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皇后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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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皇后全传-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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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摹熬傻场薄T谖跄曛辆拍辏1076年)王安石主持变法期间,新旧两党围绕青苗法、募役法、市易法等,先后掀起了两次斗争浪潮,变法派虽然勉强挡住了反对派的猛烈进攻,维持了改革的继续进行,但力量却遭到严重削弱,使得王安石两次被罢相,最终离开了朝廷。而每次惊心动魄的斗争浪潮中,无不闪现曹氏的身影。

对于变法,曹氏早就打心眼里不赞成,但或许一则由于赵顼待她孝敬备至,使她不忍心轻易撕破两人间的脉脉温情;二则由于对以往的不幸经历记忆犹新,创伤未复,担心在新的一轮政治斗争中再次遭到朝臣的暗算,所以在变法开始的几年里,她并没有将不赞成的态度公开表露出来。然而曹氏终归是曹氏,敢做敢为、勇于谏诤的性格,决定了她是不会对身边发生的剧变漠然处之、不闻不问的。当变法的深入开展激起了旧党们愈益激烈的反对的时候,特别是变法触犯了与她保持千丝万缕联系的豪强和贵族世家们的切身利益的时候,她便本能地卷入了斗争的漩涡,扮演了兴风作浪、推波助澜的角色。

公元1071年,即熙宁四年九月,朝廷举行祭祀明堂大典。这种活动旧例是要实行大赦的,前几天,赵顼与赵颢来见曹氏,曹氏说:“天气晴和,在这样的好日子里举行典礼,真是大庆。”赵顼说:“确实。”曹氏突然话题一转说:“我当年若听说民间有什么疾苦,必定告诉仁宗,仁宗常乘大赦之机落实,今天也应该这样。”赵顼说:“现在民间倒没有什么疾苦。”曹氏说:“怎么没有?我就听说百姓苦于青苗、助役钱,何不趁大赦之际罢去?”赵顼回答:“这是为了利民,不是困苦他们。”曹氏不甘心,又把矛头指向了王安石,企图采取釜底抽薪的办法达到废除新法的目的,便说:“王安石诚然有才学,但怨恨他的人很多,官家若真想保全他,不如暂时把他放为外任,可以过两年再召回来嘛。”赵顼说:“群臣之中,只有王安石能挺身为国,这样的人十分难得,怎好赶他出朝?”赵颢从旁插话:“太皇太后说的都是至理名言,陛下不可不思。”方才与曹氏应答之间,赵顼就已寸步不让,只因碍于情面,不好过分顶撞曹氏,眼下弟弟又来帮腔,他便再也憋不住了,向着赵颢勃然怒道:“难道是我坏了天下吗?你来管吧!”赵颢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委屈地说:“何至于这样说呢?”曹氏碰了一鼻子灰,更是满脸的不自在,三个人不欢而散。

新党在第一个回合的斗争中取得胜利之后,在商业领域里实行了市易法,即由政府出资在汴京等城市设置市易司,大量收储各种滞销货物,待市场短缺时赊销给商人贩卖,一年后加息二分收回贷款。同时,取消首都汴京原先实行的宫廷及官府所需物品、人工都向各工商业行户勒派的办法,改为工商业行户根据获利多少按月或按季缴纳“免行钱”,免除他们对官府的供应。市易法、免行法不仅限制了大商人操纵物价垄断市场,剥夺了官府、宦官恣意勒索的特权,而且触犯了与曹氏等人有特殊关系的两个大人物——赵顼向皇后之父向经、曹氏弟弟曹佾的利益。向经一直控制着一批行户,向他无偿供应各种物品,实施免行法后,向经无法从中渔利了,竟厚着脸皮写信训斥市易司。曹佾家修建房屋,所需木料也直接向商人索要,分文不给。曹氏庆寿宫的宦官为了挑起事端,居然无中生有地以曹佾家仆人的名义伪造了一份状文,诬告市易司强买曹佾早已定购的木料。于是,在与大商人有密切联系的官僚士大夫向变法发起新的进攻的同时,向经、曹佾等人的怨言也在宦官们添油加醋之后传进了曹氏及高太后、向皇后的耳朵,更激起了她们对变法的憎恨。宫内宫外反对势力联合掀起的第二次斗争浪潮,也就显得尤为汹涌澎湃。曹氏和高太后甚至对着赵顼抹眼淌泪,说王安石变乱天下,河北等地的大旱已使百姓流离,丧失民心,市易法的实施更使京城民怨沸腾,可能会酿成暴乱。面对母后的眼泪,赵顼彷徨不安,大大动摇了,不几天王安石就被解除了宰相职务。

