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太后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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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贞]太后难为-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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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青蔷觉得自己若还不顺着她的意思给她透露点消息那简直是太对不起她的这一番演技了。

夜风吹动宫灯,昏黄烛火被吹的曳动不已,闪动烛火之间可见回廊之外院中石板路两侧海水一般蔓延而去的半支红莲葵花,花香浓郁且腻人。

青蔷望着那片红色,揉了揉鼻尖,道:“倒不是本座待她好,是前些日子有人同本座打了个招呼,让本座多多照顾着些那丫头。其实若是说喜欢,本座还是喜欢冷雀那样的姑娘一些的。”

该说的都说了,沈碧会意知心的笑一笑,道了句:“看来大人今日是出宫有事要办,那奴婢便不打扰您了。”

青蔷略略颔首:“夜深了,你回去歇着吧。哦,对了,小心那个池子,别再跌进去了。”眼底含笑,看着垂头而立的沈碧:“你若是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昭阳殿找本座。”

微曳烛光之中,清晰可见沈碧身形蓦地一顿。这句话,是特特说给她听得,时下还用不上她这颗棋子,她也不会相信青蔷,这样的话说给她听不过是想让她明白,若是她日后遇上困难了,青蔷可以是她所选择的第一人选。

诚然单凭着刘司正一张谏奏并不能将沈碧她爹从那个位置之上拖下来,且还拖得这么迅速,所以这里需提一提的是投在娄昭门下之臣非常多,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刑部的几名重臣。

用昭君的话来说便是:“小打小闹永远都不成气候,她沈碧最珍视的是什么,那便让陆贞夺去她什么,这才能结下大仇怨。”

事实证明,昭君实在是英明,将沈碧之后所行之步都预测到了。

这件事就此圆满结束,青蔷同沈碧两人于花园之中分成两处方向,就此分别。青蔷踏着青石路从半支红莲花葵之中穿过,将将要踏出小路之时,脚步顿了顿。

不远之处一簇四方竹畔立着一枚身影,身着了件青色常服,长身玉立,借着月色可朦朦胧胧瞧见他手中还拿了个什么东西,正在把玩的模样。

隔了座薄墙便是阖闾门,此乃出宫要道,没得绕。既然遇上,便不能不打招呼。

前后思忖片刻,青蔷终觉得大家正站在后宫之中,这是她的地盘儿,所以应当表现的热情一些,便主动上前同那人打了个招呼:“哟,好巧啊沈大人,您今儿……又迷路了?”

青衣的沈嘉彦身形僵了僵,半晌,才道:“娄,娄大人。”

青蔷觉得既然已经热情的打完招呼了,他们两人之间又有些不大欢快的定亲一说隔阂着,礼数做到了也就无需继续谈天了,便索性同沈嘉彦矮了矮身,告了辞。

转身走出去两步,便听见身后沉默的沈嘉彦忽的开口道:“娄大人!”

青蔷停住脚步,侧回身去瞧他。

沈嘉彦在她目光之下略偏了头去,只将握了拳的手递到青蔷面前来,缓缓张开,泠泠月光落在那东西之上,闪出剔透的红光。

是一枚鸽血一般通红剔透的玉镯。

青蔷疑惑道:“这是?”

沈嘉彦依旧是那副侧首的模样,俊朗面容有几分僵硬:“这个……”似乎后头的话极难说出口一般,憋了良久,终于说出后面的话:“……这个是不是你弄丢的?”

青蔷就着他的手看了看那只镯子,道:“这镯子瞧着真好看,成色也好,不过这样的东西宫里头都少见,我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东西。沈大人这是捡到的吗?”她朝着他迈出去一步,正欲抬手去拿他手心里的玉镯。

却见沈嘉彦像是被火烫了一下一般,猛地将手收了回去,直直道了一句:“既然不是娄大人丢的,那嘉彦便不打扰了。”便匆匆的转身走了。

青蔷立在青石路中,觉得他走的时候的身形有些不稳,步伐有些凌乱。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在下是代发君,即顾夫人是也……

前两天听闻有人在收购顾大人的QQ,值两百个123言情币,推而演之,那手机号什么的,上班地址什么的,家庭住址什么的,不知道值多少钱呢?

各位亲不要出价太高哦~!

☆、第66章

对于沈嘉彦的反常;青蔷理解为他最近私生活可能有些不大协调,不欲与他计较;一转眼便将这晚上遇到他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

匆匆的出了宫,匆匆的又回了宫,带回了沈国公命人秘密送过来的那封信。

信中寥寥数语,意思大概是想以沈家势力助娄家一臂之力,并附上了一张清单;上面写的皆是周边小族王室的名字,密密麻麻的一堆。沈国公于信上对其做了解释;那是这些日子里高湛背地里搞得小动作;拉拢的势力。

