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老道又是何人?难道会是……?
原古双眉紧锁,心乱如麻,浑不知一个巨大的阴谋正朝着自己卷来。
如屏坐在紫云真人的床边,静静地听着如心的讲述,心头激荡不已。太平的一番表现本就是大异常理,而原古的修为更是一个谜,令人无法捉摸。为什么一个连元婴都没有的修道中人会拥有远远超越金仙力量?为什么一个凡夫俗子能够炼化传说中属于三清道尊的神兵?
为什么?
为什么!
无数的问号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如屏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紧紧地抓住了如心的手,从指间传来的阵阵异常的心跳,她知道如心的心一样的起伏不定,充满了怀疑甚至惊惧。如屏淡淡的笑道:“不必多虑。你看,师尊快要醒了。”
如心一愣,随即明了。是啊,无论他是谁,他都是我们姐妹今生今世的依靠。
四只素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美目之间,只有信任伴着化不尽的柔情慢慢的荡漾。
突然,窗外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两位师妹,愚兄如璋求见。”
如心看了如屏一眼,微微一笑,亲自将门打开,将风尘仆仆的如璋让进了房间。如璋虽然是满面灰尘,却隐隐透出红光,满脸都是兴奋之色,没想到一向文雅持重的如璋还有如此的一面。
如心心中不悦,但还是温和的问道:“师兄有何事这般高兴?”
如璋似乎没有听出如心言语不善,将一直托在掌心的白玉瓶向前一递,说道:“我本是下山为紫云师叔求药,没想到,刚到了山脚下,就遇到了一位本门的前辈,赐下灵丹妙药,可解师叔之噩。
如心大喜,一把将玉瓶抢过,拔开瓶塞。一股熟悉的清香瞬间在室内弥散开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精神一振。
倒转玉瓶,一颗龙眼大小,黝黑的丹丸落到了如心的手上,丹丸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而表面上布满细细的裂纹,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
“再造丹!”如心脱口而出。这可是元始天尊亲自炼制的昆仑至宝,就是大罗金仙的身上也未必能有。
如心顾不得多想,连忙将丹药塞进了紫云真人的口中。如屏半扶半抱着紫云真人,一只手护在她的后心,暗催真元,帮助药力在她的体内加速运行。不一会儿,紫云真人的气色恢复如常,慢慢得睁开了眼睛,而如璋眼睛最尖,早已经看出紫云真人不但是邪毒祛尽,而且功力还大有进境,不用说,这自然是丹药之力。
如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恭喜师叔。”
紫云真人半靠在如屏的怀里,微微一笑,说道:“好,你们都是好孩子。起来吧。”说着,拉着如屏的手,放在手心里面轻轻的摩挲。如璋会意,低声道:“请师叔好好休息,小侄告退。”这才退出了房间。
如璋刚刚退到门外,如心就一下子扑到了紫云真人的怀里,放声大哭。如屏紧紧地抱着师尊,也是轻轻的抽泣,紫云真人一转身,将二人抱在怀中,也是潸然泪下,师徒三人,就这样相拥而泣。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三人才渐渐分开,紫云真人轻轻地拍着二人的肩膀,强笑道:“两个傻孩子,为师这不是好好的嘛,你们哭什么。对了,原古贤侄呢,这么一直没有见到?”
二女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忸怩的神色,如屏留下一句“我去煮粥。”便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间,留下二人相视而笑。
如屏刚刚跑出房门,一直在院中等候的如璋便迎了过来,笑道:“给师妹贺喜。”
如屏见到如璋,微微一笑道:“多谢师兄,这喜从何来?”此时,她双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夕阳下,分外的明艳动人,如璋竟一下子呆了,把早已经被得滚瓜烂熟的一套说辞丢到了九霄云外,过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的说道:“师妹可,可知道我此番下山遇到的是那一位长辈?”
如屏大眼睛眨了眨,轻笑道:“你不说,我怎会知道?”见到紫云真人转危为安,她由衷的高兴,言语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俏皮。
如璋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清枫真人。”见到如屏神色一滞,他又补了一句:“就是令尊。”
“哦?”如屏明亮的双眸盯着如璋,脸上的笑意更盛。
如璋万万没有料到如屏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愣,方才续道:“只可惜令尊大人被宵小所害,肉身被毁,如今只得借助定魂珠,方保真灵不灭。”说着,一翻手腕,掌中多了一颗光华四射的宝珠,一个人影慢慢的逸出,立在宝珠之上,身高虽不过三尺,却是风流倜傥,卓尔不群,全身上下洋溢着极为纯正的玉清仙光。
如屏依旧是面带微笑,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魂魄,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突然间,一道电光飞出,直指二人,带下几缕长发,随风飘落。如屏手持神剑,点指二人,高声喝道:“何方妖孽,前来受死!”
