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太后难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陆贞]太后难为- 第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干净利落的一划,萧唤云一个不留神直直的向后倾倒在地,被割下来的一片月白衣袍碎步被冷风吹得打了个璇儿,最终浸了雨水,恹恹的落到了地上。

他只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衣角,便头也不回的追着陆贞离开的方向去了。

唯留下萧唤云一人,痴痴呆呆的坐在地上,任由雨水将她浇了个彻彻底底,她望着那一角月白衣袍良久,终于哭了出来:“割袍断义!你竟要跟我割袍断义!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这样对我!高湛!你没有良心——”

她在雨里哭了不知多久,后来还是有起夜的宫女披衣提了灯笼路过一旁的回廊才注意到了她,将她从雨水里搀回了含光殿。那一日之后,萧唤云大病,日日躺在床上,不再出门,就连王璇被行斩邢之时,她也不曾出面送一送这位旧部。

而高湛,如同昭君料想的那般,新伤旧伤一起伤本就严重,在最不能受寒的当口不止吹了风还淋了雨,被元禄扶回修文殿之后,病情便一发不可收拾的严重了起来,整日整日的发着高烧不退,直嚷着梦话,唤着陆贞的名字。

陆贞淋了一夜的雨,天明才回到青镜殿,继而伤心过度,喝了一个清晨的酒,被人发现之时,也是浑身发烫的倒在地上了。

一夕之间宫里病了三个人,且病势汹涌,如今执掌后宫适宜的皇太后便下了个旨,请钦天监进宫来瞅了瞅,看看是不是宫里头有什么脏东西,连累了这么三位贵人得了病。结果这一查,便查出来了点不大对头的事情。

钦天监选官之时讲究的便是一个字,直。说话要直,做事情要直,直来直去的钦天监在宫里头转悠了一圈之后,断言道,是傍山王殿下近来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其他的几位贵人。至于这个染上不干净的东西的时间么,钦天监推测是先皇驾崩之后,傍山王回来服丧之时。

这一消息传出来,大家便顿时了然了。往前推一推旧事,傍山王回宫中途便遭了魏国人的偷袭,流落宫外数日才回宫,且回宫之时还伤了手臂,险些残废。再后来一些,他每每一回宫,太后便要犯一次头风病,后来宫中还死了个丽嫔。再近一些,他才初出了王城,便遭了土匪袭击,回宫之后一夕之间又病了两人。

这样一想,大家便觉得钦天监所言极是,这个傍山王他简直就是个大灾星。

诚然,有许多事情同高湛并无什么关系,但,这样的流言一传出来,就连宫里头某个小宫女这个月的癸水来的迟了,都成了被高湛祸害的缘故了。

朝堂之上更是闹哄哄的不可开交,请命将傍山王高湛送往其封地的奏折于张相处起了个头,便源源不断的送到高演面前。

高演做了个副慈兄的模样,在朝堂之上怒斥了张相怪力乱神,再三护着这个正在病中的弟弟。但这件事还未平息下去,昭阳殿便传来了太后不甚摔了一跤,伤势不轻的消息。朝臣顿时便又炸了锅,高演终究得顾全大局,最终双方各退让两步,高湛病好一些,便马上将他送往封地。

但,他的这个病不知何时会好,留在宫中恐会继续冲撞太后,特许他出宫择别院养病。

说是养病,实则是个j□j。

这明明是昭君同高演母子俩唱的一场双簧,满城天下却都要对高演拱一拱手,赞叹一声当今皇上英明贤德,昭君觉得这场戏唱的很圆满。

并且更加圆满的是,青蔷离宫去了一趟陈国,此行之前,她留下来了一副药方子,说是给高演治病的,昭君将那张药方子给宫中太医瞧了瞧,几位太医有胡子的摸胡子没胡子的摸下巴,一边摸一边纷纷道:“这张药方子开的奇怪,依微臣看,乃是张古方,上头的药材看起来都是治咳症痨病的药,说不准对皇上的病情还真的有效。”

是以,昭君便命人熬了几帖药给高演服了下去。

青蔷离宫数日,这数日之中高演的病情明显转好了许多,从前病情最为平复安定的时候每日都会咳两声,如今竟是一连好几日都不曾咳嗽过了。闲来无事之时,高演还会邀沈嘉彦一同于宫中的几处林子里骑骑马,射射箭,偶尔喝点小酒下个小棋,日子过得很舒畅。

对于沈嘉彦,高演时常会同他打趣道:“你还要不要娶青蔷过门啊?你若是不想娶了,朕可就要在朝中选个好儿郎将她嫁了,女孩子的年岁最是等不得人啊。”

沈嘉彦只略垂了眼眸,单手抚上腰间,轻笑出声:“只要她肯嫁,臣马上就娶。”

自然,这些皆是闲话,相较于青蔷的婚事而言,将近的是陈国的同昌公主的婚事。青蔷先陈国使节一步回了宫,带回来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说的是,陈国国主想将他这位甚宝贝的女儿嫁到齐国来,两国就此结姻亲之好,万世为盟。