昭君得了那封信之后,先是捏着信纸对着通盛的烛火瞧了一会儿,又啧啧的感叹两声;继而又细细的去研究那张名单去了。

青蔷抱了只青瓷果盆立在一边将一只鸭梨啃的咔嚓咔嚓作响,见昭君感叹,便不动声色的凑过来一些,见昭君并未察觉,她便又凑过来一些,脑袋还未探到足以瞄见那封信的内容,便听见昭君的嗓音缓缓响起:“青蔷,哀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青蔷默默的退开来一步,小声反驳道:“今天吃的是梨子,不至于抹得您满头油腻么!”说完,还用力的啃了一口手中的鸭梨,溅出来几滴汁水洒落到昭君手中的信纸之上,结果被昭君横了一眼:“站一边反省去。”

青蔷自感羞愧的往旁边站了站,站了不多久,便又默默的蹭过来一些,立在昭君身旁,垂头瞧着脚尖:“我反省完了……”见昭君未曾有什么反应,便探头探脑的瞅了那信纸两眼,道:“姑妈,沈国公写了什么?”

昭君瞥她一眼,视线落定在她满手皆是鸭梨甜腻汁水的手上,咳一声:“他大约是知道了最近娄家的动作,也晓得契胡二十八个部落联合势力已经全数归了演儿,高湛同演儿对抗无望,估摸着是打算向咱们投诚了。”

青蔷略略惊讶,拐了个方向坐了下来,同昭君隔了个矮桌面对面:“投诚?他打算拿什么投诚?他女儿吗?”

沈国公素来是只狐狸性格,这一点比起张相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前世之中的沈国公便一直在观望,沈家势力虽说不如娄家一样大,却也是不容小觑的。人人皆知沈国公最是护妻,一生妾侍寥寥,一直视正妻育有的女儿沈嘉敏为掌上明珠。前世他同意让高湛接沈嘉敏回宫小住几日,昭君便已晓得他是打了将女儿嫁给高湛的主意。只是那时的昭君觉得,高湛迟早都要娶妻,比起让他娶个精明能干的贵族千金,还不如随随便便将沈嘉敏那个草包塞给他。

那时的沈国公站的是高湛的那一边。

而眼下纵观全局,高湛已无可登基的名号,麾下无兵马,身后站着的只有柔然的一点兵力,自然,柔然兵力可以制衡娄家鲜卑的势力,但那都是从前了,现在高演身后站着的不止是鲜卑,还有契胡二十八个部落的联盟。高湛翻身无望,是个傻子都能瞧得出来。但沈国公他虽是选择了高演这一方,却并不像从前那样将女儿硬塞过来。

从前高湛是洁身自好的俊朗储君,自然被沈国公视为良配。如今的高演已有正宫皇后,且人人皆知萧后善妒成性,蛮横不讲理。沈国公爱女甚笃,自然不舍得将她嫁过来受苦。所以,他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

桌上烛火如豆,映出雕花格窗之上一片昏黄光晕。

昭君挑了眉去看她,眼角盈盈出笑意:“沈国公打算倾其阖族之力来助娄家一臂之力,但他想求娄家嫁个姑娘过去,算是结个姻亲,也好让他助这一臂之力助的开心些。”

青蔷啃完了一只鸭梨,捏着只鸭梨心儿十分淡然的在昭君的注视之下摸了摸鼻子,道:“其实这件事几日前我就想跟姑妈说的。”

昭君做了个愿闻其详的动作。

青蔷攀着矮桌凑过来一些,认真道:“姑妈还记不记得青蔷有个嫡亲的妹子,名唤作黄鸢的那个?”见昭君一脸茫然,她便又补了一句:“就是从小特爱吃肉,将自己吃成了一个球的那个,哦,对了,她还有个小名叫球球来着的。”

茫然的昭君在听见球球二字之时顿时就不茫然了,却是面露出几丝难得的嫌弃之情来。

诚然昭君是个不大容易对一个人起嫌弃之情的人,但娄球球姑娘却令她很难不嫌弃。倘若说娄家三姐妹,老大红袖是个火爆脾气,老二是个温吞且记仇的脾气,那么这个老三就让人无法形容是个什么脾气。昭君只记得最初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高演已经三岁多了,记忆之中是个隆冬,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冰天雪地。

青蔷她娘是二品命妇,元旦朝岁进宫来贺喜,便带了青蔷与她那个嫡亲妹子。那时青蔷已长的有木有样了,只是行事还颇为马虎,咋呼的性子在那时令昭君印象颇为深刻。是以后来很多年后娄昭提出要将青蔷送进宫来给昭君做一做心腹来用之时,昭君一度还反抗过,只可惜抗议无效。

那时的娄球球穿了件大红的棉夹袄,圆滚滚的从她娘怀里跑出来的时候瞧上去就像一只滚动的球。这只红色的球滚到昭君脚边,抬起一张圆润的脸,十分正儿八经的给昭君请了个安。

那时昭君还觉得这小姑娘比她姐姐靠谱许多,很有前途,简直是前途无量。

那年进宫朝贺的命妇有些多,昭君现下有些回忆起来有些不大全,只记得大约是娄球球同其中一位命妇带进宫来的小世子争执了几句,两人在雪地里滚成了一团,然后连累了垫在娄球球那一身肉之下的小世子磕到了台阶。这本是小娃娃之间的打闹,算不得什么。但娄球球事后挨了她娘好一顿批,自昭君的角度望过去,可瞧见娄球球耷拉着脑袋望着脚尖之时咬牙切齿的小模样。

再后来,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昭君路过郁氏寝殿门口之时,便瞧见娄球球踮着脚尖攀在桌子边上,正费力的往茶壶之中抖着什么东西,一边抖还一边哼哼唧唧道:“混小子,让你害我被娘骂!”

