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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失神也只是片刻，很快，蒋雨柔便恢复了神智。笑着站起身，同蒋佳怡盈盈施了一礼道“臣女，参见墨王妃！”
将她眼底的那抹情绪尽数收入眼里，突然有了几分玩味，这个柔嘉郡主不仅深藏不露，而且，还非常有趣。
上前两步，柳小小做出一个虚扶的动作，端的是温婉大气“两位郡主快快请起，这般大礼本王妃倒有些承受不起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不是？
缓缓站起身，蒋雨柔语气中含着一抹抱歉之色“我姐妹二人突然造访，一定给王妃添了许多麻烦，还请王妃见谅。”
“怎么会？”立刻否决了她的话，柳小小笑着回到主位坐下，眼底有欢喜和愉悦“本王妃日日在这王府中，也没人能说上话。两位郡主能来，本王妃很是开心。不知蒋郡王同两位郡主会在皇都呆多久呢？若有时间的话，便来王府陪我说说话可好？”
“家父此番进京是有事办，估计会逗留很久。”蒋佳怡颌首，笑着道“只要王妃不嫌叨扰的话，我和姐姐必定常来做客。”听到这话，蒋佳怡心底是窃喜的，她正愁还找不到理由，没想到柳小小就送了她一个。有了她的这句话，她能见到墨王的概率就又多了几分了。
“呵！”轻笑一声，柳小小指尖拂过杯沿，语气柔声道“如此甚好！”
这样无声的饮着茶，半晌过后，蒋佳怡才试探性的问道“王妃昨日跳的舞很是曼妙，佳怡从来都没有见过，不知那舞，可有名字？”蒋雨柔也面露不解，温婉的看着她。
听她问到这个，柳小小神色突然飘渺起来，不知回忆起什么。半晌后，才轻缓的开口“那支舞，是一位故人教给我的。她是个很温柔、很美丽的女子，笑起来眉眼淡淡的，很是迷人。说实话，我跳的，不如她的三分之一。”
“那，她人呢？”蒋雨柔看着她，有些好奇。
轻轻摇了摇头，柳小小缓缓道“她已经……不在了！”
她说的人，是她前世的舞蹈老师，跟着她学了很多的古典舞。学的最好的，便是昨天跳的那一支。只可惜她的老师，年纪轻轻，便去了。她想，她的前世唯一记挂的人，便是她的老师了吧！
听到这里，蒋雨柔微微一惊，急忙站起身，带着几分歉意“墨王妃，实在抱歉，我……”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忧伤，就连蒋雨柔和蒋佳怡都丝毫没有怀疑她的话。
轻笑一声，柳小小打断了她的话“郡主不必如此，都已经过去了。”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轻柔的吐出一句话“昨日那支舞的名字，叫韶华。”
“韶华。”重新落座的蒋雨柔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有些惊异“好特别的名字。”
“是啊，虽然叫韶华，可昨日那支舞里面，却没有半点韶华的影子。”蒋佳怡轻声附和着，同身侧的蒋雨柔交换了一个视线。
似是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一般，柳小小幽幽的叹道“嗯，这一点本王妃悟了许久，却也始终都没有参透。”话音落地后，许久都没有声音。端起身侧的茶盏喝了一口，隐下嘴角那抹深意。这么有耐性，到底是要做什么呢？很快，柳小小便得到了答案。
坐了一会后，蒋雨柔站起身道“既如此，我姐妹二人就先走了，叨扰王妃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
柳小小也同样站起身，笑着回道“怎么会呢？郡主多心了。”
“这样吧，为了聊表歉意，我姐妹二人邀请王妃明日同去游湖可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蒋佳怡又补充道“王妃不必有负担，其实我们还邀请了几位大臣家的小姐。众人在一起聚一聚，也好互相增进一下感情。”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柳小小不同意也不行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那我们二人明日便来寻王妃同去。”蒋雨柔笑着道。
闲聊了一阵过后，柳小小便派人打发走了她们，望着二人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沉思。又是套近乎，又是问舞名的，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明日让她去游湖，还拿出了各家千金小姐来为引。看来明日，应该会很有趣啊！
坐在椅子上良久，手指不断叩击着桌面。半晌才轻声唤道“无殇。”
“王妃可有什么吩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到黑影，落地之后柳小小才发现，正是无殇。
抿了抿唇瓣，柳小小轻缓道“你去帮我查一下，明日游湖，蒋家姐妹都邀请了哪家的小姐。”顿了顿，复又补充道“顺便查一下城外星辰湖近来可有什么异常，比如说，突然冒出来哪些人。”她记得，离皇都最近且最大的，便只有城外的星辰湖了。
“是！”刚想转身出去，无殇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脸上换了个表情，笑嘻嘻的转过脸好奇的道“王妃啊，属下能不能知道，上回您的那药，到底是什么功效啊？”
