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嫂落在了金国太子慕容昭手里,我们得赶去桃都救她。”孟孤染并未对她隐瞒。
“太子,寒王大军与辰王大军已至皇城五十里处,另有翎国皇上汐月国师及汐月二殿下正带兵赶来。”探子入殿急报。
“呵,本太子倒是小看了她,她一人竟令天下风云人物来救他。”慕容昭眉峰紧皱,他本只打算用她来对付寒王,可如今却一次招来了五头猛虎。君昊天身为翎国皇上带兵前来他并不意外,但其它各属的敌对政权,竟因她一个女人齐齐挥师桃都。
本以为一招必胜的棋,却未曾想将自己逼入了绝境。他指尖节奏微乱的敲击着桌面,眼下,该如何方能扭转局面?
桃都外城被清空,四周明处暗处布置层层弓箭手,温暖被缚于高架之上,足下堆着被浇了火油的柴火。慕容昭则高坐于楼台之上怡然饮茶,只是眸中却不若面上那般淡然,隐隐透着抹不安。
城门开启,君熠寒与顾辰羽孤身入内。
“寒王辰王远道而来,请座。”他抬杯对二人遥遥一举。
“太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王没心思与你客套。”君熠寒看着高架之上的温暖对他淡然一笑,心头强压着杀意对慕容昭冷声道。
“本王亦是。”顾辰羽面上凛冽杀气。
“既如此,那本太子也不拐弯抹角。本太子要二位下令手下军队将汐月国师的军队及汐月二殿下的军队驱逐出境,且,还请寒王殿下修书一封让贵国皇帝退兵。之后,我们再来谈谈王妃的事。”慕容昭倒了杯酒饮尽,笑得胸有成竹,仿佛料定了君熠寒与顾辰羽会答应他的要求。
温暖眉峰微皱,有些意外孟孤染与巫夷竟也来了,想到孟孤染,那些往事便纷繁沓来。与他,她真不知应该将他归类为朋友还是敌人。
“太子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你的要求?”君熠寒冷嗤。
“你不答应?”慕容昭握杯的手一僵,面色微变,随即又晒然笑道:“王爷莫不是忘了你为谁而来?若是你不答应本太子的条件,只要本太子一声令下,莫说王妃,就是你二人,纵有天大的能耐,你认为你二人能逃出这重重包围的皇城?”
“五支军队,百万雄师,踏平你金国措措有余,纵是我三人身死,太子莫非是要拿自己的性命与整个金国为我三人陪葬?”君熠寒语声淡淡,却冲斥肃杀之气。
“你!”慕容昭蓦然起身,怒视着君熠寒,“你是料定了本太子不敢拿你三人做何?”
“太子在说这话之前,不妨先看看谁来了。”顾辰羽视线凌迟般扫过他。
不待慕容昭反应过来他这话何意,却听一声怒吼传来,“太子,还不快放了王妃。”
“父皇?”慕容昭惊诧的看着带着文武百官怒气冲冲前来的慕容昌,眸色几变后上前道:“父皇,这寒王妃不能放,若放了这外面百万大军非将我金国踏平不可。”
“啪。”慕容昌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为何会有这百万大军集聚,你当比我还清楚原因。寒王辰王已于朕承诺,若此时将王妃放了,他们立刻退兵,且三年之内与金国交好,但若不退,”他眸中怒火高涨,“后果你自己想想。因一个女人而毁了金国,你如何对得起金国百姓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他转身对身后的侍卫道:“还不快去将王妃给放了。”
“是。”两名侍卫立即像高台跑去,而君熠寒与顾辰羽已先一步向高台掠去。
慕容昭双拳紧握咬紧牙关,但他也知此事如此是最好的解决之道,若他真要再僵持下去,怕最后只会亲手将金国给葬送。小不忍则乱大谋。寒王一诺值千金,辰王亦是守信之人。金国现下两边战事吃紧,若能得三年喘息时间,于金国而言是大幸。
然恰在此紧要关头,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几支火箭突然急射向温暖足下堆砌的柴堆,火箭虽被飞身上前的君熠寒与顾辰羽以掌力震开,但仍有不少火星溅到柴堆上。被浇了火油的柴火轰然燃起窜起丈高的火苗将温暖困在其间。极其浓愈的香味扑鼻而来,随着灼热的浪潮冲入她的鼻端。这熟悉到令她憎恶的香味……果然,几乎是香味入鼻的瞬间,猛烈的饥饿感至腹部袭来,是狸猴脑,这柴堆下竟有狸猴脑!
