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救他们全家的性命,但条件是,要祺王爷把女儿让渡给她。
这交易祺王妃说什么也不愿意,但祺王爷为了身家性命,当即拍板把女儿丢给王氏了。
这之后,不知王氏和秦桧使了什么手段,祺王爷总算稳住地位,安然的活到今天。只是夫妻间的裂痕却从那时起就一发不可收拾,破镜难圆了。
如今十九年之期满了,祺王爷正愁着该如何与自己的拜把兄弟交代呢。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活生生的站到自己的面前。
他霍然从座位上弹起来,扣住玉鲤的双肩,急切的说道:“你从出生开始就是我们家的福星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耶律大石复国指日可待,爹亲自给你置办嫁妆!将来辽国续国,你就是辽国的太子妃,甚至皇后!”
玉鲤瞬时就吓得脸色惨白,本能的望向柳辰逸。
抗婚无力,突围出府
玉鲤瞬时就吓得脸色惨白,本能的望向柳辰逸。
而同样大受刺激的还有祺王妃,她死死搂住玉鲤,含着泪控诉道:“你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为了自保,把亲生骨肉推出去当挡箭牌!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可怜啊!!”
玉鲤现在何止是可怜,简直就是命苦。她张口说:“王妃……”
“叫娘!还不叫娘啊!”祺王妃晃着玉鲤的肩膀,强迫玉鲤看着自己的眼睛,并一再的强调说:“王氏根本没有孕育女儿,你就是被你爹寄放在王氏那里的人质啊……!!”
话已至此,玉鲤不信也得信了。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玉鲤只好颤抖的叫着:“王妃……娘……你们要把我……”
“别听你爹的!”祺王妃吼道:“我好不容易和你重逢,他又要把你嫁到遥远的地方去,我不同意,说什么也不同意!”
祺王爷拍案而起,骂道:“妇人之仁,难成大器!”
祺王妃甩过脸去,还嘴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当初嫁给你真是瞎了眼!”
眼看着形势这般糟糕,姬若忽然想要冷笑,笑这一对位高权重的男女。一个连亲生骨肉都能拿来当作砝码和护身符,另一个只知道隐忍,爆发的时候却似乎为时已晚了。
姬若便开口说:“王爷、王妃,你们先稍安勿躁,怎么不听听玉鲤姐姐的看法呢?”
祺王妃急忙问道:“玉鲤,你一定不想嫁给耶律大石的儿子对不对?你一定想留在娘的身边对不对?”
“我……”玉鲤的心如同猫挠似的,自己的心思要如何才能被这两个陌生人知晓呢?不管怎样,一定要争取自己的幸福。玉鲤挣开了祺王妃,跑到柳辰逸身边,紧紧缠住他的手臂。
柳辰逸也轻轻将玉鲤往身后推了推。感受到她无助的颤抖和寻求庇护的那种心境,柳辰逸铁下心说道:“启禀祺王爷、王妃,先前发生了许多事,在下已和玉鲤……结为夫妻。”
那两人大吃了一惊,祺王妃只是惊道:“玉鲤,你竟然与人私定终生了?”而祺王爷则愤怒的上前三步,横竖打量柳辰逸几遍,大吼着嗔道:“荒唐!我完颜家的郡主,岂有私自嫁人之理!还是嫁给一个江湖中人!简直是有辱门风!”说着冲上去,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把玉鲤拽出来,口中还喊着:“为父让你嫁给谁,你便嫁给谁,还不给我过来!”
玉鲤惊恐的睁着双眼,柳辰逸也赶紧搂住她后退了几步,避开了祺王爷。但祺王爷却又招进来一群护卫,霎时就把柳辰逸和玉鲤围在了中间。这期间姬若听到姬胜懒洋洋的打了哈欠,含含糊糊的说:“人生如戏啊,走到哪里,都有免费的好戏看……”
但姬若的心情可不这样轻松,毕竟她亲眼见证了柳辰逸和玉鲤在磨难中生长的感情,如今诡异的世事却要硬生生拆散他们。
玉鲤眼见着这副态势,突然歇斯底里的高呼道:“你们不要逼我!我不嫁,我不嫁!我……我肚子里已经有他的骨肉了!”