闻言，柳小小唇边徐徐荡开笑意，似笑非笑的道“怎么，你想试试？”
无殇看着她笑顿时打了个激灵，摇摇头就跑了出去。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柳小小心底的郁结瞬间就消散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呢？
唔！不过，她喜欢有野心的姑娘！
皇都，大街。
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行人偶尔让个路，彼此相安无事。而马车里，传来一下谈话声。
“她同意了，那下一步怎么办？”女子的嗓音微凉，暗藏着一抹急迫。
马车里的另一人轻瞥了她一眼，微微皱眉“早说了告诉你要淡定，要沉稳，怎么又忘记了？”随即目光落在手中的书上，语气清淡“放心吧，既然她同意了，事情就好办多了。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持住你大家闺秀的风范，争取给诸家的小姐留下一个好印象。”人都是先入为主的动物，昨日蒋佳怡已经让她们不喜，必须将这一点扳回来。
闻言，蒋佳怡皱眉“我将来是要做墨王妃的人，跟这些个千金大小姐有什么可谈的？”
“呵！”怒其不争的冷笑一声，连人际交流都不懂……要不是为了自己目的，她才懒得管这个蠢货。顿了许久，蒋雨柔才轻缓的道“既然你想要做墨王妃，抛却身世、容貌，人脉才是最主要的。有了人脉，就等同于手上握了一张王牌。这些小姐虽然不重要，但是她们的父亲却是朝堂上的重臣！”
眼眸一亮，蒋佳怡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只不过却没有那么感激，她如此帮自己，还不是为了她想当皇后的美梦？只有自己坐上墨王妃的位置，她才能一帆风顺。只不过……哼！冷笑一声，蒋佳怡暗道：想让我替你铺路，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去当皇后了。
第二十六章：被掩盖的记忆。
解决了那一对姐妹，又小小的欺负了一下无殇，柳小小直觉整个人都好了。慢条斯理的饮尽杯中最后一口茶，站起身缓步出了客厅。一路之上下人恭恭敬敬的行礼，柳小小都一一的颌首回应。
一时间所有墨王府的人都在议论着，整个寻天怕也找不出这么好的主母了，半点架子都没有。众人对于墨王妃的好感度几乎要爆棚，而柳小小也想到，一个小小的举动，竟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悠闲地散着步回到琼宇阁，隔着好远就看到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托腮坐在那里，眼神愣愣的盯着一个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小小皱了皱眉，微微抬了抬音量道“慕擎。”
那道身影身着一颤，随即转过头来，看着她微微一笑“小小。”顿了顿又道“那两人已经走了吗？”
“嗯，已经走了。”点点头，迈着步伐朝她走去，落座在她的面前。柳小小突然伸出手贴上她的额头，语气中带着关切“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生病了，还是跟三师兄吵架了？”这两天慕擎就一直怪怪的，没事就总爱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犹豫了好久之后，战慕擎才抬起头，眼底飘散着迷茫和不解“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却死活也想不起来。小小，我一直忘了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柳小小放下手，眼底也带上了疑惑“你是被人送回来的。当时我们也觉得很奇怪，还怀疑过你是不是冒充的，可你脸上没有人皮面具，这才让我们确定。至于莫影灏为什么会放你回来，我想，是为了他回水渊做铺垫。”顿了顿，复又担心的道“你还好吗？”
轻轻摇了摇头，战慕擎轻缓的道“我记得那天，我和楚公子被关在那个地方，后来便有人来带我走。好像，是带我去见了一个人，但是……我记不清了。我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最后一句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莫名有种无助。
伸手按上她的脉搏，柳小小皱眉沉思起来，脸上不露半点异常。半晌后，才缓缓收回手，笑着道“放心，没事的。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出现幻觉了。等三师兄回来，我叫他给你开几幅安神的药，这些天就别太费心神了。”
细细想了想，战慕擎也觉得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可能是她出现幻觉了。她的记忆从小到大都是完完整整的，怎么可能会忘记什么东西，是她太神经质了。
笑着点点头，视线划过四周，有些好奇道“对了，水慕枫呢？”好像今早起就没看到他。
闻言，柳小小的表情瞬间微妙起来。唇边勾着笑意，语气轻缓的道“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就开始满世界的找人了？”嬉笑着吐出一句话，弄的战慕擎瞬间红了脸。
