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之天之痕 (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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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剑之天之痕 (出书版)-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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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骨发出牙酸的声音,他却行若无事,摇了摇头笑道:“是挺扎手,杀了!”

陈靖仇见屠将军中了一剑居然若无其事,心头不由一寒,扭头道:“小雪、玉儿,结三才阵!”现在自己已受伤,屠将军又如此难对付,不结三才阵只怕要全军覆没。小雪和拓跋玉儿正待答应,忽然这三个隋兵浑身骨结“咯咯”作响,人一下大了一圈,身上却撑出了许多尖刺。

这三个都是妖物!陈靖仇心头寒意更增。被小雪解开了蒙嘴布的几个小孩见这三个隋兵突然变成奇形怪状的妖怪,吓得魂飞魄散,放声大哭起来。他们一哭,陈靖仇心下更乱,小雪和拓跋玉儿正待上前,却又被屠将军那两个手下挡住,哪里过得来,竟已成各个击破之势。陈靖仇见屠将军大踏步上前,身上的尖刺一根根伸得更长,他手一张,想要收回长剑,可臂上伤重,一时也收不回来。

难道就死在这儿?陈靖仇一瞬间心如死灰,几乎想要放弃,但心底仍然隐隐有个声音在说:不要放弃!不要放弃!他一咬牙,暴喝一声:“来!”被屠将军掷在一边的长剑像是活物一般忽地破空飞来,又飞到陈靖仇手中。屠将军见陈靖仇重伤之下仍能呼回长剑,倒也有点吃惊,狞笑道:“来也没用了,看招!”

屠将军手上,一根尖刺已直直伸出,越伸越长。他正待向陈靖仇刺去,舱口忽然又传来一声厉喝:“小妖,受死!”

这一声响若春雷,在底舱更是回音隆隆。屠将军虽是妖物,却也被这一声厉喝震得一颤,还不待转身,一道黄影已疾闪过来。屠将军的长刺正待反手刺去,黄影却是一闪,“啪”的一声,被从中打折。

屠将军的长刺是他体内练成的尸骨,坚逾金铁,没想到竟被这人打折,不由得惨叫起来。不等他惨叫声落,又是一道黄影风车般落下,有人喝道:“中!”

“啪”的一声,黄影正中屠将军面门。就算屠将军的脑袋是石头的,也要被打为齑粉,何况并不是石头,一颗脑袋被打得从中裂开。身后却又响起了一个声音:“秦二哥好一手撒手锏!”

一听这声音,陈靖仇只觉如天降救星,失声叫道:“程三哥!”

来的这两人,正是在魔王砦遇到过的秦叔宝和程咬金。程咬金不及秦叔宝身法快,手持开山钺慢了一步,见秦叔宝一撒手锏将那正在逞凶的妖物打死,不由连声喝彩,又听得陈靖仇的声音,诧道:“是哪位朋友认得老程?”

秦叔宝和程咬金来得突然,屠将军的两个手下本来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杀出这两个杀星,屠将军一招未过便已毙命,吓得便要抢出底舱逃命。程咬金见冲上这两个怪物,也不多说,手中开山钺一抡,喝道:“死吧!”他这开山钺直如半个车轮,抡起时将舱门都堵严实了,那两个小怪物冲上来,当真是自取死路,“嚓嚓”两声,已被程咬金砍成了四段。秦叔宝也笑道:“三弟,好个三斧头。”

陈靖仇挣扎着站起身道:“秦二哥,程三哥,是我!”

秦叔宝已听出陈靖仇的声音,叫道:“三弟,是陈公子。”他见陈靖仇半边身子都是血,抢上来道,“陈公子,你伤势如何?”

这时小雪也已抢到陈靖仇身边,已在替他疗伤。陈靖仇只觉伤口痒酥酥的,疼痛很快便消失了。他笑道:“我义妹给我疗伤了,不碍事。秦二哥、程三哥,多谢救命之恩。”

程咬金拄着开山钺过来,看了看那些孩子,啧啧了两声道:“果然是这些妖怪!秦二哥,我说那麻叔谋不是好东西,你还不肯听。”

陈靖仇道:“秦二哥、程三哥,那麻叔谋又是什么人?”

