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棺墓,你将成为新界的新主人,打开棺墓。。。。。。”
心底那声音再次响起,李贤不经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这声音听起来变的有些急切,像是比他自己还要更加渴望棺墓内的东西一般。
他不经冷笑着取出那面黑铁面具,道:“你一直在利用我?”
黑铁面具静静的躺在他手里,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异状。
“注意你很久了,你还装?!”
李贤一脸冯定道:“让我来猜猜,起初束乐半带上了你,怕你就是这样不停的诱惑其到这里来,但中途却不幸遇上了我们,当最后要将你击落的时候,你吸走了束乐半最后的魂,不然已身为圣境的束乐半不可能死的那么彻底,我们都判断错误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不管一个人有没有鲜血,只要带上你,就一定活不了,只因你不但需要吸收人的魂,还有吸收人的精气神、血肉骨。”
“所以束乐半几乎变成了一具干尸,而侯万成,在最后被重创之后,你所幸将侯万成那老家伙的魂一并收了,反正我最近的表现也不错,与其耗费精力来扶持一头豺狼,不如趁他病要他命,而我非但比侯万成好对付,最重要的还是用我更省心,不用你出丝毫力气便可以坐享其成。”
“但或许你太渴望这棺材里的东西,而且你做出的提示总是那么人性化,你完全已经超出了一个器灵的情感太多,所以答案只会有一个,你是一个人的魂,而且十分古老,甚至你有可能是当年慈航剑祖的敌人,我说的对也不对?”
黑铁面具还是没有动,像是它真的只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具,但它真要普通又怎么会引出这么多的事情。
李贤眼神微寒,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肯现出原形,但我对侯万成说的话真的没有骗他的意思,我真的有能力毁了你。”
黑铁面具轻微一颤,这绝不是害怕,反而像是在对李贤无声的嘲笑。
李贤突然笑道:“既然你活的够久,那你一定听说过三梵印这种东西吧?你的外壳我的确打不开,但要是我对你施展此印,相信以现在虚弱的你,一定活不了,你说你要不要试试?”
黑铁面具陡然离开了李贤的掌心,悬浮在空中,像是极其戒备李贤一般,又像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做些什么。
李贤却笑道:“你看,你果然能够听懂我说话。”
就在这时,黑铁面具突然“噗”的一声轻响,原本那坚固无比的面具却突然化作的一团剧烈翻滚的黑雾,而后是一只苍白干净的脚从黑雾里踏出,接着是整个人。
李贤镇定的望着面前显得有些妖异的男子,忍不住细细打量起来。一身兽皮,赤足长发,最关键的是在男子眉心处有着一柄血剑印记,让其看起来平添了一分尊贵与神秘。
“你很聪明。”
男子的声音富有磁性,若是李贤是个女子,说不定现在已经爱上了他。
好在,李贤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所以男子的魅力就算再大,也不可能让李贤产生丝毫亲近之感,反而男子越是表现的如此镇静,他越是感到不安。
镇静岂非表示着男子并不惧怕自己所谓的三梵印,是虚张声势,还是男子本就有这样的本事?
李贤不知道,但在男子无形的气场下,他居然相信是后者。
男子望着愣神的李贤,道:“你不是想让我出来吗,怎么,现在却怕了?”
男子说话说的很慢,几乎每一个字之间的停顿都是有迹可循,仿佛有着让人无法自拔的韵律,李贤一直羡慕女人天生就有着很多男人不曾拥有的优势,但现在他却庆幸自己是个男人,简直庆幸的要命。
他回过神来,淡淡道:“你是谁?”
“我是谁?”
男子一愣,旋即笑道:“你第一个问题便问住了我,只因我现在也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但我眉心又把血剑,你便叫我血剑可好?”
李贤点头,算是接受了男子的解释,但貌似这样的气氛有些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李贤自己也察觉不出来。他只能接着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道:“你和慈航剑祖有仇?”
血剑摇头道:“我也不记得这事情了,但我却知道这棺材里有样东西,我一定有用。”
李贤道:“所以,你诱惑束乐半开启了新界,有接着诱导我来到了这里,为的就是这里面的东西?”
血剑点头道:“一点也不错。”
李贤又问道:“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你为何不自己去取,反而非要让别人帮你打开这棺材?”
血剑毫不避讳道:“只因这棺材上附带着传承禁制,非通过炼狱塔最终试炼的人绝无法安然打开,我虽然不记得很多事情,但却知道,我一定打不过那个老家伙。”
李贤皱眉,只因他发现只要一说到慈航剑祖这个名号,血剑的情绪就会变得不太平静,而且慈航剑祖是老家伙,那这家伙自己?
