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看了看颜洛倾坐上的马车,三步一回头的往云梦蝶的马车走去。
肃辰上了马车后,看着颜洛倾不冷不热的说:“真是能惹桃花!”
颜洛倾掀开车帘看向外面,也不接话。
马车走了一半,眼看都快到肃王府了,颜洛倾突然声音拔高急急喊:“停车!”却是未等马车停,便已经纵身飞了出去。
肃辰将脸从书中抬起,挑开帘子,见颜洛倾已经走远,便急忙追了过去。
黑衣中年男子和其他几名随从,被颜洛倾逼到了小巷中,他疑惑又吃惊的表情收起来,笑说:“洛公子!久违久违!”
“秦影,会长?你倒是还敢跟本公子打招呼!”颜洛倾直挺挺立在他的面前。
秦影不解,颜洛倾这叫了全名又称他‘会长’的语调怎的这么奇怪,“洛公子这是何话?暗衣会和希阁一直以来友好相处。。。。。。”
“我呸!”颜洛倾打断他的话,啐了一口,“我颜洛倾也算是个讲道理的人呢,给你个机会好好交代,如若不然,眼下我便已经踏着你的尸体过去,还废话作甚!”
秦影被她如此一说,脸色铁青,“洛公子,你今日是成心找茬?”
“找茬?怎么,你身后的靠山足够将我希阁夷为平地不成?会长!有了靠山就不一样呀,腰杆都直了!”颜洛倾忍着怒气,捏紧拳,以免随时一掌就会挥出去。
“洛公子,明人不说暗话,秦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秦影有些不耐。
话音未落,秦影身侧另一个随从突然倒地,捂着胸口打滚哀叫,颜洛倾厉声道:“这样听得懂了吗?!”
秦影错愕的看着地上打滚的随从,完全没有看到颜洛倾的出手,自知不是对手,只好压着怒火,吩咐另一名随从去查看那被伤了的随从。
秦影隐忍着道:“洛公子!秦某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希阁和暗衣会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不曾有过得罪之处!”
“不记得?好,那我提醒一下你,去年五月,你们做了什么?”颜洛倾逼近一步。
秦影低头思忖片刻,“洛公子,暗衣会主要是做什么,你是清楚的,那秦某也不绕弯弯,五月,接了沿海地区的一票货。”
颜洛倾又是突地出手,扼住秦影的脖子,其他暗衣会的人纷纷拿刀。
秦影用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动手,哑着声音看着颜洛倾道:“洛公子,秦某以性命担保所说之话句句属实,你我不要伤了和气,不说五月,就是创建暗衣会以来,我们都从未和希阁打过交道。”
颜洛倾看着秦影的眼睛,难道真的是误会?有人假扮暗衣会去袭击希阁?她松开手,就势一推秦影,如果说他是骗人,那她被骗的不亏,遇上了用那种眼神说谎的人。
“去年五月,身穿暗衣会衣服,腰间还别了令牌的一群人,突袭希阁,杀我老弱妇孺,伤我手下。”颜洛倾扫了一眼秦影诧异的表情。
“即便不是暗衣会,秦会长,我的行事作风你该有所耳闻,你暗衣会需一起查清此事原委,否则就算与你无关,我也会先填平暗衣会出口气!”颜洛倾斜睨了一眼秦影,放下狠话。眼神一瞥,示意他们滚。
秦影对颜洛倾一抱拳,郑重道:“此事有关希阁和暗衣会往后的和睦,又有贼人冒充我会的人,行此等不轨之事,秦某一定尽心去查,还洛公子一个公道!”说罢带着一群人,从被颜洛倾逼进的巷子里出去。
“肃辰,你到底有否帮我查?我说契约之事作废,你当真作废了不成?”颜洛倾背着手对站在屋檐看戏的肃辰道。
“自然是有,我其实已经知道希阁的事情并不是真的暗衣会所为。”肃辰足尖轻点,落在她的身侧。
颜洛倾目光望向远处,“原本只想着找到暗衣会就能查清楚幕后指使人,却不想,如今是连去找谁都不知了。”
“以你的一贯作风,此时不是应该嘲笑我的办事效率低吗?”肃辰故作不解。
颜洛倾朝他一笑,迈步就走,“你先回去吧,我去看陈奶奶。”
肃辰抓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去静静,反省一下自己。”
“回府带上豆豆吧,我和你们一起去。”肃辰建议道。
“不想,我想一个人去。”
肃辰脸上突然有种焦急的表情浮上,他用力抱住颜洛倾,“上次才说要让我的心踏实下来,我瞧着你是享受着把我一颗心吊着七上八下才满意。”
、第十二章:踩不到手
肃辰等了许久都不见颜洛倾吱声,有些慌乱的喊:“颜洛倾?”却忽听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他从怀里将颜洛倾拉出来,见她笑意盈盈。他皱眉看她。
“天下那么多喜欢颜洛倾的人,那么多喜欢肃辰的,若都算是桃花,那这天下的桃花林皆为我们所种?也正因为我是个值得你喜欢,有那么优秀的颜洛倾,你才会喜欢,不是吗?我也是,因为肃辰你,有那个魅力让我喜欢。”颜洛倾虽然笑着,但是神情认真。
肃辰抿唇,似乎不认同她的说法,但又确实是这样。若她是个拥有美貌,却没有气魄没有胆量的颜洛倾,那他会只因为一个眼神,便开始那么留意她吗?即便留意了,明白这是一个没有内涵而言的姑娘,会像现在这样为她甘愿付出所有?
