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了小四的话,顿时恼羞成怒,她其实心里也清楚,淳氏因为季枫而忍了自己十年,以她对季枫的心,绝对不可能红杏出墙,这么说不过是想要以此来威胁淳氏,让她把最后的那点儿银子交出来罢了!没想到被一个七岁的小孩说破,顿时脸上无光,恼羞成怒。
这个赔钱货,还敢上来抱住她的扫帚,果然和她娘一样,都是贱人,说着抽着扫帚往小四的身上抽道:“你这个伶牙俐齿的赔钱货。居然敢还嘴,真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说不定和你娘一样是个下贱货!”
淳氏看到王氏污蔑自己的孩子,坏她名声,还要大打出手,心里被积压了十多年的怒火,宛如狂风暴雨般爆发,若是她还不反抗,以后让无双怎么做人,所谓为母则刚,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小四,自己生生受了这几下,眼中满是坚定和冰寒。
道:“娘!我叫你一声娘是因为你是相公的娘,我的长辈,所以容忍,包涵,宽慰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毕竟不被爹娘祝福的婚姻,是不完美的!
因此有什么粗活儿我都争着干。受了什么委屈我都往肚子里吞,从没有抱怨过一句,二嫂的疯言疯语,我也从计较。
我敬你,我想要一个安稳的家,我忍耐,是想换取一片安宁,可是您们却从来没把这些放在眼中,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把别人的宽容当做践踏的理由,把别人退步当做蹂躏的手段,把一个好好的人当做一个低贱的下人。娘我也尊严,我是个人,我是季家的媳妇儿,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东西,我不准任何人动我的孩子,不准任何人污蔑我的丈夫,相公他有多孝顺,你应该清楚,而我也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更不是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出气筒!
嫁进季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一直非常努力希望得到你的认可,不想相公夹在中间为难,你看不上我,让夫君在外起房子,谁家没分家,孩子就被赶出去?估计我们四房是季家村的头一份,相公赚的银子哪次不是交得干干净净,连一个字儿都没留下,给孩子做衣服余钱都没有。
大嫂二嫂生孩子,哪个不是好好养着,从不下地,生完孩子,又坐满月子,吃完鸡蛋。孩子还给你照顾。而我孩子出生你没有抱过一天,照看过一天,每次生产后的礼品,都进了你的私库,生了六个孩子没吃过一个鸡蛋,怀着八月大的肚子还要下地里干活儿,小六就因此早产,我也就此烙下病根,不能干活儿,你更不待见我们一家!
你嫌四房孩子多,吃得多,给孩子定食,每个孩子都只能吃个半饱,一个个面黄肌瘦,而季春他们哪个不是吃饱喝足,还要专门给他们加餐。
你不待见小四小六,嫌弃她们是个丫头,张口闭口就是赔钱货,张手闭手,就开始打骂,甚至还要把好好的闺女卖给牙婆子做丫头童养媳,做一辈子的贱人,但是她们却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坨肉,是我和夫君手中的明珠,心里的宝贝儿!你
若不是小六反抗,受了重伤,你们怕出人命,估计她们两个都被送走了,小六受了重伤,你们非但看都不看一眼,还晦气,却差点儿要了忧姐儿的命。要不是神医到来,估计小六就没有了。
后来你嫌我和小六破身子,药费多,把我们家净身出户不说,还要我们每年送银子,连这栋夫君起的房子也要霸占,这不是把我们一家往死路上逼么?
这次分了家,你上门就来刮东西,我也忍着,毕竟孝敬父母是应该的,但是你让二哥把家里的粮食全部拿走,不给我们留一分,不是想把我们饿死么?这样你还觉得不够,非要诬媳妇儿的清白,让几个孩子抬不起头来,毁了他们的前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娘我自认为对得起季家,对得起你,为什么你要对四房这样偏心,非得搞得四房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才善罢甘休?
村子里的人谁都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独立出来也是被你们逼地,忧儿的伤还是你和二嫂弄的,现在你抢了我家东西,诬陷媳妇儿清白,想要媳妇儿嫁妆,不给我们活路,是个泥人也有三分性子。
你让我怎么忍,怎么后退?若是娘一定要这样,我们就拿着契约到村子里面去评评理,或者到衙门里去走走,状告长辈的牢狱之灾我来背,大不了大家都撕破脸,还我家一个安宁,还我儿一片清明!”
王氏完全没想到平时软绵绵的媳妇儿,居然说出这样强势的话来,特别是说到偏心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自然的颜色,眼神有些闪躲和心虚,只是大家在看淳氏,也就忽略了王氏脸上的不自然。
听到云娘要到村子里去理论,还要上报衙门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心里才有了怕意。
她的悍名早就传了十里八村,若是把卖自己孙女,害自己儿媳的罪名传到了村里,怕是会被族长撵出去,二房的人更是脸都丢光,以后他们在村子里也抬不起头来!要是老头子知道了怕会更快地把自己休掉,好去找那个娇滴滴,粉嫩嫩的新寡妇!
