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一震,姬若整个身子被抛到了床上,这刻她本能的想要蜷缩进角落,但在她有所行动前,陶公子便扑了上来,将她压到身下,狠狠撕扯起她的衣服。
“不……不要!陶公子,求求你放了我!”姬若挣扎着。
陶公子势在必得,大肆道:“放了你?你想逃到哪儿去?!本公子是太守大人的亲侄子,能被本公子看上那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扯下她的粉红外衣,将其扔到地上,又拉开她的白色底衣,赫然雪白的双肩就呈现在眼前。
这下陶公子更是兽性大发,埋头啃上去。
钻心的疼袭过姬若的肩膀,她尖叫着,眼泪夺眶而出,不可抗拒的任他羞辱。她甚至看见陶公子蓄势待发,巴不得马上就把她吃干净!
突然,门开了。
一抹日光从外面射入,将门畔站着的人投下一道颀长的黑影。
陶公子见好事被人坏了,起身大怒道:“什么人,敢闯我家宅?!”
门口那人,手执一柄白色的折扇,温润的笑声里,似有凛凛寒意向着陶公子扑面而来。只听他道:“难得美人肯赏脸,能为陶公子献舞,陶公子又怎能心生歹意,这样唐突美人呢?”
姬若此刻手忙脚乱的用身上仅剩的衣服裹好身子,却兀的一怔。
——这声音,不是在尸变中救了自己的那位公子吗?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容不得多想,姬若赶紧下床来,可双腿早软了,结果才一着地,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
“姬若姑娘。”
那佳公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身边,姬若疑心自己是出现幻觉了,直到失衡的身子倒进一个怀抱,她才如梦初醒。
不知为什么,这佳公子竟瞬间翩跹到她身边,就连陶公子都大吃一惊,转身指着这人,目瞪口呆,“你……你是什么时候……?”
“陶公子何必多问。”这人的笑声,冷的吓人,“在下最看不惯别人做这等没良心之事,既然姬若姑娘受你迫害,在下便要带她走了!”
语毕,整个人翩跹一下,转瞬就回到了门畔,令他怀里的姬若也头脑发晕,不知是怎么回事。而更吃惊的是,那名叫作“向牟”的随从,不知何时竟也守在了门畔。
佳公子对他道:“向牟,你先送姬若姑娘回客栈去。”
接着姬若就从这人怀里被转到向牟的怀里,她想问什么,却来不及开口,这向牟便拔地而起,飞也似的跃过院墙去了。
此人轻功颇高,在襄阳城各个建筑的屋顶上,如蜻蜓点水般行过,最后更是从客栈三楼的窗户落进去的。
而另一方面,这佳公子留在那府邸,不急不缓的关上门,将陶公子与他两人关在了这个昏暗的主室。
屋内还萦绕着姬若的余香,她的粉红外衣扑开在地上,像一朵被掰落的莲花瓣。
陶公子理了理衣衫,霎时如变了个人一样,凑到来客面前谄媚似的道:“轩公子,这件事我办的不错吧,嘿嘿。”
这轩公子稳然笑答:“不愧是太守大人的侄子啊,果然陶氏一家都颇有能力。给我办事,我自是不会亏待你。”说着就拿出一大把银票,递了过去。
陶公子赫然就流下口水,如获至宝的接下银票,连连点头道:“谢谢轩公子,谢轩公子大恩大德!”
“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你去将银票放好吧,别让下人们看到,徒惹是非。”
闻言,陶公子赶紧答应,转身要去角柜处。
身后,轩公子轻摇折扇,另一只手,却缓缓伸向腰间,抽出一个银色的利器……
“呃啊……!!”
这刻陶公子痛苦惨叫,可声音还没完全出口,他的心脏,就被从身后捅来的匕首刺穿!
鲜血渗出,匕首收回,陶公子倒地毙命。
而身后的人,只是冷笑着取出一张绣花手帕,扔在这尸体身上,便若无其事的打开门,潇洒而去。
他知道,待这府里发现他们的主子被杀,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更有趣了——这个杀人的罪名,该算在谁头上呢?
玉轩归来,携带谜团
再算算时间,姬若已经到了客栈。
她衣不蔽体,战战兢兢的缩在坐榻上,望着一身黑衣的向牟靠在门畔,像个忠实的执行者一样,一动不动。
方才她差点失身,又被向牟抱着在屋顶上跳来跳去,现在被他带到这里又不知会发生什么。姬若心里的恐惧一浪高过一浪,终于忍不住道:“向公子,请问你们是哪里人?”
