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月虽然信誓旦旦,可别人却是满眼不信的,想想这安钩月今年多大?
仅仅十六岁!
还是个女娃!
说在半年内筹到修桥的钱,怎么可能?别看这南口村的那座废桥看着不算大,可要是真的修造起来,杂七杂八的最低也得百八十两银子,而这祠堂,还好只是修葺而已,要是建造起来,价格也不低。
齐氏最先冷哼一声,眼里的嘲笑和鄙视不言而喻,就连徐秀才看向安月的眼神都忍不住有些闪烁:这丫头,这次海口可是夸大了!
“赵村长,你看这小孽种,现在还找借口逃避惩罚!”齐氏嘴巴一撇,指着安钩月说道。
安月最讨厌别人拿着手指对她指指点点了,因为前世真的忍受过太多。
“你张口闭口小孽种,就不怕我爹半夜里出现在你的床头掐死你?”
安月冷冷的说了一句,听上去十分平静,一丝一毫的狠意都没有,甚至那冷峻的面容上还扯出了一点笑意,但偏偏那种淡淡的语气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那种毛骨悚然的笑意更是像是在撕扯着安小喜的心理防线,她娘是个胆大的,面无改色,可她却真的怕有孤魂野鬼作怪呀!即使那个孤魂野鬼是她亲爹!
“小孽种!以后就让你知道忤逆我的下场!哼!要是村长答应你的要求,我倒要看看,你这残花败柳的身子能不能值得那修桥的钱!”齐氏早就论定了安钩月的下场,女人想挣钱,除了去勾栏窑子,还能做什么?这小孽种虽说长了几分姿色,可却是个别人穿过的破鞋!等她真到了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看她还怎么笑的出来!
再者说了,安钩月要是真的靠着服侍男人赚了修桥的钱,那她以后的苦头可就更多了!淫娃荡妇,就是这南口村的先人下来了,也不会同意让她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想着想着,齐氏又觉得给安钩月这半年的机会也好,肯定能更大的羞辱她!便对安钩月的话倒也不那么排斥了,反而有种难言的兴奋。
齐氏嘴巴一项很毒,这所有人都知道,但却没想到她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连女子的贞洁都抖了出来,虽说安钩月已经名誉尽毁,可怎么说都是年纪轻轻的女儿家,被她如此叫骂可不变得没脸没皮了!
“行了!”村长只觉得眼前如同多了一只大黑虫,不停的叫嚣着,吵的他脑子烦躁的要命,忍不住大吼了一声,瞅着人人都安静了才说道:“安家的婆娘你就不能消停点!就知道吵、吵、吵!该怎么做我们几个心里能没个数?还要你在一边提醒?怪不得这安家大丫头犯了错,我看就是受了你的影响!”
听完齐氏气就憋了,虽然想冲着赵全骂两句,可又没那个胆子,只好讪讪的收了嘴巴,心里更是将赵全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遍。
“半年的时间也行,不过到时候你要是兑现不了承诺,不要说这孩子一样得流掉,你还得多加两年苦力。”赵全这次也不问五个族长了,直接将他们当成了见证人,他倒不怕安钩月趁这半年时间逃了,因为孤儿寡母,要是出了南口村,恐怕连吃的都没有一口!以后更成了无根漂流的人,相信安钩月也没那么傻,自己去找死。
安月皱了皱眉,应了下来,半年后,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七个多月,按理说都可以产子了,但要是那时候交不出钱,她毫不怀疑这南口村的村民们会活活将七个月的胎儿流掉,心里顿时也凉飕飕的,她倒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这种古老的传统太让人心寒,这个时代的妇女更是相当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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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雪中送炭的老爷子
处置的事情定了下来,也就等着安月自己掏银子了,安月这新家还没正式落定,那银子便也一直是放在身上的,她倒是不心疼,直接将十五两银子放到村长眼前,看的村长两眼发直。
出了门,虽然已经到了下午,但阳光依旧很是刺眼,安月更是觉得腹部有些不适,才想起那姚大夫说过,胎气不稳,悲催的是这南口村的大夫几乎都是乡野村夫,平时医治风寒什么的倒可以勉强上手,但要是让他们医治这肚子里的孩子,无疑是变相选择流产,而斜口镇的大夫都被周琼把握住了,不过倒也奇怪,虽说有些不舒服,却没有难受到脸色苍白、滴汗成珠的地步,可能也正因为这样,她之前一直没有感觉到孩子的存在吧!
