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湿哒哒地粘在身上让我觉得很不爽,更不爽的是才刚燃起的激情似火貌似就要消失了。我暗暗咬牙,后悔着不该无知地诅咒风雨雷电皆如浮云,害得自己尝到苦果。
胤禛竟然扯着嘴角轻笑一声,眉眼间全是明显的笑意,骇得我忙抬手摸他额头脸颊,以为他被雨水浇得晕了头。胤禛抓下我贴在他脸上的手,低头咬住我耳垂,呵着热气低语,“别咬牙,今儿没打算放过你。”
我彻底蒙掉了,原来,我所有的纠结矛盾愤怒苦恼他全知道,只除了这句不像他出口的不正经言语,看起来半毛病都没有,就是有,他也能自己治好。
真是欠捶。
我攥成拳的双手被他抓住按在门上,愤怒地瞪着他却被无视,吻连串地印在额头眼睑脸颊鼻尖下颌乃至脖子锁骨,一路向下隔着湿湿的肚兜咬在胸前。
我从扭动身体抗议,变成无力地下滑,却被他压得更紧。
衣服一件件掉下去,背后一片冰凉身前却火热发烫,他的双手贴着肚兜分别挤到我背后和脖颈处,原本丝滑的绸缎带子发出怪异的咝啦声,却粘在我俩之间不肯掉下去。
抓住撑在我腰后的双手,头在门板上别扭地弓起身子,不让他再肆意乱咬。我努力叫出一声,“胤禛。”却听见自己的声音细如蚊蚋,更像呻吟。
“我在。”胤禛低声应着抬起头稳准地堵在我唇上,身子稍退开些许抽出一只手解着自己的盘扣。
被他压倒在床上时,我仍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到不可置信。屋外那急风骤雨才是他该有的表现,可是他手上的动作虽是急切,力道却轻得像是爱抚,嘴上仍是到处啃咬,却几乎感觉不到牙齿的厮磨,只有唇舌的湿润。
难道这几个月,他竟转了性子不成?若真是压抑得久了,也该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怎么可能变得温柔缠绵。
“月儿。”胤禛贴着我唇角声唤着,双眼直直锁着我的眨也不眨。
轻微头嗯了声,身下立时传来一阵疼痛,未呼出口的尖叫已被他含住,我猛地抓着他臂膀死死抠住,指甲都疼起来。支在我上方的身体不再动作,一只手顺着我的腰轻抚到夹在他腰上的大腿,眼睛里的**和忍耐交错闪过,汗从他额头冒出来顺着眉角滴在我脸上。
明明冰凉我却像被火烫到一样,不适感瞬间消退。用食指沿着汗在他脸上轻轻描画,腰侧被掐住听见他恨恨低叫,“别动。”
指尖定在他眉峰处不敢再动,我竟然走神的想起胤祥他自制力比一般男人好,能好成什么样?可以试试。
他额上重新密布了一层薄汗,拉下他脖子凑过去以舌尖轻舔,咸咸的。
身子瞬间被拉下去,他没动却撞得我生疼,鼻尖抵在他喉结处,在我眼前不停上下滑动。胤禛的脸出现眼前,太阳穴隐隐地跳,盯着我直咬牙。我坏心地笑,指尖滑到他背后轻到腰停住,学着他的话,“别咬牙,今儿没打算放过你。”
他居然回了“好”字,便压在我身上,精瘦的胸膛来回摩擦着我,只是仍然轻缓。
我曾经无限怨念的强盗啊,我曾经无限期待的温存啊,原来我错了。这样的温柔体贴更可怕,有更加让人疯狂的力量,无处下手不知怎么才能释放掉,只觉得自己要被他给害死了。
紧缠着他想要回应,却被摁在床上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忍不住到处用力乱咬无意义地呜咽。
他竟然停住,双手贴在我耳边将我的头固定在床上,不解地眯着眼睛回望,他俯身在我耳边,湿滑的舌轻舔耳廓,“再叫一遍。”
叫什么?我神智不清地看着床纱缦努力回想,才发现我刚才不停乱叫的竟然是“胤禛”两个字。闭上眼像被催眠一样开了口,竟然像要哭出来,“胤禛。”
