨终生?”

徐元平默然不言,心中却暗暗想道:疗她内伤,势非相求那紫衣少女不可,我已强忍羞辱,求她救我叔父一次,难道还要再求她一次不成?

但我已答应丁玲替她疗好伤势,如今伤势未愈,又势难毁弃诺言,袖手不问……

查玉突然插口说道:“丁姑娘,咱们由金陵一路行来,相处时日不短,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你负有内伤?”

丁玲道:“如你早看出我负有内伤,咱们一路上也不能相安无事了。”

查玉冷冷说道:“原来丁姑娘还对在下存有成心。”

丁玲道:“江湖凶险,步步杀机,我对谁也不能相信。”

宗涛接口笑道:“不错啊!老叫化也不相信你们赶来立武官,是帮忙小叫化救我!”

丁玲抬头望望天上浮动的白云,避不作答,恍如未闻其言。

查玉似想接口,但见他口齿启动,轻轻的咳了一声,却未言语。

宗涛回头望望那小叫化子,说道:“人家不愿说话,你也变成哑子了?”

小叫化道:“弟子在赶往玄武官途中,遇得了查少堡主,和两位姑娘……”

宗涛皱皱眉头,道:“你怎么知道老叫化被人家困在玄武宫中了?”小叫化道:“弟子……弟子……”

宗涛怒道:“我看你越来越不成村,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小叫化道:“弟子是听神州一君易天行说出师傅失陷玄武宫!”

徐元平道:“易天行……”

小叫化道:“易天行还告诉小叫化,要我转告家师,是否需他出手相助?如若有用他之处,他决不推辞!”

宗涛冷笑一声,道:“好一片虚请假意,老叫化如是不知道他的为人,倒是要被他一番虚情所动!”

徐元平道:“我们被困在水中中,如非天玄道长同意,只怕见面也不可能,易天行如何能够救得?”

金老二接道:“平儿!作未免太小觑易天行了?他只要答应出手相助,决不会无的放矢……”。

宗涛道:“天玄道长虽然剑术绝世,但如和易天行一争长短,决然不是敌手,老叫化也信他能把咱们救出水牢!”

徐元平心中虽是极不同意两人之见,但却没有出言反驳。

那小叫化树脸望了徐元平两眼,欲言又止。

宗涛却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回头问查玉道:“你见过你爹爹没有?”

查玉微微一笑,道:“见过了,如果不是家父赶到金陵,只怕晚辈和两位丁姑娘现在还被困在杨家堡中!”

言下面露喜色,似是十分得意。

丁玲道:“查老堡主相救我们姐妹,我们姐妹十分感激……”

查玉笑道:“感激大可不必,贵谷和敝堡一向交谊深厚,礼应略效微劳。”

丁玲道:“如果杨文尧不肯释放,凭令尊一人之力,只怕也难救我们出堡,我对此事……”

查玉大笑道:“兵法日:“不战而屈之兵,上策。’家父单凭三寸之舌,说服杨文尧,使咱们安然脱险,岂不比一场动刀恶斗,好上百倍?”

丁玲笑道:“就事论事,就只怕不会这样简单,所以我对此事存疑甚多……”

查玉微微一笑接道:“不知丁姑娘怀疑的何事?”

丁玲道:“咱们离开杨家堡时,只和令尊匆匆见过一面,杨文尧立时起身逐客,单单留下你们父子见面,此等大背常情的举动,自非无因。”

查玉笑道:“兄弟倒是忘记告诉了姑娘了,令叔父丁老前辈,和兄弟一起被困杨家堡花园之中……”。

丁玲听得微微一怔,道:“是我三叔父吗?”

查玉道:“不错……”

丁玲道:“我怎么没有见到他呢?”

查玉道:“姑娘问的太急,在下只有一张嘴,如何能说得及。”

丁玲暗暗骂了一声:死不要脸,口中部微笑道:“那么,查少堡主请慢慢说吧!侧转娇躯,欠身一礼。

查玉重重的咳了两声,道:“那花园荷花池旁铁网之下,一共困了三人,除了兄弟之外,就是令叔丁炎山丁老前辈,还有一位,只怕诸位也难相信。”

宗涛冷哼一声,道:“在我老人家面前,也卖关于,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查玉例脸望着宗涛笑道:“家父曾告诫晚辈,以后见到宗老前辈要多多拜领教益,要不是家父相嘱,晚辈也不会陪着他们冒险到玄武官来了……”宗待知他说的是实话,不好再出言斥责,连连的咳嗽几声,应付过去。查玉思忖了一阵,接道:“还有一位是千毒谷中的冷公霄……”

宗涛笑道:“杨文尧胆子不小啊!凭他一个杨家堡竟敢和鬼王、千毒二谷,还加上个查家堡作对。”

丁玲心急着想知丁炎山的下落,怕宗涛把话岔远,赶忙接口说道:“我三叔和冷公霄哪里去了?怎么我们离开杨家堡,只见到令尊一人?”查玉道:“个中详情,我虽不尽了然,但想来令叔父和冷公霄子被杨……”。突然住口不言,重重咳了一声……

宗涛冷冷说道:“又犯了老毛病了!”