后来未曾多久,便听说了那小世子随他娘在郁氏那里吃坏了肚子,拉了足足一个下午的肚子。得闻这个消息之时,娄球球正十分乖顺的坐在她娘身边,手心里捧了块糖小心翼翼的舔着,还十分真心实意的感叹了一句:“好可怜啊——”

……

昭君对娄球球的印象便一直停留于那日,那位踮着脚尖攀在桌边往茶壶里抖着东西的小姑娘。是以,昭君对青蔷的这个提议感觉有些不大妥当,但青蔷拍了胸脯满当当的保证娄球球今时不同往日,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昭君对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青蔷便当着昭君的面写了张便条,意思是这里寻到了一只长了四只腿的大蟒蛇委实稀奇的很,望妹速来。然后扑啦啦的放飞了信鸽,这件事圆满结束。

对于沈国公密信之上的亲事暂时解决,接下来的便是那政事之上的问题。

依照目前情势来看,高湛的确是篡位无望,但是凡事都没有绝对,倘若他届时以巨大的利益关系来引诱陈国或者是北魏借兵于他,高演的位置依旧是坐的不稳。

眼下唯一的解决之道,便是赶在高湛之前同陈国国主达成共同的利益关系。想要对付一个从血海之中滚打爬出来的战将,委实是令人感到头疼。

昭君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青蔷同她告了辞,起身正往外走去,晚风习习吹起她碧色的衣袍,像是一朵盛开在暗夜里的花。

昭君忽的想到什么,开口唤住她:“沈嘉彦是个不错的孩子,你若是嫁过去,沈国公一家也不见得会短了你什么。你怎么这般抗拒这段婚事?”

青蔷的脚步略略一顿,徐缓的回过身来,月色倾洒在她衣袍之上,染上了几丝冷色。她嘴角漾出一个笑容:“若是青蔷说她心中已经有人了,姑妈会不会觉得她不知检点?”

昭君端茶的动作生生顿住,良久,才续着前头的动作稳妥的做完了这个饮茶的动作,茶盏重新搁回到桌上,容色淡淡:“是谁?”

青蔷笑的愈甚,双手叠在身后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跨过高高门槛之时,她展颜一笑:“等到哪一日那个人他说也喜欢青蔷了,青蔷就告诉姑妈他是谁。只是日后姑妈就别再忧心青蔷的亲事了,青蔷是不会嫁出宫去的。”

说完,便一转身跑没影儿了。

夏夜深深,自窗户望出去,可瞧见一轮月亮似块凉玉一般静静的挂在枝头,四周寂寥无声,唯能听见偶尔的几声夜鸟鸣啼。

良久,昭君都一直维持着执杯的动作不变,目光不知是落向何处,凉风吹的檐下几盏宫灯几欲熄灭。她似是在端详着桌上的那张薄纸,半天才自言自语似的道了一句:“……我只是想救你而已啊。”

上一世青蔷被高演亲自下了旨意推出午门当众斩了首,娄家势力被高湛拔的七零八落,那样令人不敢直视的从前,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能感觉到双手会忍不住的颤抖。只是现下既然能重来一次,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就应当直接过去,不该再提起。

青蔷的一封信随着鸽子扑啦啦的飞出去不曾多久,便收到了她胞妹娄球球的一封回信,一张巴掌大的白纸,龙飞凤舞的划了几笔算是写了个字。昭君瞅着那封信老半天都瞧不出是个什么字来,端了洗脸水进门来的青蔷就着昭君的手匆匆瞥了眼那封信,道:“哦,这是两个字,是等我二字来着的。”

昭君:“……”

依照青蔷从她爹那里得来的消息说,娄球球因半月之前得了一种偏远地区特产的毒药,从而对其萌生了特大的兴趣,已于十日之前离家外出寻找那种毒药,眼下估摸着还回不来。昭君听着青蔷说完这些话,便执起梳妆台之上的一只黛螺,端详半天,道:“这么说,眼下娄家同沈家的婚事,还不能落定下来?”

青蔷略一思索,回答:“其实,这个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自个儿在不在场并无特别大的关系,届时只需姑妈与沈国公谈妥了,咱们挑个好日子将她捆一捆直接塞进花轿里就完事儿了。”

昭君觉得不妥:“万一她性子倔,届时不肯洞房该怎么办?”

青蔷认真思索片刻,一合手,定定道:“那就毒打她一顿,不信她不从!”

昭君默了良久:“……好主意。”

娄球球与沈嘉彦的婚事便就此告一段落,昭君的意思是,一切得等娄球球外出回来才能有所商量,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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