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志伟哪里还有胆子说别的,连连点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杨戈退了回去,对杨老醉使个眼色。后者嘿嘿一笑,叫过两个兄弟,夹着莫志伟就丢了出去。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不可一世的莫志伟就这么丢了出去,前一刻还大权在握的金大帮主,就这么毙命。如此雷霆版手段,这些混混船工出身的帮中子弟哪曾看到过,一个个早就被吓得呆立在原地。
杨老醉哈哈一笑,跳步上了高台,冲着下面的兄弟喊道:“兄弟们,金人雄如今已被诛杀,此前发生的事情一概不论,既往不咎。但从今往后,你们身上的那些臭毛病就统统给我收起来。若是有不服的,想想金人雄的下场!”
看着周边那寒光四射的箭头,场下的帮中子弟哪有敢不从的,纷纷叫喊道:“帮主,都听您的!小的们绝不敢违背!”
一个时辰后,礼部尚书府书房内。杨玄感坐在靠椅上,皱着眉头听莫志伟讲述洛水帮发生的事情。当听到那蒙面人所说话语时,勃然大怒,重重拍打书桌,就要调派人马剿了这洛水帮。
“且慢。尚书大人,切不可鲁莽行事。按莫长史所言,恐怕那杨老醉背后还有人撑腰。如果我们擅自动作,恐怕两败俱伤,反倒不利于我们的大事。”说话之人正是李密。
“哦,依你看应该如何?难道就这么忍气吞声不成?”杨玄感颇有些不甘心。
“尚书大人,事有轻重缓急,这洛水帮不过是小事罢了。唯今之计,还是缓缓图之的好,先让李密打听清楚其背后站的是何等高人再说吧。”
正文 第98章 拜见上司
杨玄感听到李密的话,缓缓坐回座位上,又道:“法主,前次你提过那杨戈与杨老醉曾经交往甚密,该不会是他从中出手吧?”
“极有可能。尚书大人,若真是杨戈从中捣鬼,那还真有些不好办了。”
“哦,他不过一个小小的郎将,莫非还敢与我作对不成?不要看他眼下有一些名气,在我眼里,恐怕还不够份量。”
莫志伟听两人说话,这才知道自己对上的极有可能是那个正得宠的武勇郎将,心中更是妒忌加愤恨:“大人,听说那杨戈不过出身军伍,也没什么背景,莫不如。。。”已是作出了一个下砍的动作出来。
李密却鄙夷的看他一眼,语调平淡的道:“一派胡言。那杨戈此言没什么背景,但现在又有所不同。据我得到的消息,那个黄门侍郎裴世矩可是热衷的很呢,恐怕杨戈这伙人正是凭仗着裴世矩,才敢动洛水帮的念头的。”
杨玄感倒吸口凉气:“如此说来,裴世矩老贼岂不是对我不利?”
李密阴阴一笑:“也不尽然。当日我与杨戈也有过接触,观其人并非是鲁莽之辈,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稍有不慎,他们这些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方才莫长史也说了,他们带回的话就是各走各的阳关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妨为了大局,先忍了这口气再说。”
莫志伟心有不甘,又争了几句,哪里是李密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说的他哑口无言。
杨玄感沉吟片刻,终于拿定了主意:“也罢,暂且听法主所言,暂时不理会他们就是。”过了一会却又笑了出来:“这个杨戈,的确有些本事。如此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当真遗憾。”
李密恨恨的道:“尚书大人,当日要不是王仲伯不听劝告,强自动手,说不定此时此刻,杨戈也不会和大人反面成仇的。”
杨玄感哈哈大笑:“法主,还为之前的事生闲气么?仲伯也是为了稳妥起见,你二人就不要再起争执了。”
杨老醉重掌洛水帮大权,再不复往日颓废模样,当即发号施令,将金人雄的手下连根拔起。此前他就通过鲁氏兄弟与韩长老以及朴青副帮主取得了联系,这才能掌握全局。至于那率先发难的马老大,自然是他的铁杆手下,统统得到了重用。
本来,按照杨老醉的想法,这洛水帮也就是雄踞洛水流域的地头蛇而已,也没有多大野心。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杨老醉幡然醒悟,再加上杨戈在旁边言语刺激下,竟然生了一些做强做大的念头。
这一路上,他也听杨戈说过几次,关于这大运河开凿之后的变化。起初并不以为然,但这段时间细细想想,又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
自秦汉以来,这历朝政府所需粮食主要靠水路运输,故称漕运。但是这漕运又不是单指的漕粮运输,因为漕运不是孤立的,所涉及的内容十分广泛,包括:粮食的征收、兑运和交仓,漕运官制和船制,运丁和屯田,漕粮运道的修治,运河河政等。
