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醐- 第194部分

……

在行进中，如风向紫莫成问道：“师傅，昨晚你们探听到什么东西了吗？”

紫莫成道：“那陈大发昨晚并没有逃回任何一处巢穴，而是找一处宅邸，放飞一只信鸽，然后悠然踱回镇上喝酒作乐，但他放的信鸽，自然就被我抓住了，但他绑上信鸽上之物，竟然只是一张白纸，而且上边一点手脚也没做，就是一张纯粹的白纸！我和红袖怎么也摸不清其中奥妙，也只好一直乔装跟了他一晚，结果什么也没发生。想来他们必定另有隐秘通信方式，就算我出手再擒住这个陈大发，也无法从他口上问出什么东西了。只好作罢，回来会你们！不想他们竟然派出了‘影子’来刺杀你们？”

如风奇道：“‘影子’？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紫莫成叹口气道：“哎呀，你这短时间都没留心记下我们收集的情报吗？‘影子’本是大漠第四势力的，‘月影堂’的‘刺杀部队’，在‘月影堂’被吞迸后，却成为了专为‘沙漠巨蝎’干脏活的外围杀手，这些傢伙身手都很好，来去无踪，没什么人能摆脱他们的追踪，所以被叫做‘影子’，而影子又分外堂和内堂，内堂现在直属于‘沙漠巨蝎’副帮主之一，而外堂则多被派往执行‘外围任务’……嗯，其实因为我们收集的情报既多又杂，有真有假，到底其中有多少是事实，现在是无法分清的，但昨晚刺杀你们的人都如此凶悍强劲，说‘影子’们是沙漠中最强的杀手组织，一点也没夸大。”

如风想起昨晚的死战，不由吐吐舌头：那些人何止是强，打起来就和那些精锐魔兵一样，都是不要命一般！如风可不想再和这样的傢伙再战了！

紫莫成摸着如风的头说：“想不连我，也有考虑不周之时，差点让‘沙漠巨蝎’找到了机会！看来接下来的行程，我们得再提高警觉才行，不然再被影子打到下手机会，那可大大不妙！”

如风听着，心里却吐糟道：师傅你考虑不周很少……但胡缠蛮搞的时候却太多了，要不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坏习惯啊？

秦红袖此时插话道：“我们沿途收集到大量关于‘贪藤’的情报，但这跟沙盗们到底有什么干系呢？怎么他们甚至派出‘富贵堂主’和精锐的‘影子’来阻止我们再查探呢？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紫莫成分析道：“我们一路上虽然一株‘贪藤’也没见着，也收集到很多真假莫辨的情报，却一直都无法找出幕后的推手，本来很难聚拢一切的情报。但从沙盗如此紧张地掩盖‘贪藤’的情报来看，正应了‘欲盖弥张’这句话，这令自己的觉得他们正是这阴谋的幕后推手，但‘贪藤’对水土的消耗有如天灾，他们为何要栽种这些东西自取灭亡？”

大家听完紫莫成的推测，也都摸不着头脑，但既已经锁定了元凶，那剩下的事情就是将主持这一切的主脑揪出，一行人继续西而去。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定之数

西行再急，紫莫成一行总得歇脚，但自那次农家遇袭，牵连旁人后，一行都只选荒郊野领歇息。

一路西行甚急，紫莫成并没放松对如风的锻炼，晚饭后总会指点如风棍法仙术，不时对如风练习中不妥之处提点一二，这晚练习完毕后，紫莫成拍掌称赞道：“好小子！经过那晚激斗，你的棍法和仙术的运使似乎变得灵动不少！这就是实战出真知，我看以后要让你多我长进，还是得让你多经点实战才好！”

如风一听要实战，马上摆手摇头答：“师傅！像那晚的实战，差点要了我和如霞的小命，我想还是不要经历得那么多那好！”

紫莫成见如风又要逃避，正色道：“那晚已是死斗，远超练习标准，我自然不会让你冒这样的风险！”

谈起那晚死斗，如风还心有余悸，若不是偶然使出的‘紫电束’，否则根本不能破敌活命，但自己之前却并没学过‘雷电系仙术’，自然不会怎么运使，只好趁此机会向紫莫成问道：“师傅，当天我能活下来，是偶然使出类似‘紫电束’的仙术，才击败刺客活了下来，但我从未学过‘雷电仙术’啊？怎么突然就会了呢？”

紫莫成笑道：“你这事，秦澜也有跟我提过，在我们历代的‘紫雷仙人’中，也出现类似情况——那是第七任‘紫雷仙人’何银星的生平。他本来拥有优异的‘水系本源’灵质，本应成为‘碧水仙人’。但后来却炼成仙都门中最超绰的‘雷电仙术’能力，结果变成了掌管‘紫雷金观’的‘紫雷仙人’。”

如风奇道：“哎？怎么会这样，我看过《基础仙术词典》的《仙术之本》，上边不是说过，只有掌握了那系的本源的人，才能将某系的仙术练至极限的吗？为何第七任祖师竟凭外系的‘水系本源’掌握了‘雷电仙术’？”

