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到1997年为止的包括旅顺,大连在内的关东州租借权。
(2)到2002年为止的长春以南的“南满洲铁道”(即“满铁”)的经营权,包括附属地的行政权和禁止铺设平行线路及支线等“有害满铁的线路”。
(3)到2007年为止的安奉铁道经营权。
(4)满蒙五条铁道的合资敷设权和两条相关铁道的受托经营权。
(5)矿山开采及森林采伐权。
(6)土地商租权,自由往来居住权以及工商营业权。
(7)铁道守备兵驻屯权(一公里铁道15名士兵,总共一万六千六百六十五名以内)。
这些大多是出于1905年9月日俄战争后的《朴茨茅斯和约》从沙皇俄国手里接受来的,又由当年12月的《日清善后条约》得到确认。尔后1915年的《日中条约》(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21条”)又大大加以了扩充。
你看这些“权益”怎样?由于这些权益的存在,东北其实已经是日本的半殖民地了。可是用当时《朝日新闻》论说委员大西斋在《支那的现状》里的话来说就是:“仅仅是满蒙(东三省和东部内蒙古)全土的三百一十分之一,只不过是相当围棋盘上的一颗黑子”。他们要求更多的权益。
而石原莞尔的“满蒙生命线”理论,则正好是为这种垂涎或者情结提供了理论根据。
所以后来对于皇姑屯事件的处理,仅仅是关东军司令官村冈长太郎退休,河本大作退出现役。没一人受到军法审判。河本大作退出现役后,还是在满洲混。先任“满州铁道”理事,后任“满洲炭坑”理事,负责帮关东军的后辈参谋们挣钱。什么意思?石原们搞满洲事变的经费几乎都是河本给的。1942年以后受第一军(当时司令部在太原)参谋长花谷正(陆大34期)的邀请就任“山西产业株式会社社长”,一直到抗战结束。
这个花谷正也是关东军出身,皇姑屯事件两个月后赴关东军任少佐参谋。后来在石原莞尔手下混,参与柳条沟事件(9。18事变)。1955年曾经写过一篇《满洲事变是这样计划的》。9。18事变参与者自己写文章说明9。18事变,这是几乎唯一的一位,那篇文章里谈到了搞阴谋用的资金来源:“因为有河本前辈,用钱根本就不要考虑”。
抗战结束后河本没有回日本,而是继续在山西活动。“山西产业株式会社”被国民党接受后改名为“西北实业建设公司”,河本大作也不知是受蒋介石之邀还是受阎锡山之邀。反正就任了公司最高顾问。河本那个最高顾问可不白干,他帮阎锡山挽留了一半日本人雇员约1200人继续工作,待遇不变。一直到49年共产党来了才把他抓了起来,关在太原收容所。1953年8月25日在收容所病死,逃过了审判。
军国幕僚——有一类战犯叫“参谋”(二十六)
但是应该说关东军参谋们策划的皇姑屯事件是很失败的,事情没有朝他们的期望走,那个被关东军参谋们看不起的二流子张学良又做了一件让他们想不到的事情:和蒋介石拜把子了,东北易帜。这下关东军想不通了,早知道不杀张作霖东北也不一定就到处挂“青天白日满地红”, 还不如不干。
但前文说过那一拨是滚刀肉,不会轻易认输。皇姑屯事件四个月后石原莞尔赴关东军任作战主任参谋,不久板垣征四郎也来关东军接任河本离任后空缺的高级参谋职位。这两位有了河本的例子作为经验教训,要放手在满洲干一下了。所谓河本的经验就是:干什么都没事,政府不用说,就军部都管不了他们这些精英参谋。而所谓河本的教训则是:干就要干个大的,不能像河本那样小打小闹,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要独霸满洲,靠杀一两个人是不行了,得消灭50万张学良的东北军,建立一个由日本人控制的傀儡帝国出来。
1929年7月,在一次参谋旅行中,石原莞尔中佐对着关东军的参谋们首次发表了他的“最终战争论”和“满洲土地无主论”。一边听着的板垣高级参谋十分佩服,一字不漏,全记在笔记本上了,回奉天后找来石原莞尔再次研究。于是石原莞尔中佐,板垣征四郎大佐,花谷正少佐和今田新太郎少佐(陆大37期)就每星期碰一到两次头,专门研究占领和统治满洲的问题。石原还叫人拟了一份计划,1930年12月计划完成,石原捧着计划踌躇满志地说:“好了,还有两年。”