而大运河的开通,贯通南北,更是链接了天下水道,让这漕运更加便利起来。洛水帮作为盘踞洛水上游的当地帮派,自然感受颇多。原本他们只是在洛水一带活动,现在的影响力已经扩及到了黄河淮河的部分区域,帮中人数规模也有扩大的趋势。
杨戈肯为这洛水帮如此尽心尽力,自然也是存了自己的一番思量。有洛水帮现成的人马,只需要再仔细筹划一番,就是活生生的漕帮了。顺运河而下,势力如果再能扩张到长江流域,这就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了。
于是为杨老醉出谋划策之余,更是慷他人之慨,准备通过一些手段,从水军中搞出一些适合江河湖泊的小型战船,直接增强洛水帮的实力。
有杨戈的帮忙与承诺,杨老醉自然再无后顾之忧。过了几日也不见杨玄感有什么动静,更是信心十足,要大干一场了。这么一来,这位帮主大人反倒成了最为忙碌的人。为了便于联系,杨戈特意调派了两人到了洛水帮,协助杨老醉。
这两人,一个是王二狗,勇武过人,还甚有头脑,向来为杨戈所重视。另一人却是李岩庆,就是当日海岛训练时说出逃跑以求生存的那名士兵,也被杨戈带到了洛阳。
而杨戈自己,自然也不闲着,再过两日,就到了要去雄武府走马上任的日子了。
对他而言,这雄武府可谓一人独大。但在左右这雄武府之上,还有一个左右备身府,算是他的直属上司了。备身府内各设置折冲郎将为正,果毅郎将为副,掌管这雄武府的新募骁勇。
上任之前,杨戈首先要拜访的就是左备身府里的折冲郎将虞世则。他早就听闻,这位虞世则虞大人乃是内史侍郎虞世基的堂兄弟,却不似他堂兄一般能说会道,也不怎么贪财。为人倒是厚道,官声还算不错。
到了折冲郎将府内,虞世则早就在客厅等候。他虽然身为折冲郎将,但并不掌管具体事务,无非是挂个名字罢了。见圣上提拔杨戈做了这武勇郎将,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面更是存了一点私心杂念,对杨戈也是格外的客气。
“哈哈,杨郎将,这几日你可是洛阳的红人啊,就连我家夫人小女都念叨一二,要见见你这位新贵呢。要是你再不来,我可要找人绑你过来了。”
杨戈见他毫不见外,客气几句后也就卸下了心中包袱,与这位顶头上司有说有笑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已是关系拉近了许多。
说起这雄武府,虞世则提醒他道:“杨郎将,这新募的骁果,里面桀骜不驯之徒甚多,你虽然奉了圣上旨意,但定要小心行事。这朝中上下,可是有不少人对你等的幸进颇有不满哦。”
对他好言提醒,杨戈自是心中感激,恭声请教道:“虞大人,末将应该如何是好,还请指点一二。”
“杨郎将,这些骁果,大多出自关中江南一带,也有些人来自岭南。其中有几人你要格外注意,岭南的陈智略,江淮的樊文超,这两人都是世家子弟,又是勇武之辈,在这骁果当中名气甚响。只要你收服了这两人,余者碌碌,就不足为惧了。”
陈智略,樊文超,杨戈默默记住这两个人名,没想到这一趟来的还真是大有收获,对这骁果中的情况也有些一些了解,不至于一头雾水了,当即拜谢顶头上司的一番好意。
虞世则身为折冲郎将,若是这雄武府的骁果有些成就,对他也是很有光彩的事情,自然乐见其成,又指点了杨戈几句,末了又叮嘱他道:“杨郎将,想来你还没去拜访过果毅郎将吧?”见他点头,又继续道:“这果毅郎将来弘,正是来护儿之子。呵呵,你可不能不去!”
杨戈顿时面庞有些泛红,其实早有人告诉过他,这来弘和虞世则并不怎么对付,关系一向不好。是故他含糊其辞,正是存了蒙混过关的想法。没想到却被虞世则点了出来。
“杨郎将,只要你忠心为国,我自然为你一力承担。至于我与来弘的事情,希望你莫要受到影响。这军中内患之重,尤甚于外敌之祸啊。切记切记!”
杨戈肃然起身,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大人,杨戈谨遵教诲,绝不懈怠。”
从虞府出来后,杨戈也不迟疑,直接到了来弘的家中。门房送进名帖,一会儿工夫,毕恭毕敬的请杨戈进去,来弘在书房等候。
来弘,来护儿第五子,因老父来护儿屡立战功,深得杨广欢心,因此这来弘也水涨船高,逐步升迁了上来,现在官居果毅郎将,已是到了从四品的高位。虽然是沾了来护儿的光,但若不是他文武双全,也算是有些本事,哪里能走到如此地位。
朝中传言,这杨戈是走了裴世矩的门路,而敲门砖正是与来护儿有些关系。来弘身为来护儿的儿子,早就收到父亲的消息,自然心知肚明杨戈与自己父亲其实并无瓜葛,不过是走了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正因为如此,旁人都觉得是杨戈运道不错,但他却不这么认为。这裴世矩老奸巨猾,哪里是轻易就被说动的?面见圣上,又岂是轻易就能做到的?更别说校武场比试武艺,当众为手下要官等等,能做得出这些事情,又怎么可以轻言运道二字?