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语气硬邦邦的“我才没有找他，你要等的话，你自己等吧。”说完，战慕擎便转身逃似的朝琼宇阁外走去。
奈何柳小小偏偏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告诉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喂，慕擎，三师兄一早去了丞相府，他的大哥家，估计待过上一阵子才能回来！”话音出口，前面那道身影骤然一僵，随即走的更快了。
笑嘻嘻的看着战慕擎的背影渐渐离开视线范围，柳小小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垂下眼帘，看着那只方才给战慕擎诊脉的手，眼底划过一抹深沉和凝重。
她发现，战慕擎的的确确是没了一部分的记忆。
她体内的经脉都很正常，但是却被下过离魂。离魂这种药，不会伤害到人体，但是却会让人失忆，用量的多少，便决定她会失去多少记忆。恰好，战慕擎曾中过的离魂剂量很小，所以，她的记忆片段才会零星不全。只是，她不明白，既然要掩盖记忆，为什么只下了很少的剂量。而战慕擎被掩盖住的记忆到底是什么？难不成真如她自己所说，是一个人的样貌？
眉眼间的凝重越来越深，柳小小更加疑惑的是，他们都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莫影灏了。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花费精力，掩盖了战慕擎的记忆。也许……一个大胆的想法跃入脑海，有些莫名。也许战慕擎先前说的话都是对的，被掩盖的那张容颜，才是真相。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发现？说明那个人，就在他们身边！
心下一凉，柳小小不禁被这个念头惊了一下，想都不敢在往下想。
明明是炎热的天气，可房间里却是寂静到诡异的氛围。
良久，那书桌前看书的男子才缓缓翻了一页，动作优雅至极。下面的两个人跪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主子发话，心中忐忑，不敢出声。一见他翻了书页，两个人更是呼吸齐齐一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就这样跪了半个多时辰，头顶才传来一声叹息一般的语气“你们两个，可知错了？”那语气，就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下面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立刻低头道“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公子责罚？”
“责罚？”男子反问一声，带着三分冷嘲，淡雅的眸子里瞬间一片漆黑“若仅是办事不力也就罢了！我记得，早在很久以前我便说过，无论什么原因，不得发生内讧。可你们倒好，光明正大在水渊皇宫争吵，可曾想过，若是有人发现，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这句话，伴随着一股强劲的压力，重重的朝着两人席卷而去。
二人脸色瞬间惨白，不知是因为男子的话，还是那股迫人的威压。额头上落下大滴的冷汗，险些瘫倒在地。但是他们不能，因为他们知道，主子最讨厌的，便是无用之人。
强撑着一口气，祭一字一句艰难的道“公，公子息怒，请公子，请公子责罚。”
“呵？”莫影灏琉璃般的容颜之上带着几分通透之色，却呈现了与往常不同的怒气。眼神淡淡的扫过他，好似是在嘲讽“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杀你？”责罚，若是他真的责罚，你承受得起吗？
下一秒，一道无形的气劲直逼祭的门面，瞬间穿透力他的眉心，却未落下半滴血迹。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变这么没了。另外一人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他虽与祭不对盘，可好歹，也是共事多年。更何况出手的人，还是自己效忠的公子。一瞬间竟有些心凉。
此时此刻，即便身上没了那股骇人的气息，可那人还是挪动不了步伐。心底顿时无限惊恐，看着自家公子那双淡雅到极致的眸子，瞳孔微缩。
在他眼中的倒影里，莫影灏缓缓张开手，手心骤然一紧。下一秒，房间了般只剩下一具尸体……和一堆不知名粉末。
抬脚迈过那人，莫影灏缓缓推开门，对上阳光，微微眯了眯眼。脸上的表情有种陌生、有种惊悚，还有一种……嗜血。那是温柔淡雅的莫影灏从来都没有的情绪，像极了某种惧怕阳光，但喜欢血腥味的物种。缓缓抬起眼，在看向远方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红光，一闪即逝。
墨王府……
轻轻叩击着桌面，脸上带着几分沉思的表情，片刻后，才轻缓的道“这么说来，早在仓溯的时候，蒋佳怡和绯月两个人便勾搭上了？”虽是问句，可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