“妹子,别怪姐姐说你,孩子以后嫁了人总会有的,可现在你带着他哪来的前途?你身体又不好,上哪去挣那修桥的钱?别说我不提醒你,你要是真的像那齐氏所说做些伤风败俗的事儿,莫说爷爷不会再租房子给你,就连我也没办法再接受你了!”
徐素素瞅着人走的差不多了,便拉着安月细细说道,她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为了安月着想,安月自然也知道徐家的底线在哪里,能说出这一番话也证明徐素素的确没把自己当外人,想让自己走对了路。
“素姐姐,别人看不起我那是别人的事,而我绝不会轻贱了自己,你放心,就算我没得吃,也不会走到那一步,人活着可不就是一口气的事,这口气,我还争得。”安月拉着她,点了点头,身子虽说弱小,却有种骨气铮铮的样子,徐老爷子和张铁柱跟在后头,她们的话音虽小,却也传进了二人的耳中,当下也松了一口气,安钩月如此才十六的年纪,毁了一次也就算了,可不能又毁了一次。
“丫头,爷爷也知道你不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虽说老爷子我读了一辈子的‘礼义廉耻’,但却不是真的顽固不化,也巧,素素现在还没孩子,我这老徐家人丁单薄的很,我看,你要是不嫌弃,老爷子我想收你当个干孙女,以后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曾外孙。”徐老爷子想了想,加快了几步走上前来,对着安月说道。
安月心中一暖,什么是雪中送炭?对安月来说,徐老爷子这一番话便是!
以她现在的名声,徐老爷子能在这个时候提出收她当孙女的话,应该可以说打破了他自己一世的认知,怎能让她不感激?
“徐爷爷,钩月现在的名声不好,怎么能拖累您?”安月头一次觉得眼前湿湿的,真不是她矫情,而是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别人毫不计较的关心,那种感动和温暖是无法形容的!
徐老爷子面色一怔,算不上是生气,但却本着脸说道:“你这丫头,什么名声不名声的!老爷子我确实也把名声看了一辈子,可到头来怎么样?连个儿子都没捞到,他们为了村子牺牲的,但想想现在谁还记得我那两个儿子?名声这东西,老夫我今天就想清楚了,留着好名声不如留着命!你这丫头性情如何我看的懂,我家素素也懂,就是铁柱这憨脑袋也清楚的很,咱不能因为这名声不好就远了你,再者说,我徐家确实冷清了些,没准你这肚中的胎儿能给我家素素带来好运呢!”
好运?安月苦笑了一下,徐老爷子这次是想帮她一把她知道,这十里八村的谁都清楚她安钩月是从阎王爷那里爬回来的,压根没人觉得她带着好运,而且相反,她身上的晦气谁都不愿意沾上,没想到这认识了一天的徐老爷子倒完全没有介意。
“好!既然徐爷爷不介意,那钩月也不矫情了!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亲爷爷,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您的曾孙子,以后钩月和孩子一起好好孝敬您!”安月深吸一口气,将眼里的快要溢出的液体收了回去,展现着灿烂的笑颜,对着徐老爷子郑重的说道。
“什么孝敬不孝敬的,既然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曾外孙,那我这当曾祖父的人怎么能不给他送个见面礼?月儿,以后这修桥的事你就别管了,让爷爷来想办法!”徐老爷子深深一笑,十分满意的说道。
安月面色一沉,不安的说道:“爷爷,我欠的债我自己能还,我想好了,明天和铁柱哥上山一趟,山里动物不少,没准能抓到一些,等过了这关,攒些钱,再买块地和素素姐一起种田!”
这年头的野味还是很值钱的,尤其是卖给一些酒家。
“妹子!说什么呢,你怀着孕怎么能上山?再说了,这山里的动物能是好抓的?就连个兔子、野鸡什么的要抓一只都难!”徐素素直接长大嘴巴大声叫道,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安月不以为然,这个年代的人抓野味的方法很单一,应该只是挖个坑等着人家往里跳,但是她可不是准备这么做,毕竟脑子中有几十种制作陷阱的方法,干嘛不用!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姚大夫说肚子里的孩子胎气不稳,但是她却总是觉得小腹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却影响不了她的各种行动!按理说,安钩月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该没了的,但是偏偏孩子没掉?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素素姐,你们相信我,让我去一趟,如果明个没有收获我以后便不去了,行么?”安月露出一个让人心安的笑容,满心期待的说道。
徐素素哪里决定得了,当即就看向徐老爷子,老爷子心里顿时纠结了,他那两个儿子怎么死的?不就是因为上山捕猎嘛!铁柱一向听话,虽然有些时候会想出去弄些野味,但一般都是和别人一起去,如今让他们俩一块去,要是出点什么事……
徐老爷子也不敢往下想了,心里面拔凉拔凉的,但想拒绝吧,又觉得丫头那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的人揪心,实在张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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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陷阱
老爷子眼底的那一抹异色传来,安月便也明白,他定是想起往事了,歉意的说道:“爷爷,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但修桥的钱不是小数目,爷爷你就算有些家当也不够用的,而我当初既然有勇气离开齐氏,就说明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现在不过是上个山而已,到时候我和铁柱哥小心一点,一定会没事的!”