此后,虽然王安石一度恢复了相位,新法的基本面也得以维持,但由于赵顼对变法的态度已越来越不如当初坚决,对曹氏的反对意见便开始觉得顺耳了。赵顼曾有意发动一场恢复燕蓟故土的战争,在与大臣商议之后,又到庆寿宫向曹氏禀报。曹氏问:“粮草、犒饷准备好了吗?兵马士卒训练精了吗?”赵顼说:“都已布署下去了。”曹氏说:“事关重大,可要慎重考虑。那点疆土,收回来,得到的不过是举朝庆贺而已;万一失利,则关系到生灵江山的存亡。切不可轻举妄动。果真可行,那太祖、太宗早就收复了,何须等到今天?”赵顼说了句:“敢不受教!”立即取消了开战的计划。

政治上的矛盾渐趋缓和,祖孙二人的感情也愈益亲密。元丰元年(1078年)正月,年逾花甲的曹氏患上了牙病,牙床鼓得老高,半边脸庞也肿了许多,根本无法进食。赵顼十分焦急,诏令天下各地访求牙科名医进京治疗。闰正月十五,为了让曹氏高兴,还特地命令再次在宫中搭设露台张灯结彩,过第二个元宵节。曹氏心里欢喜,放开量连饮了数杯。

转眼到了公元1079年初秋,清爽的西风刚刚开始驱散蒸腾的暑气,曹氏却添上了一种称作“水疾”的新病。年迈的病体更需要静心调治,然而朝廷上新近发生的一桩案件,却使她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熙宁九年十月,王安石再度罢相后,围绕变法在统治集团内部进行的一场严肃的政治斗争,逐渐演变成了排斥异己相互倾轧的权力斗争。元丰二年四月,担任湖州(今浙江吴兴)知州的苏轼,在一道谢表中对时政发了两句牢骚,立即招致了部分朝官的弹劾,御史中丞李定说他包藏祸心,谤讪皇上。监察御史里行舒亶则从苏轼诗词中摘抄出只言片语,说朝廷每行一项新法,他都写诗恶毒攻击,实行青苗法,苏轼说“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以明法课试群吏,就说“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兴修水利,他说“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严禁私盐,他说“岂是闻韶解忘味,尔来三月食无盐”。认为苏轼愚弄朝廷,还把诗词镂版刻石,传播中外,造成很坏影响,应该开刀问斩,以谢天下。赵顼遂命御史台派人把苏轼拘捕入京审问。御史们来势汹汹,苏轼吓得几次想自杀,许多大臣也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了。享有天下奇才盛名的大文豪,只因发了两句牢骚,写了几首诗词就被逮捕下狱,眼看要杀,这可是自古以来少有的大冤案,顿时在朝廷上激起了轩然大波。正直朝臣纷纷营救,就连退居金陵的王安石也上书说:“哪有盛世而杀才士的?”曹氏闻知,更是万分焦虑,顾不上老病交加,支撑着找到赵顼说:“我记得当年仁宗皇帝录取苏轼兄弟为进士时,曾高兴地说:‘我为子孙找到了两个宰相。’现在却听说苏轼因作诗被逮下狱,会不会是仇人中伤他呢?即使他写诗真的有罪,其罪过也大不到那里去。文人咏诗,本是常情,若一定毛举细故罗织成罪,也不是爱惜人才之道,我已病成这个样子,不能再因冤滥不慎,有伤中和,你应深思详察才是。”赵顼听罢,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最后,判苏轼免于死罪,贬为黄州(今湖北黄冈)团练副使。

