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眠抬头,一脸刚从睡梦醒来的样子:“什么?”
“眠你怎么了?这一路下来你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没事的,菲,让你担心了。”她笑了笑说。
“没事才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英子菲单刀直入的问道,也不管她的心事能不能公开来讲。
粉眠摇头,对严如若说:“如若,你对这里这么熟悉,大概要多久才能到流云岛?”
英子菲见她这样问严如若更是确定了她有心事。要是平时的她怎么会问这样明显的愚蠢问题?还逃过自己的问题,绝对不止有心事这么简单。
严如若也知道粉眠问这个问题是有多白痴。就算她熟悉这里但也不代表她能确实知道要多久才到流云岛,她又不是渡船的人。不过她还是按她之前出岛屿的时间来回答道:“大概三四个时辰,还是没遇上海妖的情况下。”
英子菲一惊:“那海妖真有这么可怕?”
“也不是可怕。只是它善于利用歌声来迷惑人心的弱点,意志不坚强的,都会被吃掉。”
海妖 '本章字数:2072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15 11:27:35。0'
英子菲对海妖的念想就又加深了一些。到底是怎么样的生物呢,居然还会迷惑人心?如果真是遇上了,她倒想看看是怎么想迷惑人心的。
“刚才是不是提到海妖了?”粉眠掸了掸发间的细小水珠到地上,问道。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子一定会教英子菲追根究底,还是别一直想着那件事情了。
未央伸出他壮硕的手臂来比了比,说:“海妖有什么可怕的,看我一拳打死它!”
英子菲知道她这样问一定有什么想法,她无视未央,说:“嗯。怎么了,眠?”
“我以前看过关于记载海妖的书籍。海妖是类似于鲛人的一种妖怪,长得极为美丽,歌声也极为动听。只是听过这歌声的,都会被骗到它们的嘴里。”
“捂住耳朵不就行了?”未央一点也不怕这所谓的海妖。
“我们是可以。但那老人家要怎么办?如果他听了歌声,把整只般撑进海妖的肚子里我们不就是瓮中之鳖了?”英子菲循循善诱,想开启未央不灵光的脑袋。但是未央这位兄台一点也不领会她的好心好意。
“我们可以保护他的,你们女人就是喜欢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这句话从穿着女装的他嘴里说出来多少令人有种想捧腹大笑的冲动。可这三个女人听了去就不大高兴了??他说这句话像是带着种对女人的蔑视。就好比一个正常的男人娶了三妻四妾但一直生不出孩子,被好心的朋友奉劝说他是不是不举,要他去看看大夫一样。
看在他是脑袋不开化,无心之言,所以就不跟他计较了。
船身在这时猛烈的摇晃了起来。粉眠一个坐不稳,撞到船身上,额头就立刻青了一块。英子菲捉着船棂,弓着身子出了船舱看情况。
老者见到英子菲走了出来,大声对她说道:“公子啊,这里风大有些晃,你快进舱,免得掉下船去。”
英子菲隔着细雨蒙蒙的视线看到海面下波涛汹涌,使得船只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摇晃不停。行进起来也越来越困难。
就在此时从远处隐隐传来歌声。那歌声迷幻,袅袅娜娜,遗音馀韵。英子菲心神一凛,那老者就把船浆往反方向划开水波,朝那歌声的方向驶去。
英子菲登时回来清风堂。堂内热闹非凡,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夏清尘端坐在厅堂上坐,对分别坐在两侧的清风四杰,五大名将,朵儿,依痕高兴的宣布道:“我们清风堂终于重振威武。现在除了清风堂外,其它十大帮派都不如从前了。菲,你怎么还站在门外?快进来和我们一同分享这好消息。”她朝英子菲招了招手。
英子菲心里异常的兴奋。终于,终于实现了,清尘姐也出来了。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迈出右脚要走近清风堂内。
一声尖锐刺耳的箫声突兀的吹响穿过英子菲的耳膜。清风堂热闹的景象随之碎裂,只剩下一片茫然。
撑船的老者也仿佛如梦初醒过来,他担忧的叫喊出声:“不好!被海妖迷惑,划到海妖的领域来了。这下可怎么办?”
