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是真真实实的恶梦。那是在大白天,绝对清醒的时候,一个人忽然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或是自己的亲人出了车祸,或是被奸人骗走了所有积蓄,或是自己的老婆出了轨……
现在,张楚要让出轨的老婆永远做第四种梦,他有他的办法,前面已经提到了一些。
没错,一个小时之前,两个人刚刚激情地发泄了一回。他们都已经筋疲力尽,尤其是何紫云,她喝多了酒,现在已经睡得不醒人事。
操纵一个人做什么梦,那是一种科学,可是往往有些科学会促使一种下流的行为的发展。
…………………………
何紫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尿床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张楚?她现在不知道答案,她想:绝不是每个人都敢这么做的。
她做了个梦,梦的开始非常甜美,但是后面却让她醒来之后仍在害怕。
后半夜,两点。
她发现张楚悄悄地下了床,然后穿上衣服轻轻地关上了门。她在想:这家伙一定舍不得赚钱的机会,出去开车了。
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她发现何庆刚醉熏熏地回来了。
现在只有她和弟弟在家,屋子里的灯光极暗,暗得隐约能看到个人影。何紫云的脑袋昏昏沉沉,她望着自己的弟弟,突然嘻嘻傻笑起来:“庆刚,你不是到外面泡小妹去了么?”
“没……没有,姐……我怎么能舍得你一个人在家呢?”
何紫云仔细看了看弟弟,她吓了一跳,随即又安定下来:“庆刚,你说我是不是喝多了,我怎么看你那么象张楚呢?”
“你不会是想我姐夫了吧?他正在外面象驴一样赚钱呢……”
“臭小子,不行这样说你姐夫,你姐夫他,他今天晚上好厉害,把我弄得很舒服……”
“姐……我就不厉害了么……”何庆刚晕晕乎乎地爬上了床,转眼身上一丝不挂。
何紫云捧着弟弟的脑袋,眼神迷离地说:“庆刚,你真帅,你比他厉害,来嘛……”她的嘴湊到上去,两个人咬在了一起。
……
忽然,何紫云发现在自己在一个无边的沙漠中央,到处一片金黄。她看了看当空的烈日,只觉得口中干渴无比,正想让何庆刚弄些水来,突然,她发现弟弟大半截身子已经陷入细沙之中,可怜的何庆刚已是满脸的干黄,瞳孔也比平时大了一圈,一副油枯灯尽的样子。
何紫云吓坏了,大喊:“庆刚,庆刚,你怎么了?你醒醒!”
何庆刚的眼皮好沉,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睁开眼睛,他张开了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说:“姐,我渴……水……”
茫茫沙海,哪里有水?何紫云双眼血红,突然站起身来,拼命地跑,大风带着狂沙吹得她睁不开眼睛,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姐,姐,水……”
不知跑了多远,最后她也渴得没有一丝力气,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现在,弟弟只剩下个脑袋露在外面,她急了,拼命地挖着沙子,可是旁边的沙子马上补充了过来——何紫云绝望地流下了眼泪。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何庆刚的嘴唇上,过了一会儿,何庆刚眨了一下眼睛,慢慢地说:“姐,我要死了,水……”几个字下来,嘴唇竟已经裂开了口,鲜血跟着流了下来,随即便被烈日晒成了硬痂。
何紫云疯了一样地重新挖起了沙子,她知道,弟弟已经不行了,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忽然,她感觉到一阵尿意,心中一动,想:机会来了。
她爬在弟弟耳边大喊:“庆刚,你挺着,姐姐给你弄到水了!”
她脱下了裤子,蹲到了何庆刚的头上。
“哗……”
何庆刚醒了,他的眼睛慢慢的睁开,很快,他身上充满了力气。他拉着姐姐满沙漠跑,突然,他们看到了黑色的大海。这时,空气骤然冷却了下来。
两个人都有些冷,很快便发起抖来。
不能再往前跑了,海里没有出路。他们回过头,赫然发现,后面竟是一片乱坟交错的荒地。
何紫云惊道:“庆刚,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是无数的坟包,高高矮矮,四周白骨嶙峋。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何紫云的心嗵嗵乱跳。她稍稍感觉到有些不对,低头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着一块墓碑。
她忙退后一步,那块破旧的石碑上写着:“王景阳之墓”。
她吓得魂飞魄散,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拉何庆刚,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影,四下里空荡荡的,阵阵阴风吹了过来,何紫云颤抖着,嘴里惊慌地喊着何庆刚的名字。
忽然,这坐坟墓后面缓缓站起一个人,正是早已经高度腐烂的王景阳!