苏轼之案终于得到缓解,而曹氏的病情却日渐加重。十月初开始,赵顼就停止上朝视事,每天都在庆寿宫伺候曹氏,晚上就睡在那里,10多天衣不解带。还派宰相祈祷天地、宗庙、社稷,减天下囚犯死罪等。大做善事,以回天意。至于医治更是不遗余力。然而这一切都没能发挥作用,十月二十日,曹氏去世,终年64岁。次年二月葬于永昭陵。

第二百六十九章 张氏北宋仁宗赵祯皇后

姓名:张氏

生卒年:不详

籍贯:河南永安(今河南巩县南)

婚配:北宋仁宗赵祯

封号:皇后(追封)

谥号:温成

张氏,祖父张颖,进士出身,虽说是吴越王钱俶后人的乘龙快婿,却无奈仕途偃蹇,一辈子沉沦下僚,临死才当上了建平县令。到父亲张尧封时,家境贫寒,难以自立,便寄居于南京应天府(今商丘)助教曹简家中,在名儒孙明复门下求学。张尧封英俊豪迈,学习也较为勤奋,颇得孙明复的赏识,曹简也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连生一儿三女,其中最小的一个便是张贵妃。后来张尧封考中进士,补为石州军事推官,满以为从此可以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了,却不料命运不济,还没走马上任就病死在了京师。可巧,张尧封的本家哥哥张尧佐要去四川赴官,曹氏新寡,百无聊赖,便求张尧佐带着她和膝下孤幼一同前往。想不到张尧佐丝毫不念亲戚情分,竟以路途遥远为理由断然拒绝。曹氏走投无路,只好求婆婆钱氏的娘家垂怜帮忙,把三个女儿送入宫中。这时张贵妃年方8岁。

人越是娇生惯养,越是不更世事,相反自幼坎坷多艰,却能较早地成熟练达起来。张氏幼年骤失父母之爱,来到这举目无亲的森严深邃之地,处处仰人鼻息,环境迫使她不得不处心积虑地揣度周围人们的心思,很自然地练就了一套善解人意的功夫,再加上她模样俊俏,口齿伶俐,几年过去,越来越赢得了赵祯的宠爱。18岁上,由清河郡君晋封才人,次年又连越五秩封为修媛。就连她的祖宗三代也跟着沾了大光,庆历二年(1042年),追赠其曾祖张文渐为宁州刺史、祖父张隶为光禄少卿,外祖父曹简为秘书省著作佐郎。仅仅是个修媛就膺得封赠祖宗三代的殊荣,这在宋朝开国以来可是未曾有过的事情,足见张氏得宠到了何等程度。

但人无论怎样得意,也并不总是快马加鞭、锦上添花的,有时仍免不了要有些不尽如意之处。张氏生的两个女儿安寿公主和宝和公主先后生病夭折,享年都只有3岁。张氏经不起这连丧二女的打击,也病倒了。她拉着赵祯的手说:“妾之所以连遭灾殃,只怕是命薄福浅,难当宠名的缘故吧?请求把我降为美人,或许可以消灾避祸。”赵祯对张氏向来唯言是听,只怕就连代为染病也在所不辞,所以张氏名分虽降,盛宠却丝毫未减。张氏特别喜欢吃金橘,赵祯就专门派人南下江西采购,使得这种汴京人原本不认识的小水果名重一时。张氏为笼络众嫔妃,经常指示染院赶制各种新样时装,遍赠宫女,竟使左藏库所积红罗一再告罄。张氏在宫中的势力几乎超过了曹皇后,甚至一度曾让赵祯产生过废曹立她的念头。

