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吵了起来!——”
陈靖仇道:“所以,他就派部下把你软禁起来了?”
独孤宁珂点头道:“是的,——他还打算派人把我送回京城去,幸好半路遇见了你们,杀死了他的鹰犬……”
陈靖仇揣度一会,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玉儿姊姊,你看你刚才吓着人家了!”拓跋玉儿放下柳叶刀,道:“郡主,刚才多有得罪,请多包涵!”独孤宁珂急忙还礼。
陈靖仇道:“对了,我们正在找一只被宇文太师夺走的神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独孤宁珂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道:“你指的是神农鼎吧?这神农鼎就在这艘船上啊!”陈靖仇听了,大吃一惊。于小雪啊的一声。独孤宁珂怕他们不信,缓缓转过身去,续道:“宇文太师正打算瞒着皇上,偷偷把神鼎运回京中,藏在太师府里!——而运送神鼎的就是这艘船!”
陈靖仇双手互击,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太巧了!”
于小雪也道:“太好了!陈哥哥,拓跋姊姊,这神鼎要是真在船上,我们再也不用四处找了!”
独孤宁珂脸上闪过一丝诡异之色,转瞬即逝,道:“我能请问一下——你们千方百计地寻找这只神鼎,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陈靖仇犹豫了一下,道:“事情是这样的,这神农鼎,本是这位拓跋姑娘部落里的圣物,却被宇文太师给强夺走了,所以……”
独孤宁珂笑道:“既然是这样,那这鼎就还给你们吧!”此言一出,几人都是大出意料之外。陈靖仇道:“这,这怎么行,若是宇文太师追究下来,你……”独孤宁珂打断话头,摇手道:“那鼎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今日正好物归原主!——跟我来,鼎就放在船底,我带你们一块下去吧!”极为爽快,说完毫不犹豫当先下舱而去。陈靖仇一喜,和于小雪也跟着走下。
拓跋玉儿忽道:“慢着!”陈靖仇转过身来,问道:“玉儿姊姊,怎么了?”拓跋玉儿道:“你也太没戒心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她刚才从头到尾都是演戏,设下一个圈套,我们三个都下去了,你想我们还逃得出来吗?”
陈靖仇挠头道:“嗯,说得有理——不过,我怎么觉得她是好人,应该不会骗我们才对?”拓跋玉儿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于小雪问道:“拓跋姊姊,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拓跋玉儿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先派一个人下去了!”陈靖仇道:“那派谁去呢?”拓跋玉儿秀眉一蹙,道:“傻瓜!当然是你了……难道还让我们两个姑娘当先送死!再说,哼!你不就想跟着她下去么!”陈靖仇心中古怪,道:“我当然是要下去的啊。”只好独自转身走下舱去。
独孤宁珂在底舱的木梯旁等候了一会,却看见陈靖仇独自一人走了下来,问道:“大家都怎么了?为什么只有你自己一人下来?”
陈靖仇支吾道:“这,我的一位同伴,担心这是个陷阱……所以……”独孤宁珂摇摇手中丝扇,笑道:“真是的!既然她那么说,我就上去请她把我当人质好了!”陈靖仇忙道:“啊,这倒不必了……”独孤宁珂一转身,已经走上去了。陈靖仇也跟了上去。
独孤宁珂走到拓跋玉儿跟前,笑道:“拓跋姑娘!你也真是的——神鼎我都还给你了,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拓跋玉儿把双手交叉在胸前,道:“非常对不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点警觉心还是要有的!”独孤宁珂道:“好吧……既然你不放心,可以用刀押着我走!”拓跋玉儿不假思索,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说着就欲把刀伸过去。陈靖仇连忙拦住,道:“且慢!玉儿姊姊!这……这样太无礼了!”于小雪也道:“拓跋姊姊,我们不能这样做!”拓跋玉儿将刀悬在半空,道:“这可是敌人之地,万一稍有差池,我们谁都别想再活着出去!”哪知独孤宁珂竟将脖子送到刀刃上,笑道:“嘻嘻,挺好玩的,——其实没什么啦!我们走吧!”陈靖仇无奈,只得由着拓跋玉儿押着独孤宁珂,一齐向下走去。
独孤宁珂引着众人,来到船底最靠内的一间舱室中。只见室内立着一只青铜大鼎,约有半人来高。独孤宁珂指着鼎道:“这就是宇文太师抢来的神鼎了!”拓跋玉儿放开独孤宁珂,走近前去,俯身仔细察看,伸手细细摩挲,喜道:“啊!这鼎上的纹路完全正确,这真的是我们部落的神鼎!”
陈靖仇道:“你看……人家本来诚心诚意还鼎给你,你却这样对待别人!”
拓跋玉儿走到独孤宁珂身前,道:“对不起,郡主,我错怪你了!”
独孤宁珂连忙摇手,笑道:“没关系!”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这偌大一个鼎,你们怎么搬回北方去呢?”