英子菲四周看了看,除了海风细雨朦胧的视线外什么也没有。歌声又陆续的响了起来,英子菲在歌声响起那一刻好像看到不远处的海里有几个人面鱼身的美丽少女往这边游了过来。
扰乱歌声的箫声又响起来。曲调轻柔忧愁,像在诉说着一件无人知晓的心事。英子菲恢复神志,从船后方看清一只大船稳稳妥妥的朝她们的方向驶来。
水气模糊了大船的轮廓,可依稀仍能辨别出是艘不一般的大船;箫声就是从这大船上传来的。粉眠,严如若,未央也像是刚从幻梦中清醒过来,急忙跑出船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船驶近了她们。船身雕工精细,龙头船檐,织锦船帆,一看就知道是哪个有钱人家建造的。大概是有喜欢游山玩水的爱好,所以才特地造了一艘这样的船来。
几个人不明就里的听着从大船上吹出的箫声,想知道是谁能吹出比海妖歌声更为动听的声音。海妖的歌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箫声弄得支离破碎,纷纷散了下去,不多一会儿就听不到那歌声了。可能见到手的肥羊就这样没了,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只好另觅食物去。
见歌声停止了,那箫声也恰时的停了下来。思量着有可能会找她们搭话的同时,果然大船上探出一个约十六,七岁,圆头圆脑的书童打扮的人头来对她们几人叫道:“喂,我家公子有请,你们快上来。”
哇耶,一个小书童讲话都拽得这么没天理,可见这大船的主可不是一般的金主。她们行走江湖的一般对礼貌这种事不是很计较,重要的是情义嘛。可是被一个小喽?一样的人用那种欠扁的语气说话还是让人很不舒服的。举个例子,好像你有一个又漂亮家境又富裕的老婆,你对她很好,什么都顺着她,结果有一天你却发现她背着你偷汉子,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你想要杀了她和她情夫,但是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家丑外扬还有可能被老婆家的家人杀了,那样他只好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默默承受老婆的出轨,这实在是既憋屈又莫可奈何的一件事情。
思前想后,几个人还是决定用家和万事兴的态度来对待。更为重要的是,不知道海妖还会不会卷土重来,此时有人能震住海妖歌声却是极好的。
那五旬老者自然也不能把他落下。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纵然几个人中除了未央是个男的之外,她们三个都不算是君子,但走江湖,讲情义的同时还要讲诚信么,这就是所谓的社交礼仪。要不那些外人怎么会称中原为礼仪之邦呢。
从大船上放下一把粗壮的云梯,像是用上好的橡木做成,纹理细致光滑。几个人弃了小船登上大船。那老者靠船为生,不想舍下自己的吃饭工具,说什么也不上大船。几人无奈,只好让他一个人划船打道回府,给他加了一丝散钱后还叮嘱他千万要一路小心。
窦文君 '本章字数:2058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15 13:21:30。0'
小书童嘱咐其它侍从收拾好云梯,带她们进了船舱。船舱宽敞明亮,与外面大风细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位紫缎衣袍的垂发男子右手支在红檀木镶玛瑙的矮桌案上,细长的指节撑着摇摇欲坠的头,左手把玩着一支白玉制成的横箫。侧着的脸看不清是什么神情,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小寐。
小书童轻声的报告道,生怕打断他的沉思或小寐:“公子,我把人带来了。”
男子抬起脸来。一张端正的瓜子脸,眉眼很深,鼻梁很高,唇角擒着一抹笑意,露出两边一深一浅的梨窝来,很邪气的样子。
他见几人还愣在船舱口站着,眉眼跳了跳,斟酌着字眼:“几位想在舱口看风景还是看我?”
哪有这么自恋的人呢。英子菲心想你有什么好看的,率先坐到了下来,与他面对面:“刚才多谢你的搭救。”
他饶有趣味的盯着看了英子菲许久,笑得极为悠闲:“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诸位请随意坐。”
其实英子菲她们忽略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原因之前已经说过,这是去流云岛的海域,一般没人会往这边来游玩,而面前这个紫袍的男人这么恰时出现在这里就只能两种可能。一是他来游玩,但不知道这流云岛周围都是黎时教的地盘,也不知道黎时教是个恐怖组织,所以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懂前路是如何的危险;二是他的目的也跟她们一样是去黎时教。这第二个可能又会衍生出无数个可能,在此不作深究。
粉眠揉着撞青的额头,窝在一边角落不说话。那小书童走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粉眠,脸上带着似是蔑视似是嘲笑的表情,让坐在粉眠旁边的未央一头雾水。他也瞧了瞧粉眠,觉得没哪里跟正常人不一样的,于是把焦点放回到英子菲和那个紫袍男子身上。
严如若的神色就不大对劲,她低着头,好像不是很想和那个男子对上视线。额头渗出了这种时候不可能会渗出的汗水,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公子是要乘船去哪儿呢?兴许我们同路。”不愧是坐在副交椅上的女人,英子菲这个问题一下子就问到关键了,而且还不会显得很突然。
男子朗朗笑出声来:“哈哈,这里只有一个流云岛,我想我们不但同路,去的地方很可能还是同一处。”
英子菲没料到他居然是个这样坦白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下口,他又继续说道:“忘了自我介绍。敝姓窦,字文君。几位不作一下自我介绍吗?”