秦叔宝道:“此人是陛下所命的开河都督。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妖言,说吃小孩肉能延年益寿,就让手下四处抓孩子给他吃。我和程三弟听得这消息,只道有人造谣,没想到竟是真事,定要禀报张将军,让陛下将他治罪!”

陈靖仇想起先前那隋兵说屠将军在麻都督手上打了偏手之事,这才明白原来屠将军他们竟是奉了麻叔谋之命来抓小孩的。他道:“秦二哥,程三哥,多亏你们赶来及时,不然我们和这些小孩都要难逃妖物毒手。”

程咬金笑道:“你要谢,其实该多谢小郡主。若非小郡主派人来通知我们船上出了妖物,我们还赶不及呢。”

陈靖仇一诧,道:“哪个小郡主?”

这时舱门口又响起了一个声音道:“程将军、秦将军,那些妖怪都消灭了?”

这声音极是清脆动听,陈靖仇不由一呆,心道:“世上竟有如此好听的声音!”听得这声音,他都有点不敢去见这郡主了,生怕她的长相不如声音美好,便要大失所望。秦叔宝却抢步出了底舱,躬身道:“回小郡主,末将等已将妖物料理了。”

陈靖仇听他自称末将还不奇,但听小郡主叫程咬金亦是“程将军”,诧道:“三哥,你什么时候也当兵了?”

程咬金抓了抓头皮道:“还不是秦二哥劝我。老程想那张须陀将军是个好官,在他手下当兵亦是不错,就答应了。哈哈,小兄弟,还好你没去魔王砦,不然要扑个空了。”

陈靖仇想起先前与他相约找到神农鼎后要送回魔王砦之事,苦笑道:“让三哥取笑了,我还没能找回那神农鼎……”

他刚说到这儿,却听得小郡主道:“咦,公子要找神农鼎吗?”

舱口又是一亮,却是两个侍女手提纱灯,引着一个华服少女缓缓走下。一见这华服少女,陈靖仇只觉呼吸都一下急了,仿佛这暗无天日的底舱亦一下子明亮了许多,心想:她……她可真好看!刚才听得小郡主的声音,只觉美妙之致,但见到了人,只觉人比声音更美。

小郡主下得底舱,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妖尸,“啊”了一声,已是花容失色。秦叔宝忙道:“小郡主不必担心,这些妖物都已死了。”

小郡主惊魂未定,喘息了两下,又掩口娇笑道:“多谢秦将军。”她看向陈靖仇,微笑道,“公子,是你说要找神农鼎吗?”

陈靖仇不知这小郡主是什么来头,上前躬身道:“回小郡主,在下姓陈。不知郡主可知神农鼎下落?”

小郡主又是掩口一笑道:“神农鼎就在你边上啊。”

这一下陈靖仇和小雪、拓跋玉儿都是大吃一惊。小雪已看向一边一个小舱,小郡主道:“是,就是那儿。小小,去把舱门开了。”

一个侍女应声过去,开了舱门的铜锁,一开门,程咬金已惊叫道:“真是宝鼎!哈哈,原来在这儿。”

陈靖仇见到这鼎,看了看拓跋玉儿,见拓跋玉儿点了点头,他心想:果然是真鼎!只是这小郡主救了我们,该怎么开口才是?他正在犹豫,小郡主已走到那些小孩身边,柔声安慰。那些小孩见了舱中一番打斗,一声都不敢吭,胆小的连尿都吓出来了,得小郡主安慰,倒放声大哭起来。程咬金在一边不耐烦,皱了皱眉头,小郡主却笑了笑道:“小小,嫣红,派人把这些小朋友都送回家吧,告诉他们没事了。”

陈靖仇见她要送走小孩,心中好感更增。小郡主此时已走了过来,轻轻道:“陈公子,你不是要这鼎吗?拿去好了。”

陈靖仇一时间还没回过味来,待定下心神,诧道:“小郡主,你要把鼎给我?”

