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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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剑圣-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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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争执,但现下我杀了锦衣卫,无处可去,便跟在你们身边如何?”靳卫风道:“吴女侠帮了我们大忙,若是不怕,和大伙儿一起奔逃,互相也有个照应。”
五人边说边走,不一刻来到跑马胡同贺长风府邸。贺长风家人打开大门,见是汪雨,便让了五人进去,贺长风正在厅内用茶,一见汪雨,笑道:“汪兄弟,怎的全身带血?”汪雨道:“贺大人,事情不妙,咱们适才在北镇抚司,杀了几十名锦衣卫,又把诏狱砸了,放出冤囚,现下闯了大祸,不敢回家,来大人府上暂避。”
贺长风惊道:“你,凭你们五人,就砸了诏狱?”李破冰道:“贺大人勿须猜疑,提及此事,论到勇猛第一,便是你前日里瞧不起的我这文弱四弟。”贺长风见伊愿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大是不信。但李破冰何等孤傲?他都如此推崇伊愿,谅来不会说假,只得半信半疑,先安排五人换上干净衣服,又叫家人备上酒菜,几人就在大厅中边吃边聊。
正用到一半,听得门外喊声如雷,一人叫道:“贺长风,你有几个脑袋,敢留宿杀害锦衣卫的凶徒?”贺长风一惊,家人闯入厅禀道:“大人,锦衣卫前来拿人,现下管家正和他们交涉,拖延时间,快请几位少侠离开为妙。”贺长风道:“不要惊慌,我出去瞧瞧。”五人不再吃喝,拿起兵刃,便要与锦衣卫一决雌雄。
贺长风来到院中,见门外密密麻麻,都是锦衣卫人手,同知王洪宾带领十多名千户,正与管家争执。王洪宾一见贺长风,拱手道:“贺大人,那五名凶徒逃到你府上躲避,我锦衣卫探子看得分明,你若再拖延时间,包庇凶徒,恐怕祸及贵府。”贺长风道:“王大人不必动怒,那五人确是来过敝府,但我见他们手执利刃,满身鲜血,恐其加害家人,因而早打发他们离开。”王洪宾道:“贺大人不会欺骗下官?”贺长风是参将,正三品武官,王洪宾是锦衣卫同知,从三品武官,是以在贺长风面前自称下官。
贺长风道:“王大人若是信不过兄弟,可以派弟兄们搜查。”贺长风是当朝名将,抗倭勋臣,受天下人景仰的大英雄,颇得当今皇上信任,便是首辅施明宗,也对其客气三分,王洪宾虽然在锦衣卫中身份显赫,见贺长风如此笃定,也不敢冒然招惹,说道:“贺大人既如此说来,定是属下眼花,发生了误会,下官就此告辞,”贺长风拱手道:“王大人慢走,兄弟不送。”贺长风送走王洪宾,来到厅中,忧道:“汪兄弟,你们现下若要出府,只恐门外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日惹来无穷麻烦。”伊愿道:“贺大人,晚生有一计,说出来供贺大人参考。”
贺长风道:“小兄弟快说。”伊愿道:“你可派一名家人,去张濯张阁老府上,请张阁长多带几名侍卫来府中议事,离开时我们扮成张阁长侍卫随行,日后那几位侍卫大哥再换上府上家人衣服,回到阁老府中,如此一来,便万无一失。”贺长风赞道:“小兄弟果然聪慧过人,不愧为文教授得意门生。”叫来管家,不写书信,恐锦衣卫盘查,叮嘱一番,那管家出了贺府,众人继续用餐。