紫莫成缓缓道：“这就是从雷电的形成说起，如风你认为，天上雷电，是由什么引发的？”

如风托着下巴想想：“天地间雷电，自然是来自于雷云的击打。但到底具体由什么引发。我却真是不清楚。”

紫莫成点头道：“由雷云中引发，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雷云中的电本来是称做静电的东西，而静电是由雷云中的水滴剧烈摩擦而积聚而成。而雷云中的基本粒子。就是天地间的水气。”

如风应道：“这些在《词典》上都有提过。那跟……呃！对了！既然天雷是由云层中的水互相摩擦而成，那若对水的运用掌握到极限，那不是能凭念控制水气的互相摩擦。产生‘电’了吗！”

紫莫称摸摸如风的头赞赏道：“这就是正解！你的脑瓜转得很快！当年拥有‘水系本源’的何银星，对‘水’和‘水系仙术’的理解达到无人可及的境界，结果旁生出当时最强力的‘雷系仙术’能力。而当时‘紫雷金观’中却正好缺乏一个不世出的‘雷系本源’天才——‘紫雷仙人’是‘仙都八极’之一，担负着常人难以理解的重担，是一个‘不能出现空缺’的要职，而当时‘碧水仙人’又另有人担当，所以当时掌门就将‘紫雷仙人’由何银星暂代了。结果终何银星一生，‘紫雷金观’中也没一人拥有超越他‘雷电仙术’能力，结果在何银星那一代，也是唯一一代，‘紫雷金观’中出现一个由‘水系本源’仙术师担任‘八极仙人’的事。”

如风听了一大番，信息量太大了，不由摸头道：“师傅！打住！打住！我问你的是为何我能使出‘紫电束’，你怎么越扯越远，扯出第七任祖祖师何银星身上了呢？”

如风话还没完，也头上碰的响了一下，紫莫成怪道：“小子你总是太心急！你在门中这么久，是不是见到的‘雷系仙术师’人数最少？”

紫莫成这么一说，如风才发觉，原来仙都门虽人材众多，但其中会雷系仙术的人，确实不多，于是点点头。

紫莫成道：“其实仙术起初并没有‘雷系仙术’一说，因为自然中最强力的雷电，本来就是从水而来，最早期的‘雷系仙术师’本就是精熟掌握了‘水系仙术’中关于生电秘诀的人，然后将脱胎于‘水系仙术’的‘雷系仙术’威力加强，将术式去其技节，取其精华凝成。所以从‘水系仙术师’里，最容易旁生出‘雷系仙术师’。但随着‘雷系仙术’逐渐系统化后，才有了专门的‘雷系仙术师’。”

如风听完这些解释，大概摸到了其中要点：“那就是说，只要‘水系仙术’掌握到某种程度或者是术式不小心变形了，就有可能触发‘雷系仙术’吗？那我的冰术，正是‘水系仙术’的旁支，这么说来……”

紫莫成摇手道：“这只能算是个推测，因为你在危机时冰术运使出现了变形，因此才引发了‘紫电束’吧？但这只算是低概率事件，绝大多数情况下，若术式出现变形的情况，反而会引起‘灵力反噬’现象，令施术者陷入危机！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风回想一下，补充道：“喔！对了，我记得那晚在应敌之前，我在睡梦中又见到那些巨大的紫杉树，于是在那条‘紫杉大道上’一直承受着紫杉树们的紫光束洗练，这种情况在冰风堡中经历过一次，接着我的仙术能力就产生产生了飞跃。而这次我所使的‘紫电束’，更是由那道还未散去的紫气所推动。”

紫莫成沉吟片晌道：“哦？紫气？那可是极高阶的精炼灵力啊？你说的是受巨大紫杉的历练才生出这种紫气吗？嗯……看来在这是因为你自小生活在紫杉林中，接受了大量紫杉灵力浸染，结果让柴杉精聚无数岁月的紫气潜伏在你气海和气脉中了。你所说的巨大紫杉，应该是潜藏在你意识海中的紫杉灵识吧！毕竟你是受紫杉树们所宠爱的孩子嘛！”

如风再道：“可是那道紫气，我总是无法探知和顺利使用它，但每次将要面临生死的关头，却总是以这样那样的一个形态出现，我就想，若能好好把握它，将来就算面临大危机，也能保命了！”

紫莫成道：“你这道紫气乃‘天定之数’，以你现在的道行，是不可能轻易动用的。”

如风不明道：“‘天定之数’？这又是什么意思？”

紫莫成道：“所谓‘天定之数’，指的是潜伏于人最深层的潜意识和**气脉中最深层次的潜能。修道一行，类似灵质灵力罡气**强度都能凭日渐精练，渐次达到完美境界，但这‘天定之数’，因为潜藏在你意识灵识的最深处，若不是凭一些机缘，或者你能极为深刻地理解自己，那是不可能引发出来的。”

如风眨眼问：“那，师傅你那么厉害，难倒已经能轻易运用自己的‘天定之数’了吗？”