这句话像是五雷轰顶一样,把所有人都轰得浑身震动。柳辰逸也大吃了一惊,眼下还管玉鲤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了。紧紧揽住玉鲤的腰,柳辰逸义正言辞道:“在下同玉鲤山盟海誓永不分离,请王爷成全!”
“你——!”祺王爷七窍生烟,不顾祺王妃在旁边攀着他的袖子央求反对,他赫然抬起手愤怒的指着柳辰逸,下令道:“你们全都给我上,把他杀了,一定要把他杀了!!”
没想到这祺王爷看着不厉害,可一旦逼起人来却是这样的不留余地。柳辰逸和玉鲤牢牢的依偎着彼此,玉鲤不甘的叫道:“我唤您一声爹……可您要是杀了柳公子,我、我就不活了!”
祺王妃脸色惨白的求道:“王爷,手下留情啊!”
“住口,你们都住口!”祺王爷骂着。而他的手下们,一步步的,咄咄逼人……
姬若突然看不过去了,霎时召唤出许多的藤蔓,把那些护卫一一缠住。大家瞬间就乱了阵脚,惊恐愕然的挣扎着。祺王妃也险些叫出声来。
柳辰逸见状,赶紧拉着玉鲤一路突围出去,往祺王府外跑。姬若一个人坚持了片刻,便也收了藤蔓,追着两人出去了。
结果还剩下一个姬胜,他慵懒的瞥了眼音无,风凉的打趣道:“音无你看,千萝圣女也真是的,把烂摊子留给你我收拾了。唉,人生如戏啊。”
蝗女显灵,意外来客
姬若才顾不上祺王府那个烂摊子呢,她出了府后,全力去追柳辰逸和玉鲤,终于在城门附近找到了他们。
玉鲤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半个身子瘫在柳辰逸的怀里,红扑扑的脸颊上写满了忧心忡忡。柳辰逸正在安抚着她。
姬若于是放慢了脚步,走到两人近旁,却是笑道:“玉鲤姐姐,你真的有身孕了?”
玉鲤微有窘然的嘀咕:“因为我当时想不出来别的借口了……可是我都这样说了,那个自称是我爹的祺王爷竟然还是不肯罢休,还想要置柳公子于死地……”越说,玉鲤的心越是慌乱的跳动着,她问着:“我该怎么办?我的那个爹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柳公子你的。我想让你带我远走高飞,可是如果我真是他的女儿,又令他食言的话……玉鲤真怕这样会给祺王府带来灾难,那样玉鲤不就是个陷害父母的罪人了吗!”
柳辰逸听着,见她眸底铮铮切切的,他的心一截一截的又痛又凉。情不自禁将这瘦弱的身子紧紧拥住,却又由衷的害怕下一刻她就会像沙漏一样流走。柳辰逸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玉鲤的痛苦了。
姬若也不由为两人叹了叹气,不经意间闪转了目光,却被城门那边过来的一个女子吸引住了。那女子穿着一副彩画一样缤纷的衣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正往这边行来。乍看之下,倒有种盛唐时期那首《丽人行》所描绘的“丽人”的架势。
然后便见这位丽人骑马经过三人的身旁,她也侧过眼眸来,却在看到柳辰逸的时候,微微变了目光,勒住了马。
姬若离她最近,便问道:“这位姐姐,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们?”
那女子面如白雪一样不着痕迹,却对着柳辰逸唤道:“柳生?”
柳辰逸松开玉鲤,一手还环着她的腰,一面仰脸望那陌生女子,问道:“这位姑娘适才是在叫我?”