过了一炷香时分,张濯带领八名侍卫来到贺府,众人起身相迎。张濯年约五旬,满面含笑,如慈祥弥勒,伊愿上前行礼道:“大观学子伊愿,拜见张阁长大人。”张濯扶起伊愿,笑道:“伊愿小友大名,早已传遍天下士林,今日有幸见到,果然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大观四杰,有此弟子,纵死无憾。”伊愿道:“多谢阁长谬赞。”张凤仪一见伊愿,心头大喜,上前抓住伊愿右手,笑道:“好兄弟,在京城见到你,想煞哥哥了。”伊愿道:“我也想念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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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濯道:“文顾二位先生,给我的信中常夸赞你文武全才,是年轻一代俊彦,他们对你期望甚厚,盼你能驰骋沙场,为国家出力,现下倭寇猖獗,鞑靼横行,我等垂垂老兮,这大好河山,全靠你们年轻人来守卫了。”伊愿道:“阁长如此器重,晚生不敢担当,但大观精神使然,义父遗志召唤,伊愿虽九死一生,不敢忘记,唯请阁长指点密津,为我等指引报国之门。”
张濯道:“好,好一句报国之门,现下虽然狼烟四起,烽火频传,但最重是东南倭寇,你速速整顿行装,和贺将军同赴浙江战场,保家卫国,沙场杀敌,是当前最为优先之举。”贺长风道:“幸蒙阁长提醒,长风鲁莽,险些误了俊才,伊兄弟武功高功,才思巧妙,长风先前不知,多有无礼,还请兄弟海涵。”伊愿道:“贺大人不必介怀,小弟初出书院,懵懂无知,还请大人多多指点。”话锋一转道:“前次杨实甫大人身陷囹圄,现下不知阁老可否救出杨大人来?”张濯道:“此事说来奇怪,首辅施老贼接到有人送呈的《淳化阁法帖》,以为是老夫派人所送,便将杨大人革职查办,放逐回家,并未害其性命。”伊愿忆起方诗育在鼋头渚上所语,心里爱恨交集,一时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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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声叹(下)

张濯道:“日前杭州士林来报,得知大观书院现由扬州范文同执掌门户,此事我已与礼部交涉,想来不久便有回音,范文同若想坐稳大观院长,恐非易事,伊兄弟不必担心文教授传下的大观精神被他人篡改。”伊愿大喜道:“张阁老果然处事周详,深谋远虑,晚生由衷佩服。”张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吴笑笑见伊愿一乡下小子,竟得当朝内阁大臣,天下知名的张濯如此器重,深为不满,说道:“张大人,你对这个乡下小子如此客气,恐是言过其词,知之不深罢了。”张濯哈哈一笑道:“原来疏忽了这位大美人,张濯在此道歉了。”几人彼此客套已毕,商妥抗倭筹备事宜,五人换上张濯府上家丁服饰,跟在张濯轿后,出了贺府。
众锦衣探子见张濯经过,不敢盘查,也不追赶,众人以为无事,刚行过两条大街,却见前面吹吹打打,原来是有人娶亲,一队人马举着灯笼火把,把街面照得亮如白昼。靳卫风道:“奇怪,哪有黑夜迎亲之理?”吴笑笑道:“许是新郎路途遥远,走到晚上才来到女家。”伊愿定睛一瞧那马上红袍新郎倌,心肺几欲气炸,顾不得张濯在旁,拔出青虹剑,纵身向那新郎倌刺去,汪雨急得叫:“四弟,发生何事?”