据花谷正回忆,知道这个计划的有:“桥本欣太郎中佐,根本博中佐(陆大34期,时任参谋本部支那课支那班班长)95%;建川美次少将,重滕千秋大佐(陆大30期,时任参谋本部支那课课长)90%;永田铁山大佐85%;小矶国昭少将,二宫治重中将(陆大22期军刀组,时任参谋本部次长)50%;而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光治少将以及手下的不少关东军参谋幕僚当时倒并不知道。”
再说几句这个根本博中佐吧。古宁头战役很多人都知道,但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当时在金门岛上还有几位旧日本陆军军官,原驻蒙军司令官根本博中将和吉川源三中佐(陆大49期军刀组,第六军参谋)等7人。后来不知怎么的这是给传媒捅了出来,这还了得!就忘了“十五年战争”,又去干涉中国事务了?在野党议员就在国会提出了质问,当时的日本首相吉田茂在1949年11月25日还在国会专门为此事作过答辩。所以台湾有人把根本博称作古宁头的英雄,古宁头战役的结果,是正式把台湾和大陆分了开来。所以也可以说皇军参谋们也是造成台湾问题的罪魁祸首。
这就是所谓昭和军阀三大“下克上”事件的第一件:石原莞尔,板垣征四郎策划的“满洲事变”。三大“下克上”事件的另两件是辻政信,服部卓四郎的“诺门坎事件”和富永恭次,佐藤贤了的“北部法属印度支那进驻事件”。这第一件和第三件总算还各抓了一个甲级战犯结账,那第二件可真见鬼,两个首犯一个被蒋介石的情报组织军统局给保护起来了,一个被麦克阿瑟的情报组织G2给保护起来了,什么事没有。
应该说是石原和板垣是在准备进行一场豪睹,这也就是老冰坚持认为那个有名的“不抵抗将军”只不过是一个抽鸦片的二流子的根本原因。要知道“9。18事变”是被不少人看作军事学上的奇迹的,就是那个二流子成就了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的名声。
能在两年之内,把老爷子留下来的50万军队,110万平方公里土地,3700万“子民”给输得净光锃亮的能人,不知道是不是能上“吉尼斯败家子世界纪录”?
咱们来看看那位“少帅”的能耐吧。
当时的关东军只有10600人,而东北军是44万8千,其中正规军26万8千,最精锐的17万奉军在平津一带展开的有11万左右,在奉天光奉军就还有6万人左右,对关东军占绝对优势。
人们在谈到抗战的时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虽然中国军队人数多,但是武器火力不如日军,所以失利的CASE比较多”。一般来说,那句话是对的,但是在1931年的中国东北,那句话不成立!东北军不但在人数远远超过了关东军,而且在武器火力上也远远超过了关东军。只要看看被关东军缴获的战利品就知道了:飞机60架,坦克25辆,还有大量的日军根本没有的捷克式冲锋枪!
会不会有人奇怪他张学良怎么有那么多钱,装备怎么会那么好?这么说吧,少帅论别的比不上他爹大帅,就整钱的能耐比他爹要强得多了。大帅整钱靠做马贼,胡子,那钱来得不地道。少帅念过洋书,懂经济,挣钱的方法要酷的多了。
东北特产是大豆,少帅就专门倒腾大豆到国际市场去卖,挺来钱。那位要说了,倒腾大豆能挣几个钱?倒腾和倒腾不一样,人家少帅发行一种不可兑换的“奉天票”,除了有花以外和废纸一样。少帅拿了那个废纸向老乡强购大豆,拿了大豆出口去换钱,换了钱去买军火,买了军火再交给关东军。
当然东北军在训练程度上比关东军差远了,但是东北军训练差的责任在谁?总不能让人家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帮你张学良来负吧?攻打北大营的日军有多少?有千军万马?没有,就独立守备队步兵第二大队川岛中队,就一个连,100来号人!