他平静道:“所以你要让我为你打开这棺墓,即使我现在已经发现了你的阴谋,你也这样认为?”
血剑再次摇头道:“你猜对了很多事情,但却也猜错了一些事情,比如我这阴谋,不不不,我这怎么能够算是阴谋,这明明就是阳谋,你看你需要出去,需要慈航剑祖那老家伙的传承,甚至需要整个新界,没人能够抵挡如此巨大的诱惑,显然你也不能。”
李贤不在乎什么传承,更不在乎什么新界的归属,但他却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自由,而且就算他真的连自由都不在乎,但那些新界中的修士却一定会在乎,那里面还有着他的朋友,他不能让他们也陪着自己一样困守在这新界。
他叹了口气道:“这的确是阳谋,而且你的确成功了,但问题是你怎么能够保证,到时候你取走了你所需要的东西之后,又心生贪婪,想要加害于我,到时候,我岂非只是百忙一场?”
的确这棺材就像一个聚宝盆,谁也保不准到时候这暂时唤作血剑的男人会不会过河拆桥。
血剑笑道:“你当然可以先试试你那三梵印,到时候一旦除去了我,自然就没有了这样的顾虑,到时候就连我想要得到的东西都是你的。”
李贤默然,只因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血剑却接着道:“但直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动手,只因你已经意识到你那所谓的三梵印用在我这样本就已经是个死人的身上一定不会有任何作用,所以你拿我没办法,那么你除了打开棺墓还能做什么?”
李贤浑身一震,这男人难道有透心术不成?
他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只有赌一把了,就赌你这看起来就邪恶的要命的家伙,是个守信的人?”
血剑笑道:“一点也不错,我不是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我希望你也不会是。”
李贤点头道:“如你所愿。”说着,他已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棺墓之上。
碰,突然那枚一直被李贤带着身边的铭牌突然炸开,碎成点点金光,而后铺在古朴的石棺之上,像是为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接着,石棺的盖子缓缓的打开了,而这整个过程中,李贤的手竟都不曾用力,。
待棺盖整个被挪开,棺身却突兀的出现一圈气浪,吹散了原本停在棺材上方的金霞,而吹散了周围浓郁的雾气,血剑的黑雾也不幸被波及,但他早早的便退出老远,这时候的伤害对他来说显然已无足轻重。
李贤却仿佛丝毫都不曾受到那圈气浪的影响,此刻他正愣愣的望着石棺内里。
里面毫无意外的躺着个人,一个肉身完好的老人,而且老人的眉心也有一柄剑,却是一柄纯白色的小剑,若不是连探知其却是没有丝毫生机,真可能以为这是个喜欢躺在棺材里睡觉的怪老头。
老人的右手边是一本书,左手便却是一颗普通的石子,还有。。。。。。什么也没有了。
这就是所谓的至尊宝藏,李贤不免有些失望。
但血剑显然一点也不失望,他身形一转,再次化为黑色的浓雾,而后翻滚雀跃着便拥进了那具老人的尸体,立时那躺着的老人睁开了眼睛,而后坐直了身体。
他褶皱的皮肤开始紧绷,他苍白的头发开始转黑,他眉心的纯白色小剑,也慢慢的转为暗红色,他正在变的年轻,变的强壮,变的更像血剑。
李贤一阵头皮发麻,一把夺过棺材内的古书与石子便推开老远,一脸戒备的望着此时仍就没有回过神来的血剑,脸色一阵变换,他要不要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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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至尊宝藏下
不出一刻,老人真的就变成了血剑方才的样子,而这只是外表的变化,其实力的变化更是以完全让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增长着,引灵、归元、清虚。。。。。。这些在世人眼中难以逾越的鸿沟,放在血剑面前,却变得如此轻松,像是这些修为本就是他的,现在只不过解除了体内的封印,实力回归一样。
李贤方才的挣扎变得无奈,只因现在就算他在这炼狱塔里有着修为加持,已经是个实实在在的圣境圆满,但此刻他却连血剑到底是何境界都已然看不清了。
终于,时间又过去了一刻钟,血剑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里有笑意,他的嘴角亦扬起,而后开始扩散,最后变成了疯狂的大笑,看起来真像是一个挣脱了枷锁的恶魔。
李贤呆呆的望着此刻给人的感觉几乎比当年许老驼背还要强大的血剑,心里却是一阵复杂,或许自己真的错了,就算自己以及新界里所有人都失去自由,甚至是死,怕都要比放出这个血剑要好的多,但这世上的确是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
“你似乎有些怕我?”