“放箭。”慕容昭眸色一凝后立即下令。箭矢倾刻如狂风骤雨般射向置身于火中的三人。
“太子,你当真要毁了金国不成。”慕容昌急怒攻心,身子摇摇欲坠。
“父皇。”慕容昭扶住他,眉目冷厉道:“这箭并非我下令所放,但这箭无论是谁放出,你认为我们还脱得了关系?与其放他们走也是死,不放他们走也是死。那倒不如让他们死在这里。我们或许还能搏一把,得个生机。”
“罢了,罢了。”慕容昌抚额挥了挥手,苍白的面上透着悲戚,“金国亡于我之手,我……”他两眼一翻身子直接倒了下去。
“父皇,父皇……”慕容昭将他揽靠在肩头,抬指朝他鼻端触去,心头一沉。父皇驾崩了。
“小暖,再忍忍,我这就带你出去。”
“暖宝,你再坚持坚持,我马上就带你走。”
君熠寒与顾辰羽一边挡开飞来的箭矢一边解缚住她的绳索,然那绳索却是天丝织成,解不开割不断。眼看火势越来越大,箭矢越来越狠,温暖的理智也在急剧的流失。她想让他们不要管她,让他们走,但她知道纵是她如此说了,他们也不会听。
她强撑着最后的几分清明,召来炎鼎,高速旋转于三人周围,为他们挡去箭矢。炎鼎在蛇洞中时已被她祭了血符,与她心意相连。是以就算炎鼎落入慕容召手中,她亦同样能将它召来。
“一个也不许放过,本太子要他们全部死。”慕容昭冷厉的声音破空传来。
周围箭矢更加迅猛,火也燃烧的更加猛烈,温暖强撑的清明渐渐消融。
原本晴朗的天,轰然炸过道响雷,狂风骤来,暴雨倾盆。大火被吹得东倒西歪被雨水渐渐浇灭,君熠寒亦在此时将手腕滑破,血水浸上绳索。天丝绳,火烧不断刀割不断,一旦打结更永不能解,但唯有血水能将它腐蚀断开。
顾辰羽眸色微动,趁乱与君熠寒带着已曾狂乱之态的温暖向城门口而去,与此同时,城外杀伐声传来,城门被破开。顾辰羽扭断名兵士的脖子夺过他的箭,搭箭拉弓,指尖一松,三箭齐发,楼台上亦搭箭拉弓瞄准三人的慕容昭手无力松开,至层楼上直直跌落。
“王爷。”
“老大。”
两人的属下立即上前。
“映文应在这附近,现在只有带暖宝去找她。”顾辰羽沉着脸道。
君熠寒看着饱受痛苦煎熬的温暖,心似被生生的绞紧。想到那个女人,他眸中杀气浓烈,似掀起滔天巨浪。
黑云压顶狂风暴雨的天蓦然放晴,君熠寒和顾辰羽带着温暖寻到桃都外的桃林时,一道声影被当空狠狠砸下,落在几人脚前,艳红的身影随之翩然而落,他看着狂乱的温暖眸孔微缩,几步上前把了把她的脉,媚眼中是刺骨的寒,“她体内被丹药压制的盅已开始彻底反噬,若再不将……”
他话未说完,顾辰羽已眸色极其阴翳骇人的上前,卡住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的映文的脖子,声音冷冽似刀锋划过耳膜,“我要你现在给暖宝解盅。”
“若我不答应呢?”映文对他的怒火毫不在意,唇角带着淡淡的嘲弄的笑。
“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我有千百种方法折磨到你答应。”他指尖收紧。
“那又如何?恐怕还没到你将千百种方法在我身上使尽,她就已早没命了。”映文因憋气涨红着脸艰难道,唇角仍是那般淡嘲的笑着,无丝毫惧意。
“……你究竟如何才答应救她?”顾辰羽终是松开卡在她喉头的手,紧握的拳青筋暴突“只要你答应救她,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一命换一命。”映文冷笑着拿出个透明的装着淡绿色药水的小药瓶递给她,“我要你,用你的命换她……”
顾辰羽未待她话说完,直接夺过她手中的药水喝下,眸色森冷的看着她,“救她!”
