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就有雪橇和冰爬犁,还有溜冰,滑雪,打冰球,造雪屋,砌冰房子,还有孩子们喜欢的冻冰灯等等。这些年由于战乱,还有战后恢复民生,皇家倒不好大搞这个浪费银钱了。
不过,眼下圣上英明神勇,又正值盛年,相信用不了两三年就能重开雪地项目大赛了。在此之前,你夫君我,还是可以先带着你这个小丫头先玩儿玩儿的。”
“那太好了,我要一辆雪橇,还要一辆冰爬犁,二肥也一样!嗯,我还想要的冰屋子,里面点上冰灯,一定很漂亮!”石初樱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溆,两眼犹如闪亮的晨星,让楚溆一颗心都直扑腾。
楚溆暗自唾弃自己一声:真没出息!被媳妇看而已,乱跳个什么劲儿啊!
“好!给你做,都给你做!只要今年的雪够大,不然,雪屋子是不成的。”
说起来,这些游戏楚溆自己也好多年都不曾玩过了。想到这里,楚溆又畅想道:“嗯,明天就让人把后园子里的湖面清理干净,认真打磨了,过些日子邀上三五个好友,一起玩儿才乐和”
石初樱当然没有不乐意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指挥着管事和下人去清理湖面上的积雪,再磨出光滑的冰面来。楚溆当然也不食言,没过两日,几辆崭新漂亮的雪橇和冰爬犁就送到了石初樱的眼前。
“呀,这可真漂亮!”人家皇家专业人士出手,自然比她这个二五子不知强出去几条街。不过,石初樱围着雪橇和冰爬犁细细看了一圈,这些东西就刻印在脑子里了。
晚间楚溆回到家,又趁着晚饭后的时光,带着石初樱做冰灯,石初樱还找出五色彩墨化成水,倒进冻冰灯的水里,冻出了好几个颜色的冰灯,红的,黄的,绿的,蓝的,粉红的都有,里面点上羊油蜡烛,在冰天雪地里分外璀璨迷人。引得大小丫头们都请了假跑去看冰灯。
悦姑姑直摇头,这两个主子就竟都还是孩子气十足的。
第二天休沐日,楚溆更是让人接了楚洌一家子和老太爷过来,两家人在后园子里的湖面上放开了玩耍了一天,又在湖面围了幛子烤鱼、烤鹿肉,吃锅子,喝上好的松露酒和雪梨金酒,两家人真是玩儿得不亦乐乎。连同陪伴孩子们的丫头和小厮都跟着玩儿疯了。
在冰上玩儿自然是冰爬犁为主,吃过烧烤,楚溆手痒,提出赛一赛,其他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当然孩子们也要参与。
最后老太爷决定:石初樱带着安哥儿和二肥,楚溆带着宴哥儿,楚洌自己带着容姐儿,刘氏自己顾好自己,每人一只冰爬犁,后面都有一个小厮负责助推。不过因为刘氏太过弱势,老太爷允许小厮一直助推,大家都只用常人技艺而不能用武功。
这时候楚溆他们府上的优势就显露出来了,当初石初樱把诺大个后园子几乎一半都辟作了湖,用来种荷花莲藕,如今正好有足够大的冰面用来玩耍冰爬犁。
老太爷充作执事,他哨音一响,四个小厮发力狂奔几步,顺手一推把冰爬犁推了出去,几个人顿时借着助力,奋力滑了起来。丫头小厮婆子们更是组成了各自的‘忠勇对’给自己的队长加油助威,整个湖面上真是欢声笑语,一片喧嚣。
石初樱尽管已经滑得不错了,但看看楚溆,再看看楚洌,这才觉得到底是人家家传的游戏,玩儿得就是比自己顺手,最后,楚洌第一个冲到终点,石初樱和楚溆堪堪平手,刘氏自然落后,不过也很不容易了。人家可是真正的内宅妇人,很少玩儿的。
最搞笑的是,那推冰爬犁的小厮也是第一次推,尽管套了草鞋,到底脚下不稳,用力过猛脱了手,结果手上一空,自己扑倒在冰面上不说,竟借着冲力比刘氏的冰爬犁还优先冲了过去。
这下可娱乐了大众,场下的孩子纷纷涌上来,嬉闹个不停。冬天穿得厚实倒不怕摔着。连容姐和李芸都在冰上玩儿得浑身热乎乎的,连家都不想回了。
因宗学里放了假,安哥儿便经常带着宴哥儿和一帮子的宗学小伙伴来楚溆家的冰湖上玩耍。
反正各家的都不缺这些冰上嬉戏的玩具,又兼是在亲戚家的园子里,都比较放心,于是整日里后园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呼喊嬉笑声。
甚至老太爷也会带着几个老友也来玩了两回,主要是蹭孙媳妇的‘笑白头’来着……
石初樱和二肥也常常参与,尤其是二肥,跟小孩子们玩儿起来不要太开心,果然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对于这些喧闹,悦姑姑等人更是乐见其成的,还常常嘱咐厨房做些点心茶水送过去。她总是说,这是新府邸,到底主子人少,太过冷清了,如今可好了,小孩子的活力最旺盛,给整个将军府带来了人气。
快乐的时光易逝,十二月下旬的时候,楚溆跟石初樱说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进京的几条路上都起了山匪,已经劫了好几个波进京官员,这次更是有个知府连家眷一起被杀害。
皇上震怒,定要派兵清剿山匪,同时也将派出人马出京接应。有了这样的变故,楚溆觉得自己很可能论上出京的任务。
要是接应的差事还好,若是清剿只怕连过年也未必回得来……
第一百零四章雪阻
石初樱听到这个消息不可谓不惊讶。庄子什么的她倒不太放在心上,路上迟了可能就是遇到什么情况了。但楚溆要出京这事才是让她挂心的。
她想想楚溆早前倒是说过这回事,只如今真正摆到眼前还是有些让人难受。
不过,从成亲开始两个人就一直没有分开太久过,上次分别还是冬至的那几天,可如今马上快要过年了好么,他这一去还不知能不能赶回来过年呢。想到这里,石初樱不由心里发酸,不是滋味的很。
楚溆见她这样心里也酸涩得很,他也不乐意跟樱樱分开啊,可男人大丈夫总是得挣生活,养活家口,总不能天天抱着媳妇啃老本儿啊!