向牟不发一言。
姬若又问:“向公子,你们带我来这里是要……”
向牟如若不闻。
姬若感受到这人太难亲近,便又小心道:“向公子,这次姬若的命又是你们救的。姬若这就回环采阁去,将我这些年攒的珍宝赠与你们。”
这次向牟的反应出乎姬若预料,只见那双仿佛在暗夜里比猫头鹰更犀利的眸子,赫然锁定了姬若,“轩公子还没回来,你待在这里,不许乱动。”
姬若被骇得血液冰凉,心里更是揪成一团。她只能恐惧的等待未知之事降临。
终于,等到了那位轩公子,他却是光明正大走门进来的。
姬若这次才看清他。
一身不华丽却带着贵气的烟白色,布料细腻,与此人风流倜傥的外观甚是搭配。头发也雅致的轻轻束了下,垂落在身后。
他挥着折扇,一边走近姬若,一边笑道:“让姑娘受惊了,现下此地十分安全,姑娘也可以放宽心。”
山川般润泽的音色,无形中似能够缓解姬若的恐慌,她总算找回定神的感觉,却这才意识到自己衣不遮体,赶紧怕得抱紧自己。
轩公子见状,反倒扭头斥责起随从了:“向牟,你怎也不知为姬若姑娘披件衣服!”说着又将自己的罩衣解下,来到姬若身边,将她瘦削的身子小心罩住。
姬若不禁失神,诧异的瞅着这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子。虽然他救了自己两次,可总觉得事情有些怪,他为什么如此的殷勤?
姬若站起身行过礼,道:“姬若拜谢救命之恩,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这人笑言:“我姓程,名玉轩,姑娘就和向牟一样,称我轩公子吧。”
“轩公子……”姬若再福身拜谢,“请问公子是哪里人士,方才怎么会千钧一发的出现在陶府?”
程玉轩道:“我与向牟是行走江湖之人,居无定所。方才在途经陶府院墙外时,听到了姑娘的呼救声,我二人便决定拔刀相助。”
姬若久居青楼,日日只看到幻梦一般虚假的风花雪月,却不曾见识过人心险恶。现在听到程玉轩如此诚恳的说辞,她便相信了,甚至担心起来:“轩公子……那位陶公子是襄阳太守的儿子,你和向公子为了救我得罪了他……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襄阳吧!”
可程玉轩只是温柔一笑,没有任何的后怕,反而替姬若考量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两人只要想走,那即便太守大人调兵围了客栈,我们一样可走。只是,姑娘你自己的日子便不好过了。那陶府公子这次强占你不成,难保没有第二次。”
姬若心底一寒,想到陶公子欲望澎湃时那恨不得把她抹干净的模样,她就惴惴不安。肩头,被他啃过的地方,现在还火辣辣的烫着。姬若揭开肩头的罩衣,看向那里,竟是条明显的红痕。
“那陶府公子,真是禽兽不如。”
程玉轩霍然冷道,仿佛睥睨一切邪恶般,十分的不齿。转瞬后又换上笑意,从身上掏出一些药膏来。
“姬若姑娘,我刚才顺路买了这药,为你擦上。”
姬若心里一诧,又一暖,却推脱道:“实在不能再劳烦轩公子了,我自己来吧。”
但对方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已经将药膏擦在伤痕上。程玉轩温柔的指,从雪白的香肩上轻轻滑过,凉凉的触感中还有着一份温暖的呵护,这让姬若的心忍不住砰了一下。
这一个下午,她都留在客栈中,虽挂念在尸变中受伤的人,她却不敢这么早便回去环采阁,生怕又给他们惹祸。
而程玉轩,周到的照顾着她,还让向牟去给她买了新衣服换上。
然而姬若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早就陷入了天罗地网之中,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个小小的开始。
身陷囹圄,莫名其妙
大约四个时辰后,黄昏时分,姬若突然听到客栈大堂里响起一阵不寻常的骚动。
她正觉得奇怪,想出房间看看,这时房门就被踹开了。
程玉轩、向牟本在饮茶,眼下都站起身望去。
来者竟是一群捕快。
为首的捕头踏进来,上下打量姬若几遍,为她的风姿绝代而惊心,复又摆出耀武扬威的姿态,吆喝着:“你就是姬若?”
姬若莫名其妙的答:“是我,官爷有什么事?”
旁边的捕快立刻抛来一件染了血的粉衣,说:“姬若,你看好,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姬若点头答:“是……”
捕头又掏出一条染血的手帕,“你看看,这可是你的?”
姬若一时惊了:“我的手帕是什么时候……”赶紧在身上里层的衣服中翻来翻去,这才意识到手帕早就丢了。
不祥的预感霎时令姬若如坐针毡。
但听捕头喝道:“姬若,你好大的胆,居然行刺太守大人的亲侄!”
