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咋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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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咋不上天呢-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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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有别,欧子川隔着车帘子与长乐见过礼,长乐也回了一声,欧子川那一小队人便与他们这一大队人混成一队了。
    欧子川骑着马过到长乐的豪华马车后面,与杨易宁一排了。
    长乐觉得时机来了,她叫过随她坐在车里的留夏,耳语吩咐了几句,留夏掩嘴而笑,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撩了车帘退出了车厢,把长乐吩咐的话转吩咐给车夫。
    能在萧华长公主府里驾车,又能被萧华长公主信任转送到自己独生女儿这里来的车把式,那必然是大印国里都数得上的驾车技术,长乐吩咐的那点事,简直就是雕虫小技。
    因着这辆马车确实打造不凡,车辕及连接车厢的轴部按有特殊部件,是以外力而来的突发性快慢,对坐在马车里的人,影响不大,至于跟在马车外面的人嘛,那就看是什么装备了。
    开始两次还瞧不出来,杨易宁那匹杂毛老马,还能跟得上,反复了几次之后,渐不能行,最后一次差点惊了,幸得杨易宁及时勒住了缰绳。
    正与杨易宁谈话的欧子川,哪还能注意不到这件事,一瞧着杨易宁那匹马,又瞧了瞧前面时而快慢、时而断续,反复折腾个不停的豪华车驾,顿时明白了几分。
    杨易宁却还没有欧子川明白得快,他心思颇正,对这些拐来拐去的心计,研究得没有比他年长几岁早已入了翰林院为官且又出生于永林伯府的欧子川深入,只觉得自己给人家添了麻烦,有些不太好意思。
    杨易宁正要叫住老马,准备牵马而行时,欧子川笑着开口道:“清远真是一个念旧的人啊,连对待座骑,都甚有长情,老迈亦不肯换它,愚兄佩服,然而人且固有分离,何乎畜牲,他能伴你这些年,亦是它的幸事了,愚兄想着,还是让它安心养老吧,前几日,愚兄之兄长从口外送来上等好马几匹,中有一只两岁枣红色大马,尤其漂亮,愚兄觉得与清远甚配,明日就叫人送过来,好马才能配俊才啊!”
    欧子川这翻话说得漂亮,既不会叫杨易宁因骑杂毛老马下不来台,又暗赞杨易宁品性高洁,最后还把自己想要送的马推到杨易宁面前了,不愧是读书读到骨子里的人杰啊。
    欧子川有美意,杨易宁却不敢受,君子言:无功不受禄,总不能人家求你一回,你就赶着要人家的好处吧,推辞几翻,都被欧子川巧妙地推了回来,那马便只能受下了。
    欧子川赠完宝马,长乐坐着的那辆豪华马车,也就一应顺当了,再没有发生之前等事。
    欧子川心中苦笑,外面都传言这长乐郡主好性子、木头呆子似的好拿捏。经这一出,他瞧着长乐郡主与她那虎威在外的娘,不惶多让啊,以后在郡主面前万事还要小心才是。
    坐在马车里的长乐,虽未亲眼看见外面怎么个来回,但自有心腹丫头留夏把外面光景捎与进来,长乐听完,也忍不住拿起帕子掩住嘴角,轻笑了一声,觉得自己顽皮了。
    留夏见着主子笑了,也跟着附合地笑了几声,“咱家大公子忒是实诚,难不成咱们这般折腾,还当不起他家赠的一匹马吗?”
    “你说得有道理,”长乐点头,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这个。
    换做别人,她或许不折腾这一出了,没个道理她一个姑娘家的,帮人办点事就雁过拔毛,但永林伯那一家子是开油滑铺的,真正的滑不溜手,现买现卖还行,等着以后,拿这人情去求他家时,未必好用的。
    经过前一世的坎坷,长乐确定的第二人生方向就是赔本的买卖不做。
    至于第一人生方向……,她来的时候可未想到,竟会在云王府前遇到了。
    由留夏和剪秋扶着,她刚走下马车,站在云王府一侧石狮前,她堂兄杨易宁正把名帖递给守门跑腿的小厮,至于随行来的欧子川是根本不用递帖的,这几天里,他一天来一趟,已把云王府的大门踏个够了,门房没哪个是不认识他的。