陈靖仇笑道:“郡主不必担心!我师父曾送过我一只上古神器,应该能装入这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古旧的白玉壶来,壶底只比拳头稍宽些,壶口向着神农鼎一指,转瞬之间,那神鼎就已不见,化作一道白光,竟然被吸入了壶中。独孤宁珂见了,心中大奇,望着瓷壶,忍不住咦了一声。
陈靖仇道:“独孤郡主,你也认得这只壶吗?”
独孤宁珂如梦初醒,连忙摆手道:“不不,我当然不识得!我只是看见这么大的一只鼎,竟能装入这只小壶里,觉得很奇怪!”
陈靖仇将玉壶收入怀中,道:“这并不是普通的壶,而是以前我们陈朝的传国之宝——就像玉儿姊姊部落世世代代守护的神鼎一样——名叫炼妖壶。”
独孤宁珂点头道:“原来如此……”隔了一会,道:“陈公子可千万要小心!——别被那可恶的宇文太师知道了,他若是知道你有这样一只宝物,定会不择手段地派人来抢的!”陈靖仇道:“多谢郡主提醒!”独孤宁珂抬起头,道:“好了,我们先上去再说。”
众人爬上木梯,正走到上层船舱的过道里。忽见两个婢女,急急从舱外赶来,径跑到到独孤宁珂面前,敛衽行礼,齐声道:“太好了!郡主原来平安无事,可担心死奴婢了!”独孤宁珂心中一喜,笑道:“啊!原来是小小和嫣红。你们不必担心,我没事!”转过头“这三位少侠,都是来帮助我们,一起对抗宇文太师的!”小小和嫣红行了个礼,赞道:“几位义士真了不起!”独孤宁珂思虑片刻,道:“对了,你们到上面去,给我另外准备一艘小船。我想将这艘船送给几位朋友!”
陈靖仇忙道:“独孤郡主,我们欠你的人情太多了!这,这怎么行……”独孤宁珂笑道:“别客气,别客气——能认识你们几位的朋友,我才是高兴都来不及呢!”使个眼色,小小和嫣红急忙上甲板去了。独孤宁珂道:“来,我们也上去吧!”
众人来到船甲板上,小小和嫣红早已等候在那,一齐禀道:“郡主,您吩咐的小船已经准备好了。”独孤宁珂点点头,转身对陈靖仇道:“你们可以乘着这艘大船,沿着水路,安心的把神鼎带回北方去。”陈靖仇心中感激,道:“郡主,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真不知该怎样谢您才好!”独孤宁珂笑着摇摇丝扇,道:“别客气,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于小雪也道了谢。
独孤宁珂道:“这位小姑娘的白发好美啊,像雪一样白,我刚才都没注意!”说着向于小雪身上细细打量。于小雪害羞,低下头,道:“我……我的头发……”独孤宁珂笑道:“脸都红了……好漂亮!对了,我看这个铃铛发钗很适合你,就送给你吧,初次见面,也没别的礼物!”说着从自己头上解下一只金色发钗来,向于小雪手里塞去。于小雪见那发钗精雕细琢,镶嵌珠宝玉石,做得甚为精致,不敢便收,连忙缩回手。独孤宁珂却定要她收下。于小雪望望陈靖仇,拗不过,只得道了谢。
陈靖仇记起一事,从怀里取出地图,道:“独孤郡主,我想请您看看这张地图,顺便问您是否知道这地图的含义?”独孤宁珂奇道:“什么地图?”陈靖仇把地图递了过去,道:“这是我们从宇文太师手下身上搜到的。”独孤宁珂接过一看,脸色微变,但心中不以为然,将地图递了回来,道:“这地图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并不知道这图案是什么含意!真对不住!”
陈靖仇道:“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独孤宁珂摇摇丝扇,道:“不过,我倒知道宇文太师一直在怂恿皇上,在洛阳附近盖什么通天塔!——最近又在四处寻找琴鼎印镜石五样上古神器,真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陈靖仇吃惊道:“宇文太师也在搜集上古神器?难道,难道他也要列九五之阵!”独孤宁珂奇道:“九五之阵……那是什么?”
陈靖仇定定神,答道:“师父曾告诉我:只要收集全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五样上古神器,就能列出一个叫九五之阵的阵法,这阵法能让列阵的人拥有天下!”独孤宁珂大吃一惊,道:“那,宇文太师的野心,是想打倒表舅自己当皇帝?”陈靖仇也不敢十分确定,道:“确实有这可能!但现在天下已经够乱的了,若是让那宇文太师这样野心勃勃的人当皇帝,那百姓真的是没法活了!”独孤宁珂道:“陈公子说的对!我们一定要阻止他,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惩!”气得双颊晕红,道:“真是太可恶了!我得赶紧回去跟表舅说,叫他千万要提防这个坏蛋!”转身道:“对不起,我先告辞了……你们回程的路上,一定要小心提防宇文太师偷袭!很高兴能认识大家,后会有期!”说着走下小船。陈靖仇三人也挥手告别。嫣红和小小划动木桨,小船渐渐远离了三人的视线,消失在一片粼粼波光之中。
陈靖仇站在船头,目送独孤宁珂离去。拓跋玉儿道:“真看不出来,这独孤郡主竟是个好人!”
