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紧抿着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大牛在那样的像有实质性压力一样的目光之下差点松了手转身就跑,可是一想到儿子的身体更为重要,畏惧之心顿时就消散了许多,咬着牙死死支撑着,将全身力气都用在了五指上,以至于每一个指关指都暴突出来,泛着白色,仿佛他抓住的不是一幅袖子,而是一条性命似的。
这么一副拼命的样子。吉盛天不知怎的心中一动,竟鬼使神差地收回了要去按开关的手,转身往房外走去。大牛被拖着走了好几步才略有些明白过来,眨眨眼确定了眼前的是事实之后,一张清俊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白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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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向来不会吹牛,他说的做了好吃的那东西便真的很好吃。蛇肉的做法很多,大牛本是偏爱烤来吃的,但他曾看见过儿子对蛇流露出厌恶的表情,担心小孩儿接受不了,于是便将一条蛇剔骨取肉,以蛇骨熬汤,蛇肉煮熟晾冷并拆丝后再放回汤里,加入切得碎碎的香菇、木耳等调味(不要问偶大牛童鞋还加了什么,独门秘方,概不外传!),再小火熬煮半个时辰左右方成。方法是烦琐些,费时也颇久,但这样弄出来根本就看不出是它原本是个什么东西,味道也很是清爽入口。
食之一道讲究色、香、味俱全,卖相和扑鼻的香气已经成功打消了吉盛天的那么一点不耐烦,似乎也有了那么些胃口,眼角余光扫过明显很紧张的男人,心道: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了。想到这里便端起了碗。
见儿子小喝了一口便顿在那里没有再动,大牛急得坐立不安,等小孩儿眼神往自己这边瞟来的时候立即像两三岁的娃娃般垂眉端坐着,可那神情却像等待宣判的囚犯。
吉盛天突然有些想笑,这个男人还自称杀过人,他这样子被人杀还差不多!
“小天——”大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笑起来好好看——”
原来他心里想笑就真的笑出来了,虽然只是勾起嘴角,浅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笑。吉盛天一惊之下猛地回神,脸上柔和表情顿时消失无踪,微微弯曲的压线瞬间抿直,举着碗的五指下意识地收紧,坚硬的紫檀木雕改成的碗身上现出几个浅浅的印子。
不知察言观色的大牛没有看出儿子的僵硬,自顾自地说着:“小天要多笑啊,小二子、王大川他们长得黑不溜秋的泥猴子一样都很爱笑的,可他们没有小天笑起来好看,小天要是也那么爱笑肯定比他们更讨人喜欢……”
吉盛天看着男人张张合合的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多大?”
“啊?”被打断话题的大牛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孩儿问了他什么,傻在了那里。呃,他还想问的是,小天刚才真的有问他什么吗?要知道小家伙主动跟他说话的次数他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算算上次也是天才刚刚暖的时候,现在天都开始冷了,唉……
“你死的时候,”吉盛天很有耐心地重复自己问题,“多少岁了?”
“啊?”大牛又是一愣,不过这一次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忙答道,“二十五。”想了想又有些疑惑,反问道,“怎么了?”小天自听他说过一次关于自己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问过,怎么现在突然问起?
二十五?行为举止简直像五岁一样!吉盛天在心里不屑地想着,完全无视他闪着问号的眼睛,别过脸喝自己的羹。当然,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吃的东西却是那被他定义为只有五岁的男人煮的。
小天真奇怪!大牛在心里为自家儿子的行为下了定论,基于想不明白就算了的处世原则,很是轻松自如地放弃去深思了,转而把精力集中到另一件事情上。“好吃吗?”儿子的吃相向来斯斯文文的,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其实只要最后看看他吃了多少就知道具体味道如何了,可他仍是坚持每次都要问一遍,答案嘛,就是没有答案。
像往常一样,吉盛天根本就当作没听见,安静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大牛先是很失望地垮下脸,待见到小孩儿不紧不慢的动作时心情却又好起来——至少小天没有说很难吃吧!带着这样的自我安慰,大牛也舀了一碗呼啦啦地吃起来,忙活了半天,他真的是累坏饿惨了!