女子答:“是你没错,竟然真是柳生。当年你发了善心,遭了厄运。不过幸亏苍天有眼,你如今的境遇似乎不错。”
柳辰逸不由和玉鲤面面相觑,他说:“姑娘,你认错人了吧。在下柳辰逸,不是什么柳生。”
那女子轻哼了声,像是在说“信不信随便你”,然后握住缰绳,驾着马要走了。却就在这时,突然祺王府的护卫们都追了出来,连带着把这骑马女子一起围了起来。
姬若道:“没想到祺王爷的手下这么兢兢业业……柳哥哥、玉鲤姐姐,你们快走吧,这里我一个人应付就够了。”
可是还没等到柳辰逸回答,姬若就听到那骑马女子冷冷的笑了一声,继续策马前行,也不理会围在周围的一圈人。
这些人也问她说:“你是什么人?!”
骑马女子不答,可就在这时,姬若分明听见远方的空中好像有什么嗡嗡的声音在传来,由远及近。接着,城门那边半边天很快变得昏黄,就像是沙漠上大风扬起漫天黄沙一般。
姬若正心忖发生了什么事,突然间却看清了那些“黄沙”。不,不是黄沙,是飞蝗!漫天的蝗虫正成群结队的飞来!
这堪称是天变异象,吓得周遭的人们纷纷捂着脸跑到两边的房屋里躲藏。蝗虫们遮天蔽日,宛若君临天下一般,从姬若的头顶飞过,袭击起周围的护卫们。
他们早傻眼了,眼下是手忙脚乱、手舞足蹈,被蝗虫弄得是狼狈不堪,终于溃败了满地,各自逃命去了。
姬若很是吃惊,喃喃着:“这是怎么回事……”却又见飞蝗们解决了这里的守卫,便又集体调头返航,不一会就都飞走了。
整个城池恢复了原貌,好似千帆过尽,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唯有姬若瞅到那骑马的女子,见她若无其事的背影似乎散发着某种灵异,姬若也说不上这种奇怪的感觉。
远远的,又听到那女子的声音传来:“柳生,自求多福吧,你我后会有期了!”
柳辰逸愕然无比,喊道:“请问如何称呼姑娘?!”
“蝗女——!”
这声音过来的同时,女子骑着高头大马,隐匿进了某一条胡同离去了。留下莫名其妙的三个人,其中玉鲤还在说:“黄女……她姓黄叫女吗?好奇怪的名字。”
柳辰逸也不由的喃喃:“黄女……蝗女……”
兀的不知怎么,柳辰逸只觉得整个思维断裂了一下,眼前浮上一片漆黑,接着又像冰雪开化一般,化出了一张亦真亦幻的场景。背景是郊野湖畔的柳树林,人物则是方才那个骑马女。她正站在柳林外,嘴角噙开一抹报复性的笑容,低沉的吟道:“柳生,三途六道各有各的规矩。如今你违背了咱们这道的规矩,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给你降下一场蝗灾!”
柳辰逸看到这里,思路又震荡了一下,眼前重新清晰起来。他却有些眩晕的捂住额头,心道:方才记忆里出现的那一幕是怎么回事?为何那般的熟悉……他下意识的将玉鲤又搂得紧了些,生怕弄丢她,可这时另一只手臂碰到了姬若。姬若似乎在剧烈的颤抖,这让柳辰逸觉得奇怪,再一看姬若的眼神,他更奇怪了。
因为此刻,姬若的眸底世界像是摔碎了一样,闪着碎光。而她的表情,更如冬日河流上的冰块被踏开一脚似的,裂得不成模样。
顺着姬若的视线过去,目光落定的地方,是一个人。一身上好的烟白色布料,摇动着白纸折扇,温润如泽、神定气闲。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场,焕发着强烈的存在感。
姬若颤抖着樱唇,呢喃出三个字来。
“轩公子……?”