陈靖仇道:“你总是无缘无故怀疑别人,现在知道了吧!”拓跋玉儿双手交叉胸前,道:“好了好了,这次就算是我的不对!行了吧?”于小雪问道:“陈哥哥,那我们现在上哪去?”陈靖仇犹豫片刻,道:“我们,当然是去魔王砦还鼎了。”拓跋玉儿摇头道:“嗯,不!阿仇,我们先到大梁把药炼好吧!”陈靖仇忙道:“可是,玉儿姊姊,剩下的时日不多了,这样来得及吗?”拓跋玉儿道:“现在离十五日期限,还有一段时间,应该能来的及!就怕万一我和程大王比武输了,那岂不是耽误了你的大事。”陈靖仇心中感激。
几人马上扬帆起航,数日之后,船已到大梁岸边。陈靖仇等入得城来,向路人打听,寻到了大梁城中最大的一家生药铺。三人走入铺中,陈靖仇拿出药方,递给掌柜,道:“麻烦抓一副药。”
那药铺掌柜接过,不禁一呆,捻着长须,脸有难色。陈靖仇忙问道:“请问老先生,这药方有什么不对吗?”那掌柜摇头道:“这五味药都是奇珍偏方,稀世药材。虽然其中四味,昨日刚好有人从海外带回。但就只这䴔肉一味,敝店实在是没法子了。”
陈靖仇和于小雪,拓跋玉儿互相对望了一眼,道:“那这䴔肉上哪才能买到?还望老先生指教。”那掌柜顿了顿,道:“这䴔乃是异常凶猛的飞禽,筑巢在深山洞穴之中,体形巨大。捕捉它的猎户,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平时要见一次也很难,更别说买了!”陈靖仇听了,沉吟半晌,道:“那请问您是否知道,什么地方有这䴔出没?”掌柜摇头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以前曾听说在大梁西门外数十里的深山之中,曾有人见过几回。”于小雪道:“陈哥哥,这可怎么办?”陈靖仇想了一会,心意已决,道:“掌柜,先把那四味药给我包好吧!”那掌柜连声答应,把药抓了。陈靖仇付了帐,将药揣入怀中,三人出得店来。
陈靖仇辩明方向,径向西行去。于小雪问道:“我们这是要上哪去啊?”拓跋玉儿道:“有人要去抓䴔,我们就跟着吧。”于小雪道:“真的?那很危险啊!”陈靖仇道:“就算再危险,我也要试一试。”
不时出了西门,再行了一个多时辰,已来到一座大山之下。抬头望去,山峰笔立,云封雾锁,林木森森。三人往山上行去,山谷中一片碧绿,曲涧幽深,水声隐隐,长草及膝。过不多时,竟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四周一片迷蒙,苍松带雨,衣衫尽被沾湿,道路说不出的湿滑泥泞。向山上一步一洼的艰难行去。穿过一个山谷,再翻到半山之上,雨水方才渐渐止歇。三人贴着崖壁的小道缓缓前行,身侧便是万丈悬崖,崖下云雾上下翻滚,不见谷底。再行一会,那小道更是狭窄。于小雪转头朝山下一望,心中惊慌,脚下一滑,险些掉入深谷中。幸得陈靖仇及时拉住。再往前几步,那小道只剩数寸来宽,且前方缺了一截,断口有将近两人来宽,根本无法再走。陈靖仇只好停住脚,抬头向山顶上望去,见石壁上数丈高处,竟有一个半丈高的洞口,道:“我们先到洞中歇息一会!再作计较。”拓跋玉儿和于小雪答应了。陈靖仇提一口气,双足一蹬,攀着藤蔓,当先爬了上去,再将于小雪和拓跋玉儿拉了上来。
几人刚走入洞中,一阵凉风从洞内迎面刮来,于小雪捂着口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陈靖仇奇道:“这风可真古怪!难道这洞口是两头通的?”怕俩人着凉,连忙寻了一些枯枝,点起一堆火,好让拓跋玉儿和于小雪暖暖身子。自己也坐在一旁。三人烤了一会火,身上衣衫方才干了一些。忽然一阵冷风卷来,将篝火吹灭,烟尘飞扬。陈靖仇坐在洞口一侧,躲闪不及,满脸皆是炭灰。
拓跋玉儿笑道:“小雪,看,烧炭的来了!”陈靖仇忙用衣袖擦拭,于小雪忙取出手帕,上前帮他擦干净。拓跋玉儿向洞内走进几步,道:“阿仇,这洞里确实古怪,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陈靖仇本有此意,弄了几个火把,分了两个给拓跋玉儿和于小雪,三人一块逆着风向,朝洞内走去。那山洞极为潮湿,洞顶不住往下滴水,洞壁也冒出水珠。脚底极滑。三人互相牵了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约莫一顿饭工夫,钻出一个半身高的石洞口,已来到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陈靖仇抬头一望,一道光线从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