小郡主道:“我要这鼎来有什么用,那是宇文太师放在船上,让我带去江都的。嘻嘻,又不能吃又不能用。”说着又是掩口娇笑。

陈靖仇又惊又喜,躬身又行了个大礼道:“多谢郡主。”

小郡主看了一眼一边的妖尸,眼中露出厌恶的神色道:“这儿真不舒服。小小,嫣红,我们回舱去吧。”她又向秦叔宝和程咬金道,“秦将军、程将军,此间请你们清理一下,麻烦二位将军了。”

秦叔宝和程咬金躬身行礼称是,小郡主和两个侍女领着一群孩子出了底舱。待他们一走,程咬金叹道:“二哥,我只道皇帝家里没什么好人,这小姑娘倒是不错。”

秦叔宝也不想和他多说皇帝家里有没有好人的事,转身对陈靖仇道:“陈公子,原来你们也得到消息来救人了,果然侠肝义胆。”

陈靖仇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想起与程咬金之约,便道:“程三哥,先前我答应过将宝鼎送还,幸得郡主垂怜,未致辱命。”

程咬金也听不太懂他文绉绉地说些什么,却知道他是要将神农鼎还给自己,摆了摆手道:“罢了,我又不做皇帝了,还要这东西做什么,本来也是我抢回来的,你拿到了就拿回去吧。”

拓跋玉儿在一边道:“程三哥,那回你不是说想要,就要先问你的斧子吗?陈大哥,小雪,我们一块儿上,请程三哥指点指点。”方才她和小雪被那两个妖兵逼着上不了前,程咬金却一斧将那两妖兵砍死,心中很不服气。陈靖仇见她还要多事,正待说一句,却又有点不敢,程咬金倒放声笑道:“你这小姑娘,还记得老程的话啊,好好好。”说着,横过了开山钺。陈靖仇只道他要动手,谁知程咬金将开山钺放到耳边,道:“这几个小娃娃很不错,老程把他们当朋友,要把宝鼎送给他们了,斧子啊斧子,你答不答应?”说完又抬起头道,“我这斧子已经答应了,所以没事了。”

小雪见他一番做作有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拓跋玉儿也忍不住笑了,心道:程三哥真是有趣的人。心中一点不服气也随之烟消云散。程咬金弯下腰,将几块妖尸提起,道:“秦二哥,我们得回去复命了。陈小兄弟,后会有期。”

秦叔宝亦提起那屠将军的妖尸,向陈靖仇他们告辞,两人飘然而去。陈靖仇见秦程二人如此英雄气概,那小郡主亦大度随和,心想:师父总说要覆灭大隋,复兴大陈。可是秦二哥和程三哥都是隋将了,小郡主更是宗室,好像,大隋中并不都是坏人。其实师父嘴里说到隋朝,不是“隋虏”便是“隋狗”,但陈靖仇对陈隋兴废看得没师父看得这么重,何况现在听到旁人嘴里总“大隋”说个不住,不知不觉,在他心里陈是大陈,隋亦是大隋,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只在呆呆想着,拓跋玉儿拉了拉他道:“陈大哥,把宝鼎收起来吧。”

陈靖仇“啊”了一声,走到神农鼎前,掏出炼妖壶道:“玉儿,这鼎没错吧?别再弄个假的。”

拓跋玉儿喜滋滋地道:“我看过了,是真的!”她想到将神农鼎带回族中,这回连姐夫也要对自己刮目相看,更是得意。陈靖仇念动咒语,将神农鼎收入炼妖壶,心想:若不是公山师伯给我这炼妖壶,神农鼎肯定难运,还真不好办。只是又想到神农鼎本可救公山师伯一命,但自己却晚得到了一些日子,师伯已人死不能复生,心中又有些悲伤。

这时舱口又响起了那侍女小小的声音:“陈公子,我家郡主请问事情有没完结?若完了,请三位去郡主舱中一叙。”

陈靖仇答应一声。拓跋玉儿小声道:“陈大哥,你真要去见她?”

