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童三炮放下酒瓶,大笑着走开。吴清坚一把抓住童三炮的胳膊,低着头道:“给钱。”
“给钱?哈哈……小子,你还真给大爷我要钱?大爷刚才是逗你玩。”童三炮讥笑道。
“给钱。”吴清坚道。手上暗用内力,童三炮感觉自己半臂发麻。他抬起另一只手,想大吴清坚,突然发觉另一只没了力气。童三炮这才发觉自己遇到了麻烦。他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丢给吴清坚道:“给你,小子。方才大爷我耍你那。我童三炮有的是钱,怎么会对你这种乞丐耍赖。”
吴清坚松开手,捡起桌子上的银子,揣在怀里。他扒开童三炮,晃晃悠悠地朝外走。耿德武从两个华山弟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冲了上去,一个反扭着吴清坚的胳膊,一个用剑架在吴清坚脖子上。耿德武走到吴清坚跟前,若有所思的道:“‘多情剑客’,我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这样的一个你。”
“你认错人了。”吴清坚道。
“我希望自己认错人了。不过,即使是认错了,你也要跟我走一趟。”耿德武冲两个华山弟子挥挥手,两人压着吴清坚离开了。
路上,吴清坚没有反抗。或许他忘记了自己还会武功,或许他没有想过反抗。既然万念俱灰,在酒肆里,在监牢里,或是在断头台上,没有什么区别。
行了三五里路,到了“天下第一庄”。耿德武去里面回报,两个华山弟子看着吴清坚。不多时,耿德武回来了。诸葛嘉仁不在,赵大传话,先押到石牢里关着。三人押着吴清坚向石牢走去。路上,遇到了司徒兄弟。由于吴清坚的头发遮住了脸,两人一左一右歪着头打量。耿德武推开司徒兄弟,继续前行。
司徒雷看着他们的背影道:“看着像吴清坚。”
“可是吴清坚没有胡子。”司徒登道。
“咱们该怎么办?”司徒雷问。
“装作没有看到。”司徒登道。
“可是咱们已经看到了。”司徒雷道,“要不要跟过去?”
“跟过去。”司徒登在前,司徒雷在后。两人与前面的人相距三丈左右,悄悄地跟着。耿德武押着吴清坚进了石房,不多时,他们三人出来了,石门自动关闭。等三人走远,司徒兄弟走到石门前,左摸右看,不得要领。
“咱们该怎么办?”司徒雷问。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司徒登道。
“是你说要跟过来的。”司徒雷道。
“是你先问我我才这么说。”司徒登道。
“不知道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司徒雷问,“要不回去?”
“回去。先吃了饭再说。”司徒登道。
两人准备往回走,远远地看到赵大朝这边走来。司徒雷拉着司徒登躲到石房字后面。赵大进了石房,石门没有关上。司徒兄弟走出,咱在门前。司徒登问:“要不要进去?”
“我进去,你在外面看着人。”司徒雷道。
“为什么是你进去不是我进去?”司徒登问。
“我比你大。”司徒雷道。
司徒登没有言语。司徒雷伸头朝里望了望,踮起脚尖,慢慢地进了石房。石房空荡荡,阴森恐怖。司徒雷绕过太师椅,看到太祖画像下有个半人高的洞口。司徒雷左右看了看,弯下腰,钻了进去。前行十丈左右,到了三岔口。司徒雷转向左边,行了六七米,到了尽头。他又原路返回,朝右边的通道钻去,走着走着,脚下突然踩空,掉了下去。还未等司徒雷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经掉进水里了。他不会游泳,双手乱抓,双脚乱蹬。慌乱中,一只手抓到了池壁,慢慢地爬了上来。等司徒雷回过魂,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环境。
四周漆黑,零星地飘着蓝光,像是鬼火。
“有人吗?”司徒雷喊。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四周传来了回声,没人答应。司徒雷休息了会,摸索着到身后是个墙壁,扶着墙壁,慢慢地站起来,小心地向前移。走了大约十米,眼前有些亮光了。借着微弱的光亮。司徒雷看到前方是一个水坑,有一条木板浮在水上,算是通道。木板两旁,打着木桩,每个木桩上都有锁链。有些锁链上锁着人,仅露着头,有光头,有扁头。有的人体已经生蛆,而有的人头只剩下头盖骨了。司徒雷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多久,司徒雷慢悠悠地醒了过来。在众多人头中,司徒雷看到了吴清坚,确切地说是吴清坚的人头。司徒雷小心地走了过去,小声喊道:“吴清坚!吴清坚!”