一锅蛇肉羹在两个人的进攻之下很快见了底,大牛拂着撑得圆鼓鼓的肚子望着自家儿子的背影,笑得很是,贼兮兮的。他当然高兴了,小天虽然没有说过一句喜欢,可他却吃了足足大半锅!其实语言虽然能听得人心花怒放,但实际行动更能让人深切体会,大牛喂饱儿子就很是满足了,接下来的后续清理工作也就做得很起劲。刷碗、洗锅,蛇皮什么的早在之前就丢进火里烧了倒不用收拾,再舀了两碗水熄了鼎下的柴火,忙完了的大牛立即兴冲冲地奔向儿子的练功房。
吉十余的身体本就虚得厉害,自被大牛占了之后又因多番奔波劳苦而病了几回,之后他再怎么煅练也强壮不起来,瘦也算了,还怕冷得厉害。其实地宫的气温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很舒适的,不会很热,也不会很冷,一年四季都在处于“温”上面,只在极热和极冷的时候能感觉得出来明显的变化,可就是这样大牛也受不了,平时还好说,最多就冷得发抖而已,在最冷那两个月简直能把他冻死!好在他儿子因为练了《至阳诀》的原因不但全身一年四季都暖洋洋的,当他练功的时候整个练功房都会变得很暖和,于是大牛就在他练功的时候呆在里面取暖,在他睡觉的时候抱着他睡觉,问题倒是解决了。
吉盛天没有关掉练功房的门,这算是他难得的体贴了。大牛喜滋滋地找了个够暖和又离儿子不太近不会打扰到他练功的地方坐下,看着小孩儿入定中的脸,很快就睡了过去,他今天真的是太累了。
至阳神功3
最近的夜里吉盛天常常感到浑身燥热,身体的深处总在叫嚣着要发泄,至于发泄什么,他隐隐觉得自己知道,却又总抓不住那种感觉,犹如被丝线吊在了半空一样,上下不着力的状态让人难受异常。今天他收功的时候男人已经躺在房内的玉床上睡着了,毫无形象的睡姿看得他厌恶极了,于是便挑了离得他最远的一侧躺下,谁知没一会那个男人就循着他的温暖找了过来,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着他,他推了几下无果也就只好由他。男人的体温偏低,贴着他冰凉的身体倒也缓解了不少心底的躁动,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只是不知过了多久,吉盛天却被体内一阵猛过一阵的燥热逼得“醒”了过来。浑身上下似着了火似的,他仿佛能看到自己身上在往外冒着烟,单薄的里衣贴在身上却也令他感到难受,半睡半醒之间极为粗暴地将其全扯下来扔了,背部贴到冰冷的玉床才觉得舒服了些,只是不够,还不够!这时一只凉凉的手臂环了过来,如丝般的触感顿时就压住了体内将要渤发的什么,吉盛天将炽热的脸贴了上去,顺着那如玉般的肌肤一路磨蹭,朦朦胧胧中半睁着眼,看见的竟是个绝世美人!
河蟹……
***
大牛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牟牛山,回到了他所熟悉的肥牛屯。
乡亲们都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也憨笑着回应,几个调皮的孩子在那里大嚷着:“大个牛回来了!大个牛回来了!”大牛作势要打,那些小家伙就“哄”地一声散了,跑得远远地冲他做鬼脸。大牛也不生气,反而冲着他们直乐,脸上笑意最浓的时候猛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笑顿时就化成了哽咽:“娘——”
牛妈端了一簸箕的鸡食在屋前喂鸡,听到儿子的声音满含着笑意抬头看了过来,如同没有病倒前的每一次一样脆生生地应了声:“哎——大牛回来了啊——”
“娘——”大牛忍不住泪流满面,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牛妈面前,抱住她的小腿带着几分委屈地道,“你好了啊——”感觉到娘亲温暖的手安慰般地在脸上摸着,大牛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水一样汹涌而出,撒娇地将脸在她手心里磨蹭两下,方才犹犹豫地开口:“娘,俺做了错事——”边说边抬头去看娘亲的脸色,谁知这一看之下顿时惊得猛地后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哪里是他的娘,分明是一只吡牙咧嘴的猴子!
黄毛猴子见得他一副惊吓的样子乐得直打跌,嘴里发出尖锐的声音在那里蹦来蹦去,它身上还穿着牛妈的衣服,过长的袖子在空中飘荡。大牛蒙了一阵总算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从地上爬起来,拉着那猴子的衣袖质问:“你这只畜生为什么穿着俺娘的衣服?俺娘去了哪里?”黄手猴子不乐意了,嘴里发出尖叫声,张嘴就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大牛惨叫着松开手,怒瞪着它直喘粗气。黄毛猴子看起来却比他还生气,一双眼睛变得血红,猛地扑过来将他按倒在地上。大牛大惊,挣扎着想起来,可那猴子个子不大力气却不小,竟然令他完全无法动弹!大牛急得大吼叫:“畜生,滚开!”那猴子听了他的话似是一顿,只是很快就发狂地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大牛又是一声惨叫,拼了命地去推它,可怎么也推不开,这时他感觉腿间有个什么东西戳来戳去的,低头看去,却见那猴子爪子上抓了个长条状的石头在他那比划着,他心里奇怪极了,正要开口问问的,那猴子突然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把那石头狠狠地往他后面捅去!
“啊——”大牛惨叫着瞪大了眼睛,瘦弱的身躯紧绷着向后弓起,耳中“嗡嗡”地响着,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一瞬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面那个很脏的地方被毫不留情地来回穿插,大牛等逐渐适应了那种痛,望着镶嵌着夜明珠的屋顶方明白刚才只是做了梦,可身上的痛楚是怎么回事?缓缓低下头,正对上一双同梦中一模一样的血红色眼眸,可趴在他身上将他压得死死的哪是什么黄毛猴子,那分明是……“小,天?”