陈靖仇道:“人家这么帮我们,怎么不去致谢?”

拓跋玉儿小声道:“你还记得黑山镇上那些兵是奉谁之命来的?”

陈靖仇心头一凛。先前在黑山镇曾听说过有个郡主要取小孩之血来养颜,难道他们说的郡主就是这个小郡主吗?他摇了摇头道:“定然不是。玉儿,小郡主虽是宗室中人,却也很有慈心,你看她把那些小孩都放走了。”

陈靖仇所言倒也不假,拓跋玉儿不再说话了。他们出了底舱,侍女小小引着他们走到了中层一间座舱前。离舱还有好几步,便闻到一阵清幽的檀香味飘来,闻来令人神清气爽。小小走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环,道:“郡主,陈公子他们到了。”

“请陈公子和两位姑娘进来。”

一进去,却见舱中布置得清致之极。郡主本来穿着一件淡红衣裙,此时换了一身藕荷色衣衫,越发显得清丽秀美。看见陈靖仇他们进来,小郡主抿嘴一笑道:“三位,请坐。”

待三人坐下,两个侍女端上来几色点心。这点心做得极为精致,圆润诱人。小郡主掩口笑了笑道:“陈公子,二位姑娘,请随便用些,还没请教三位尊姓大名呢。”

陈靖仇将各人姓名说了,待听得玉儿姓拓跋,小郡主“啊”了一声道:“原来玉儿姑娘也是鲜卑人,跟我是同族呢。”

拓跋玉儿愣道:“郡主也是鲜卑人?”

“是啊,我姓独孤,小字宁珂。安宁之宁,玉珂之珂,斜玉旁那个,不是木字旁的枝柯之柯。”

拓跋玉儿也不管小郡主叫什么珂,听她说姓独孤,心道:是了,当初姐夫身边有个独孤贺。独孤贺虽是内奸,但他是鲜卑人倒不假。她道:“原来隋室之中也有鲜卑人啊。”

小郡主说:“有不少呢。即使我表舅,当今皇上,他也是半个鲜卑人,太后,我姑奶奶就姓独孤。”

当今皇上乃隋文帝杨坚的正室独孤后所生。拓跋玉儿在族中时恨死了隋人,待听得她最恨的皇上是半个鲜卑人时,不由呆住了,心道:姐夫说汉人中有坏人也有好人,鲜卑人里有好人也有坏人,当真不假。她以前对张烈这些话只当耳旁风,但随陈靖仇一路行来,眼见陈靖仇、秦叔宝、程咬金这些汉人都是好人,最恨的皇上倒有一半的鲜卑血统,一时间心乱如麻。

小郡主道:“陈公子,不知你们要那神农鼎做什么用?”

陈靖仇站起来躬身一礼道:“那神农鼎便是玉儿姑娘他们族中祖传之物……”他将经过约略说了,当中不好说的诸如玉儿曾行刺皇上便瞒过不提。小郡主听了点头道:“这个是应该送还给玉儿姑娘族中。只是那个鼎这般大,你们该怎么拿回去?要不要我派人送你?”

陈靖仇道:“这个不劳郡主费心,在下有件宝物叫九黎壶,能将宝鼎装入其中。”说着他从怀里摸出炼妖壶,生怕小郡主不信,还演示了一遍。小郡主见他将一个大鼎收放随心,看得目瞪口呆,又掩口一笑道:“原来陈公子还有这件宝贝,倒是我多虑了。不知陈公子竟欲何往?回拓跋部吗?”

陈靖仇听她如此关心,索性不再隐瞒,将师父被饕餮困住,要去海上仙山请仙人救助之事也说了。等他说完,小郡主还没开口,拓跋玉儿忽然道:“请问郡主,不知那几个妖物是从何而来,怎么会在你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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