没有反应,司徒雷伸出手,放到吴清坚鼻子处。吴清坚突然抬起了头,吓得司徒雷急忙把手指缩回去。
“有酒吗?”吴清坚问。
“你要不要出去。我救你出去。”司徒雷道。
“有酒吗?”吴清坚又问。
“没有,不过你想喝我可以给你拿去。”司徒雷道。
“给我那就来。”吴清坚道。
司徒雷想了想道:“你等着,我给你拿酒去。”
司徒雷循着原路,到了落水的地方。他用手在附近摸了摸,摸到一把软梯。司徒雷爬上软梯,到了洞口,他看到赵大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他赶忙把头低下。赵大出了石房,石门紧跟着关闭了。等赵大离开,司徒登趴到石门上,左右使劲,石门纹丝不动。
“怎么办?怎么办?司徒雷也在里面,我不的能离开。”司徒登想。随即,他又寻思:“不行,我得出去找人。”
司徒登跑出“天下第一庄”。看着路上熙熙融融的人群,他没了主意。因为在他所认识的人之中,他实在想不出谁可以帮他。就在他山穷水尽之时,看到一顶绿色的轿子从身旁经过。
“玫瑰娘。”司徒登心道,“玫瑰娘是‘婆罗门’的人,诸葛嘉仁是‘婆罗门’的仇人,吴清坚也是诸葛嘉仁的仇人。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了。说不定玫瑰娘可以救出吴清坚,还有自己的兄弟。”
司徒登跟着绿轿子,穿过几条小巷,在一个深宅大门前停下。玫瑰娘下轿进了院子。司徒登忙跟了过去。门口两个人挡住了司徒登。司徒登与看门人争吵中引起了玫瑰娘的主意。玫瑰娘回头看了看,司徒登忙冲玫瑰娘摆手。玫瑰娘对随从的丫鬟说了句,丫鬟跑过来,对看门人道:“娘娘说了,让他进来。”
司徒登跟着玫瑰娘进了一间华丽的房子。丫鬟让司徒登在此等候。玫瑰娘进了内屋。不多时,玫瑰娘穿着红色绸缎出来,脸上微微装扮,艳眉桃腮,雍容华贵。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玫瑰娘坐在椅子上问。
“吴清坚被诸葛嘉仁关起来了,你要去救他。”司徒登道。
“我为什么要去救她?”玫瑰娘问。
“他是你的朋友。”司徒登道。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这样的朋友。”玫瑰娘道。
“你是诸葛嘉仁的敌人,吴清坚也是诸葛嘉仁的敌人,你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了。”司徒登道。
“呵呵……”玫瑰娘笑道,“你还挺会分析。不过救不救他我还要考虑考虑。”
“你要赶快去。去晚了他可就没有命了。”司徒登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玫瑰娘道。
“我还有一件事情。”司徒登道。
“什么事情?”玫瑰娘问。
“你救吴清坚的时候顺便把我兄弟带出来。”司徒登道。
“司徒雷?也被诸葛嘉仁关起来了?”玫瑰娘问。
“司徒雷去救吴清坚,进去就没有出来。”司徒登道。
“你们为什么救吴清坚?”玫瑰娘问。
“我也不知道。”司徒登道。
“还有事情吗?没事就出去吧。”玫瑰娘闭上了眼睛。
司徒登还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走了。阿蒂从里面出来,跪在玫瑰娘跟前。玫瑰娘闭着眼睛道:“你这是干什么?”
“求娘娘救救吴清坚。”阿蒂道。
“你为什么又要救他?”玫瑰娘问。
阿蒂低着头,没说话。玫瑰娘接着道:“我救了他你用什么来谢我?”
“我整个人都是娘娘的了。”阿蒂道。
“如果我不救那?”玫瑰娘问。
“我会恨你一辈子。”阿蒂道。
“你不怕我把你杀了?”玫瑰娘问。
“我是死过两次的人了。”阿蒂道。
“你下去吧。我自有打算。”玫瑰娘拜拜手,阿蒂犹豫了下,站起来,默默地去了里屋。
夜。无月,伸手不见五指。“天下第一庄”却是灯火辉煌。某一间房子,里面的人在赌博。其中一个青年输红了眼睛。他把身上仅有的钱压在桌子上,大声喊着:“大,大,大。”结果,骰子转了个小。青年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下桌子,出了房间。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寒噤,有了尿意。提着裤子转到后面的茅房。半道,一个黑衣人从后面打了青年的后脑勺,青年昏倒了。黑衣人扛着青年出了“天下第一庄”。
当青年恢复知觉时,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美艳少妇。美艳少妇冲青年微微一笑道:“下午,你们把吴清坚抓进‘天下第一庄’了?”
“你们是什么人?”青年问。
“你说那?”美艳少妇问。
青年想了想,失声道:“你们是‘婆罗门’的人。”
美艳少妇笑了笑道:“你既然知道了,就老老实实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我有三十仲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你们想知道什么?”青年问。
“你们把吴清坚关在那里了?”美艳少妇问。
“‘天下第一庄’的石房里面。”青年道。
“怎样才能进去?”美艳少妇问。
“要有暗号。”青年道。
“你知道暗号?”美艳少妇问。
青年没有说话,显然默认了。美艳少妇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一个黑衣人走向前,接了过来。青年脸色大骇,惊问:“你们要干什么?”