颜洛倾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笑说:“所以,下次还会不会总说我惹桃花?”
肃辰默了半响才说:“自然是要说的。”
颜洛倾瞪眼。肃辰又说:“我若不在边边提醒你,你就肆无忌惮的惹了一堆,我如何收拾?”
颜洛倾不干,反驳道:“我何时肆无忌惮的惹了一堆?”
肃辰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男女通吃,你还说没惹?”
颜洛倾一怔,他说三公主?好吧,这个她也。。。。。。“不与你说这些了,我要去北漠,还要去青霄国,你能拖住唐兼默吗?”
肃辰突然‘阴阳怪气’的说:“洛公子呀,青霄国君上是干嘛来的?选王后呀!他想选谁?洛公子都走了。。。。。。”他话没说完,突然惊呼一声,盯着颜洛倾大声道:“颜洛倾,你是被宠上天了是吧?竟然敢踩本世子的脚!”
颜洛倾无辜的眨眨眼,“因为我踩不到世子的手。”
肃辰:“。。。。。。”
颜洛倾甜甜一笑,“我回府接豆豆去看陈奶奶她们,明天就出发去北漠,然后是青霄国,再然后是清渺山,大致行程就是这样,世子要是有档期要跟着去,那可要好好养养这脚了。”说罢哼着小曲扬长而去,不给肃辰点颜色,他便整天泡在醋坛子里泛酸。
肃辰隔着鞋面看了看自己被颜洛倾下了猛力踩的脚趾,无奈中掺夹着暖意微微一笑。
颜洛倾走了很远,突然这么想着。肃辰会不会后悔,放弃了为他学医,温柔似水,整日追在他身后的小表妹,等了那么久却等来一个彪悍无比的颜洛倾?
其实她并不想肃辰跟她一起去北漠,凶险倒是不担忧,只不过他是肃王府的世子,炎烨又对肃王府虎视眈眈,此去无归期,怎能让他如此不顾肃王府离开?这样一来,他就不用为难了吧?
她却是一定要去的,许多困惑还等着她去解开。梓并没有多少武功,那年在肃王府,她是苦练自己的武功,又有肃辰教了一些能促进内力流动的小功夫。而梓却是一头扎进从未接触过的医书和药材里。
那段伤痛,他们用各自的办法疗伤,对双方,有的都是亏欠。
希文是玄轩的掌管者。其实这样说不全对,玄轩在哪,不说她失忆那时,就是现在恢复记忆,她仍然不知道所谓玄轩到底在哪?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希文,所以黄迎当初才会告诉她,希阁和玄轩都是她创建。
她在肃王府待了几月,是希文找上门带她走的,她从未想过,那个倒在刀下不舍看着她的母亲,会创建了一个名为玄轩的组织留给她,虽然现在看起来这像是一个空头支票。
希文说,当初玄轩创建初,并不是他留在玄轩辅助未来的主子,是他的父亲。可颜洛倾的母亲,也就是原玄轩的主子死后,他父亲留下玄轩和另一名早已经物色好并栽培了许久的希武给他,便云游四海去了。
玄轩到底在哪?希文说:‘待到时机成熟,原主子说您自然会告诉我们。’颜洛倾无语,她告诉他们?那他们也不知道?于是颜洛倾创建了希阁,希慧希智的名字也和希文的起大同小异。玄轩到底在哪,就暂且被她丢下了。
跑题太远,她刚才是想着,希文眼睛虽然从第一次见就是这样,或许他已经习惯,但还是有许多不便。所以,北漠,势在必行!
颜洛倾回到肃王府时,三公主正站在大门下,见她回来,展颜一笑,“洛公子,方才您的喊声吓了我们一跳,您没事吧?”
希慧显然也是刚才未追上她,回来就站在门前等她,见三公主和她说话,便站到屋内不远处。
颜洛倾看着三公主,‘啊?我刚才声音已经大到那种地步了?肃辰说她惹桃花,那是不是不要跟三公主笑了?是笑还是不笑?’,因为大脑一瞬间想太多被迫短路,她最后僵着脸笑了笑。
“洛公子,梦蝶郡主说要谢谢您呢,在琴月居备了茶水和点心,邀您过去喝茶。”三公主声音轻轻的说着,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颜洛倾嘴角一扯,云梦蝶,真想拎起来揍一顿,得瑟得都快飘起来了。认为自己是随便可以叫她过去的那种身份吗?还拿三公主当丫头使唤似的。
于是撂下话道:“我和她不是那种坐在一起喝茶的关系。”也不管是否伤了美人心,往肃王妃的屋子那边走去。
接了豆豆,带着黄迎,希慧跟着,她大摇大摆坐了肃辰的马车而去。颜洛倾,小颜,同样是她,那待遇和地位简直是天差地别。
陈奶奶的墓地就在希阁分部内,几人拜祭后,也并未在那多呆。除了以前熟识的祝大夫,其他的人因为和她并未多相处,也不大熟稔,念及此,心中徒生伤感,便早早离开了。
突袭希阁,杀了陈奶奶她们的不是暗衣会,她将此事和希慧说了之后。希慧除了吃惊更是觉得后怕,其实他今天也收到了风声。想不出来到底什么人那么神秘,希阁拥有强大的情报组织,却是查了那么久才得了那么一个结果。
“希慧,坐马车要掀开帘子,这真的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希慧闻声,侧目去看颜洛倾两眼放光的表情,一头雾水。
、第十三章:请君入瓮
“洛哥哥,你看到什么了?”豆豆从颜洛倾身侧将脑袋挤到车窗边,左看右看。
颜洛倾脸上扬着颇为得意的表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豆豆撅嘴,抓了抓后脑勺,“什么意思呀?洛哥哥?”
