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绝黛风华- 第52部分

何婆子一下子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贾宝玉，拼命的摇头，“怎……怎么会……”

林墨玉则微微挑眉，还不错，用毒药将“合欢散”这三个字一笔带过，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说！想谋害谁？”贾宝玉豁然起身，疾言厉色的看着这何婆子。

何婆子这下真的慌了，面色苍白，一直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林墨玉突然抬头看向雅茹，插嘴道：“劝劝干娘，千万别走了错路。”

雅茹慌乱的点头，忙扑到何婆子，哭泣着劝说了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何婆子的心里防线很快就被打破了，她交代了，其实，这并不是她的主意，是负责厨房采买秦嬷嬷命她这么做的。

提到秦嬷嬷，贾宝玉算是认识了，也心凉了，因为，这位秦嬷嬷和周瑞家的是老姐妹，平日里走得很近，可以说，她唯周瑞家的之命是从。否则的话，厨房采买这样有油水的活计也轮不到她去。一旦了周瑞家的扯上关系，他的母亲王夫还能择出来吗？

虽然贾宝玉本就怀疑她的母亲，但是真的查到她头上去，还是止不住的心冷。

见贾宝玉这副表情，林墨玉就猜了个大概齐，“怎么？这个秦嬷嬷的来头很大吗？”

贾宝玉没有回答林墨玉的话，只是命去请那秦嬷嬷来。

可是，这个秦嬷嬷比何婆子要难缠多了，她一口咬定了，她会那么做是因为和赵姨娘不和。横竖，这赵姨娘的缘是差到极点，跟她不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贾宝玉用对付何婆子的招数对付秦嬷嬷，可是，她还是不反口，反而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当时是想对环哥儿下手的，谁让赵姨娘那么对？可是，后来又后悔了，大的事和小孩子无关，所以，只能用这样的笨法子悬崖勒马了。”

说到最后，秦嬷嬷挺直了胸脯，好像自己很伟大似地。

贾宝玉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有恼这个秦嬷嬷不把自己放眼里的嚣张，也有暗暗松一口气，不将周瑞家的牵扯进来，他的母亲就暂时不把被扯进来。

“既如此，贾家也留不得了。收拾一下，立刻离开罢。”贾宝玉如此说。

秦嬷嬷梗着脖子道：“二爷是主子，自然能赶走。但是，这些年为贾家做事，也算尽心尽力。就连太太也是真心赞许过的。此番，虽然做错了事情，但是到底没有酿成大错。如此处置，恐有不公。”

贾宝玉眯起眼睛，明显显露出自己的不悦，“这是什么意思？要挟吗？”

“老奴只是下，怎敢要挟二爷？只是，老奴身上还有差事，不敢轻易离职。”

“这就不必来操心了。”贾宝玉轻笑一笑，微微勾了勾手指，命一旁伺候的丫鬟道，“将此事禀报凤姐姐，请她另外安排别来采买。”

贾宝玉是不管事，但是不是不通事。他母亲和王熙凤之间的勾心斗角，他也是知道一些，对于这个和周瑞家的走得很近的秦嬷嬷，王熙凤早就不想忍耐了。采买之职，王熙凤早就想换了自己。毕竟，那样才更方便捞油水不是。

秦嬷嬷也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听到贾宝玉这么说就知道事情要坏，忙道：“二爷，这事至少……至少该让太太知道……”

“府里一向是凤姐姐管事，与太太有什么相干？”贾宝玉似笑非笑。

秦嬷嬷愣住了，她以为抬出王夫能够让贾宝玉留些情面，没想到，贾宝玉竟然没听懂。犹豫了一下，秦嬷嬷又道：“就算不告诉太太，也知会周姐姐才是……”

贾宝玉不屑的看了秦嬷嬷一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冷漠的下命令，“带下去！”

秦嬷嬷这下是真的慌了，没被赶出去也就算了，如果真的成了既定的事实，为了贾宝玉的面子和威严，就算是周瑞家的和王夫也不会让她再回来了。这么想着，立刻挣扎了起来，“二爷，二爷，请屏退左右，有要事相禀……”

贾宝玉下意识的向林墨玉看去，而林墨玉则似笑非笑的看着贾宝玉，好像一眼就能看透他想维护自己母亲的小心思似地。这个时候，贾宝玉突然后悔了，后悔不该一时没控制情绪，死要面子，以至于陷入如此两难境地。

僵硬的抬起手，阻止了下的动作，冷冷的对秦嬷嬷说：“不必屏退任何，有什么话，就说罢。”

