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涛道:“你别忘了,飞瀑山庄里还有四个分舵的丐帮弟子,我现在可以随意调动,这生意的确不亏。”
西门笑道:“调动丐帮弟子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大了。。。比如说。。”宇文涛神秘的笑了笑,道:“比如说赚回本钱,然后还大赚一笔银子,还能让京四爷赔一大笔银子。”
除了宇文涛外,其余的十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谁也不相信。钱丈坤第一个就不信,所以他第一个就问:“要怎么做?”
宇文涛道:“怎么做不要紧,我只是不想让京四爷用死人的宅子赚钱,等一月初五过后,我会把所有净赚的银子,用作修补飞瀑山庄。”
一月二十二日,无雪,二更。
前来飞瀑山庄观看一月初五决斗的江湖客们都早早入睡了,院子里还有人在划拳喝酒,已经没有白天那般拥挤和热闹。
丐帮弟子一个都没有睡,他们正在敲敲打打,钉钉子,锯木板。
因为宇文涛对丐帮的弟子下了一道命令:连夜赶工做出五百张椅子。
京四爷虽然为这个命令感到气愤,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只有照做。
毕竟两千五百两银子不是那么好赚的。
冬月二十三日,无雪,日升。
项恒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出来,他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忆柔已经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
她一边把热水放在一边,一边把毛巾拧干,嘴里一边说着:“昨晚院子里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项恒揉着眼睛说:“是呀,吵的昨晚睡的不是很好。”
飞瀑山庄院子内的积雪已经被丐帮的人清理的干干净净,庄内也十分安静,人们还没有睡醒。
项恒走到那七尺方圆的战场,想视察一下场地,结果他吃了一惊。
他看见在那七尺方圆之前,也就是离瀑布七尺远的地方,整整齐齐的摆着五排椅子,一排一百张,刚好五百张椅子。
在最前排的位置最中间的椅子上,宇文涛就坐在上面,仔细的看着眼前那七丈方圆的战场。
项恒还正在吃惊,已经有一个人走向了宇文涛。
这个人提着剑的右手,有六根手指——孙华通。
孙华通一走近宇文涛,就问了一句话,一句项恒刚好也想问宇文涛的话,于是项恒远远的在一旁听着。
“宇文兄起的真早。”
“不是起得早,而是我昨晚没有睡。”
“看出来了,昨晚你在和丐帮的弟子们赶制这五百张椅子。”
“虽然粗糙了些,五百张椅子总算是在一夜间就赶制出来了。”
“不知这五百张椅子有何作用?”
“观看正月初五决斗的朋友们,到时候总是希望坐着看,所以我就在离战场最近的地方摆放了着五百张椅子。”
孙华通四周看了看,道:“这五百张椅子的地方,的确能最清晰的看见到时候的决斗。”
宇文涛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只不过我是个生意人,朋友归朋友,生意还是归生意的。”
孙华通叹了口气,道:“都说宇文涛会做生意,现在我才知道你真的很会做生意。”
宇文涛道:“孙兄这次一共带了几个人前来?”
孙华通道:“算上我,一共四个人。”
宇文涛道:“那是否需要四个座位?”
孙华通道:“收银子么?”
宇文涛豪爽的笑道:“那是自然,这五排座位,越前面看的越清楚,所以越前面的座位价格越贵。第五排的座位一百两一个,第四排的二百两,第三排的三百两,第四排的四百两,第五排的五百两。。。。”
孙华通惊道:“这价格死否贵了些?”
宇文涛道:“项恒和冷云风的决斗,恐怕是几百年来最轰动江湖的,所以花几百两银子就能看见这场轰动武林的比武,对于许多人来说并不贵。”
孙华通道:“那正月初五那一天,我们也可以在一侧站着看。”
宇文涛道:“那也可以,站着看每人五十两银子。”
“你就不怕有人抗议?”
“不怕,敢住一百两一个房间的人,就不会舍不得区区五十两银子,就算到时候有人不肯,丐帮的人也会去镇压的。”
孙华通苦笑道:“你果然很会做生意,怪不得天下第一富有的人会是你。”
项恒在一边粗略了算了一下,五百个座位,那刚好就是十五万两银子,算上五十两站着的看客,恐怕有二十万两银子。他忽然很佩服他叔父做生意的手段,更佩服他叔父的豪爽。
二十多万两银子都用作修补飞瀑山庄,不但奢华,还很豪迈。
宇文涛又问道:“孙兄是否要三个座位?”
孙华通苦笑道:“频道乃出家之人,何来身外钱财?和我此次一同前来的两位师弟,四个人还是住在一个房间的。”
想不到这位不可一世的习剑道人竟然也是如此清贫,如此朴素。
宇文涛听完了他的话,就爽快的笑了起来:“哈哈,就冲孙道长的这种谦虚,我就送四个座位给你,最前排的四个座位,如何?”
孙华通也不推辞,抱拳作揖,笑道:“那就多谢宇文兄了,四个座位,那可是两千两银子!”