才叫了声他已抱紧我狠狠地冲撞下,“再叫一遍。”
“胤禛。”
他的头埋在我耳边的乱发里,低哑地叫着,“别停,只要你叫,我就会在你身边。”
无力地将脸贴在他耳侧,我不知道以后当我需要他陪伴时,是否这个名字能成为实现愿望的魔咒,只是此时,我像是着了魔一样感受着他的真实存在,不停地唤着已经刻在我心底的两个字,“胤禛、胤禛……”
叫一个名字而已,原来叫得久了,记得牢了,会变成眼泪。
屋外的雨声渐,室内却盘旋着彼此纠缠难分的喘息声,除了身体的强烈回应,我听到不属于我的男性声音,低沉暗哑,却充盈在我耳中久久不散。
“月儿。”
☆、109。你完蛋了
十月初三,仁宪皇太后六旬万寿节,宫里热闹非凡,一轿子抬到宫门口,虽排成长龙仍是井然有序。
文武百官朝贺庆祝,纷纷送上寿礼以表臣子忠心,花样百出价值□□。被他们一比,胤禛分文未出与弘晖一起写的那副百寿图便显得过于寒酸,只是谁也没料到今年的康熙特制了《万寿无疆赋》,亲书围屏进献。
在他这皇帝孝子的表率作用下,胤禛的贤孙礼立时成了锦上添花的凑趣之作,惹得老太太眉开眼笑,直夸老四最是像他皇阿玛,有心字好,连带无辜的弘晖都一起成了被人眼热的对象。
皇太后一时兴起,当下便赏了爷儿俩一人一串手珠,那个被是参佛的四爷竟然得了串紫檀木的,让我惊叹不已。整个大清朝都稀缺的好玩意,年年朝廷到处搜刮,差不多全拾掇到老康手里了,竟然就这样弄了串手珠赏给四爷,不得不,老太太确实是高兴了。
当然,我是没那个福份亲眼得见,都是后来弘晖不清不楚大人似的书,还得靠他阿玛从旁翻译。父子二人配合得非常河蟹,一个兴奋地叽叽喳喳,另一个沉默是金偶开金口,我才理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男人的世界在这座紫禁城里与女人分得一清二楚,谁也不能胡乱走错一步。即使的弘晖仍喜欢赖着我这额娘,此时此地也得像个男人似的跟在他阿玛身后,去尽为人子孙的孝道。
皇家内苑又是另番景象,数十名贵妇老中青少四代人凑在各处,与街市上的普通女人没什么区别。聊天笑的声音甚至更大几分,因为她们活得底气十足,可是话题也绕不出那些亘古不变的女人八卦。我混在人堆里,捏着帕子侧耳倾听,时而笑笑,摆着副好听众的样子,倒也不觉无聊。
冬日的雪花轻吻在梅花瓣上,暗香浮动,整片的白色覆盖住紫禁城的金色琉璃瓦,掩不掉绵延的红色砖墙。
就像康熙9年的年尾,喜事频发,一片喜庆祥和,挡都挡不住。
我就在这座皇宫里晃过了几乎整个冬天,躲也躲不掉。
接近岁尾的腊月,老康金口玉言御笔一挥,庶妃佟佳氏晋为贵妃,瓜尔佳氏晋为和嫔,最难得的是八贝勒的额娘苦熬出头被册封良嫔,紧跟着再晋良妃,喜上加喜。
宣情表现得比她家男人还要兴奋,脸冻得红红的仍是拉着我到处乱跑。不知道的人见了,怕要误会四爷与八爷关系亲厚,可是宫里的人又有谁不知道皇子兄弟间是怎么回事。宣情不管,由着性子的笑,胤禩见了也不,只是看着她笑。
就着这股子未消散尽的喜庆劲儿,除夕的爆竹声响彻天地间,我和胤禛站在宫墙一角仰望闪亮夜空的绚烂烟花,等待着自己在这大清朝的第十个年头,跟着时间一起迈入康熙四十年。
金色琉璃瓦闪现在阳光下,晃花了成排初入宫门俏丽少女的眼睛,兴奋、羞涩、胆怯,更多的是双眸中难掩的憧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靠在落尽繁花的梅树下,分不清自己用什么心态在看。又是一年选秀时,有多少女人因此留在这座深宫之中,从满心期盼的如黛青丝变成度日如年白发苍苍,又有多少失望离去再学会享受嫁作他人妇的简单快乐。
“四嫂这是在看秀女?”