    彼时长乐还没有注意左右,只专注地抬头看着云王府大门上刻于匾牌那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听说是云王爷自己书写篆刻的,尤其得意那个‘云’字写得笔走神游,她看了许一会儿,也是没看出几分特别好来。
    她目光神情正游思,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惊喜地说话。这忽来的一声,还唬了她一下。
    “李先生,你可来了,竟还来得这样早,老王爷可是盼着呢……”只负责接待李荣享的云王府老管家,上一回等全天、这回只等半天,几乎喜及而泣了,他终于接到人了。
    早吗,长乐下意识地想,不是已近午时了吗?竟忽略了那老管家叫的姓是‘李’。
    她顺声回头时,才见到胡筒那一侧里停着一辆黑色独骑马车,有一人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下一章就相见了,说话了,说什么呢?哎,亲觉得呢……
    哈哈……

  ☆、第23章 重逢

那年,晓燕微雨,落花乱红飞过,他从晨烟中走来,也是这样一身暗红色的长袖宽袍,鬓角衣带沾着丝许清露,唇边漾着一抹略带忧伤的浅笑,惟有清透苍凉的眼眸中渐渐绽出的灿烂神采,之于囹圄中的长乐,仿佛一道光,就是一道光,带来无限的生机。
    恍惚间竟是一世而过了……
    前一世的诸多种种,尘世与烟火都不记得,独有她这个耽搁在时光里的人,不能忘记、无法忘记。
    沧海桑田,陆变成水、水变成陆,谁的笑容停留在那里,不变的倾国倾城,只等,一人的归来。
    那些不可磨灭的情愫,明明之前控制得很好,却在李荣享靠近的一瞬间突然爆发,长乐的眼里忍不住盈出一层薄薄的水雾,周边所有人和影,都模糊了许多,惟有李荣享清晰可见。
    都说时光冲刷了那些过往,此时的时光不再是当时的时光,我记得的时光也并非你记得的那段,只是……时光里回忆的人却依旧存在,无论哪段时光、无论时光走到何处。
    李荣享不曾忘记的十年前那小女娃的纯真笑脸,在眼前这明媚少女脸上依稀还有印记,大约只有他自己还能找得到吧。
    ——时光的厉害之处在于你的记忆还未曾泛黄,你记忆里的人却已物是人非。
    “在下李荣享,见过郡主!”李荣享躬身行礼,“上次谢过郡主。”这一个‘上次’,除了他,还有谁能知道距今有多远。
    “先生客气了,”娇黄的颜色在暗红前,慢慢低下,浅浅的福身自有风情万种、低柔婉顺,“应是长乐做的。”这‘应是’自不会是‘上次’,至于哪次,长乐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好像很多次。
    长乐身后的一众人,在长乐浅浅福身下去时,全部低了头。这与礼术不附啊,郡主。
    杨易宁和欧子川面面相觑,总觉得长乐和李荣享见面的方式不太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至于去迎接李荣享的云王府老管家,已经被完全忽略掉了。
    还有墨染,目瞪口呆中想了一个很有内涵的问题:是他与他家先生说过那是长乐郡主?还是上一次他家先生撩车帘偷看过长乐郡主?或是上一次他撩车帘偷看时,他家先生跟着看过?他家先生简直太深不可测了。
    不管他们这些人,脑中想的是什么,此时他们统一的名称,是布景板。
    敢做撕毁布景板、打扰这隔着时光重逢的人,无疑是无耻的,因为程度太深,是一般人不能承受之重,就只有非一般的人来做了。
    云老王爷毫不顾忌这春寒料峭更不顾忌他自己高贵的王爷身份,拖着木屐,挂着长袍,散着一头殷殷白发,一路从云王府深处跑出大门,直向李荣享扑来。
    “宗发,你总算来了,让老夫好等。”
    人生七十古来稀,难为云老王爷,七十多了,气脉依然很足,丝毫不让长乐身后站着的两位读书人。
    李荣享,字宗发,坊间绰号‘玉公子’,这绰号他自己是不认的。
    随着云老王爷的扑来,一切的美好都成之前,长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李荣享是得有多嫌弃云老王爷,在云老王爷扑来之前,已经闪身出位置,微点颌头算是施礼,“劳王爷惦记了。”生生躲过了云老王爷的熊扑。
    没能与李荣享脱俗地相抱,云老王爷很是遗憾。为弥补遗憾,他伸手就要去拉李荣享,这下子别说李荣享不乐意了,连着长乐脸色也忽闪一下——拉什么拉,她都没有拉到呢,老不正经、老不要脸的。
    刚才云老王爷想熊扑那一下子,是她还沉浸在两世相逢中不能自拔,反应不及,没看到。
    如今,这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要是不拦一下,简直是当她眼瞎。
    “长乐见过伯外祖父!”