如果正式众面前和母亲表明立场是林墨玉想要的话，那他给就是了。这是他欠了林家的。而且，他也确实应该给他的林妹妹一个交代了。这些年来，他为了维持自己的亲情，已经让林妹妹受了太多的委屈了。左右，就算不是众面前，暗地里，他也是要和母亲摊牌的。

秦嬷嬷有些慌张，有些犹豫，但是，她更怕被贾宝玉赶出去，于是，深吸一口气道：“只是奉周姐姐的命令行事。想来，是周姐姐想要给赵姨娘难堪的缘故。”

秦嬷嬷以为她这么说，贾宝玉就会将这件事情揭过去。毕竟，周瑞家的和赵姨娘的矛盾就代表着王夫和赵姨娘之间的矛盾，为了自己母亲，贾宝玉也不会将事情闹大。等到事情结束了，她再好好和周瑞家的解释一下，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可是，贾宝玉只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对紫鹃说：“命传周瑞家的过来。”

林墨玉微微蹙眉，“周姐姐”，这两个称呼听起来怎么耳熟？脑子里灵光一闪，林墨玉终于想起这“周姐姐”是何方神圣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周姐姐”，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周瑞家的”的呢？

突然之间，林墨玉什么都明白了，那周瑞家的拦住他，又说了那些没有分寸的话，并不是她蠢，而是要激发出他们姐弟俩的感情，给所有的都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如此一来，当他们姐弟俩发生那种事情的时候，大家不仅不会怀疑，反而会恍然大悟。

林墨玉的目光狠狠的闪烁了几下，一双手握得死紧，额头上隐隐的有青筋跳动着，凌冽的目光好像化为实质的长剑一般，让心寒。

突然，林墨玉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当时恼急了那个口出恶言的奴才，她的脾脏处留下一股内力，十二时辰左右，她会因脾脏破裂而死。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死了罢？毕竟，时辰还没到呢！

不，不会的，不会那么巧的。

或许，或许那个“周姐姐”和“周瑞家的”并不是一个也说不定。虽然，他现强烈的觉得她们俩是一个。

可是，事实证明，很多时候，越是不想让他发生的事情就越容易发生。

“二爷，不……不好了，周瑞家的昨天晚上突然暴病而亡了……”

林墨玉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捂着胸口，脸色彻底的黑了下来。

当初，他怎么就该死的想要给贾家添堵下那么狠的手来着？

大年初一是贾元春的生日，虽然贾元春已经不了，大家这个贾家曾经的保护神得到了贾家上上下下所有的尊重和喜欢。但是，很不巧，林墨玉就是很不喜欢这个他姐姐和贾宝玉婚事上多嘴的表姐。虽然，他也不希望贾林两家的婚事能成。所以，他故意要贾元春生辰，已经初一这样的好日子给贾家添个堵。

却没想到，他这根本就是给自己添了个堵。

贾宝玉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很快后背又窜起了一股子凉气，他不得不怀疑，周瑞家的这次的死亡是不是和他的母亲有关系。对这样诡异的事情，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杀灭口。

林墨玉低着头，他想，或许他应该去看看这个周瑞家的，确定一下他的死因。或许，她是被杀灭口了也不一定。

“们去看看罢。”说罢，林墨玉起身。

贾宝玉本想劝，但是，想到林墨玉不亲眼看到势必要怀疑他动手脚，反而不美。就算他不意林墨玉的看法，也怕林墨玉他姐姐面前说他坏话来着。于是，两一起到了周瑞家的住的小院。

看到周瑞家的尸体，林墨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有些头疼的回到潇湘馆，林墨玉揉着自己额头，痛得心烦意乱。看到自家师父，正想问问那边的情况，却发现师父的头发乱了，衣服上也多了许多褶皱，“师父，您……您这是怎么弄的？”

冯老先生愤怒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怒气冲冲的道：“这下小子高兴了，不用给老家做饭吃了。”

林墨玉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脸色差了许多。

“气死了，那小子有接应，而且，他们都太警觉了。如果不是老家这些年武功还未荒废，怕是来不了了。”冯老先生愤愤不平的念叨着，“难道真的老了？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也太……”

林墨玉没有细听自家师父的抱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又失败了！

做了这么多，结果什么有意义的东西都没有得到？！真的就这么背？这么不巧？

“师父，您帮去验一个的尸，怀疑，她的死有问题。”

冯老先生没想到自家徒弟突然冒出一句风貌牛不相及的话来，诧异不已的看着他。待他意识到林墨玉说了什么，不由得大怒，“臭小子，不是仵作，不负责验尸！”

“不需要您开膛破肚，以您老家的经验，稍看几眼，就能知道真相。”林墨玉见自家师父还是有些不乐意，不得不主动让步，“如果您能查出她的死因，的承诺依然有效，可好？”