“这是‘五毒盅’,如果没有解药十二个时辰后你会全身抽搐而死。”美艳少妇道。
黑影人拿着药丸朝青年走来。青年摇头大声喊:“不要,不要。”
后面又有另个黑衣人制住青年,前面的黑衣人拖着青年的下巴,一使劲,青年张开嘴,黑衣人趁机把药丸塞进去。等药丸万全消化,后面的人松开青年。青年把手伸进嘴里,俯下身,努力想把药丸抠出来,可惜无济于事。
“不要白费力了。”美艳少妇道,“想活命就乖乖地听我的指示。事成之后我会把解药给你。”
青年停止了动作,像个霜打的茄子,疲软地站着听任美艳少妇的摆布。按照美艳少妇的指示,青年带着一个黑衣人去了“天下第一庄”的石牢。打开石房门,穿过通道,进了水洞。黑衣人看到吴清坚在水里泡着,他从背后拔出刀,砍断吴清坚身上的锁链,提着吴清坚出了水洞。司徒雷也在后面悄悄地跟着上了水洞,出了石房。
离开“天下第一庄”。停着一辆马车。黑衣人把吴清坚放到马车上,马车里坐着玫瑰娘。吴清坚躺在车内,玫瑰娘冷冷地看着,不说话。突然,吴清坚道:“停车,我要下去。”
马车依然前行。吴清坚又大声说道:“停车,我要下去。”
没人理会他,马车的速度没有丝毫减弱。吴清坚掀起后面的窗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玫瑰娘赶忙让马车停住。下了马车,看到吴清坚在地上趴着。停了片刻,吴清坚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一条小道走去,玫瑰娘不动声色地在后面跟着。
天亮时,两人来到一个小县城。进了县城,吴清坚便扎进了酒肆。玫瑰娘跟着进去,在吴清坚对面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吴清坚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要了一坛酒,也没有要碗,嘴对着酒坛的嘴就饮了。玫瑰娘看着吴清坚问:“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跟着你?”
吴清坚放下酒坛,擦了擦嘴角的酒,又唤掌柜再来一坛酒。玫瑰娘见吴清坚神情低落,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她决定要唤醒他的男子汉气概。这时,玫瑰娘发觉对面有三个破落青年对自己挤眉弄眼,不怀好意。脑子一动,计上心来。她冲他们嫣然微笑,带着几分挑逗和害羞。其中的一个青年站起身来,走到玫瑰娘身边,摸了把玫瑰娘的脸道:“小娘子,要不要我陪你喝个酒?”
“我正烦着,你们少招惹我。”玫瑰娘怒道。
“哈哈……还真巧了。大爷我今日心情不错。把我的快乐分享给你好不好。”青年把脸凑到玫瑰娘眼睛前。
“你在这样我喊人了。”玫瑰娘道。
“喊人?哈哈……”青年大笑道,“在这一块,还真没发现有让我兄弟几个害怕的人。”
另两个也围了过来,一左一右,靠近玫瑰娘坐着。“小娘子,陪哥哥玩玩。”一人说着用手抚摸玫瑰娘的肩膀,一人把手往玫瑰娘胸前摸。玫瑰娘左右挣脱,三人淫荡地大笑。玫瑰娘急了,冲着其中一人的手就是一口。
“啊!”那人惨叫一声,看着手上的伤口,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玫瑰娘脸上。
“兄弟们,把这个婊子给我抬走,我倒要看看她有多风骚。”被咬手的人道。
另两人一个架着玫瑰娘的胳膊,一个架着玫瑰娘的腿,就要往外走。吴清坚喝了口酒道:“把她给我放下。”
被咬手的人看了吴清坚一眼,鄙视道:“刚才是你说话?”
“我再说一遍,把她给我放下。”吴清坚声音不高,但透露着威严。
“臭乞丐,找死。”被咬手的人冲着吴清坚就是一拳。吴清坚头一偏,青年的打了个空,由于他用力过猛,没收住,一个恶狗扑食,倒在地上。
另两人看着青年吃亏了,放下玫瑰娘,一左一右,扑向吴清坚。吴清坚不愿与他们纠缠,拔出剑,剑光一闪,两人愣住了。停了片刻,他们感觉手指痛,低头一看,手上少了一个手指,正流着血。
时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对方是个硬茬。三人相互使了个眼神,慢慢地向后撤,出了酒肆门,撒腿就跑。
玫瑰娘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重新在吴清坚对面的桌子旁坐下。吴清坚看了玫瑰娘一眼,冷冷地道:“为了让我出手而作践自己,值吗?”
“你终于肯说话了。”玫瑰娘道。
“如果我不出手你该怎么办?”吴清坚问。
“我相信你会出手。”玫瑰娘道。
“你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吴清坚道,“说吧,你救我出了想干什么?”
“想拯救你。”玫瑰娘道。
“我不需要拯救。”吴清坚道。
“错,目前这个世上嘴需要拯救的人就是你。”玫瑰娘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了。”
“你说完了?”吴清坚问。
“我真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让你失魂落魄万念俱灰。”玫瑰娘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