这句话比五雷轰顶的杀伤力还巨大,姬若顿时就傻了,“陶公子他、他……”
“哼,杀人凶犯,还想狡辩?!”捕头一挥手,两列捕快冲了进来,粗暴的将姬若给拿下了。
姬若百口莫辩,甚至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见身后的程玉轩在说:“请等一等……”她便已经被带出客房押走了。
……陶公子他死了?我的手帕为何会在陶公子那里?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姬若在从被捉拿开始,直到被关进大牢,一直在想,却始终没有想出答案。
牢里阴森潮湿,墙壁上爬满了苔藓,脏兮兮的草铺里时不时钻出几只老鼠,吱吱叫着,往姬若的腿上爬。她拨开它们,把头埋在膝盖间,害怕、沮丧、担忧……许多的情绪都在滚滚涌来,将她紧紧的掐住。
隔壁和对面牢房里关着的男人们,一看到如此勾人心魄的女子,便都扒在栅栏上一睹为快,嘴里还说着些诋毁她的污言秽语。
姬若终于控制不住了,泪水一滴滴跌落,落成了碎珠。
恍然间,眼前浮现出那张温润风流的脸。
——轩公子?!有没有可能是他杀了陶公子——?因为自己被向公子救走后,轩公子曾是和陶公子独处的……
说来巧的很,一切发展都令姬若发懵。
她本来怀疑着程玉轩,一直怀疑到夜晚,不想程玉轩竟然也来到这监牢。
不过与姬若不同的是,程玉轩是和太守大人一起进来的,而素来目空一切觉得天高皇帝远的太守,居然唯唯诺诺的跟在程玉轩身后,一丝不敢怠慢,甚至对向牟都是毕恭毕敬。
昏暗的火光中,姬若只看见程玉轩轻轻一个手势,太守便赶紧呵斥着衙役们放人。
于是,姬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狱了。
“姬若姑娘,你怎么样,没事吧!”
程玉轩赶紧扣住她的双肩,那模样就像是唯恐她受一点亏待,这令姬若更为懵然。
而旁边的太守大人还紧张兮兮的施着礼,顺便把这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姬若姑娘,本官一时不注意,手下人就蹬鼻子上眼,错抓了人。本官已经把他们都惩处了,姬若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错怪到本官的头上啊!”
姬若窒了窒,这才仰脸,看向程玉轩。
“轩公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解释给我吗?”
程玉轩笑道:“这是自然,但此处潮湿晦气,别沾染到姑娘了。姑娘还是随我回客栈吧,我会为你交代清楚的。”说罢,竟突然拉起姬若的手,这让旁边的向牟目光一沉,更令太守浑身一哆嗦,像是生怕自己已经严重得罪了姬若。
姬若这刻心脏又一砰,她下意识想要甩开这还不熟悉的温柔,可却被程玉轩握得紧紧的,怎也甩脱不了。
她只能保持目光不与他交错,被他牵着手带出了地牢,往客栈的方向去了。
向牟晚一步走,黑色的身影,比这地牢的氛围还要压迫人,仿佛是漆黑中的一只夜枭,能将身旁的所有人一瞬间猎杀。
他临走前,还特意对战战兢兢的太守嘱咐了一句。
“陶大人,轩公子这次微服来襄阳之事,你知我知。若哪天多一人知晓了,那么到时候,陶家死的人;绝对不止您的一个侄子。”
却说此间事了,姬若便随着程玉轩回返。
这一路上,程玉轩都对姬若嘘寒问暖,这种无微不至的殷勤,真让姬若受宠若惊。
她现在满心想知道的只是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程路上,又遇伏击
这一路上,程玉轩都对姬若嘘寒问暖,这种无微不至的殷勤,真让姬若受宠若惊。
她现在满心想知道的只是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回了客栈,程玉轩便信守承诺的告诉了她。
他说,其实有个人一直想刺杀陶公子,苦于没有机会。今天那人藏在屋梁上,目睹到一切,便趁程玉轩走后,刺杀了陶公子。刚巧姬若被陶公子非礼时手帕落在了床上,外加那件粉红外衣……刺客便想出这个嫁祸的法子来。
照程玉轩的说法,是姬若被捕快抓走后,他与向牟回去调查现场,发现了可疑形迹,便顺藤摸瓜的将那人逮住,送交了太守府。
姬若前思后想,总觉得一切巧的过头了。但对她来说,能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就是足矣,希望别再有这些横祸,还是赶紧回环采阁吧。
于是告辞了程玉轩与向牟,姬若匆匆下楼出了客栈。
此刻已是明月高悬,街上的行人甚少,买卖街也都打烊了。本是暮春时节的温暖气候,却因为夜幕下的寂寥而显得冷飕飕的。月影婆娑,将姬若瘦削的身子包裹在其中,天高地广,唯有她渺小不堪。
拢了拢衣服,姬若赶紧朝环采阁走去。这途中又看到那位女驱鬼师赶着一群尸怪出城,边走边喊:“夜半赶尸,闲人勿近——!”
穿过街头巷尾,姬若眼看着夜里最繁华的花柳街拐个弯就要到了,谁知,背后,“嗖”得划过一道冷意。
姬若不禁脊背一凉,驻足在这漆黑的小巷拐角,转过身查看。
可是什么也没有。
背后,又“嗖”得划过什么人。
这下姬若不禁慌了神,本能的加快脚步回环采阁,哪知才跑了几步,面前霎时多出来一人。
这是个黑衣女人,用面纱罩着脸,此刻衣带纷飞,素发飘扬,立在那灯火通明的花柳街背景前,看上去竟是那样格格不入,如同地狱派来的使者。
姬若足下生凉,恐慌的边退边说:“你……你是什么人……”
来者发出一串笑声,本来妩媚的音色却被她演绎的十分幽邪,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