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就不能报了吗?”司徒雷问。
“不是不能抱。是不想抱。”司徒登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抱?”司徒雷问。
“我不知道他想不想报。但是我是不想报。我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依次类推,他也就不想抱男人。”司徒登道。
“如你所说,我是男人,他也是男人。我想抱男人,他也就想抱男人了。”司徒雷分辨道。
“你这是狡辩。”司徒登道。
“你是胡说。”司徒雷道。
“你狡辩。”
“你胡说。”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挣了。咱们问问他自己好了。”司徒登拽了拽吴清坚的衣服道,“你说,你想不想抱司徒雷?”
吴清坚看着司徒登,很认真地考虑了片刻道:“我本打算包你们。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又改变主意了。”
“完了,完了。”司徒雷绝望道,“他不打算帮咱们。要是有人把锁链砍断,咱们是出不去了。”
司徒雷的话刚说完,就听得“咣当”一声。吴清坚回过头,一个黑衣人正在对面砍锁链,等吴清坚赶到,锁链已被砍断,黑衣人扛着刀飘然而去。
“会不会是你看花眼了?”司徒雷问。
“没有,我看了好长时间,不会错。”司徒登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砍断锁链?”司徒雷问。
“你问我我问谁?”司徒登道。
“我敢保证一定是你看花眼了。咱们在这里,他怎么能砍断锁链不让咱两个出去。”司徒雷道。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看着那个人就是他。”司徒登道。
“哎!你两个在这里嘀咕什么那?”吴清坚问。
“没嘀咕,没嘀咕。”司徒雷摇手道。
“真的没嘀咕。我只是说这里的气候好热。”司徒登用手掌扇着风道。
小蛮把头凑到司徒登面前,戏谑道:“真的好热吗?你应该把衣服脱掉。”她直起身子,正色地问:“说,你两个是不是又要捣乱啊?”
“你两个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吴清坚问。
“没看到。什么都没看。”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我可告诉你。如果你两个敢对我不说实话,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不帮你们啊。”吴清坚威胁道。两人对望了眼。低着头,默不作声。
说话间,众人进了密道,一片漆黑。岳天大声喊:“拿灯来。”有个乞丐急忙点着了事先准备的火把,交给岳天。岳天手执火把,沿着曲折的密道又前行了十多丈,一块大石堵住了道路。岳天用手推了推大石,纹丝未动。
“这么大的石块,非人力所能移动,必定有机关。”孔方道。
“说的也是。只是机关在那?”岳天用手在石门四周寻觅半天也没有发觉。
“闪开,闪开。让我瞧瞧。”一个鼠面青年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岳天看到这青年,笑道:“妙手空空也在,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妙手空空也不答话,他用手拍了拍石门,趴下,把耳朵附在地上,用手敲了敲地面。站起来,从石门的左下脚开始,用左手,一下一下地斜着丈量。妙手空空数到八时,停住了。
“就这里,砸开。”妙手空空道。
“让我来。”一个大汉拖着大锤,众人齐向后退,让出一片空地。大汉抡起大锤,“啊!开!”一声呐喊。铁锤在石门上砸出一个洞。妙手空空让大汉退下,他把手伸进洞内,左三圈右三圈,石门嘎嘎开启了。一股灰尘冲里面散发出来,众人禁不住都打了个喷嚏。等灰尘散尽,岳天带头,其他人鱼贯而入。
跨过石门,是一个宽阔的大厅,足能容纳三百多人。只是大厅内没有摆放任何东西,显得无比空旷。
大厅东北角,又有一个通道,三尺见方,仅供一人爬行而入。还是岳天带头,众人随后。通道有十米长,尽头是一个比较小的洞穴,有十米见方。洞穴内放有桌椅和床铺。桌子上还有点过一般的蜡烛。床上是用干草铺垫,干草上落了层灰尘,显然已有好长时间没有进来了。桌子下方有一个木箱,岳天拉出,吹去上面浮沉,打开盖,里面装满了书籍。他随手拿去几本,除了《论语》便是《中庸》《大学》之类的书籍。
“会不会是咱们找错地方了。这里不像是九天神魔居住过的地方。”唐超疑问道。
“既然来了,就不能在这样出去。咱们四下找找,或许还有个洞穴。”孔方道。
诸葛嘉仁接过火把,围着洞穴仔细查看,想从中找出有用的线索。
“墙上有字。”司徒雷喊道。
诸葛嘉仁把火把凑近,果真,石壁上刻有几行字。诸葛嘉仁大声念道:“孤本性柔,焉效子桓,残我手足。一时之仁念,断孤社稷。国破家亡,民生寥落,皆拜贼子所赐。昼夜幽叹,尝胆卧薪,祈苍天之明鉴,有生之日,复孤山河,无望先帝之所托。”
“这是什么意思?是武功秘籍吗?”司徒雷问。
“没有看出来。”司徒登道。
“如果让你看出来那这个武功秘籍也太简单了。武功越高其秘籍越是深奥。”赵大道。
“莫不成你看出眉目了?”司徒雷问。
“虽然不甚清楚,但还是有一点了解。”赵大道,“‘孤本性柔’的意思就是要以柔克刚,这和太极的要诀不谋而合。‘焉效子桓’,想必子恒是是为武林高手,至于为什么不能效仿他,这其中必有隐情。‘残我手足’应该是警示后人这种武功极其诡异,如若练不好很可能会伤到自己。”
赵大说着突然不语了。司徒雷忙问:“后面是什么意思?”