宇文涛笑道:“这最前排的位置,自然要留给一些懂得武功的人,岂能让一些有钱看热闹,却看不懂的白痴去坐在最前面?”
项恒听着听着也笑了,他抚摸着无羁刀,不但觉得这场决斗刺激,还很有趣。
冬月二十三日,无雪,午后。
在留星雨不断的催促下,唐婆婆还是带着她来到了飞瀑山庄,不仅仅是因为她疼爱孙女,也因为她也想看看正月初五项恒和冷云风的决斗。
李若雪也被留星雨半推半就的拉过来了。
三人刚进飞瀑山庄,就感觉到一股很凌乱的感觉,飞瀑山庄里的几百人中,有三四成是丐帮的人。有那么多乞丐在,那场面能干净和整齐么?
招待他们三人的是宇文涛。
他不但给三人接风洗尘,还给他们三人每人安排了一个最前排的座位,这当然是不收她们银两的。
冬月二十三日,无雪,黄昏。
飞瀑山庄外面的那颗梅花树后,竟然躲着一个人,这个人带着一个很大的斗笠,斗笠看不见脸,因为脸已经被一块紫色的纱布遮住。
看身形,很容易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很有韵味的美女,有这种韵味的江湖女侠,除了安凤还有谁?
她在这里做什么?
若江湖只是平平静静,无一点神奇色彩,那人们为什么那么沉迷于江湖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就是江湖,若凡世不神奇,我们又何必来到这世上?我们来到这世上,就是因为这世界不但精彩,更是很神奇!
安凤走进飞瀑山庄的大门,京四爷又带着那春风般的笑容迎了上来,做他的“生意”。
“一个房间一百两银子?”
“现在是一百两,过几天有可能就要涨到二百两了。”
安凤不想多说废话,也不想惹事,她很痛快的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京四爷也很喜欢这种痛快的“客人”。
她只是想在正月初五那天,看一看项恒的刀和冷云风的刀,最好是打个两败俱伤,况且在这么混乱的地方,极有可能碰见李若雪,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伺机杀之。
她又用五百两银子买了一个最前排的座位,她想在最近的距离看项恒被杀死,或两败俱伤,总之她不希望看见项恒赢。
蝎子其实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蝎子可以入药,救治许多人的性命。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只烈一点的蝎子,就可以救十条命,那岂非就是七十级浮屠?
你若不伤害蝎子,蝎子也不会主动来攻击你。蝎子也是一种很漂亮的图案,不少刀口下玩儿命混日子的江湖豪客,手臂上或背上经常会用刺青刺上一两只蝎子。
在最高雅的妓院里,美女们的脖子上或肩膀上往往也能看见蝎子的图案。
一只可以救十条性命的蝎子,也可以毒死十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好汉,被一只蝎子毒死根本就一点都不奇怪。
蝎子捕食时,往往是用最毒的尾巴将目标刺中,令其中毒,然后一口一口的享受美味。
甚至有一些猎物中了蝎子的毒以后,还没有马上死,但却更痛苦,因为蝎子照样要把没有毒死的目标一口一口的吃进去,吃到尸骨无存。
蝎子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救人时见效很快,杀人时却比救人时更快。
女人当然不是蝎子,女人只不过是一种和蝎子很像的动物罢了。
女人温柔起来时可以救你的命,让你感觉这世界是那么的美好,花儿是那么的鲜艳,人生充满了享受。
当女人们阴毒起来时,你就只能等着给自己收尸,只要能帮自己收个全尸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天下最毒之物摸过于蝎,女人,蝎也。
忆柔、李若雪、留星雨、白芯素、忘尘师太,她们就好像是无毒的蝎子,永远不会伤害到你,只会救你的命。
安凤、朱梦航,这两只是最毒的蝎子,她们会不会给男人们留全尸尚不清楚,总之这两只蝎子都不喜欢让男人们死的太痛快。看见剧毒的蝎子时,最好不要用好奇心观察,应该马上施展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
在许许多多的女人里,最接近蝎子的,莫过于任海莉,她能救人,也能毒死人,你永远也不知道她是想救人还是毒死人。
冬月二十三日,无雪,月初升。
任海莉和任阔雄站在飞瀑山庄外,两人都穿着虎皮大衣,每人都带着一顶很边沿很宽的狐皮帽,把脸藏在帽沿里。
任阔雄忽然道:“我们真的要进去么?”
任海莉道:“当然,我一定要在一月初五那天,亲眼看见被冷云风杀死的项恒!”
任阔雄叹了口气,往飞瀑山庄的大门走去,任海莉跟在后面。
京四爷只看见两个从未见过的大胖子缓缓的朝自己走来,他们的脸被帽沿挡住,看不出这两人的来历。
当京四爷告诉两人一个房间的价格已经涨到一百二十两时,两人眼皮子都没眨,很随便的就把银票递了过去。
当宇文涛看见有两个胖子走来时,已经猜出这两个人就是任阔雄和任海莉。
任海莉和任阔雄两人走近时,就看见了宇文涛,任海莉惊道:“宇文涛?”