也不知道他报的是不是真名,又考虑到反正也只是乘客与船主的关系,以后也不可能再遇到,英子菲非常气概地拍拍自己的胸膛,说:“我们四兄妹,我叫大郎,“她指了指粉眠:“二郎,那是三子,低头的那个叫四子。”
她完全是顺口说的,没想到窦文君很感兴趣的追问道:“听名字好像是扶桑人。你们是扶桑过来的?”
怎么有人这么不懂察言观色的?不对,是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套近乎。只是萍水相逢的而已,有必要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要问吗:“不是,我们祖上是浙江人氏。家穷嘛,自然没什么文化,就随便取了个名字。”
“看你们的身手都是习武之人啊,而且……”他上下仔细打量了英子菲一下,那样裸。露的目光看得英子菲的脸色顿时涨红起来,好像要把她看穿看透了似的。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了捂领口,就听到窦文君揶揄的声音:“你们细皮嫩肉的,怎么也不像是穷苦人家。”
被当头兜面的揭开老底,英子菲有些站不住脚和难堪。这个人要不要这么讨厌啊。她尽量放轻松,好让自己起来很能沉住气,没有因他的话而陷入抓狂状态:“窦公子好像很会看人。不知窦公子是否看出我们不愿意跟你多作说明没?”
他把玩着手上的玉箫,并未答话。气氛开始出现凝重的症状,寂静到还能听见船舱外细雨刮风拍打船身船桅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窦文君似笑非笑的对上英子菲的眉眼:“看不出与看得出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人心这种东西就算不刻意去探究也迟早会显露出来。我们遇上也是一种缘分,还是同一个目的地,不和睦相处可不好,你说是不是?”
英子菲被他带过话题感到有些不满,一想到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就放弃了原来的想法,点头称是:“那是。不过看窦公子的身份似乎不一般,怎么要往流云岛来呢?”
“我不讲究客套,叫我文君就好。我要去黎时教,你们难道不是去那里吗?”他把玉箫很宝贝的收进衣袖,懒懒道。那样邪气的面目,让与他正面交峰,身经百战的英子菲也不由的为之一振。
他说他要去黎时教,这么坦白不设防反而让英子菲多了许多疑虑。他这么直白,要么就是跟黎时教关系密切,仗着这里离黎时教据点近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说明;要么他就是个白痴,不知道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横看竖看他也不像是个白痴,所以第二种可能就不能成立。那么就有第三个可能了。他根本就觉得她们几人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不用担心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可她不能像他一样。且不说他的身份她们还不好说清楚,就算知道了,也不能一下把自己暴露出来。走江湖的这些都是保命的措施。她换上一脸春风灿烂的笑意答道:“那还真是巧了,我们也是去那里。”
其实她的回答基本上等同于废话。不过窦文君自己刚才也说了不少废话,就不好说别人了。他眯了眯眼睛,惬意的靠到边上的紫云锦枕上,声音慵懒:“那就请自便了。子木,上船是客,一会儿记得好好侍候着;我要睡一会儿。”
船舱外一直候着的昂子木听到自家公子的叮嘱,掀开掩着船舱里面的帘帛,对已经眯眼打盹的窦文君应道:“我知道了,公子。”
话不投机 '本章字数:2085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15 12:25:38。0'
这是待客之道?哪有主人家当着客人的面说要睡觉把客人晾在一边的道理。英子菲瞧着窦文君闲闲散散的眯着眼睛,好像已经入睡了一般,心里就不大高兴了。罢了,睡了也好,免得话多错多,到时候自揭马脚。
她站起身,邀了粉眠出船舱,好像有什么话要问她。粉眠知是迟早要说的,也跟着出了船舱。剩下未央和严如若大眼瞪小眼。
未央倒是想找严如若搭话来着。可是这一路来她基本都不怎么说话,而且自己也嘴拙,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看看她,又看看对头靠着锦枕睡觉的人,相对无言。
外面天色昏暗,水色染着白雪的样貌。细雨已经停下,海面腾升的水气宛如袅袅炊烟萦绕,远处岛屿青葱,海浪潺潺,仿似瑶池仙境。
寒风吹起衣袂翩飞,墨发如翻扬锦面。英子菲与粉眠立于船头,面朝着流云岛屿。四周寂静,惟有风声从衣摆中呼啸而过。
捉着船沿,英子菲目光投向蔚海青山,深邃幽远。粉眠站在她身后,额头仍有些疼,直直迎着风,让她有些恍惚和晕眩。
“趁现在没人,眠,我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英子菲严肃的声音与海风灌进耳里,刺刺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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