何紫云惊呆了,鼻中闻到一股浓浓的臭味,险些便吐了出来。
只见王景阳努力地笑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开口的一瞬间,脸上的烂肉噼哩啪啦地掉在地上:“你终于来了……”
…………………………
随着一声凌厉的尖叫,何紫云从梦中醒了过来:“张楚!张楚!”
身边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人答应她。她还不知道,张楚刚刚在她耳边讲了一个可怕的故事,然后便离开了家。
屋子里漆黑一团,何紫云把手伸进了张楚的被窝——热的,没有人。她一动也不敢动,脑袋缩进了被子里,过了好久,她才壮起胆子扭亮了台灯。
当光明来临的时候,恐惧也会随之淡化。这也是女生独自己在家要把灯全部打开的唯一原因。
何紫云好不容易才坐了起来,回想着刚才的恶梦,忽然,她感觉自己的下体有些潮湿。掀开被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尿床了。
张楚呢?他上哪儿去了?
“你上哪儿去了?”何紫云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老婆,我睡不着,开车呢。你怎么不好好睡觉呢?”
“我……我做了个恶梦。”
“是么?说来听听。”
“我梦见了死人……”何紫云讲述了梦中的后半部分,当然,她用自己的尿救弟弟的那段略过了。
“哦,没关系,老婆,别想了,只是一个梦而已,我会早点回去。”
何紫云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她永远也看不到,电话那边张楚满脸是诡异的笑容。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张楚把门锁添加了润滑油,开门的时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要何庆刚晚上不回家,他总会悄悄地回来给她讲故事,当然,故事的内容永远充满了恐怖,他做得神鬼不知,很快便沉迷其中,不久,夜里给睡觉的人讲故事成了他的一大爱好。
陆小琳走后的第四个晚上,张楚独自驾车,满大街寻找猎物,直到九点,居然一个客人也没拉到,这让张楚心中暗暗焦急。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个电话从此以后改变了他的命运。
3_05第【壹】卷——风暴 030…老板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牛逼的电话号码:85858888。
张楚有点晕,这会是谁?他很清楚,现在的吉祥号码绝对是是身份的象征,这个号是极品中的极品,看样子少说也可以卖到两万元。
他恭恭敬敬地按下了接听键,轻轻地说:“喂?您好。”
“你好,兄弟,我是于志宽,还记得我么?”电话那边是个文质彬彬的声音。
“于……于总!”张楚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打电话的坐他车去青山县的老板——定阳市春雷医药集团的总裁。
“呵呵,是我,我想把伞还给你,你的伞还在我这里,想起来了么?”
“啊——,于总,嗨,就这么点事,算了,伞送给你啦。”张楚有些紧张地说,毕竟,他的圈子里没有一个大人物。
“那不行,我还得请你吃饭,如果不是你这把伞,我的命早就没了,我必需要感谢你。”
“什么?”张楚有些糊涂,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真的,你在哪儿?我去接你。”于志宽的声音有些焦急,他害怕张楚不肯过来。
“我……我在开出租车……”
“那没关系,这样,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你的车我会派人安顿好。”
张楚一时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我……我在西门外,公路管理处附近。”
“好,你就在门口等我,我十分钟肯定到。”
张楚熄灭了车子,坐在车里呆呆地想: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真是神了,我从似乎没告诉过他……
一个有钱的人,想知道这么点小事实在是太容易了。于志宽便是个有钱人。
不到十分钟,远处开过来一辆全新的奥迪A8L轿车,黑色锃亮的车身星星点点地反射着城市的霓虹,愣神之际,奥迪已经停在了张楚的车旁。
“好一辆车!”张楚心中暗赞。
奥迪熄灭了雪亮的大灯,司机忙下车跑到后面,一只手挡在上方,另一只手恭敬地拉开了车门,从后面走下来的,正是于志宽。
金丝眼镜下是他那淡淡的笑容,一身黑色西装将这个男人修饰得无比得体。
张楚忙跳下车子,呆头呆脑的看着他缓步走来,说了声:“于总……”
于志宽握住了他的手:“兄弟,别于总于总的,我是他们的于总,不是你的于总,以后你就叫我宽哥。”
“啊……这个,于总……”
“叫宽哥。”于志宽打断了他,亲切地说。
“宽哥。”
“嗯,”于志宽点了点头,说:“这才象个样子,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张楚想都没想,伸手递了过去:“于……宽哥,您这是?”