作者有话要说:╮(╯▽╰)╭突破八十大关,可喜可贺~~~~~

☆、第81章

这个消息;喜的是陈国的陈文帝终于将嫁女儿这一事摊在了明面儿上说;虽说两国子民尚且还被蒙在鼓中;但这场婚事之中的几位重要人物已经清楚的知晓了。这些足以说明;好事将近,这场喜事终究还是要落在齐国。

忧的一半则是,陈国皇帝虽做了将女儿嫁过来的决定,却并未曾提及过要将女儿嫁给谁;究竟是一国君主高演;还是传闻之中身份血统更为尊贵的傍山王高湛,还不能得知。

同昌公主身后所站着的是整个陈国的势力,无论是她要嫁给哪个;对另外一方都是致命且沉痛的打击。

青蔷将这件事同昭君一说,昭君心中便寥寥有了几分底数。

高演虽登基为帝,虽将这个皇帝当得令天下悠悠众口心服口服,但是总有那么几颗不臣之心不能服他,四处散播着谣言。这些个谣言之中流传的最为广泛的便是高演登基之时的那一场天火,以及至今为止都为寻见的,先皇留下来的遗诏。

天火尚且好说,毕竟烧的不是高演的龙袍。但那份遗诏却是挑事者握在手中的命牌,令高演说不清道不明。

陈文帝素来老谋深算,大约是算准了这个事情是高演的命脉,此前一年有余的时间里,高湛四处寻求盟友,他势必是晓得的。此前高欢最为疼爱的便是高湛这个儿子,此事天下人人皆知,怕是那日他驾崩之前留下来的遗诏之中继承大统之选是高湛而不是高演。皇位为何会从高湛手中突然落到高演手里去,这一点显而易见,皇室之中的争斗十分常见,说不清孰对孰错,唯有成王败寇之理。

昭君觉得,陈文帝自然不会觉得高演夺了高湛的皇位从未瞧不起他的人品,他此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的形容,怕是觉得江山不稳,还会起动荡。

倘若高湛兵反,且反成功了,届时他坐上皇位,同昌若是于此之前嫁过来,又岂能落得个好。

陈文帝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这件事处置起来有些麻烦,令昭君感到十分的头疼,但这样的头疼还未过了两日,她便惊觉她的这个儿子近来行事颇有她的风格。

这件事情,便得从同昌的婚事上说起。

陈文帝派来的这位使臣身份显贵,据说是同昌公主她死去老妈娘家的某位亲戚,此行而来,为的是同大齐皇帝道一声谢,携了几车陈国的特产而来。

而提及同昌的婚事,便不得不重新提一提她幼年的那件事,据说当年她娘抱着她跳了井,是位烈性女子,陈文帝大痛,无奈逝者已矣,他便只能变着法儿的补偿她娘家的人。为此,同昌的这位小表舅便也被列在补偿的范围列队之内。

皇族亲情寡淡,宫中兄弟姐妹几个大多都瞧不上同昌,以她有个身份低微的母亲而不齿。但她的这位小表舅却十分宠爱她。出陈使齐之前,同昌提了嫩橘色的长裙匆匆奔过长长回廊,郑重其事的将一只小布包交到了他的手中,并且同他挥了挥她的小拳头,威胁道:“不准偷吃,闻一下也不行!”

小表舅瞥过手里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同她挑眉道:“那舔一舔呢?”

同昌正敛了裙摆回身上阶梯,走出去两步听见他这话便顿了顿,回过头来朝着他极灿烂的一笑,露出一排牙花子:“那就将你拖出去喂小白。”

她说的小白,是陈文帝于宫中百兽园中养的一只白额虎。

这样一番话原原本本的自他口中叙述给高演听,将一只方方正正的布包交与高演手中时,小表舅眼中隐约含笑,道:“那丫头对你是满当当的情谊,你莫要负了她。”

陈文帝心中有这个女儿,却也有他的天下子民。但天下子民于小表舅眼里就是个屁!整个天下加起来都不及一个同昌重要。同昌回了陈王宫之后,同他说的十句话里头有七八句是关于齐国皇帝的,每日尝了些美味也要偷偷存下来一些,说是留着将来给高演吃。她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他又如何能不知?

同昌喜欢谁,便嫁于谁,这是小表舅他历来的想法。

高演略垂了眼眸望着手中的那只严实布包,好看的眉眼似乎略过一丝惊讶,微微蹙了眉头,道:“你是说,陈文帝想将同昌嫁给朕的弟弟,高湛?”

小表舅略愣一愣,却也是极快的反应过来:“你想做什么?”又顿一顿,蹙了眉做沉思模样:“人人都说你们齐国的两个皇子兄友弟恭,十分亲厚,莫不是真的吧?”抬起头来看着他,面上隐有震惊之色:“你想将同昌让给你弟弟吗?你一点也不想娶同昌?本王竟看错了人?同昌那丫头也看错你了?”