“呵呵……后面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体会吧。”赵大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小蛮拉着吴清坚朝前挤,吴清坚无动于衷。小蛮不解地问:“是武功秘籍,你不想看看?”
“不是武功秘籍。”吴清坚道。
“那是什么?”小蛮道。
“应该是一个不得志的人写在墙上,一泄自己的愤怒。至于这个人是干什么?他应该是……”吴清坚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他突然不言语了。
在一刹那,吴清坚想到一个人,建文帝。之前清风道长曾说过建文帝没死,这里应该就是建文帝藏身之处。吴清坚看了看墙上的文字,更加确信这里就是建文帝所藏身的地方。因为只有皇帝才可以称孤。虽然建文帝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但习惯难改,不知不觉间还是流露了帝王的傲气。
如果把建文帝健在的消息说出,不只是江湖,整个江山社稷都将会遭难。不能再让人知道这件事情了。吴清坚主意已定,他弯腰捡起一个石块,暗中打灭诸葛嘉仁手中的火把。众人顿时陷入黑暗中。
“怎么回事?”
“谁把火把弄灭的?”
“赶快点上。”
……
在众人的慌乱中,吴清坚急速赶到写有文字的墙壁处,用手中的剑把文字毁坏掉。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原处。等火把再次亮起时,众人只看到墙上的字已经面目全非,至于是何人所为?只有吴清坚自己清楚。
“怎么会是这样?谁干的?”赵大大喊。
“是啊,谁干的?这也太卑鄙了。”唐超瞪着眼愤怒地问,他的表情似乎要把那个人给吃掉。
“这还有问,当然是谁离得近谁的嫌疑打了。”阿蒂意味深长地说。
“哈哈……”诸葛嘉仁笑道,“夫人,你的话太有力度了。你不妨直说是我就更明白了。”
阿蒂用手捂着嘴,似乎后悔方才自己多嘴了。她忙掩饰道:“老公,我不知道你离得最近。”随即,她面向众人,摇着手道:“我方才是胡言乱语。你们不要相信我的话,不是他做的。”
小蛮越辩解,众人越是认定诸葛嘉仁了。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诸葛嘉仁身上,虽然没有说话,但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一团怒火。诸葛嘉仁淡定的像没事一样,他慢步走到吴清坚面前,深有感触地道:“吴兄,兄弟我真诚地奉劝你,以后找老婆还是要找这样的。”他一把拉阿蒂过来,戏谑道:“介绍给你认识。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江湖名人,多情剑客吴清坚。”
阿蒂像是初次见到吴清坚,害羞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吴清坚也不便说什么,干笑了笑。诸葛嘉仁似乎兴致很高,他一手托起阿蒂的脸,问道:“吴兄,我老婆长得怎么样?如果喜欢可以借给你用几天。”
小蛮气不过,“呸!”冲着诸葛嘉仁吐了口痰,骂道道:“不要脸。”
诸葛嘉仁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涂抹,很认真地道:“哎!吴兄,我真为你感到难过,整日守着这样一个泼辣的女人比坐监狱还要痛苦啊。”
“你给我闭嘴。”小蛮想冲上去给诸葛嘉仁一巴掌,吴清坚急忙拉住小蛮。看着诸葛嘉仁得意的神态,小蛮气的直跺脚。
司徒雷走到诸葛嘉仁面前问:“你老实地说是不是你干的?”