我寻声转头,胤祯竟拉着老九老十一起走过来,年轻的脸上笑得就像早春的阳光,温暖却不灼人,恰到好处。老十咧着嘴在笑,仍是那副浑不吝的样子,简单直接。倒是胤禟一脸别扭,半仰着脸孔看我头上方的枯树枝。
对着胤祯头笑笑再靠回树干,眯眼看着远处成群结队的身影,粉嫩翠绿鲜灵得很,正是待人采摘的花季雨季。
胤祯站在我身旁咧嘴笑着,“站这么远哪儿看得清,到里面看去。”
我忍不住低头笑起来,收了帕子往回走,长声叹道:“还真是春天到了。”
“四嫂,不看就不看,也用不着这样笑话我们兄弟。”老十率先走到我旁边,大嗓门吓得我停住脚步。
我的话得有这么明显么?连老十都能听懂?
“就是,我们自是比不上四哥有四嫂陪着,可是来看个热闹总没有错吧。”胤祯扯着胤禟追上来,竟然撅了嘴,跟他四哥还真是不一样。
认真地扫过眼前三兄弟,貌似思春的只有两个,竟然还有志一同的拉着胤禟来垫背,少年啊,鬼得很。
冲着三人微一福身,开口道:“三位爷快去看看吧,我个妇道人家看了也没用,她们再美好,于我就是聋子的耳朵——纯摆设。所以,就不扰三位爷的雅兴,先回了。”
我才转了身想走,胤禟的声音稳稳地传过来,“四哥去永和宫了。”
“多谢九弟提。”想了想对三人认真道:“四嫂没有半儿取笑你们的意思,青春年少大好时光,送三位爷一句: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身后传来老十的问话,“九哥,四嫂什么意思?”
十四如是答,“四嫂是要告诉十哥你,有秀女看就不要在这杵着愣着,赶紧的去给弟弟我挑个十嫂才是正经。”
“哪儿轮得到咱们来挑,不过就是看个热闹,皇阿玛指的那个才是你十嫂呢。”
这老十的心思还真是干净明白,我摇头笑笑快步走向永和宫。
~~~
我转着手上的紫檀手珠,坐在桌边抄写《地藏经》,弘晖的脑袋趴在桌上认真看着,竟然不觉无趣。
老九和老十的嫡福晋很快便被康熙定了下来,不知何故胤禟竟然拖延了大婚时间,宜妃到底不比寻常妃嫔,老康不气不恼的就给应了,由着那对母子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德妃的永和宫新添了两名宫女,都是未来的皇子嫡福晋,不出所料的兆佳氏和完颜氏。
写完最后一笔,我揉着微酸的脖子,弘晖伸长手抓到我肩上,似模似样地轻轻敲捶。
眉妩打了门帘走到近前,笑着扶正弘晖歪着的身子,才冲我道:“福晋,四爷回来了,十三爷和十四爷也一起来了,此时正在凉亭饮茶,四爷是叫您过去。”
弘晖快速跳下椅子拉了我手就往外跑,四岁的男孩子已经有些管不住了。
兄弟三人很会享受,吹着池边的微风悠闲地打着折扇,是在饮茶此时倒换了酒,不知有何喜事竟有如此心情。
弘晖停在凉亭外眨着黑亮的眼珠不停转,家伙长了一岁心眼儿倒像多生了好几个,我拍拍他头,笑道:“按顺序请安。”
弘晖露出一颗虎牙嘿嘿笑着对亭内三人行了礼,抓着袍子似模似样地迈进凉亭,站到胤禛旁边很乖地唤着阿玛。
胤禛看着我走过去坐在石凳上,才转向弘晖问道:“早起做什么了?”