到了衙门的下场更是凄惨,伤人,盗窃,抢占媳妇儿嫁妆,这些都可是重罪!是要坐牢的,她还没享到儿孙福呢,怎么会愿意去牢狱里坐坐?
周氏也被淳氏的话语吓得不轻,因为这些事儿都有自己参和,没想到温顺无比的淳氏发起火来如此可怕,特别是那双宛如千年寒冰的眸子,让她感到宛如到了冰窖般一阵害怕。心想反正老四家里的粮食和布匹都被搬走了,估计她的传家玉,也不过十两银子左右,光买那些东西也接近十两,余下的银钱也不多,反正都占了不少便宜,干脆离开吧!
于是对淳氏说道:“弟妹不想给娘银子,就直说吧!大家都是亲戚何必这样撕破脸呢?”
不得不说这个周氏是个真正的极品,刚才还一口一个狐狸精现在马上又亲热地叫上弟妹,刚才她毁人名声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们是亲人,搬走人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们是亲人,现在发现情况不对,就开始来攀关系,脸皮比城墙还厚。无耻到一定境界说得就是周氏这样的人!
王氏对于如此强势的淳氏,心里也有些害怕,正愁没有梯子下,没想到周氏如此上道,马上就给她送梯子来了,不下白不下。其实这也是王氏喜欢周氏的原因,她们性格非常相似。
于是一副今天就放过你的模样道:“这次攒私房钱的事儿就算了,记得把五两银子的养老金给我送过来,还有这房子,看你们这种有钱人也住得也不舒服,反正你都有嫁妆傍身,想来也不差那几个起房子的钱,娘也不让你们为难,让你们干干净净出户,过好日子。给你们五天时间搬出去这房子,免得你说娘不尽人情,我已经准备给这个房子找买家了!”
说着给了淳氏一个高傲的背影,宛如斗胜的公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这就叫做输人不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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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拜师?上集市
王氏说放过了他们,其实王氏心里和周氏想的一样,淳氏的嫁妆也不过十两左右,买了东西已经用了一大半,在交上养老金,怕是都不够,拿着契约跟我斗,还嫩着呢?既然撕破了脸,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看你们没有房子住,怎么过?
却不知道这一次,把季枫一家最后一点儿亲情都给毁灭了!
淳氏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又无能为力,这就是她的婆婆,相公的娘亲,这样自私贪婪又绝情,每次看到相公黯然的表情,她就在想,或许婆婆会看到她的的好,也会看到相公的好,就算再苦再累,一家人安安心心过日子就好。
经过这件事儿,她已经绝望了,原来有的人,有的事儿,不是付出就有回报的。
心累了,人也累,该好好休息一下。既然要断就断个干干净净吧!以后他们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只维持着面上的功夫就行了!
想到这里淳氏面色灰暗,身子弱,又受了伤,更是雪上加霜,突然觉得视线模糊,声音远去,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欲坠,“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娘,你怎么了?快醒醒,娘你别吓我,娘,你怎么了,娘,呜呜呜呜···”
季枫一行人,刚到院子,就看到地面一片狼藉,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听见季无双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家更是急红了眼,季枫顾不得其他,匆匆放下无忧,一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去。
几个哥哥也顾不得还抱着书,跟随着季枫,朝屋里跑。
无忧小胳膊小腿儿,听见了四姐的痛哭声,也慌了神,泡在了最后面。
无忧还没到屋里,就听见了爹爹和几位哥哥的声音。
“娘子!你怎么了?”
“娘,你醒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二,快去叫神医!老四快去烧水!我把孩子他娘抱到床上去!”
无忧一进来就看见季枫镇定地吩咐着大家,可是那双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惊慌。
哥哥姐姐每个人脸上都非常沉重,眼睛泛红,蓄满泪水和担忧,但是都非常懂事儿没有哭。
无忧跑进来,看到满脸死灰的淳氏,心中的不好预感更浓了,难道上天就这样残忍,总是要把她得到的东西给活活毁掉,不行,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娘亲,有了爹,她要拼尽全力试一试。不行她是个医生,她需要冷静下来,虽然没有仪器,但是她可以凭借自己的临床经验,进行急救。
脑海中,不住的回忆淳氏的病情,产后大出血,身体亏空,面色苍白,嘴唇无色,身子弱,干不了重活,头晕目眩,经常晕过去,贫血这几个字出现在无忧的脑海中。
贫血这病不好说,严重的也非常要命,治疗起来也非常费时,需要长期调理才能有效,像娘亲这种经常性昏厥贫血,更是严重。
不行这样下去病情会更严重,一定要撑住,等神医来!