皇姑屯事件的硝烟未散,老爹张作霖的热孝在身。会吃棒子面的都知道是关东军炸的火车,嘿,那位张少帅偏偏就认为关东军是来和他搞联欢的。这不,扔下东北不管,跑北京泡妞去了。
1931年春天,参谋本部军事课长永田铁山(还记得那“巴登巴登的四人帮”吗?)到满洲视察时说:“虽说张学良军素质不高,但也有22万。人家还有三十几架飞机,咱们什么都没有。一旦有事,你们准备怎么办?”,指示从国内弄几门大炮到奉天(沈阳)来。
什么炮?没有那日俄战争时打俄国人的28公分大炮那么大,24公分。但想来吓吓那二流子没问题,就这样就把两门24公分大炮从东京搬到神户,再装上船运到旅顺,最后拖到了奉天。那炮一动单起来就得几百个人伺候,整出了那么大动静,他张少帅愣就是不知道你还能怎么办。没准那位少帅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可能会想是不是日本朋友准备给他讨小老婆时放礼花助兴用的。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正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如沈阳。告急军书夜半来,开场弦管又相催。沈阳已陷休回顾,更抱佳人舞几回。”
但是这位少帅还总算还没有彻底泯灭最后的良知:他知道他不能回东北,他还知道他无脸以对东北三千七百万父老乡亲。要不然这位少帅除了创吉尼斯败家子记录以外,还可以创吉尼斯脸皮厚纪录了。
和河本大作当年时偷偷干不同,石原莞尔这次是公开地在干,没打算瞒谁,因为赌局实在太大了。石原的“世界最终战争”理论,参谋本部和陆军与其说反对,不如说有共鸣。但是要付诸实现则反对,理由是怕美国,苏俄或者蒋介石插手。
有一类战犯叫“参谋”(二十七)
美国不会直接插手,这点石原敢肯定。蒋介石呢?不说正在忙着“剿共”,按老蒋的为人,石原也准确地判断出蒋介石肯定袖手旁观。老蒋对异己喜欢的程度,不比对共产党更多。红军长征时老蒋都没有忘记借共产党的手剿灭异己。像胡宗南带了十万大军跟在徐海东的五千人后面,不即不离,就差半天路。徐海东进保安歇了三天,打土豪分田地,胡宗南也在城外歇三天。后来徐海东上午出城,胡宗南下午进城,也不知道是在剿共还是在剿异己。这回有日本人帮忙剿灭奉系军阀,蒋介石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苏俄那边呢?那个少帅早把活埋他自己的坑给酷酷地打好了。1929年7月,张作霖刚死不到一个月,张学良就敢上演“爱国秀”,不去找杀父仇人关东军,却和俄国人去闹出了一个“中东路事件”。被人家打得满地找牙不说,还把一旦有事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给玩没了。
但即便真的美苏蒋全部不闻不问,东北军真的要拼命关东军也打他们不过,所以石原又通过朝鲜军参谋神田正种(陆大31期)串通了朝鲜军司令官林铣十郎大将(陆大17期,后来在1937年做过4个月首相。他那个内阁,15个位置10个人干,兼职一串,特别节约人力,被人称为“两人三脚内阁”)无视军法,擅自将朝鲜军调至边境,随时准备越境支援关东军,其实有两个大队(营)当天晚上已经越过了边界,而林铣十郎是第二天才向上边报告的。这位林铣十郎从此就得了个混名叫“越境将军”。
神田正种原来就是关东军的,9。18事变后又回到了关东军,长期从事对苏工作,最后做到17军中将军长。战后落到俄国人手里给判了结结实实的14年徒刑。
整了个那么大的架势,反对的参谋本部就只呆在一边看?那倒没有,参谋本部派了个作战部次长建川美次(陆大21期)来奉天阻止关东军乱来。这位建川是个名人,日俄战争的时候他是骑兵中尉,一个人跑了300里地(这里的“里”是日里,一日里约等于四公里,300里就是大约1200公里)去侦察俄军,立下战功。后以军刀组的身份从陆大毕业。2。26事件以后因为是“皇道派”而被转入预备役,出任驻苏大使。和莫洛托夫在《日苏友好中立条约》上签字的日本人就是甲级战犯松冈洋佑和他。败战时自杀,要不然也很有可能是甲级战犯。
建川是有名的“挺进将军”,他怎么会愿意来劝阻石原和板垣呢,可是军令在身,不得不行。他就玩了一个“磨洋工,装死狗”。从东京出来,他不坐飞机,走陆路坐海船横穿朝鲜慢慢来。为什么?为了帮石原们和关东军争取时间。等他坐火车到奉天,已经是9月18号傍晚了。
建川有情,石原也有意,不能让建川落不是。当天晚上关东军举行盛大招待会,为次长洗尘。建川次长心知肚明:都该忙得像耗子似的时候,怎么还全来接风?没错,看样子要出事就是今天了。于是就开怀畅饮起来,左一杯,右一杯,两杯喝完,醉倒下了。干吗来的?等明天酒醒了再说吧。
真的假的?有没有搞错?就两杯就醉了?那的去问建川本人了。不过关东军原来定的日期确实是9月28日,接到参谋本部俄罗斯班班长桥本欣五郎少佐的密报,建川美次要来,这才提前到9月18日的。
9月15日,石原莞尔,板垣征四郎,花谷正,今田新太郎开了个紧急会议,研究建川美次部长要来的问题。板垣拿了一支铅笔竖在桌子上说:“问天命吧,铅笔往右倒就不干了,往左倒咱们就玩命赌了。”
结果铅笔往右倒了下去。
那就是说计划中止了。
但是今田跳了起来,涨红了脸说:“你们不干我一个人干。”
这一句话,整个会议的空气为之一变。其实今田只不过是说出了大家想说的话。日本陆军的佐级参谋,是一批特别疯狂的人,他们为了早日戴上将军肩章,什么事都敢干。在他们那儿,没有“冒天下之大不韪”这句话。
抗战时在重庆流传的一个幽默特别能够说明日军佐级参谋的这种特征。
日军飞机又来轰炸了,躲进防空壕的蒋介石对身边人说:“娘死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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