公元1048年,即庆历八年,闰正月的一天夜里,几名禁卒发动变乱,杀入后宫,当时多亏曹皇后临危不惧,及时应变镇压下去,张氏只是在事后才跑到赵祯面前问安而已。照理说这一护跸之功应首推曹皇后,张氏根本沾不上边,但赵祯在向大臣们宣谕此事时,却大谈张氏的功劳,说六宫中只有她将生死置之度外,从别殿来卫,对曹皇后的作为竟只字不提。枢密使夏竦当即迎合赵祯的旨意,提出应大大尊崇张氏的地位,起居舍人、同知谏院王贽也连声附和,而且特别指出那些叛卒是在皇后的寝殿附近作乱的,请予严加追究,言外之意是皇后可能与叛卒有什么联系,企图陷害曹皇后,为尊崇张氏扫清障碍。由于王贽在关键时刻说了这些话,所以张氏后来对他特别感激,曾秘赠给他数以万计的黄金,甚至对人说:“王贽,我家之谏官也。”

既然赵祯咬定张氏有护跸之功,那她自然是非要尊崇不可的,尊到什么地步?难道要尊为皇后吗?赵祯心里何尝不希望这样!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宰相陈执中生怕说错了话得罪皇上及其宠妃,只好装聋作哑,翰林学士张方平对陈执中说:“汉代冯婕妤勇拦猛兽,舍身护驾,尚且没有特别尊崇,据说平叛之际,张美人实际并无什么了不起的表现,又能尊到哪里去?况且皇后健在,并未失德,而美人与之并驾齐驱,古无此礼,若果行之,只怕你就要成为天下人责骂的众矢之的了,这可是终身难以洗雪的大罪啊!”陈执中听了这话,才打起精神向赵祯请求只把张氏尊为贵妃。赵祯其实也知道曹皇后有功无过,毫无借口将她废掉,天下亦无二后并立之理,而贵妃已是嫔妃中最高的封号,庶几可以表示自己对张氏的一片爱恋之情了,于是,在当年十月十八日晋封张氏为贵妃,令有司选择吉日,备礼册命。不料在册礼问题上又引出了一场风波。

一般说来,封个贵妃,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国家大事,按宋朝规矩,命妃是应该有个册礼的,但只要受命的贵妃稍做推辞,册礼即可搁置不行,所以在此之前宋朝从未真正举行过册妃典礼。虽然如此,按照当时的惯例,有关部门首先必须得到皇上同意不行册礼的旨令,由学士院根据阀门使宣读的晋封某人为贵妃的制词,另外书写一份诰敕,送中书衙门由三省长官签字,再到官告院盖印,然后才直接呈给受封者。在宣布张贵妃制词的那一天,学士院值班的是翰林学士、知制诰宋祁,这位聪明一世的大学者不知怎地这天竟糊涂起来,他没有接到皇上关于不行册礼的旨令,就提笔另拟了诰敕,而且连中书长官签字这个重要程序也不经过,径直到官告院取过大印自己盖上,密封后派人送给了张氏,他忘了这位新封贵妃的张氏是何许人也?!没当成皇后她已经颇不情愿了,现在正等着在赵祯早就许诺下的隆重热烈的册封典礼上风光一番呐,冷不丁收到宋大学士送来的这么一道草率的诰敕,她不看便罢,一看恼羞成怒,“嗤嗤”两下把宋大学士那漂亮洒脱的墨宝撕个粉碎、掷到地上,哭哭啼啼闹到了赵祯面前。几天后,宋祁就被贬出朝,紧接着另一个与他同时值班的翰林学士李淑也被赶出朝廷。原来,宋祁把诰敕密封好还未送出之时,曾犹豫了一下,问李淑这样做是否合适,李淑心怀鬼胎,想看宋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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