伊愿道:“这贼子就是七仙门封浩,他,他掳了我至交好友。”嘴上说话,剑上使出十成功力,发疯般向封浩发起攻击。封浩出剑相迎,笑道:“伊兄弟,愚兄今日与祝妹妹结为连理,成就恩爱夫妻,你不恭贺便罢,怎的与我拼命?”伊愿怒道:“恶贼,今日有你无我,你把我竹竹妹妹怎么了?”封浩道:“又能怎么?她是我七仙七绝的爱妻,我心疼她都来不及,怎会欺负她。”
伊愿一番打斗,李破冰早就按捺不住,一挺梨花枪,叫道:“四弟休慌,二哥来了。”舞起枪花,将一队送亲人马,杀得人翻马仰,汪雨急得对张凤仪道:“张大哥,你快带张大人回府,此地事了,我们再来拜唔。”张凤仪心系张濯安危,说道:“贤弟小心,愚兄先行一步。”指挥轿夫,飞奔离开。靳吴二人见伊愿出手,不管三七二十一,亮出兵器,一阵猛打,那七仙门徒,怎抵挡得住五人拼杀?呼喊一声,作鸟兽散。
封浩不是伊愿对手,不及四十余合,险象环生,他轻功高明,一转身向南城便跑,伊愿展开全身功力,紧追不舍。汪雨等四人一见伊愿飞奔,也展开轻功,尾后附行。封浩跑过七条大街,回首一望伊愿如影随行,将身一坠,落在一座大院天井中,伊愿随即落地,青虹剑一挥,对封浩展开攻击,封浩接了一招,向后院跑去,伊愿追到后院,不见封浩踪影,叫道:“恶贼出来,今日若不杀你,誓不罢休。”他一喊叫,汪雨等四人也闻声落到院中,靳卫风道:“四弟,那贼子定是躲到了房中,咱们逐间搜查,定可抓住恶贼。”
伊愿正要回答,却见院墙四周,伸出无数火把,刹时灯火通明。一部分七仙门贼子手中高举浑圆铁球,瞄准院内,另一部贼人手执连弩,对准伊愿等人。院中一片光秃,毫无杂物躲避,那浑圆铁球正是飞云霹雳炮,不消多枚,一个就可把伊愿五人炸得非死即伤。伊愿见逃无可逃,怒吼道:“封浩狗贼,你敢对我竹竹无礼,我化为厉鬼也不饶你。”
封浩扶着祝诗竹自后院门中缓缓走了出来,祝诗竹一身红妆,头插金钗,美艳无比,满面悲伤。一见伊愿,失声哭道:“愿哥哥,竹竹想得你好苦。”伊愿心痛道:“竹竹,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一定把你救出火坑。”封浩道:“伊兄弟,我娶了你家妹子,你便是我妻舅,咱们一家人,我怎会害你性命?”伊愿怒道:“恶贼,今日我若不死,定将你碎尸万段。”封浩道:“我今夜大好喜事,你一口一个死字,颇不吉利,你怎能如此说话?忒没见识。”伊愿怒道:“你……”
祝诗竹泣道:“愿哥哥,你且放心,妹妹心中,只有愿哥哥一人,决不会让这恶贼得逞,届时玉石俱焚,也要为愿哥哥你保住贞洁。”封浩道:“这是哪里话?你我既是恩爱父妻,你便当为我守住节操,他是你兄长,与你何干?”汪雨道:“封浩,你要怎样?”
封浩道:“还是汪雨兄台明白事理,俗语云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成夫妻,我岂忍心让我心爱的女人香消玉殒?我现下开出一个条件,若然伊兄弟答应,我便将祝妹妹完璧奉还。”靳卫风道:“费话少说,且开出条件容我等商议。”封浩道:“峨眉大侠要兄弟说来,那兄弟便不隐瞒,其实也不过一个小小要求,伊兄弟你要认真听好。”伊愿道:“狗贼快讲。”
封浩道:“伊兄弟内功高强,我七仙门的‘七日追魂散’奈你不何,我这里有一碗断魂汤,你将它喝了下去,我便把祝妹妹送还给你,同时场中的各位英雄也可全身而退,如何?”不等伊愿开口,李破冰急道:“四弟,这是贼子施的奸计,你若然饮了那断魂汤,他也不会放了祝妹,切不可中他诡计。”伊愿暗忖自己早中剧毒,命不过三年,早死晚死都是一死,只要死得要有意义便可,现下以自己一人之命,救出五人,大是值当,毅然道:“三位哥哥,兄弟身中绝毒,活不了多少日子,若能救出竹竹和几位哥哥,死上百次,决无悔意。”吴笑笑见他言中不提自己,怒道:“乡巴佬,你,我明明站在你身前,你怎能忘了我?”