诸葛嘉仁白了司徒雷一眼,讥笑道:“怎么?你还有权审问我了。好,告诉你,是我干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大家都听好了。”司徒雷大声喊,“现在他自己承认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沉寂的人群有喧嚣起来。虽然大家不敢明着咒骂诸葛嘉仁,暗自还是愤愤不平。岳天站出来,手举长剑道:“各位难道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了?腾冲剑还没有找到就要起哄,是不是有点早了。”
“岳大侠言之有理。在没有找到腾冲剑之前,谁在无理取闹,可别怪我孔某人下手无情。”孔方道。
岳天从诸葛嘉仁手里拿过火把,仔细地观察了洞穴的每一个角落,一无所获。妙手空空走到岳天跟前,道:“把火把给我,我知道怎么回事。”
妙手空空拿着火把,钻到床下面,他用手敲了敲地板,道:“就是这里。把床挪开。”有两个乞丐把床抬走,妙手空空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锤头。“当当”两下,把地板砸了一个洞。洞内有一个绳子,他把手伸到里面,用力拉绳子,房顶突然裂开一条缝,一个长方形的合作从上面缓缓降下来,距地面三米处不动了。
“腾冲剑!”妙手空空道。
众人听到是腾冲剑,一起往方盒下面拥,都伸着手,张大嘴,等待着馅饼的降落。诸葛嘉仁喊道:“闪开,我来了。”他纵身跃起,踏着其他人的头,飞向方盒。等他的身子与方盒持平时,他一手抱着盒子,另只手挥剑斩断铁丝。整个过程流畅轻盈。诸葛嘉仁把盒子放在地上,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打开盒子。里面空无一物。盒盖上有一行字,诸葛嘉仁念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安息吧。”
“不好,我们中计了。”吴清坚的话刚说完,只听得外面轰隆隆,地震山摇。震得上面的浮土沙沙往下落。半柱香,响声停止。司徒雷自愿到外面一探究竟。其他人在洞穴里不安地等待。
“不好了,不好了。”司徒雷语无伦次地道,“洞口没了。出不去了,我们要饿死在这里了。全是石头。”
岳天拿过火把,从通道爬出去,不多久,又爬了回来。神色黯然地道:“我们中计了。出口被山石封死了。”
“妙手空空在那里?”孔方问。经孔方的提醒,众人才想起妙手空空一定与这个隐瞒有关。只是人群里已没有妙手空空的身影。
“不好,妙手空空逃出去了。”赵大道。
“没有逃,在这里。”妙手空空躲在角落里,方圆过去一把提了起来。岳天拔出剑,架在他脖子上,威胁道:“出口在那里?快说,我只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妙手空空惨笑道:“不用浪费你的时间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没有出口了。”
“没有出口了?谁会相信。”方圆道,“你会不为你自己留出路?”
“我也没想到他们做事会那么绝。”妙手空空道。
“他们?他们是谁?”吴清坚问。
妙手空空意识到自己失口,忙用手捂住嘴,闭不做声。岳天手腕微翻,剑锋在妙手空空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说吧,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嘿嘿……”妙手空空阴笑道,“你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这里的空气之可供你们维持三个时辰。我就不陪你们,先走一步了。黄泉路上我会替你们打点好。”
岳天听妙手空空话语不妙,他急忙伸手点着妙手空空的穴道。可惜,他出手还是晚了。一股黑血从妙手空空嘴里流出,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我们该怎么办?”司徒登害怕地问。
“怎么办?只有等死了。”赵大说。
一时间,众人没有说话。洞穴里死一般地静,甚至于火苗燃烧的声音都听得分外清楚。吴清坚扬起手,用内功把火把熄灭。岳天怒道:“你要干什么?”
“方才妙手空空说了,这里的空气只够我们维持三个时辰。如果再点燃火把。恐怕三个时辰也维持不了。”吴清坚道。
岳天想了想,吴清坚说的在理,便默不作声。“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你为什么杀我?”一人说完就听得扑通一声,想必是已经死了。
“嘿嘿…空气就那么多,少一个人我就多活一段时间。”
这人的话提醒了大家。唰,唰,唰。每个人都拔出了自己的兵器,在黑暗中乱砍。“啊,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人性的丑陋在此刻完全暴露出来。什么道德底线,什么礼义廉耻,完全不顾了。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哪怕这一刀下去是自己的亲人也不顾了。
吴清坚感觉背后有股风,忙闪身躲开,一把刀从他面门划过。还未等他站稳,又一剑迎面刺来,吴清坚不敢在此多留,他拉着小蛮,用内力开路,凭印象来到洞穴的角落。他又想到方才的那张床,拉了过来,挡在他们面前,暂时安全了。吴清坚要小蛮呆在角落别动,他又冲出去寻找阿蒂。
阿蒂那里见过这种惨烈的场面,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喊大叫。好在诸葛嘉仁对她还有点想法,不想让她死在这里。所以,有诸葛嘉仁的保护,阿蒂暂时无恙。吴清坚寻着阿蒂的叫声,摸索到她跟前,就在他伸手拉阿蒂时,听得小蛮大叫,不敢耽搁,又返了回去。
小蛮抱着吴清坚,身子抖个不停。吴清坚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不怕,不怕。”小蛮把头深深地埋在吴清坚的胸口处,嘴里还嚷着要吴清坚抱紧她。
厮杀声渐趋简微,最后只听得沉重的呼气声,黑暗像无尽的抢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小蛮把头抬起,声音微弱地道:“我胸口好闷。我快不行了。”
吴清坚手摸着她的脸道:“不要怕,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了。”
小蛮伸出手,抚摸着吴清坚的脸,虚弱地道:“我头晕,我真的快要不行了。我看到我妈妈了,还有家里的后花园。好漂亮啊!海棠,玫瑰都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