这一刻，为了知道真相，要他林墨玉做出任何牺牲都是使得的。

59059　设局四

“现？！”冯老先生惊诧不已的看着自家徒弟。

林墨玉这才意识到如今已近巳时；天色大亮，想验尸，不吝于痴说梦。敲了敲自己的头，尴尬的扯出一抹笑；“现自然是不成的，还是等天黑以后罢。”

冯老先生看着林墨玉略带疲惫的眼睛，暗暗叹了一口气，“臭小子；这样可不行。”

林墨玉当然知道关心则乱的道理；但是身局中，又有几个能活得超脱呢？好；他的自制力一向是极好的；被师父指出不足之处，立刻努力压制心中的烦躁，使得灵台清明，“师父放心罢，以后会注意的。”

冯老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够了，“姐姐呢？还没起吗？”

“昨晚折腾得厉害，姐姐想必是脱力得很，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罢。”提到风华，林墨玉的眼神愈发的柔和起来，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内疚和心疼。

“今天这样的日子，想要好好休息，只怕是不能的。”

初一，是一年里的第一天，隆重不亚于除夕。这日，家里的晚辈首先要向家里的长辈的叩头施礼、祝贺新年如意、问候生活安好。这也就是所谓的拜年。然后，男丁便要出门向族里其他长辈问安，女子则留家中。因为按照规矩，女子初六之前是不能出门，初一至初五是为“忌门”。女子，从初六那天开始外出走访亲。

可是，林黛玉以前住贾家，自然没有房间里闷到初六再去向老太太请安的道理，所以，为了方便，她与贾家孙女一样，初一向老太太请安，等到初六以后再出门。

按这个习惯，风华也该这日向老太太请安才是。

林墨玉面上立刻显现出不快之色，不过，他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旁看来，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突然，他轻笑一笑，原本略显沉重的声音变得轻快了许多，“姐是姓林的，按照习俗，不能向老太太请安，须得等到初六才行。”

冯老先生好笑的摇头，“只怕贾家不这么想。”

“这天下到底不是姓贾的，没道理什么都由着他们想。”林墨玉斜斜的撩了撩眼角，那神情满是不屑。

看着林墨玉这明显带着情绪的表情，冯老先生只觉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摇头叹气，突然面色一变，冯老先生无奈的苦笑，“不用说什么了，已经来了。”

说罢，起身便要走。

林墨玉的眼睛微微一黯，脸色自然也算不上好，随后立刻起身，“师父，您是师父，没必要躲着贾家那些！”

冯老先生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并不是要躲着谁，只是不想平白的添麻烦而已。贾家的，不值得费心力。”

林墨玉仔细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于是，轻轻点头，颔首恭送自家师父，“那师父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两天辛苦您老家了。”

“别突然对这么恭敬，感觉怪怪的。”冯老先生笑着调笑了一句，看着自家徒弟的脸色黑了下来，终于满意的离开。

林墨玉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这样一个师父，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很多时候，他真的觉得，师父于他更像朋友而不是长辈，他永远都没有个长辈的样子。

如冯老先生所言，很快便有下禀告，“大爷，老太太亲自来看姑娘了。”

“请进来罢。”林墨玉面上看不出丝毫喜怒的说道。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进门就看到林墨玉端坐其上的一幕，不由得怔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一个话也没说，老太太就有一种很不一样了的感觉。

“老太太。”林墨玉微微颔首，算是简单的全了礼数。虽然对方是他嫡亲嫡亲的外祖母，但是，只凭着对方那么对他姐姐这一点，他这一生都不打算认这个外祖母了。

老太太面色微沉，随后又觉得有些好笑，且不说她那外孙女莫名的看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就只是以她的身份，和一个脑子不正常的计较，也实有些太掉价了。

于是，她老家尽可能的和蔼的轻声道：“听说玉儿病了，这特意带了太医来看看她。”

林墨玉诧异不已的看着老太太，“‘宝玉哥哥’身体不舒服，老太太不是应该去‘’的吗？来‘潇湘馆’做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林墨玉特意咬重“宝玉哥哥”、“”、“潇湘馆”这几个名词，清楚明白的突出重点。

话说，想到老太太将他姐姐和贾宝玉那家伙都称为“玉儿”，平时又统称为“两个玉儿”，林墨玉心里就有一股子火。所以，此时，实忍不住心中的怒气，说起话来，也自然少不得要带些刺。

老太太自然能听出林墨玉话里的意思，脸色不由得一变。其实，她老家也是很不喜欢林墨玉的，但是，仔细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她很清楚，风华极其的宠溺林墨玉，实不好为了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物坏了祖孙之情。所以，她只能诸多忍让。

吸了一口气，老太太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说道：“说的是林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