伊愿凄然一笑道:“吴女侠,你与此事无干,他们幸许会放你出去,我是必死之人,姑且先走一步,这把青虹剑,你便拿去吧。”吴笑笑默然接过青虹剑,心下激动万分,暗道世上若有男子,如他一般,能为我牺牲,就算吃糖咽菜,也幸福无比。伊愿道:“你不会失言?”封浩道:“当着汪响后人,白衣神枪和峨眉大侠金面,我岂敢反悔?”伊愿道:“好,我便应允于你,希望你信守承诺。”封浩道:“这个不劳你挂心。”言毕一人端了一碗药汤,自后院内走到伊愿身边,伊愿端起汤药,看也不看,一饮而尽,祝诗竹眼见伊愿饮毒,身子一晃,晕倒在地。汪雨等阻挡不及,齐声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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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愿将药碗还给那七仙贼子,那贼子突然面露诡笑,飞起一掌,重重打在伊愿胸口,伊愿口喷鲜血,长流不止,汪雨等不及反应,那贼子已遁入后院。伊愿刚饮毒药,胸口又中了一掌,此时内伤严重,便是大罗金仙,也挽救不了。李破冰一代铮铮铁汉,此刻也泪如雨下,扶起伊愿,哭泣道:“四弟,四弟,你,你怎忍心抛下哥哥。”伊愿凄然一笑,语声微弱,喃喃道:“三位哥哥,一定要救出竹竹,兄弟在黄泉路上,向三位哥哥跪头了。”
汪雨和靳卫风一闻伊愿所言,心如刀割,吴笑笑见伊愿慨然殉情,不禁心下酸楚,暗道我一直看不起他,叫他乡巴佬,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性情,大是让人扼腕唏嘘,我,我此生也要找一个这样的男人。
汪雨忍住悲伤,叫道:“封浩,现下我四弟死在当场,你,你快放了我家妹妹。”封浩见伊愿如此慷慨,见所未见,心下不禁略略震惊,见汪雨提问,笑道:“汪大侠这是什么话?我和祝妹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岂能棒打鸳鸯,将我们硬生生拆开?”李破冰见封浩如此无耻,轻轻把伊愿放在地上,低声道:“四弟,你先走一步,二哥今日拼了性命,也要为你报仇。”握住梨花枪,便要上前奋力厮杀。
封浩抱起祝诗竹,正要向后院撤走,院外一人冷冷道:“放下她。”封浩道:“凭什么?”那人身形一纵,落在院中,汪雨见那人貌美如花,和祝诗竹不相上下,问道:“请问姑娘芳名。”那女子道:“小女方诗育,是伊愿哥哥的至交好友,小妹在此向三位哥哥问好。”封浩见一妙龄女子闯入院中,惊得向属下道:“你等是豆腐阵吗,挡不住一介女流?”方诗育道:“今日你有铜墙铁壁,也休想拦我。”封浩怒道:“你要如何?”
方诗育道:“我数三声,你再不放下她,让你全院人马,性命一个不留。”封浩见方诗育如此狂妄,哈哈一笑,道:“我七仙门纵横江湖多年,还不曾听过如此唬吓之言。”方诗育道:“小小七仙门,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食指放在嘴边,嘘吹一声,听得院外一阵喊杀之声,院墙上七仙门贼子回首一望,但见无数黑袍怪人,手舞五尺双刀,健步如飞,一跃跳上院墙,七仙门人根本不及出手抵抗,不到眨眼功夫,齐齐死于刀下。
封浩见门下弟子被人如砍瓜切菜一般,瞬间送命,不禁心头大骇,放下祝诗竹,夺路狂奔而去。那些黑袍怪人杀了七仙门贼子,也不答话,向方诗育一揖手,飞身离去。吴笑笑上前拖起祝诗竹,解开祝诗竹人中穴,祝诗竹轻呼一声,幽幽醒转,刹时忆起伊愿,站起身来,将伊愿抱在怀中,面上泪雨滂沱,叫道:“愿哥哥,我是你的竹竹,我是你唯一的竹竹啊,你快快醒来。”
方诗育冷冷道:“姐姐若再这样,他不被毒死也会被你摇死。”祝诗竹乍见方诗育,恼火万分,骂道:“你这恶毒婆娘,当日害了愿哥哥朋友性命,等愿哥哥中了‘七日追魂散’,你又骗他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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