面对着几乎指到了了鼻尖的寒露,如璋踉踉跄跄的退了三步,方才站定,满面地惊诧和绝望,浓浓的寒意笼罩着他,彻体冰寒,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看着她决绝的面庞,浓烈的杀气,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一颗心已经凝成了冰,碎成了屑。
如璋凝视着那朝思暮想的容颜,用力的咬着下唇,不是因为谎言被揭穿而无言以对,而是为了不让那涌过喉头的鲜血喷涌而出。此时此刻,倒是那不满三寸的孤魂从容不迫,柔声道:“屏儿,多年来我不与你们母女相见,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这是何故啊?”
如屏双目泛红,恶狠狠瞪着面前的小人,道:“无耻匪类,竟然敢冒充先人,今日不打得你魂飞魄散,我誓不为人。”说着,周身上下青光激闪,显然是全力的催动着寒露,森森剑气朝着如璋二人卷去。在她的心中,如璋和那小人显然是一丘之貉。
紫云真人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一把抱住了如屏持剑的右手,低声喝道:“放手!”
如屏背后金光一闪,似有一物欲破空而出,但是最终却是慢慢的放开了手,眼神依旧犀利冰冷,似有化不尽的深仇大恨。
小人被剑气一激,青光暗淡,竟有几分摇曳不定,身躯渐渐的模糊透明。他定了定神,方道:“孩子,你不要为奸人蒙蔽,我真的是你的父亲啊。”
如屏闻言大怒,直气得根根青丝倒竖,委屈的看着紫云真人,默不作声。
紫云真人满心疑窦,也不知从何说起。如屏的身世她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要是分辨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当年的清枫真人,她可就无能为力了。
如心抢上一步,挡在了如屏的身前,喝问道:“你有何凭据?”
小人道:“凭据,父女相认,人伦天性,还有什么凭据?我这一身昆仑所学难道是假的?”
如心还没有说话,如屏先冷冷的哼了一声。
如心摇摇头,说道:“我昆仑心法乃天下玄门正宗,弟子遍及天下,这不足为凭。”
小人接着道:“当年如屏降生之时,我已经遇害,被囚禁在定魂珠内,我也是刚刚从如璋的口中的知道在人世间还有一女,这才急急来相认。”
如屏哧的一声冷笑,喝道:“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当日家慈在黄泉之滨,奈何桥畔苦苦守候家父数十年,终不得一见。阎罗王与家慈相识相知,情同兄妹,以他的修为神通,只要家父没有魂飞魄散,焉能天人永隔,不能相见。家慈最后又怎么会以身相殉?”说到此处,如屏不免双目通红,伏在紫云真人的肩头轻声啜泣。
如心暗暗点头,不由分说,抽出仙剑,点指二人,叫道:“如璋,你竟然勾结匪类,加害师姐?”
如璋心如枯槁,早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一丝光亮。那小人万万没有想到如屏是如此的冰雪聪明,更没想到她一事当前是如此的心思缜密,沉稳机变。过了半晌,才道:“你,你误会了。”
如屏嘿嘿一阵冷笑,没有说话,只是握剑的手更加的紧,隐隐显出青筋。
紫云真人已经放开了如屏的手臂,又不放心,低声道:“此事还是不要过于草率。”看着如璋失魂落魄,一付束手待毙的样子,心中一软,续道:“也许如璋还有些解释。”
小人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大声叫道:“是与不是,一问便知。”果然,这句话起了作用,如屏微微一愣。抓住这个机会,大声叫道:“你不是与地听交情莫逆吗?他可是三界之内无所不知,你何不亲自问他?”
如屏嘿嘿一阵冷笑,笑道:“我不会相信敌人!受死吧!”
如心一晃身,挡在如屏的面前,低声道:“要不我们就下一趟幽冥,哪怕是只有一丝希望也是好的。”紫云真人也道:“不错,不如我们就一问究竟。”
如心深知如屏的心中有一个心结,一个一直回避着去触摸的永远的痛,一块修行路上的拦路巨石。这个结正好借这个机会打开心结,从此真正放手,方好得证大道,如心本事一番好意,没想到就是这一念之差,将如屏推倒了万劫不复之地,更险些给神州亿万子民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第五十六章 幽冥惊变
眼看着如屏一行人抵近丰都,地听满面焦急,低声问道:“王,这可如何是好?”
阎罗王慢慢得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轻声道:“该来的总是要来,这就是天意。”
“王,您就不怕真相大白,原古闹个天翻地覆?”说话间,地听似乎看见了如屏挥剑自尽,以谢双亲,原古狂性大发,神州万里尽为焦土。
阎罗王看着地听的眼睛,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他所担心的一切。低声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一切都是天意使然,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地听垂首道:“是。王,你已能洞悉天机,可知道此事最后如何了结?”