陌路话完,见耶律术
来客正是秦玉轩,他身边还带着向牟和魅。当看到姬若等人时,秦玉轩也愣住了,不禁脱口而出:“若儿?”
姬若僵了很久,她傻傻的望着秦玉轩,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断的作痛,痛到已经找不到肢体的感觉了。
一阵冷漠的风刮过街道,吹来几瓣黑牡丹,打在姬若的衣襟上。她这才怔的回神过来,下一瞬便强迫自己做出一副逍遥自得的表情,笑道:“轩公子,别来无恙,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呢?是要替乃父来拜会什么位高权重的人物吗?”
这疏离的语调,惹得秦玉轩极其不是滋味,终究也只能笑道:“若儿误会了,是圣上下旨让父亲调查僵尸作乱的事件,所以我现在是在办公。”
姬若冷道:“小小一个襄阳城,居然能惊动九五之尊,轩公子就这样说谎话骗我吗?”
秦玉轩一时失言。柳辰逸和玉鲤也是百味陈杂。
牡丹花瓣还在飞舞着,正是魅手中衔着黑牡丹,像是研开在空气中的墨汁一样,风华而阴森。她媚气的笑道:“看来姬若姑娘这些天过得相当与世无争啊,都不知道外面发生大事了。也罢,姐姐我告诉你吧,现在不止是襄阳城,而是几乎所有靠近宋金边界的城镇,都闹起了僵尸哦。赵构要是还不管不问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闻言,姬若委实吃了一惊,问着柳辰逸说:“柳哥哥,这事情你也不知道吗?”
柳辰逸答:“其实略有耳闻,只是并没有在意。”
“竟然会这样……”姬若喃喃着,心忖:该不会是哥哥命令长生圣教四处弄得吧?
秦玉轩望着姬若思考的模样,不知她是在想什么,他却很想深究姬若如今的心境。自打姬若离开襄阳后,这些日子他牵肠挂肚、食不知味,可是两人之间的鸿沟已经深到无可补救了。秦玉轩除了在白天笑脸迎人,在晚上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又还能做什么呢?他不禁唤了声:“若儿,你和玉鲤、柳公子,来这里是所为何事?”
姬若冷冷的笑了下,说:“是为我的家务事,我想,你管不着吧。”
秦玉轩的心霎时被撕成了好几片,就像那些在风中无依无靠的牡丹花瓣。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队马队经过,护送着一架高贵的辇车,马队的开路人还肆无忌惮的驱赶街上的老百姓,连同秦玉轩和姬若等人一起驱赶到边上了。开路人还在喊着:“都让开都让开!这可是辽国耶律将军大公子的车,赶着去祺王府迎亲的!”
玉鲤霎时血液都凉了,一只手无助的缠住柳辰逸的手,她看向他,嗡着嘴唇却吐不出一个字来。但另一只手却被姬若轻轻握住了,姬若定定道:“来得真快,看来祺王府难逃一劫了。”
秦玉轩闻言,也说:“怎么,若儿你们也和祺王府有关系?我正是要去拜会祺王爷。眼下这些人竟是辽国的余部,我素来听闻祺王爷与辽国关系微妙,莫非是来者不善……”
“善与不善又有什么分别呢,至少他们的目的是明确的。”姬若看也不看秦玉轩,说完了这句,又望向身边惴惴不安的玉鲤,说:“玉鲤姐姐,你现在想回去吗?”
“我、我……”玉鲤当然不想自投罗网,却又害怕连累了祺王府。
柳辰逸也何尝不想带着玉鲤走得远远的。可是这时代太过身不由己,早已剥夺了人们选择幸福的权利。
“无妨……”姬若突然低吟起来:“玉鲤姐姐,既然你不放心,我就陪你回去吧。不就是拒婚吗?其实也没那么难办……”
也不知道姬若怎么就说出这番话,而且她还真的就此回去了祺王府。玉鲤和柳辰逸也硬着头皮,选择回去面对未知的变数。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