“看额娘抄经,地藏经。”
胤禛挑了眉毛看着弘晖微笑的脸,“你懂么?”
弘晖仰起脑袋看着胤禛,竟然敛了笑一脸认真,“额娘孝敬父母,以后弘晖也抄。”
胤祯哈哈笑着走到弘晖身后,双手一托就把他扔到半空,吓得我噌地站起来举手护着。胤祯稳稳地接住弘晖,叔侄俩对视着傻笑,居然一起看向我出同样的话“没事儿”。
胤祯抱着弘晖坐回石凳,从桌上的食盒里取了碟心,子就捧着碟子数着人头儿挨个儿分,最后才靠在胤祥身上吃起来,难怪招人疼。
不知这兄弟三人一起回府有什么事,没人话我也不问,只安静地喝茶。
午后的阳光晒得烈了,下人递了几回帕子,胤祯才笑着看向我,“四嫂,弟弟今儿来有事求您。”
也不等我问,胤祯便走到我身旁微弯了腰低声道:“弟弟想娶孝颜。”
笑言?这大清朝有笑言?从哪儿蹦出来的?我看向对面坐的胤祥,竟然眉头紧皱盯着胤祯在看,捏酒杯的手渐渐泛了白。再看胤禛,比胤祥稍好一些,只是唇角抿得很直。这是什么情况?
胤祯也不理会我们的反应,继续笑着,“我和额娘了,可是额娘不应,平日里您多进宫给额娘请请安,帮弟弟几句好话吧。”
“是谁?”我看着胤祯的笑有些头晕,永和宫的?德妃那么疼他怎么可能不应。
“兆佳·孝颜。”
脑子里嗡的响起来,我按着太阳穴靠在桌上,拿了茶杯却发现手有些抖。兆佳……竟然叫这个名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姻缘?刚才胤祥的反应,像是很在意这个女孩,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光这名字就很给力。只是,能让他上心的女人从来不多,此女必有不同。
自从上次在宫门处看了秀女,我一直有意的躲着不再进宫,并非不关心,只是越关心越怕见到,如今可好,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胤祯给在这儿。可是胤祯的嫡福晋不该是完颜氏么?为毛他偏要兆佳不可!
胤禛接过我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起身站在胤祯身旁沉声道:“十四弟,你四嫂近来身体不好,此事……改日再吧。”
胤祯却不理他四哥,低头看着我咧了嘴角居然还在笑,“四嫂,帮帮忙吧,弟弟可是从来不求您的。”
我斜眼看向他,轻声问着,“完颜氏呢?叫什么名字?”
胤祯一愣,很快回了神却转身走到栏边看向亭外池塘,右手看似不经意地缕着腰间玉佩的绦子,□□相间相当淡雅,轻吐二字,“沛菡。”
有意思!我站起身拉着胤禛坐回去,走到胤祯身旁一起看向池里半开的淡粉色荷花,忍着笑,“这忙儿,可以帮!可是我的话额娘也不会听的,帮你两句好话倒是行。只不过……”
“不过什么?”
“若真是帮成了,我只怕有人不痛快。”
胤祯侧脸看我,声问道:“谁?”
我笑着走出亭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