于志宽笑了笑,转身对司机说:“木头,把我兄弟的车开回公司。”
木头接住了飞来的钥匙,躬身道:“是,老板!”
“这个……”
“我请你吃饭,你的伞救了我的命。”于志宽的话语从容,却不容拒绝。
“啊……”张楚张大了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眼看着自己的捷达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于志宽笑了笑,把钥匙扔到了他的手里:“你开车吧,我很少开,水平不行。”
张楚愣神地看着他,竟呆立在那里。
“哈哈,上车吧,小伙子!”
张楚连忙为于志宽拉开了车门,然后坐在了方向盘前,轻轻地关上了车门,似乎这一瞬间便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车子里安静极了,根本听不到满街的噪音。他来不及细看,闭着眼睛说了声:“嗯,奥迪就是奥迪,绝对不一样!”
“呵呵,代步的工具而已,你喜欢么?”
“嘿嘿,于总,开车的人都喜欢车,这车实在是太好了!”张楚点火,推上前进档,轻踩油门,车子平稳地开了出去。
豪华的餐厅里,于志宽亲自为张楚倒满了一杯茅台酒,然后和他讲述了那晚发生的故事。对于张楚来说,这顿饭吃得如坐针砧——从来没有这么大的人物请他吃饭,他一时有些适应不了。
…………………………
深夜,小雨不断。
于志宽下车后从包中掏出一只小手电,打着张楚的伞便走进了那家废旧的工厂。
工厂前门有值班员,看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早知今晚于志宽会来,一直爬在窗口张望,整整一夜都未睡,好不容易看到个人影,便赶紧打起伞跑了出来。
“是不是于总啊?”
“是我,你是老刘吧。”
老刘跑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应该和他握手,见于志宽没有什么动静,激动的手便没伸出来:“于总,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啊,路比较远,不方便,车子又慢,辛苦你啦!”于志宽边说边扫视着附近的环境。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于总待命,是我的荣幸!”
于志宽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刘,你回去休息吧,我四处转转。”
“还是我陪您吧,这里环境比较复杂。”老刘不放心地说。
“不,不,我自己看看就行,有事我会来值班室找你。”
这件事以后,老刘把于志宽拍他肩膀的事当成了一种荣耀,逢人便说。
“哗啦,哗啦……”
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积水,微弱的光线下,碎砖破瓦,荒草遍地。深更半夜的,于志宽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于志宽的心中大概有鬼。可是他心里的事没有一个人知道。
春雷医药集团最初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医药零售企业。十几年来,于志宽带领手下团队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才有了今天的规模。这原本是一家国企,并且,政府投资占了九成比例,又有四十几位股东,还有大量的股民。
现在,集团有无数的产业,更有有数不清的钱。用于志宽自己的话来说,他只是个打工的而已,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虽然他是公司的老总,那又能怎么样?
他永远也不甘心,他总是在想:凭什么我的股份这么少呢?当初公司只有不到百万的资产,现在这四十六亿的钱都是谁赚来的?**,没有我于志宽恐怕不行吧?
人若是都懂得知足的话,世上恐怖就不需要警察了。
越想想窝火,于志宽一个人绕过了前楼,耳边是哗哗的雨声,脚下是冰冷的水。这家巨大的工厂荒废了十几年,房子,墙,门,早已是遍体鳞伤。
手电筒的弱光下,眼前尽是一片荒芜的景象,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古老的杨树,青黄相交的乱草遍地都是,他绕过硕大的厂房,来到后面,竟然又是个同样大的空地,似乎是个操场,操场的前面,是一排排整齐的厂房,里里外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房子,于志宽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就是这里了!”
突然,从高高的围墙上落下一块砖,“砰”的一声,正中于志宽的伞上。
于志宽的手一斜,砖块立即改变了方向,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他的心中猛的一惊:“难道这个人命中注定会帮助我么?”转而又想:做生意不能考虑太多,他永远都是我的傀儡。。
…………………………
一把小小的雨伞,救了一个大人物的命,改写了一个小人物的人生。
这顿饭后,于志宽便将张楚收为己用,他成了于志宽的志职司机,那个叫木头的人去开副总的车了。
身在老总身边,自然有许多人巴结,短短两天,他已经和办公室的同事们混得很熟。大家都比较尊重他,这和他本人长得就比较帅也有直接关系,再加上一套新衣服,他看起来更象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张楚原本也是个善于交流的人,只不过他为了何紫云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上班的第一天的晚上,他告诉何紫云:我那个出租车不干了,改成白天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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