要说这有了家就是不一样,他以前出任务还哪管什么过年过节的,接到差事简单收拾一下抬腿就走了。先前也是上头想着他是新婚,前面出京的任务都派了别的人去,这回实在是事情闹得太大,不得不加派人手,上头很有可能会安排他出去的。
“樱樱!”楚溆轻轻揽过人来,低声哄道:“你放心,我身上受过重伤,想必上头也不会派太辛苦的差事给我的。何况,如果是外出的任务,宗室侍卫营多数是和侍卫营搭配分派的,我和张苍、陈天保是老搭档了,再不会有什么差错,今天他们两个已经来跟我打过招呼了。别担心,啊!”
石初樱扁扁嘴,扭过身去。
楚溆无奈地笑了,把人转过来,面对着他,低声笑道:“就这么舍不得我?嗯?”
“啐!”石初樱明眸一横,给了他一记眼风,头一扭还是不想理他。石初樱也是被楚溆惯的,以往她可没这么娇气。不过,谁让楚溆乐意惯着呢。
“好樱樱,都是我的错,我本来都打算好过两日陪着你去置办年货的,可你也知道,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至今还有三个王爷没能进京,只怕是途中遭了什么事,又或者大雪阻隔,都有可能。即便轮到出京,咱们走得也是官道,震慑贼人,那是明晃晃的来去,危险不大。”
“别跟我说得那么好听!哼,你腿上的伤怎么来的?那就不是明晃晃的了?”石初樱才不信他的花言巧语呢。
楚溆一手抬起她精巧的小下巴,低笑道:“傻瓜!我如今有你给我做的软甲,再不同以往的。你放心,我也想着和你一起过年呢。”
石初樱被他拢在怀里哄了半晌,心情总算平复下来,脸色回转了些。她依在楚溆的胸前,想了想,扬脸问道:“我听说剿匪从来没有快的,少说也得一年半载的呢,是不是?”
楚溆低头吻了吻她的眉眼,抵着她的头,说道:“嗯,每个地方的难度不一样,如果是一般的流寇什么的,一两个月就能解决,如果是盘踞多年,又兼有地势之优,说不得就得一年半载或者更长时间。”
“既然这样,我觉得出京接应的差事许是很快得出行了,要是剿匪,指定得过完年才能调兵遣将,怎么也得让人在家过个年吧!”
楚溆心里一动,捧起石初樱的小脸儿,笑道:“哦?樱樱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石初樱美目一转,恢复了俏皮的神情,问道:“溆哥哥,你说这盘踞多年的山匪是不是抢了很多很多财物啊?”
“那是当然,不然山匪怎样养活一山的人口。”不对!话一出口,楚溆突然觉察到一个问题。“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可不许胡来,啊!”
他连忙警告媳妇,不是他太多心,实在是他知道石初樱这性子绝对不是个能安生的。
石初樱轻轻摇了摇楚溆胳膊,“溆哥哥,你去跟上头商量一下,在家过年呗,过了年,你出门办差,我也提早回望云山去看师傅,顺便采药,到时候让岳管事他们看着北山建庄子,等咱们回来的时候正好也差不多建好了。好不好啊!”