查玉啪的一声,吐出一口痰来,接道:“晚辈这几天有点伤风,说话不大便利,丁老前辈和冷公霄都先晚辈离开了那被困铁网,行踪何处,晚辈就不清楚了。”

宗涛冷笑道:“你不说,老叫化也能猜得出来,几个人臭味相投,利害冲突之时,不惜拼个你死我活;但如利害一致时,又会尽弃前嫌,相互为谋;丁老三、冷老二,不计杨文尧被困之辱,查子清也不追究爱子被围之羞,有志一同,联手结盟,还会做出什么好事?哼!

近日之内,江湖必有大变。”

丁玲微微一笑,道:“好啊!老前辈一口气骂了我们鬼王、千毒两谷,查家、杨家二堡……”宗涛接道:“老叫化想骂谁就骂谁?你这小鬼女有点不服气?”

丁玲笑道:“服气,服气!老前辈骂是骂过了,但不知是否想出来,江湖会有些什么大变?”

她似是有意让宗涛和徐元平等,为她惊人的智慧留下深刻的印象,故意卖弄她判事的才华。

宗涛证了一怔,说道:“这个老叫化也能想到,岂不成了神仙?”丁玲笑道:“不用神仙,人也照样可以想到!”

宗涛皱皱眉头,道:“今日和你这小鬼女半目相处,使老叫化深觉到鬼谷二娇之名,并非虚传,你既能猜得出来,老叫化倒是得请教请教。”言词之中,似已对丁玲大为赞赏。

直至倒脸望了丁玲一眼,笑道:“丁姑娘素有才女之称,定有惊人高论,在下也洗耳恭听。”

他面现洋洋自得之意,显然他早已知悉个中稳秘,至低限度,也知道一点端倪。

丁玲眼珠已转了两转,笑道:“看查兄得意神情,定已知悉个中之秘……”

查玉摇头笑道:“这个吗?兄弟一点也不清楚。”

丁玲笑道:“贵堡和杨家堡虽无交往,但彼此尚无嫌怨,而我鬼王谷交谊深厚,来往较多……”

查玉接道:“查家堡鬼王谷唇齿相依……”

丁玲道:“所以令尊有所谋图之时,常和家父相商,但贵堡和千毒谷却是水火不容,结怨甚深。”

查玉忽然警觉,暗道:这鬼丫头逞我说话,别着了她的道儿,说溜了嘴,让她找出破绽。当下微微一笑,不再接口。

丁玲看他不肯接口,心中暗自急道:他不肯开口说话,我如何能找出他的破绽,看来今日这次大话,非要出丑不可了……

心中虽自暗生焦急,但神色仍甚镇静地说道:“令尊和杨文尧暗相谋计,要我三叔和冷公霄先行涉险……”

偷眼一瞧查玉,果见他脸色激变,赶忙着说道:“令尊和杨文尧好坐收渔利,这法子虽然不错,可惜谋虑不周,一着失错,落得个满盘皆输了。”

查玉微微一怔,道:“哪里谋……”忽然觉出失言,赶忙往口。丁玲微微一笑,道:

“我是说,杨文尧不该放我们姐妹和查少堡主一齐出来,这点他只怕没有想到?”

查玉奇道:“为什么?”

丁玲脸色一整,庄严地说道:“杨文尧外表和蔼,内心却是阴险……”

查玉被丁玲言词桃拨的再也忍耐不下,接道:“利害相关,他难道还敢暗算家父不成?”

丁玲道:“查少堡主只见眼前一时利害,缺乏深谋远虑,令尊和我叔叔,以及那冷公霄等都非平常之八,决不会为小利动心,杨文尧能使他们甘心受命,自是极大的利功诱惑,杨文尧决不甘心把巨大的利益,平均分作四份。最上之策,就是把令尊和家叔利用之后,再予诛害……”

查玉怔了怔,道:“姑娘这话倒是不错。”丁玲道:“决错不了。为令尊安危计,查少堡主应该早作预谋……”。

她轻轻叹息一声,道:“本来令尊和家叔及那冷公霄,都是阅厉极丰之人,凭杨文尧那心计,也未必能够算计他们;但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在重利相诱之下,只怕他们鬼迷心窍,失了平日的机智,而且所有谋划行动,均操杨文尧之手,令尊和家叔有如盲人骑在瞎马之上,一切都听人摆布了。”

查玉脸色大变道:“姑娘一语提醒在下,我得赶去知会家父一声。”忽听金老二啊了一声,道:“杨文尧定然带他们赶往孤独之墓去了……”。他缓缓扬起断臂,说道:“我这条手臂就送在杨文尧的谋算之下,如非我见机的快,遇上平儿,早已横尸在孤独之墓中了。”

查玉更是焦急,目注丁玲道:“家父和丁老前辈安危相关,此事姑娘总不能袖手不管吧?”