君熠寒眸色复杂的看着他,心头不可否认,他对小暖的爱并不比他少。
映文怔怔的看着空了的手,再缓缓的抬头看向他,蓦然暴发出阵凄厉的大笑,眼角泪水不停的滑落。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嘶哑道:“好,救,我救她。”
她踉跄着上前从君熠寒怀中拉过温暖将臂弯递向她的唇边,右手同时祭出华鼎,淡淡的光晕将她和温暖笼罩其中与其它人隔绝开。
君熠寒担忧的看着正兀自吸着映文腕血的温暖,孟孤染与顾辰羽亦是注视着光晕内的情况。他们想上前,却均被光晕阻挡在外。此时其它人亦都陆续赶来,见此情景谁也未出声,只屏息凝气的等待着。
映文面色渐渐苍白,大约过了半刻钟后,她伸掌击向温暖的腹部,温暖喉头一紧,吐出个尾指甲盖大小的虫子,狂乱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光晕外的人都齐齐松了口气。
“怎么又突然救我了?”温暖缓了缓,冷笑着道。
“辰羽用他的命换你的命,我当然要救你了。”映文忍住生命急速流失的眩晕感,嗤讽道。桃灵女贵在体内精血,此时她体内大半精血救了温暖,现在体内所剩余的,不过够她撑半年光景而已。
“你把辰羽怎么了?”温暖浑身血夜骤冷眸色急切的寻找顾辰羽的身影,当看见他还好好的对着她露出个笑时,她心头方微松,对映文寒声道:“你对辰羽做了什么?别忘了我当时走之前对你的警告。”
“当然记得。你说,‘若伤害辰羽,定,诛之!’”她无所谓的笑笑,“可我今天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暖暖,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让天命来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她从袖中拿出把银色的手枪,是当初顾辰羽送给温暖的那把。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温暖面色森寒的看着她。
“怎么,你在乎吗?你将它束之高阁蒙尘,倒还不如放在我手里当宝贝般的珍惜着。”她轻轻的擦拭着枪,语声也极轻,“接下来我们要玩的这个游戏想必你也并不陌生,在电视里看过的。”她摊开掌心,里面静静躺着三发子弹,她将一粒子弹放入弹槽,将弹槽任意旋转后再关上,另两粒子弹直接扔在地上,笑着对温暖道:“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玩这样的游戏?”温暖双眸冰冷的看着她。
“凭什么?”她抬眸看了看四周的光罩,再看了看四周神色焦急的众人,这些人全是为她而担扰,没有一个是因为她的。她笑得凄然又恶毒,“就凭,外面这些都是你在乎的和在乎你的人,还有那聚集在周围的无辜百万士兵。若你不同意,我就毁了华鼎,让这些人与我们同归于尽。你认为,这个理由够不够?”
“映文,你怎么变得如此冷血无情,我真的,一点都不认识你了。”温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眼却只觉陌生的手脚发凉。
“或许,你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她似不在意的笑笑,把玩着手中的枪道:“既然你不选择,那便由我先来吧。”她慢慢举起枪,顶着自己太阳穴,笑中透着丝回忆道:“暖暖,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总是很容易的得到一切,而我却用尽所有力气,也得不到分毫。辰羽喜欢你,我喜欢辰羽。我为了多一点时间能靠近他得到她的心,只能用你的各种消息来争取待在他身旁。他每每想要向你告白时,我总劝阻他你性子散漫,得慢慢得来,不能操之过及,要不然会将你给吓跑。他信了,于是就一拖再拖,拖了五年。这五年中,你因经常看见我与他在一起,我骗你说我们两情相悦你信了,后来我骗你说我们是情侣,你也信了。其实你并不知道,每一次你以为我们约会我将你带上,实际上却是辰羽约你而我凑了进来,你才是主角,而我不过是个配角,可你却全然不知。我在这样胆颤心惊小心翼翼的煎熬与偷来的喜悦中度过了五年,直到你做实验前的那一天,我无论如何劝说辰羽,他都要坚持向你告白。那一刻恐惧害怕心碎所有的感觉向我齐涌而来,我知道当他告白之时就是我一无所有之时,我对他的欺骗对你的欺骗都将摊开在阳光下无所遁行。”
“所以你就在他向我告白之前在我眼前跳楼,还说了那些让我怨辰羽的话。你竟然如此对待我给予你全心全意的信任。”说辰羽爱上了别的女人抛弃了她,说让她守好自己的心不要爱上人任何一个男人。她到死前的那刻,都在算计她。她心头一时不知是该痛还是该恨。
“不错。”她轻飘飘一笑,“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语落,她食指一扣,“哒”一声空晌。她指尖一转,将枪递给她,“该你了。”
温暖接过,深吸口气,将枪口同样指着太阳穴,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光晕外的众人,冷冷的直视着映文的眼道:“当初你究竟用的什么手段让熠寒娶你,让辰羽来抢亲?以你桃灵儿的身份作筹码?”
“你知道桃灵儿?”映文眸中掠过抹诧异,转眼又变得毫不在意,唇角泛起抹蔑然,“看来当时果真一不小心留了活口,碰巧被你们发现了。”桃灵儿的身份算什么?她是以她的命作赌注。她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他们自是奈何不了她。纵是君熠寒在她坦明身份之前已发现了她的身份又如何?只要她够狠,只要他在乎温暖,当日的事,剧情便注定要按照她编写的来演。
“桃花寨的人是你杀的?”
“不是。”她眸底泛起抹浓烈恨意,“不过是我指使玖风杀的,那些人该死。”纵使死千次万次都不足以解她心头恨意。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甚至与我相遇都是你预谋好的?”
“没错。”映文闲然靠在光晕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温暖,“后来我之所以提出到你明月阁去住,除了是想补些医药常识外主要是避开君熠寒,因那时我发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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