血剑这时候才注意起身边还有个小朋友,他微笑着望着李贤道:“别怕,恩将仇报,那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才会干出的事情,虽然你得到的东西的确不错,但我还不至于为此食言。”
李贤叹了口气道:“我既不是怕你,也不是担心你会恩将仇报,只是我自己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多想想。”
血剑笑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你看,至少你为天罡界弄出了一个超级强者,这不正是整个天罡界都需要的吗?”
李贤苦笑道:“但我从你的身上却看到了尸山血海,或许还没等到虚界降临,你已经将天罡界毁的惨不忍睹了。”
血剑面无表情的望着李贤良久,才道:“那这么说来,你打算留下我?”
李贤双手一摊,道:“你是在说笑吗,我现在还能够留住你?”
“当然,不能。”
血剑自信的笑道:“但这世上从来就不缺少将生命看淡的所谓英雄,我希望你不是,只因我的确很感谢你。”
李贤突然笑了起来,道:“好在我突然又改变了注意。”
“哦?”
血剑讶然道:“先说说你刚才打的什么注意,我才知道你究竟是改变了什么注意?”
李贤笑道:“本来我打算就算一死,也要给我犯下的错误一个交代,但现在我却改变的注意,因为我发现了又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事情?”
血剑现在显然正处于高兴的时候,不然李贤可不认为这样的强者会和一只蝼蚁说这么多的话。
他淡淡道:“那就是跟着你,我想一个既不会食言,又懂得感激的家伙,就算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这样的你一定还有的救。”
血剑哈哈大笑道:“你跟着我,我就能变成好人?”
李贤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巧,大家都认为我是个还算不错的好人。”
血剑又道:“你虽然是个好人,但却是个不识好人的瞎好人,你怎么就认为我一定是一个坏人?”
李贤一愣,这问题他还真没多想过,慈航剑祖为整个天罡界牺牲,与慈航剑祖敌对的人,自然是坏人无疑,但要是慈航剑祖才是最大的坏蛋,那又该如何?
要知道,散发白光的不一定就是上仙,而冒着黑气的也不一定就是魔鬼,是自己着相了吗?
血剑接着道:“那么你告诉我,一个人的好与坏,到底是怎么定义的?”
李贤默然。
血剑继续道:“你回答不出来?”
李贤的确回答不出来,就像是立场不同的两个人,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自己是正义的,那这事情就谁也说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正义,李贤与血剑接触不多,断然不敢做出武断的判定来。
他苦笑道:“受教了,是我错了。”
血剑收起笑脸,道:“我杀人的手段或许有些残忍,但我却都杀的是该杀之人,束乐半是这样,侯万成也是这样,我只不过利用了你,或者说是与你合作,若是这样也算是个坏人,你得到的更多,那你岂非才是最大的坏人?”
他顿了顿,嘲笑道:“是不是有种贼喊捉贼,却被当面识破的尴尬,不要紧,时间是样绝妙的东西,你做的错事有可能成为好事,你做的好事也可能成为一件坏事,谁也说不准,我连我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我更不知道我以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么,我们后会有期了。”说着,他袖袍一卷,已化为一缕黑气消失在十层空间里。
李贤呆呆的伫立良久,这才深吸了口气,是的,现在下判断还为时过早,就像随心之境一样,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别人又如何能够知晓?
他取出自己新得到的两样东西,复又一阵皱眉。
书上的文字他一个字也看不懂,怕是现今这个时期也只有血剑那样的老古董或许才能够知其究竟,他只能暂且将其放下,但既然血剑自始至终都不曾骗过自己,那么关于新界的归属便定然与自己现在手里的石子有关。
他翻来覆去一阵查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滴血、灌注元力、甚至念力,也不起任何反应,终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将自己新领悟的救人剑意灌注进石子,顿时整个新界跟着颤抖起来。
他当然不会知道,新界在他灌注那股剑意进入石子之时越来越小,而且还不断的将新界里的修士排斥出去,不管是在地下躲着的刘盛与束千秋,还是地上的各方势力,就算现在仍然处于炼狱塔里的修士,除了李贤之外,都被尽数排斥在外。
终于,李贤的神念捕捉到了新界的边际,而且越来越小,最后整个新界就像是一股气流,统统的填进了他手里的石子,而李贤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原蚁道的断裂处,这里已经不再是岩石嶙峋的山脊,而是变成了一望无垠的平地。
脚踏地面,感受着拂面的微风,李贤都知道下一刻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他现在却至少能够确定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己终于从新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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