紫莫成笑道：“就算是为师，也得经过那面壁十年的自罚之后，才真正体悟了‘天定之数’，小子你现在还早着呢！好好练吧！或者在某一天，就会感悟其中真正的奥秘也说不定！”

老少两人一问一答，不住探讨着如风将来的可能性，时间渐渐远去，而如风的识见修为，在这修炼问答中有了极大进展。

第三百九十四章　月牙泉旁贪藤长

望之无尽的沙砾，冰冷干燥的风，一队只有七人组成的小驼队行走在深秋的沙漠之中。

如风对沙漠的印象，只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和难以忍受的酷热，还有入夜之寒冷，却从未想过就算是沙漠的白天，也会透发如此难忍的寒意，不由抱怨道：“师傅，大白天的，怎么沙漠中的风吹来这么寒冷？这怎么回事？”

头戴四角帽的向导钦儿汗向如风道：“小兄弟好像对沙漠有些误解吧？其实我们克玛依大漠因为偏向大陆北面，所以还是会四季轮转，甚至因为这儿夜里的气温很低，所以往年大约是同一时候，已在某些夜里下过一两场小雪啦。”

钦儿汗如此一说，如风不由奇道：“就连沙漠中也会下雪吗？我可真没听说过？那不是很有趣吗？那今年的雪下过没有？”

钦儿汗摇头道：“今年不知怎么搞的，别说下雪了，就连雨水也比往年少了很多，很多本来欣欣向荣的绿洲，也因为今年雨水骤减而缩小甚至干枯了。就说我家种下的土豆，也因为缺水，只有一半的收成，根本就不够家里一年吃用！”

一旁的贴差也搭嘴道：“你家种的是粗生的土豆，就算缺水还能长，我家做的那些玉米才惨哪！全部干瘪了，那些棒子都干得像炭杆一样，今年啊！恐怕是颗粒无收啦！”

紫莫成见这些沙漠边民们也怪怜的，再加上一行要在克玛依沙漠中穿行。也确实需要本地人作向导，于是出了一个极好的价钱请了钦儿虑和贴差作向导。两人虽然都很满意紫莫成所出的价钱，但毕竟还是田地里劳作的人，心里不免记挂着自家的农活，就算是谈话时，也时常谈起收成怎样怎样，担忧之情尽表其中。

而他们口中所谈的干旱之像，如风一行人一路走来，自然都看在眼里，按世人认识。沙漠是一片只有黄沙的不毛之地。但事实上，就算是在沙漠中，也是有雨有雪。而这些降水，除小部分会被太阳蒸发外。大都会从细密的沙土中渗入地下。不断汇聚。然后向沙漠中的低处汇去，而汇聚大量地下水的沙漠洼地，就会形成绿洲。

绿洲在沙漠中所占的面积虽有限。却也蓄养了大量的生命，沙漠之民的生活，就是靠这些绿洲来维持，但今年几乎整年无雨无雪，沙漠里的绿洲没了地下水补充，都纷纷干涸，除极少数耐旱作物外，基本都颗粒无收。大部分的沙漠之民，都因此面临严重的饥荒！

紫莫成一行从各种迹象约莫推测出雨雪不下原因——大漠中的水都被沙盗们种下的‘贪藤’所吸干，从而造成如此严重干旱，但就算是沙盗，也得在沙漠中生活，为何他们要在沙漠中种下贪藤，既断他人又断了自己活路呢？紫莫成知道其中必有阴谋，为免牵连村人，着如风四人在闲谈时也绝口不提沙盗和贪藤间的关系，以免让村民们知道其中细节，受到牵连，人有时活得糊涂一点比较好……因为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危险。

如风道：“钦儿汗大叔，既然你们今年要捱饿，为啥不买粮食呢？”

钦儿汗叹气道：“唉！今年不是大旱吗？四处都缺粮，一袋本来卖一两钱银子的土豆，价格飙升到一两银子那么贵！而且大家都饿疯了，就算愿意出这个价钱，也未必能买到，我们只是乡下下，哪有这么多钱来买这么金贵的粮食！”

如风听着钦儿汗和贴差的叹息，心中不由一堵，而人心焦时，很容易感到口渴，如风蝁举起手上的水壶仰头正要喝水，却只有两滴掉下舌头，原来因为太干燥，如风未过午，已经将自己水壶中的水喝完了。

此时如霞将自己的水壶递过来道：“来，如风，喝吧！”

如风看看如霞，有点担心道：“怎么今天你才喝了半壶水啊？这样可不行啊？这儿气候这么干燥，要多补水。”

如霞道：“这个还不要你担心，在出发时钦儿汗大叔他们不是说过旅途中要少说话，以免水份的散失吗？我就是一直按他们的嘱咐，一声不吭，没蒸发什么水分，才不觉口渴，结果不怎么喝水。”

如风点点头，也不再作谦让，喝下一口水。一旁的紫莫成见着如风和如霞有亲爱互助之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回头向钦儿汗两人道：“我们都有好好按两位的嘱咐，一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