宇文涛带着生意人的笑容,拱手作揖,道:“想不到两位对正月初五的决斗也那么感兴趣。”
任阔雄看着那五百张空荡荡的椅子,又看了看那七丈方圆的青石地,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当宇文涛把椅子和七丈青石地的作用解释清楚后,任海莉就问了:“那还有座位空么?”
宇文涛笑道:“那自然还有许多,两位要第几排的?”
任阔雄道:“那自然是第一排。”
仙鼎山和仙鼎宫虽然不在了,但任氏父女的银子却还是不少。
任海莉道:”我们两个人,一共要留四个位置。”
宇文涛惊道:“四留个位置?”
任阔雄鄙夷的瞧了一眼那椅子,道:“这椅子只不过是让三尺孩童坐的,你给我们扔掉六张,然后搬两张大的太师椅来。”
这两个像怪兽一般庞大的家伙,的确需要那么大的椅子才坐得下。
宇文涛苦笑。
任海莉怒道:“你怕我们给不起钱?”任阔雄顺手就递过去三千两银子的银票,道:“这就是三千两银子!”
宇文涛微微笑道:“不好意思,我要收二位五千两银子!”
任海莉厉声道:“你这什么意思?”
宇文涛淡淡道:“也没什么意思,前阵子我和我儿子,还有侄子上仙鼎山求药,两位太过热情了,所以这次我也对两位热情一下,五千两银子,两个座位,够热情了吧?”
任阔雄怒道:“你就不怕我们父女俩杀了你?”
宇文涛笑道:“只要你们不怕飞瀑山庄里二百多个丐帮弟子和我的朋友,你就试试。”
任阔雄终于叹了口气,又递过去两张银票,道:“你赢了,拿去吧,这是五千两。。”
宇文涛一边收下银票,一边道:“这就是做生意,人敬我一尺,我要还别人一丈。人若得罪我一尺,我照样还给他一丈。”
任氏父女没兴趣听宇文涛大谈生意经,他们只是来看冷云风杀人的。
冬月十三日,无雪,夜晚。
宇文涛不知不觉的竟和京四爷两人一起,成了飞瀑山庄的负责人,今晚他们给飞瀑山庄里的各路江湖人士,安排了一场晚宴。
所有的人都出席在筵席上,从四处赶来观看一月初五决战的江湖客们,都高声的谈论着。
但是——
流星七血刀、华山四剑、萧楚文、宇文子乔、单无言、李若雪和刘康等人,情绪都不是十分高昂,却隐隐的透露出一股杀气。
流星七血刀盯着华山四剑看,华山四剑也盯着他们看。
萧楚文盯着流星七血刀看,流星七血刀也盯着他看、单无言盯着萧楚文看,萧楚文也盯着他看。
李若雪没有盯着任何人看,但华山四剑却盯着李若雪看。
刘康盯着华山四剑看,华山四剑也盯着他看。
每个人的眼中都有杀意,甚至所有人都握紧了各自的兵器。
几十张十人大桌,坐着几百个人,一眼望去,好不拥挤,好不热闹。
只要在江湖上混过的人,就能感受到几百个人中,有几个人正散发这强烈的杀意,虽然不知道是谁,却能知道这股杀意并不是一个人就能散发的。
筵席结束,桌上的客人都散光,几十张大桌全空了出来,可流星七血刀和华山四剑等人还是互相的盯来盯去。
项恒把夏元空遗赠给他的雁翎刀拿出来,放在桌上,用手很温柔的拂过刀鞘,但却用很凶狠的语气问孙华通:“姓孙的,你还记不记得你杀死了这把刀的主人?”
孙华通没有去看他,而是死死的盯着李若雪看:“李姑娘,你又记不记得我六师弟,拇指剑李展靑是被你杀死的?”
西门笑大声道:“牛鼻子,那你又记不记得,我们以前的老大是被你杀的?”
萧楚文的目光落在流星七血刀的身上,忽然道:“可你们知道不知道,是谁杀死了我诸多义帮兄弟的?”
单无言接到:“箫帮主,你大概也忘了黑羽盟有多少帮众是他杀的。”
萧楚文看着单无言,冷冷道:“干云庄被黑羽盟灭掉一事,我还记得很清楚。”
丘谭忽然豁然起身,用鬼头刀的刀尖指着华山四剑,大声道:“兄弟们,我们现在就杀了这牛鼻子,给夏老大报仇!”
风延庆把刚喝干的酒杯用力往地上一摔,怒声喝道:“老大,你怎么看?这牛鼻子王八蛋杀还是不杀?”
项恒傲然道:“为什么不杀?”
为朋友流血的事,他永远不会退缩。
马一翎看着萧楚文,道:“姓萧的兔孙子,也不能放过。”
单无言冷冷接到:“杀姓萧的,算兄弟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