河蟹……
功成出关1
饶是吉盛天性情冷酷在清醒过来的时候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得面色苍白,那个男人、身体是他父亲的男人动也不动地趴在他的身下,裸露的背上满是带血的牙印,衬着青白色的肤色更显触目惊心。有一刻时间少年完全蒙了,他呆呆地看着男人在昏迷中皱成一团的脸,脑中一片“嗡嗡”作响无法做任何思考,身体却下意识地往后退着,发泄过后的疲软从暖湿的穴口滑出,打在腿上发出“啪”的一声。明明很轻微的声音听在吉盛天耳中却像炸雷一样,昨夜的梦境骤然在眼前一一闪现——河蟹……
一切的一切,明明那么清晰,却为什么却又那样模糊?那个躺在他身下的人是谁?明明记得是一张绝世美人的脸,为什么会变了?变成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那个跟他没有关系却占了他父亲身体的男人!
吉盛天虽然在深宫见惯了人性的丑恶,却不代表他不知道世间伦常,父子相奸,天大的罪名压下来,十五岁少年顿时觉得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在那一刻他想过杀死这个人,只要他死了便没有人能知道他曾做过什么,这个人虽占了他父亲的身体,却毕竟是陌生人,杀了他也不会有负罪感。纤长的五指在脆弱的颈部收紧,却在男人窒息的前一刻松了开来——他现在可以杀了这个人,也可以掩盖已发生的事,可是他却无法隐瞒自己的心,若现在杀了他,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将如影随行着他直到他彻底地闭上眼睛。所以他不可以逃避,唯有直面。
想明白自己处境的吉盛天一个翻身从玉床上下来,想穿衣服的念头在看到一地碎片的时候唯有放弃,赤裸着身体便走出了练功房。他没有去看那个男人的情况,虽然他不会动手杀他,但如果他因为此事而病死的话也不关他的事,事实上在他察觉男人的体温不若平时的冰凉反而微微有些烫手的时候他是很乐意看到他就这样死了的。
大堂里西侧有大牛费尽心力挖出来的专供洗澡用的小水池,连接着大水池和排水沟,使用很方便。吉盛天将粘腻的身体沉入已经凉得有些刺骨的水中,捧起一把水浇在脸上,用力地甩甩头,这才感觉自己的头脑完全清醒了,想起昨夜异常汹涌的燥热,他顾不得清洁己身,双眼一闭便进入入定之中。丹田中内里真气充足,方一动念一股比之前强大了足有一倍的真气便顺着体内的经络自动运行起来,令他讶异的是这段时间数次冲击未果的两支经脉竟然很轻易地就通过了,而一个周天运行下来他的内力竟然又强了一分。憋屈了那么久之后的畅顺感令向来冷情的吉盛天欣喜若狂,意念带着真气在体内一遍遍环游,直到经脉被撑到了极限方停了下来,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兴奋的脸,尔后听到惊喜的声音——
“小天,你醒了!”
在这个地宫里能跟他打招呼的除了鬼也就只有大牛了,那时他被冷醒过来,迷迷糊糊地也想不明白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代表了什么意义,他更担心的是小孩儿的身体,虽然他当时被弄得很痛很痛,但他仍然发现了小孩儿高热的身体还有不正常的血红眼睛,他担心小家伙是发烧了,要知道小孩子最怕发烧了,他以前的小伙伴就有发烧死了或被烧坏了脑子的。(是发骚啊,只是此“骚”非彼“烧”,嘿嘿!)一睁眼没有见到儿子,大牛张嘴便唤着“小天”,只是之前他叫得太惨,嗓子早已嘶哑,勉强发出两声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便再也喊不出来了,于是顾不得身后那个地方的剧痛,挣扎着就要起来,可被蹂躏了许久的身体早就酸软无力,竟是令他连站也站不起来,才一动就“呯”地一声跌下了玉床。本就虚弱的身体被这么一折腾顿时痛得大牛眼前发黑,咬牙忍着又挣扎了一阵仍是站不起来,他干脆四肢着地慢慢地爬了出去。好在这地宫虽大却并不繁杂,被他拆拆搬搬了两年更是空旷了许多,因此他一爬出练功房就看见了冒着腾腾热气的洗澡池。
大牛当时心里那个急啊,你说一个小家伙这么爱干净做什么,还病着就去泡澡,这要是病加重了怎么办?地宫可没有长草药出来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被折腾了大半夜又挨了半日冻的男人就那么裸着身体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然后,“扑通”一声栽近了水池里。大牛第一个感觉是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有泡热水澡了,为了节约木柴,在不是很冷的时候他都是在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