此时见杨戈到了自己面前,来弘上下打量,见来人不卑不亢,拱手施礼。于是轻笑了两声:“杨老弟,何必如此客气?家中老父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我家六弟对你也是一见如故,呵呵。”
杨戈想起当日在酒楼上与来整会面,谈的很是投机,对那个性格豪爽的来公子印象颇深。也笑着回应道:“可是来整来公子么?当日酒楼一叙,末将也是深有心得,来公子家学渊源,这文韬武略,对末将而言,可是大有收获。”
正文 第99章 上门问罪
有了来整这事情作为由头,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谈笑间,杨戈却是将目光投到了来弘的书架上,频频注目。来弘也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呵呵笑道:“杨老弟,莫看我这书籍不少,多是装装样子。你要是有喜欢的,尽管拿去就是。”
杨戈大喜,也不客气,上前拣了两部兵书,一本是汉朝黄石公所著,《黄石公三略》。另一本则是诸葛武侯所著,《武侯将苑》。
自从来到这世上,始终没什么机会静下心来读书。现在身为将军,这兵法谋略却始终是自己的弱项。方才看到来弘书架上琳琅满目的兵书典籍,不由见猎心喜。况且向这来弘借书,自然是有借有还。一来二往的走动下,这关系就慢慢的加深了,可谓一举两得。
来弘虽然出身将门,博览群书,在这兵书谋略上也颇有见解。但自小为官,从未有机会出外领兵打仗,在这上头反而比不上他的六弟来整。正是因为如此,老父来护儿更是喜欢他的六弟。而同样的,不少朝臣也将他比喻做了赵括,只会纸上谈兵。这些人当中,自然就包含了他的上司:虞世则。
这份遗憾始终在来弘的心中深藏,此时见杨戈喜爱兵书,也勾起了他的兴致,自然而然的与杨戈探讨起了古今兵法。
杨戈重在实战,来弘偏于理论,这两相对照参考下,两人都是颇有心得。
看着来弘论起兵法头头是道,也不乏真知灼见,杨戈心中一动,有了一个念头,遂开口道:“大人,末将受圣上委派,执掌这雄武府骁果。这练兵的责任重大,不敢自专。想恳请大人到时指点一二,不知可否?”
来弘眉毛一挑,面上就带出了欣喜之色。他身为果毅郎将,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他和虞世则两个郎将,明面上说是雄武府的主官,但实际而言,真正的练兵权利却是在雄武郎将手中,就目下而言,也就是在杨戈这个武勇郎将的手里,与他二人关系并非很大。
但杨戈这么说,看其神态并非客套,竟是真心实意的请他届时指点,正好挠中了他的心痒之处,不过好歹也是做长官的,这面子还是要的,淡淡道:“也好,都是为了大隋江山,虽然勉为其难,那是应有之意哦。”
两人谈兴正浓,这时辰可就不早了。杨戈见来弘打着哈欠,隐隐有犯困的意思,连忙告辞。来弘一直送他到了府门外,这才挥手告别。
两位上司都是比较好打交道的人,杨戈也不禁有些偷乐。这心情也是说不出的畅快,连带着身边随行的胡刀也看了出来,大着胆子向他讨要主意。原来他看上的那位歌妓费青奴,整日闷在家中,却是闲的无聊,就向他抱怨,想找些事情做。
杨戈不禁哈哈大笑,指着胡刀调侃道:“男儿汉,做事一定要有担当。既然你将人家抢了回家,这能否让人满意,可就是你的事情了。本将军一概不管!”
胡刀面皮涨的通红,讷讷道:“谁知道这女人这么能折腾呢。一个女人家,不想着留在家中当个贤妻良母,却想着出去做事,这如何能行?”
杨戈冲他一瞪眼:“怎么,这女人莫非就不能抛头露面了?萧炎,李秀娘,哪一个不是飒爽英姿,难道比起你胡子,还能差到哪去?”
胡刀一咧嘴苦笑道:“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当个女将军都不为过。那费青奴,娇娇滴滴的,能有什么难耐?”
“胡说八道。一个女子不会打打杀杀,这才正常。至于想做事情,这还不好办么?胡子,你大可以开个店什么的,让她做个老板娘就是了,还能有什么为难的?”
看杨戈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胡刀撅着嘴道:“将军,这开店需要本钱啊,咱胡刀可不是土财主。再说这开什么店呢,哪有那么容易?”
杨戈随口说道:“费青奴是歌妓出身,除了扬琴之外,最拿手的自然是胭脂水粉,何不开个胭脂水粉店,哈哈,说不定还能捎带卖点衣服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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