    长乐身段轻盈,一个莲步上前,极巧妙地隔在了云王爷和李荣享之间,“长乐给伯外祖父请安了。”李荣享似乎懂她的意思,竟还同步退后了一步,真的站到她的身后去了。
    云王爷是长乐外祖父世宗仁皇帝的亲哥哥,当今圣上和萧华长公主的亲伯父,听着极近的血缘关系,但宗室之中,随便拎两个人出来,这七拐八拐的,都能拐上亲戚,哪家与哪家都沾点边的,毕竟往上数几辈子,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嘛,是以长乐与他这位伯外祖父并不熟的。
    长乐抢在李荣享前面,占据云王爷大半个视线,云王爷开始时的表情是很不爽的,直到看清楚长乐那张笑得越发温婉淑宜的俏脸,才恍然间想起眼前这女娃是谁。
    “长……长乐?”去年宫中岁宴,他还见过这孩子一面呢,只记得乖巧地不行,与她娘完全是两个画风的,他还赞过富昌候几句家规清明云云。
    “是,伯外祖父,我是长乐,”长乐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伯外祖父还记得我呢,长乐好高兴,长乐也记得伯外祖父,长乐小的时候,伯外祖父还给长乐送过您亲手编的草鹦哥。”
    提到草鹦哥,长乐欣喜地看到云王爷的脸色变黑,额上垂下一排黑线来。
    那是她七岁时,好雅的云王爷不知在哪个山头,请回来一个据说是有大学问的隐士,正经与人家彻夜长聊了几天。
    在这位隐士的建议和帮扶下,上元节时,云王爷编了七七四十九个草鹦哥送给孙辈做为礼物,长乐做为关系并不远的孙辈,自然得了一个。
    那草鹦哥编的……,也是无话可形容了。幸好云王爷正职是王爷,他要是只这份手艺吃饭,饿死全家的节奏。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没隔几天,上京城就爆出来百两黄金一只的草编鹦哥,据说出自于云王爷之手,引得众豪商争相抢购。
    好雅的云王爷最讨厌他经手的东西,与金银阿堵物沾上关系,知道这事后,气得差点翻了白眼,一状告到有司衙门。
    大理寺闲得蛋/疼地还给成立个专案组,查了一溜,终于查出这草编鹦哥是哪里流出来,又是哪里收钱的。
    这其实都不用察,明眼人一瞧就能猜到这一切的主使都是云王爷请到府里的那位隐士。
    等着大理寺去拿人时,那隐士又一次隐了,据说直到现在还没找到呢。凭白叫云王爷这事成为当年排号第二的上京笑料(富昌候府长年蝉联第一,无人能出其左右),可怜云王爷那年过年都没出府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好基友穿山乙同学的补分,真是太感动了,我要找个地方哭一会儿去……

  ☆、第24章 记挂

因着有草鹦哥事件乱入,云王爷也就没有什么心情再与李荣享‘热情热情’了,冷静下来的云王爷也就看见跟着长乐一起来的欧子川和杨易宁了。
    云王爷认识欧子川,这小子最近几天,一天三、四趟地往自己这儿跑,脸皮厚得不管自己给什么脸色,都一副笑脸相迎、诚惶诚恐的模样,怕是都快比自己熟悉云王府的门槛子包的什么铁、雕的什么花了。
    云王爷一瞧见他,最后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了,若不是站在欧子川身边的杨易宁长得太过显眼,他就一并忽略了。
    颜,这个东西绝对是通往成功之路不可小视的重型武器,具有强大的杀伤力。这世间不看男女的人还有几个,不看颜的人怕是一个都没有。
    富昌候杨家的男子,那是大印国公认的颜值高。
    要不当年富昌候杨宁治怎么会雀屏众贵公子,被坐在垂帘后面的萧华长公主一眼相中,点了驸马呢。
    杨易宁比之当年的杨宁治更胜一筹,富昌候杨宁治其人毕竟有些金玉其表了。自幼君子六艺学得稀松平常了些,文化素养不够,在内涵方面逊之杨易宁许多。
    初看还行,越看越不行,而他这位亲侄子杨易宁却是让人第一眼看到就不好移开第二眼了,特别是对云老王爷这种看人火眼金睛的老家伙来说,简直十分合乎胃口了。
    “这位是……”没用长乐介绍,他自己已经放低身份岁数,开始礼贤下士地亲自问了。
    “这位是我堂兄杨易宁,我二叔杨宁泽的长子,一直仰慕伯外祖父博雅好乐、风采一流,听闻我要来给您老人家请安,定要磨着一起来的,还请伯外祖父指点他一二,”
    长乐早猜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云老王爷那是多‘惜才’的人,看到杨易宁肯定比看到被永林伯打半死、送上门听他管教的欧子嘉开心(虽然长乐自己更喜闻乐见后一种)。
    长乐多活的那一辈子里,对于云老王爷虽然见的少但耳闻的多。
    其中有一条犹为重要:他自己作古之前,因为太得意太心水李荣享了,差点要拉李荣享进他的棺材给他陪葬去(实在丧心病狂)。
    好在他长子云王世子以为这个做法不附合礼法——李荣享的身份太过卑贱,实在不配进得云王爷的墓葬,更别说是棺材里(云老王妃还没混到进去的资格呢),最后挖了一株梅花、勒死一只鹤陪葬了。
    云王爷管不得身后事,只得作罢了。
    长乐在心里,深深为云王世子的傲慢自大、狗眼看人低点个赞!
    “噢,原来是你的堂兄啊,倒与你父有几分神似,却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云老王爷抹着的嘴角带出一抹讥讽的笑来,想是在说相貌什么的。
    长乐只当没看到,低头颦笑间,冲着杨易宁打了一个眼色。
    杨易宁开始时没能理会长乐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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