安月本来是不想拉上铁柱的,但想想要是铁柱不去,自己更别想去了,再说这山里的路她也不熟悉,有铁柱照应一定事半功倍。
徐老爷子沉吟片刻,左右看了三人一眼,一咬牙,“既然你想去便去吧,但不准朝着山里头跑,那里虎豹豺狼一样不少的,可得注意了!柱子,明早你和月丫头一起出发,她怀着孕,你凡事照顾点,别让她受了险。”
铁柱点了点头,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愿意,当即便拍了拍胸脯说道:“爷爷你放心,铁柱豁了命也得护着妹子!”
安月笑意一闪:“铁柱哥说什么呢!哪里有那么多的危险?再说,就算有危险也不能让你豁了命去救呀!否则你有什么事,我素素姐还不哭死?”
“俺……俺……”张铁柱脸一红,挠着头看着徐素素的说不出话来。
安月心中一喜,像张铁柱这样的男人很简单,生活中除了娘子便还是娘子,要是徐素素不让他做的事,就是有人将刀挂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去做,而且这一辈子,你要是想让张铁柱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那压根不可能!安月不得不佩服,徐老爷子招孙女婿的眼光太好了!
“傻子,妹子逗你呢!”徐素素细手一拍,将张铁柱憨举着的胳膊拍了下来,那笑眯眯的眼神哪里有责怪和嫌弃,满满的全是爱意!
闹了一天之后,安月感觉这没人打扰的感觉无比安静。
而今个儿,她也正式在新家住了下来,如今身上的银子虽说还有四两多,但却原本是想用来支付张铁柱帮忙买的日常用品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这钱就算拿了出来,恐怕素素姐也不会要,她索性便留了下来,等着以后环境好一点了,再补上。
一夜安眠,天还没亮,安月便起了床。
安月这家里虽说也备齐了锅碗瓢盆,但奈何一根菜叶子都没有,只能厚着脸皮又来了徐家蹭了一顿饭,饭菜简单,但四个人吃的无比欢畅,而徐老爷子更是不停的嘱咐着,一顿饭下来,安月从徐老爷子口中听到的‘一路小心’不下于五遍!
老爷子这关心的话都是冲着她的,正因为她是女娃,所以这徐老爷子宠起来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而想当初对他自己那两个儿子,可从来不会说些腻歪的话的!
在安月的提醒下,铁柱拿着竹篓、大捆的麻绳、斧头和挖土的铁锨,两人一起入了山,安月本来还想帮忙拿些东西,但铁柱那性子倔的跟驴脾气似的,硬是自己抢了回去,安月苦笑,恐怕昨晚上这铁柱哥是受了素素姐的教育了!
这山离村子近的很,附近更是有两条村民们平时踩出来的小路,一般人上山几乎除了挖到一些野菜以外没啥别的收获,所以这小路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安月跟着铁柱的步子,不停的往上山走,静幽幽的景色美的让人心情舒畅,那种山野香气更是弥漫在四周,三三两两交织的虫鸣声脆脆的,格外悦耳。
“妹子,再往里头去蛇多,把这香包拿着。”张铁柱脸一红,也不多说,“嗖”的一下便将那香包塞到了安月的手里,安月闻了闻,这是雄黄粉。
一般人都知道雄黄粉可以用来驱蛇虫鼠蚁这些小动物,但却很少会将它和砒霜联系在一起,根据她曾经的看过的书,清晰记得雄黄粉氧化过后便是砒霜,而它本身也是含毒的,所以用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安月看铁柱那窘迫的样子,也不点明,苦笑着将香包挂在腰间,安安静静的往里走。
又过了许久,铁柱终于停了下来,搔头挠耳的说道:“妹子,这里面是不能去来,我们要是捕猎都在这外围的,你看……”
安月左右看了看,这里视野还是比较开阔的,而相对来说这里的环境一般都是适合小型动物生存,对于食草动物来说,并不一定是每种草它都爱吃的,而野兔,一般都喜欢吃嫩草,尤其是这个季节,刚好是兔子繁殖的时段。
“先在这里吧,铁柱哥,麻烦你帮我砍几个树桩来,不需要太粗的,这边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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