楚溆轻轻拍了拍石初樱的脑袋瓜,“不许乱来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他就知道这声‘溆哥哥’没那么好消受的。
果然,石初樱转着眼珠儿道:“我能打什么主意?不过,溆哥哥,你想啊,那么多财宝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咱们俩联手收了。这样嘛,一来不耽误你们继续清剿立功,二来,咱们也累积些家底,又不费事的。”反正她才不会眼睁睁地瞧着满山遍野的财宝跟了别人的姓呢。
楚溆大掌直接按住某人的脑袋,连哄带吓:“不许乱来的!我明个打听清楚,如果真是过完年剿匪,我就争取领个剿匪的差事,咱们在家过年,不过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早早出京,争取早点回来看着你!”这丫头不撒娇的时候脑子太活络,实在让人跟不上,还不如娇气些呢。
石初樱扁扁嘴,“就知道欺负人!”
楚溆望天,天地良心啊!
不过,第二天楚溆还是找到副统领打听了一下消息,还真给石初樱猜对了。
今天早朝圣上提出来的时候,兵部、户部、吏部等官员都建议年后动兵,毕竟朝廷对于动用武力还是要提前做足准备的。
正如兵部尚书说言:“谋定而后动。是指派当地官兵剿匪,还是朝廷另外调兵遣将还需先摸清了山匪的来路和情况再做定夺。”而且,这次事情闹这么大,相关的地方官也要受到牵连,如此一来清剿也不是件简单的事了。
户部尚书也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必得先定下如何出兵,户部才好确定如何就近调集粮草。”
大家这么一说,圣上也冷静了下来,君臣议定责成出现匪患的地方官拟具有关情况,凡是事后发现失实或者情报有误的,严惩不贷,如责令相关地方驻军协助探查匪情,分头奏报等等。
而好消息是那三位王爷遇到大雪阻隔,今天接到消息已经打通了路,正在赶往京城,三日之内可能到达。这样一来,出京接应的差事估计也省了。
不过这些都是朝廷的事,百姓的日子照旧过。
石初樱听了这个好消息只是眨巴眨巴眼睛。显然,她没改变主意。气得楚溆捏着拳头乱挥了两下,却只得再次打叠起精神耐心劝导一番,又许下好几个承诺,石初樱才答应不会轻举妄动。
遇到大雪阻隔的还有进京送年货的各地庄子上的人。
当然包括了楚溆他们庄子上的人。
“奴婢是上月中旬出的门,原想着第一次送年货出来早些,十来天的路赶过来,置办些年货再返回去也是早早的。谁成想竟耽搁到现在。”
莫庄头颤巍巍地双手捧着热水碗喝了几口,又哆嗦着摸出一块皱巴巴的帕子抹了一把胡子上的水渍接着说道:“……上路没几天就开始下大雪,咱们顾着东西慢慢走着,结果竟是越下越大,不得不找个村子安顿下来等一等。
这样走走停停的,最后竟还是被堵在了进京的路上……这次要不是遇上一位王爷进京,派了人手一路打通过来,咱们还不知什么时候呢。”
石初樱和楚溆坐在上首听着,这个庄头是他们先前自己置办的一处庄子,是楚溆的一个侍卫营里的熟人,那家子老爷子告老还乡,回了千里之外的南边,这附近置办的庄子离得太远,少不得变卖些个。
总不能几千里来往奔波送这些物产,还不够路上耗费的。
这安阳的庄子有八十顷,地方算稍偏些,离京城有十来天的路程,但胜在庄子够大,除了良田,还有山林,水塘,喂养了不少鸡鸭、猪羊、鹿还有小牛等;水塘里还养了不少鱼虾。
石初樱当初也跑了一趟,亲自看了这个庄子和庄头等人,气韵算是还不错,他们就卖了下来,约定了年底这些物产归他们府上。
说道这里,莫庄头颤巍巍站起来,双手递上单子,又跪倒在地,磕头请罪道:“如今车上的东西只剩一半了……咱们路上耽搁太久,带的东西都吃完了,最后奴婢做主动用了车上的年货。
后来,逢上个什么王爷开路,堵在路上的各家各户都跟着抽人手或者物品,咱们一共来了十二辆车,统共二十五个人,看车还来不及,只好交了些东西充数,单子上都写了。
奴婢没办好差事,请主子责罚……”
楚溆没说话,只朝一边的侍风打了个眼色,侍风很快消失了。
石初樱见了说道:“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先去跟着李管事交接卸货吧,交办完了先歇歇,别的事稍后再说。”
说着,指派李三带着莫庄头下去了管待了。
楚溆瞧这莫庄头离开,他转头对石初樱说:“我让侍风去查证一番再说。不过,这事应该不假。我听说有几处驿道发生雪崩,埋了路,前后有几十里不通的,又是在野外,来往的人被阻隔在中间,信儿也传不出去,直到后面赶路过来的人发现了返回去报信儿,当地官府才知道。”
“这么说,京外的雪岂不更大?”石初樱微微蹙眉,她是不知道京城以往的雪多大,不过最近几场倒是真的不小。所以,莫庄头他们没按时赶来,石初樱也猜到多少跟天气有关。未曾想经这么大。
也不知道望云山那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