宗涛哈哈大笑,道:“好啊!先让他们自相残杀一场,老叫化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金老二道:“那戮情剑匣已落入神州一君易无行的手中,只怕他也有了行动。”

宗涛笑声更是嘹亮,说道:“那是最好也不过,加上个易天行,这场战斗就更热闹了!”

徐元平忽然回头望了查玉一眼,道:“查兄,令尊可是往孤独之墓中去吗?”

查玉缓缓点头道:“时间仓促,家父只用我们查家中暗语,告诉我和杨文尧结伴去取一批宝物,想来定是去孤独之墓了!”

徐元平道:“那墓中珠宝翠玉多不胜数,如是心有贪念之人,难免不为它动心。”

宗涛双目神光一闪,问道:“你既见过那墓中珠宝翠玉,难道就不动心吗?”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珠宝翠玉虽然人见人爱,但那总是身外之物,有它不多,无它不少;何况物原有主,岂可随便取得……”。

丁玲微微一笑,道:“杨文尧素有收集珠宝玉器之癖,金陵杨家堡富可敌国,那孤独之墓珠宝翠玉愈多,家叔和查者堡主的性命,也愈是危险了。”

查玉转目望着徐元平道:“徐兄既然到地那孤独之墓,不知可否指示兄弟一条去路?”

徐元平微微一皱眉头道:“墓中机关重重,查兄纵然然赶到,也是难以擅入一步……”

宗涛大笑道:“老叫化虽无取财之意,但却想去赶场热闹……”

他突然收敛笑容,接道:“少林寺已查出戮情剑重视江湖之上,尽出寺中高手,访查此剑下落,数十年来,江湖上都说那戮情剑乃最为不祥之物,凡怀此剑之人,不论武功何等高强,都难逃死亡一途,看来这传言倒是不错了,此物重视江湖不过数月工夫,已引起中原武林混乱之局。”

徐元平默然一笑,道:“唉!要是我早把此剑交还慧因大师,也许不致引出这场风波了。”

金老二接口说道:“少林寺和尚旨在追取那戮情剑匣,宝剑本身,倒还不是他们主要追寻之物,现在剑匣既已落入了易天行的手中,你大可不必再为他担待风险,不如赶往孤独之墓,找到元通大师,当面说明此事。”

徐元平沉吟一阵,道:“此事容我想想再说……”

他虽然不赞同金老二的办法,但却又不愿使他难堪,只好借词推托过去。

金老二脸色忽然一变,道:“平儿,那慧空圆寂之前,可有什么事托你办吗?”

徐元平凄凉一笑,道:“没有,他虽然传了我武功,但我们却无师徒名份……”

宗涛道:“你这两句话连老叫化也糊涂了,师伦大道,岂可件逆?他既然传了你的武功……”

徐元平急急接道:“老前辈有所不知,他传我的武功,连那柄戮情剑,都是打赌输给我的!”

宗涛哦了一起,望着丁玲道:“老叫化还有一事不明,你们如何会跑到了杨家堡,又怎么和天玄碰在一声?玄武宫素来不许闲人进去,你们怎么会和那牛鼻子攀上了交情?”

他见徐元平急得面红耳赤,怕他一时冲动,口没遮拦,尽泄胸中之密,赶忙扳转话题。

丁玲瞧了徐元平一眼,才笑对宗涛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一一”宗涛摇头接道:“删繁从简,愈短愈好。”

丁玲似在筹想措词,沉吟了一阵,道:“我和妹妹归途遭擒,被杨文尧押解金陵,半月后又被放了出来……”。

徐元平插嘴问道:“杨文尧为什么把你们押送杨家堡?岂不是自惹麻烦?”

丁玲道:“他认为我和妹妹发觉了他的隐秘,其实他不过自己多疑……”。她微微一顿后,接道:“我们被不明不白的关人杨家堡水牢……”。

徐元平专道:“杨家堡也有水车?”

丁玲道:“一宫、一谷、三大堡中大概都有水牢的设置。”

徐元平奇道:“怎么一宫一谷呢?难道千毒谷中没有水牢?”

丁玲道:“是我们鬼王谷没有水车,不过有火车,坐来比水车还要苦了!”徐元平叹一口气,欲育又止。

丁玲微微一笑道:“我们又被糊糊涂涂放了出来,以我之意,要赶回鬼王谷去,妹妹却偏要到此来,后来又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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