阎罗王微微一笑,抬眼遥望着远方,似乎透过重重迷雾,看到了遥远的未来。良久之后,才淡淡地说道:“不必执着,顺其自然吧。”
望着阎罗王慢慢离去的背影,地听似乎看到他的双肩在微微颤抖。
一见到满面愁容的地听,如璋掌中的小人猛地一跃,就地一晃,已经是常人大小,全身上下透着濛濛青光,只是这青光之中,隐隐透着诡异的红色。他一落地,便高声叫道:“清枫是不是被原古打得形神俱灭?”原来,他苦心积虑的布置了一切,就是为了这一句话。
这句话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震得如屏霎时间面无血色,倒退了三步,娇躯摇摇欲倒。如心也是极度震惊,但还是一把将如屏抱在怀中,一双颤抖的手,越抱越紧。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明白了母亲临终前那句话的含义。母亲是知道真相的,可是,她选择了保守这个秘密。为了女儿的幸福,她作出了选择,可是,她实在是难以和仇人朝夕相对的时候还能保守这个秘密,所以她选择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一个伟大的母亲,她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她作出了最大的努力,可惜,老天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这个时刻最终还是没能够避免。
如屏体若筛糠,若是没有如心,根本无法站立,一定会瘫作一团。她眼巴巴地望着地听,盼望着他紧闭的双唇能够吐露出一个“不”字。然而,最后,地听还是没有能如她所愿。地听看着如屏的眼神,一触即刻避开,哪怕是多一分一秒,也会给他带了无尽的痛苦。他痛苦的摇了摇头,转头望着那个小人,低声道:“申公豹,你这又是何必?”
申公豹扫视着一张张惊惧与痛苦的脸,仰天狂笑,良久才大声道:“原古小儿将我逼上绝路,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也要让他尝一尝妻离子散,生不如死的滋味。”
如屏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轻轻地推开如心,纤手一摇,一道耀眼的金光出现在她的手中。如屏踏上半步,冷冷地说道:“申公豹,竟然是你。受死吧!”说到最后,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申公豹哈哈一阵狂笑,叫道:“我饮过蚩尤血,早已经是不死不灭之身,你们能奈我何?”
如屏的眼中射出两道可怕的寒光,牢牢地盯着申公豹,打神鞭高高祭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击下,灿灿金光晃得人目不见物,只剩下金灿灿一片。
面对着打神鞭,申公豹不敢怠慢,双肩一晃,身体两边竟然出现几道虚影,紧接着整个人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虚无。打神鞭悬在半空,竟然落不下去。没想到,申公豹失了肉身之后,一身修为竟然更进一步。突然,如屏面前的空间轻轻一荡,一柄短刃在她三尺之前出现,朝着膻中大穴刺来,如屏再想抵御已经是来不及了,就是地听、如心等人也是措手不及。
眼看着如屏就要伤在刀下,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声音虽轻,听在地听的耳朵里,就像是谕旨纶音一般,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又回到了肚子里面。“王,你终于还是出手了!在这片土地上,就是三清道尊亲至,也不见得能够讨的便宜,更何况区区一个申公豹。”
一道毫不起眼的黑气卷住了短刃,它就再难寸进,它也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剧烈的跳动,极力的摆脱黑气的纠缠。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黑气转瞬就将短刃缠紧,慢慢的收紧,再张开的时候,中间已经空无一物,而虚空之内,传来一声暗哑的惨号,凭空出现一口鲜血,洒在地上。黑气并无停留,沿着短刃的来路,继续盘旋而去,在空中不断的往复缠绕,在黑气的中间,渐渐的显出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影,正是申公豹。打神鞭蓄势已久,呼啸而下,重重的打在他的百汇穴上,轰隆一声巨响,金光四射,伴随着四溅的金芒,还有道道血光。
申公豹被黑气紧紧缚住,动弹不得,被一鞭打得耳鼻中喷出红光四射,身体暗淡了不少。此时,第二鞭到了!
三鞭之后,申公豹被打得身躯晦暗,就连五官内喷出的红气都已经稀薄了许多。
如屏单手抚胸,气喘吁吁,此时一咬舌尖,催动真元,再次催动打神鞭,突然,一条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边,低声道:“算了,他已经得了蚩尤的秘法,打神鞭已经奈何他不得。”
如屏好不为所动,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是全力的催动着打神鞭,打神鞭在她的催动下不住清鸣,跃跃欲试。阎罗王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伸手虚空一抓,已经将鸣叫不停的打神鞭握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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