窗扉大敞而开,晨时初升的太阳洒落一地金辉,映着一室古卷佛经腾升出刻板的禅味儿来。

高演低垂了眼帘,握着那只布包良久不语。

日光倾洒在他身侧,于地上遥遥拖曳而出一道悠长身影来。不知过了多久,小表舅等的大约有点心焦,一双拳头不耐烦的将将要挥上高演那张好看的脸之时,高演忽的轻笑出声:“既是如此,那朕便不能教她失望了是不是?”

小表舅不大解:“什么?”见高演做推门而出的动作,又一惑:“你要去做什么?”

高演脚步未顿,徐徐踱出门去,只听见他的嗓音清清冷冷的从门外飘回来:“不是说同昌想嫁给朕么?朕自然得将那些碍眼的障碍清一清。”

依小表舅传来的意思,陈文帝之所以选择高湛其中一个极大的理由便是,高湛至今为止都非常的洁身自好,即便是越国夫人将齐王宫的所见所闻一一禀报给他听,他也不过觉得高湛这个年纪,才种了这么两朵桃花,且还都是十分深情的桃花,算的上是个情圣。

他陈文帝自诩是个情痴,对高湛便是高看了一眼。

倘若高演想要聘得同昌为妻,他便必须得将陈文帝的这个想法磨一磨。陈文帝是个固执的人,想要他改一改想法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小表舅表示他不看好高演。

几日之后,高演下完早朝,于花园之中散了会儿步,散着散着便散进了昭君的昭阳殿里来。两人于殿内暖炉边上摆了个棋局,对弈半晌,高演便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前阵子儿臣与阿湛闹了些不愉快,真是教母后笑话了。”

昭君指尖落下一颗白子堵了他的一处活路,淡淡道:“哦?”

高演略略思忖片刻,黑子灵巧的绕开白子的攻势,另开一道生路,缓缓续道:“那陆贞,儿臣之前的确对她有几分意思,但既然阿湛喜欢她,儿臣也乐的成全他们俩。只是……”

昭君抬眼瞧着他:“只是什么?”

高演一笑,黑子落在棋盘上,啪嗒一声,抬起头来:“只是儿臣乃是一国之君,说过的话就此收回实在有伤皇家颜面,是以,儿臣还想求母后做个主,给陆贞赐个亮堂点的身份,赏给阿湛为正妃吧。”

昭君棋子略顿一顿,终究还是落回了一旁的棋盒之中,笑道:“你近来棋艺见长,哀家输了。”顿一顿,伸手去收棋盘之上的棋子,漫不经心的道:“陆贞那件事,需要哀家去办?”

高演饮一口茶,淡淡道:“就这几日吧。”

他心里的算盘,昭君很清楚。陆贞与高湛一事,他心里憋闷着一口郁气不解,此次正巧可以一起解了。他自己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出面,只能央昭君出面。一旦昭君将陆贞赐予高湛为正妃,高湛势必就失了娶同昌的资格,除非陆贞甘愿效仿从前的昭君,让出正室之位于同昌。但很明显,陆贞不是娄昭君,这是个宁可失去也不愿委曲求全的姑娘。

自然,还有另一种情况,高湛可以为大局着想,拒绝娶陆贞为妻,待到他娶了同昌,得到了陈国的势力相助,夺回皇位之后再补偿陆贞。

这是昭君能想到的最为友善的处理方式,但如此一来,高湛必定失了陆贞的心,凭着陆贞自傲的一颗心,他们从此之后便只能于深宫之中互相折磨,至死方休……

好吧,这些全部都是昭君想着玩儿的。

事实上比她想象之中的要简单许多,她于两日之后携着青蔷出了趟宫,去了高湛养伤的行宫一趟。她若是明着下旨要将陆贞赐予高湛,便是摆明了要于陈文帝作对,如此甚蠢。昭君此行乃是一趟探望之行,明面之上借的是探病,暗里却同高湛提起了这件婚事。

陆贞乃是他心头最喜欢的姑娘,他自然想娶她。但世间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昭君说起这件婚事之时,高湛面露几分欣喜之色,欣喜的同时又有几分疑惑,大约是不肯相信昭君会有这般好心。

昭君用了个十分亮堂的理由,便是:“说实话,陆贞这个姑娘哀家很喜欢,你若是喜欢,哀家即刻就能赐婚。至于演儿,哀家会想法子安抚他的。”

这样的理由瞬间便将高湛心头的犹豫打消掉了。

昭君离开之时留下一句:“你若真心实意的想娶陆贞为妻,便命人来哀家这里取凤诏吧。”,走出去好几步,往回瞥了瞥,眼角余光之中瞧见了高湛沉思的模样。昭君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迎着微凉的晚风徐徐的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如同昭君料想的一模一样,她前脚刚走不久,高忠便急忙忙的赶了进去,两人在里头议事议的有些剧烈,其间似乎还动了手。

他们为了什么而争吵其实十分容易推敲出来——高忠受郁氏临危受命,要将高湛扶上皇位,他势必要将阻碍在高湛皇位之前的障碍全部扫清。而他是何其心思缜密的一个人,陈文帝是什么想法,他自然也能推敲得个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