希慧眼睛直瞟向外面,也未见有什么奇特之处,便问颜洛倾:“主子,要不要停下马车?”
颜洛倾认真的想了一下,突然在马车内翻箱倒柜,最后将暗格里一坛老酒搬了出来。“不用!请君入瓮!哈哈!”
希慧看着她手中还未开封就已经飘香的酒坛,恍然大悟道:“您是要引那边那个葫芦里倒不出酒的老头过来?”
颜洛倾打了一个响指,“叮咚!答对了。”说话间已经将酒开了封,酒香飘满了整个车厢,一闻便知,乃是成年好酒呀。多闻那么几次,只怕都要醉了。
豆豆盯着酒坛tian了tian嘴唇,像是个小版酒鬼,喜滋滋的看着颜洛倾。
颜洛倾嘴角一勾,轻轻一笑,希慧等人正不明所以,却忽感一股风抚过脸颊,回过神时,马车内多了一个老头。
那老头一进马车内,便运功去夺颜洛倾手中的酒坛,颜洛倾笑着避开,小老儿穷追不舍伸手又去夺,两人在马车内一来二往了好几个回合。
小老儿泄气坐着,“还是个难缠的主!”
颜洛倾和颜悦色的看着他,“老人家,别来无恙?”
小老儿似乎这才看向颜洛倾的脸,先是一愣,而后了然的道:“既然酒是特意为了引小老儿来的,那既然小老儿来了,还不快给我!”说着飞快的伸手去夺。
颜洛倾也不避,就让他抱了去。见他一脸陶醉的嗅了嗅,又将手指伸进去拿出来放嘴里tian了一下。
小老儿连连赞道:“好酒好酒!”
“第一次见老人家的时候,神采奕奕,温和有。。。。。。”颜洛倾截了话音,本想说‘温和有礼’,可一想这不妥,上次他可是二话不说就将她的面纱揭开,这次又进来就抢酒,‘有礼’为何物?只怕小老儿是不知的。
“上次没看出来,老人家是钟爱酒。”颜洛倾补充道。
“小老儿也没看出来你和肃王府还有这般渊源!这可是比小老儿我还老上几岁的白玉露!”小老儿喝了一口酒,吧嗒着嘴。
颜洛倾看了看他手中的酒坛,听他这么说,想起肃辰,有些后悔起来了。看他那模样,多吧嗒几口,就该醉了,于是开门见山道:“老人家,小颜想请您为我指点迷津!”
“指点迷津?”小老儿心不在焉道。
“上次您一看我脸就知道我是安国候后人,还有后面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颜洛倾回忆当时,问道。
本以为小老儿又是含糊应一句,却不想他变得像上次跟她说‘想安度此生,要远离高高在上的人’一样凝重的表情,“人各有命,当初和你如此说,只因我当年核算你的生辰八字,算出你命中带煞,这一生注定坎坷不平。”
“那意思是如今不那么认为了?听这话,你小时候就见过我?”颜洛倾因那句‘算出你命中带煞’,怎么听怎么刺耳,面色微沉。记忆中也没有一点小老儿的印象。
“未曾,八字是小老儿问了你母亲,自作主张为你写的。你母亲当初听了后说,你是不为天命所胁迫的孩子。上次一见,加上这次,小老儿也不得刮目相看。”
“谁的一生会是一帆风顺?坎坷不平,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如此。”颜洛倾感慨,又问道:“老人家,按你所说,那根本不像是我平凡的母亲。”她的母亲是一个一直教她要认命的人。
小老儿面带微笑,像是回忆着以前的美好,“你母亲这一生,留给小老儿最深的印象就是神秘,但也是小老儿唯一折服的人。”
颜洛倾仍然不解,“你为什么一看我的脸就知道我是安国候的叶笛?”
“那日车帘掀起时,小老儿看到了你的眼睛。”小老儿看着颜洛倾,像是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最后一次见到你母亲的时候,她曾说过,安国候的叶笛便是她的女儿。拦下马车看到你脸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你母亲,你们太像。”
颜洛倾脱口而出道:“你如何确定她就是安国候的夫人?”她和她的母亲虽有人说过眉目间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