大家的重心都放在淳氏身上,谁还会去管无忧呀,于是趁着大家不注意,跑到厨房去,家里没有红糖,但是无忧口袋中有好几颗麦芽糖,现在无忧无比庆幸前身爱吃糖,搭着凳子,爬到橱柜上,拿起一个粗碗,倒上一些热水,把口袋中所有的糖都放进瓷碗中,不停地的搅拌,直到化开为止。
然后端着这半碗糖水,摇摇晃晃地跑到淳氏旁边,镇定地对大家说:“爹爹,把娘亲扶起来,我要给她喂水,喝了水娘亲就会好了!”
大家才注意到无忧这个小屁孩儿,若是平时没有失去冷静的他们绝对不会让,无忧乱来,但是此时季枫一家都急红了眼,急慌了神,那还有什么理智,病急乱投医,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听到无忧说可以把淳氏治好,完全没有时间去怀疑,鬼使神差下信了无忧的话,一把把淳氏扶了起来。
无忧爬上床,端着糖水,就往淳氏的口中咕噜咕噜地灌,一会儿半碗糖水就被灌到了淳氏口中。
季枫把淳氏放了下来,才有点儿后悔自己怎么听信小孩儿的话,给云娘,乱喂东西下去。
然后向无忧问道:“忧儿,你给娘亲喂了什么?”
几位哥哥姐姐也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无忧,显然他们也很想知道。
现在才想到喂了什么,是不是晚了点!
于是奶声奶气满脸无辜道:“我给娘亲为了糖水,我生病的时候,吃点糖就好了,娘亲生病了,吃点糖,也会好的!”
大家听了无忧的话,顿时有些无语,亏他们刚才还信了这个小丫头的话,让她救治母亲,现在想想还真令人害怕,万一这丫头,乱捣鼓些东西喂给云娘那就惨了,不过喂糖水,应该没有什么事儿吧!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房间里又沉静了下来,都默默地祈祷着白神医,快快到来。
说来这天也不巧,小二跑到白神医家去的时候,白神医去了别人家看诊,因此回来的有些晚,季云轩在门口等了很久,人都急哭了,看到白神医回来,才哭哭啼啼,让白神医去看诊。
白神医回来看到半大的男孩儿哭的撕心裂肺,想来家里出了什么事儿,难道那小丫头又出事儿了?想了没想,问也没问,家也没进,就跟着季云轩往季家走。
此时的季家人等了接近两个时辰,心里满是不安和惶恐,一个个眼眶都红红,无忧坐在季云逸怀中,精致无比的小脸皱成了橘子,但是心里没有他们这样着急,因为她始终认为自己的糖开水是有效的,只是现在淳氏睡过去,但是又不能和大家说,无比郁闷加憋屈,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拜白神医为师,学习医术,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救人了。
两个时辰,对于季家人来说无比漫长,宛如过了个春夏秋冬,无比难熬。坐立不安。但是脸上都极力表现出镇定。
终于在大家千呼万唤中,白神医姗姗来迟,风风火火的老头一进来就直奔季云逸怀中的小丫头季无忧,小丫头头两次来都是闭着眼睛躺着的,这一次居然醒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天上的碎星闪动着璀璨的光芒,灵动狡黠,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现在虽然还是有些瘦小,不过脸色已经好了不少,应该没什么事儿呀?怎么还把季家小儿急哭了。
于是从季云逸怀中抱起小丫头横看竖看,伸手把脉。
弄得大家一头雾水,无忧童鞋也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白胡子老头,为什么一进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难道这是个老色鬼,喜欢小娃娃,无忧心里打了个哆嗦,胃里一阵恶寒,看向老头的神情无比怪异。
白神医被无忧的眼神看得一头雾水,再三确认了无忧的脉搏,摸了摸胡子,咳嗽了几声道:“这小丫头除了身子弱以外,都好好的,没什么问题,只需要养几个月就可以康复了!到时候就能生龙活虎,到处乱跑了!”
白神医这话一出,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白神医搞错了对象,无忧本来以为高人都很古怪?若是白神医有恋童癖自己拜他为师不是找死么?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闹了个乌龙呀!看来自己拜师有望了!
季云轩把白神医领回来,看见白神医直奔小妹去,但是就懵了,听了白神医的话,才知道搞了个乌龙,谁叫当时自己既担心又害怕,哭得稀里哗啦,忘了给白神医说是谁病了,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丢脸了。
然后脸红红地对白神医道:“神医!您弄错了,我们让你来不是看小妹的,而是看娘亲,娘亲昏了过去!”
白神医对于自己搞了这个乌龙,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下,才看到躺在床上的大活人淳氏,然后一副道骨仙风世外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