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紫韵轻摇头:“也说不得不同意,只不过是不同意我离宫,一直在让我考虑将玉书招为驸马,但是为了玉书的安全,我已经拒绝了,就算还不是很清楚百兽谷与皇室中人之间的矛盾,也不想要贸贸然的去涉险。”
苏小凡赞同的点了点头。
在丫鬟的带领下,绕了好久才走到今日举办宴会的场所,大将军府的主厅以及主厅外的场所。
“没想到这将军府居然如此的大,这说不定都会在府中迷路的。”苏小凡惊讶的四周看了看,又看向此刻差不多已经入座的那些人等,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堆说话,表情似乎都十分的愉悦。
“自然是大的,据说这座府邸是当年皇祖父亲自命人修建出来的,在外祖父凯旋归朝的那一天赏赐给了他,同时将朝中一位公主下嫁给外祖父为妾,那就是如今的外祖母,不知是不是因为外祖母一直将这当做奇耻大辱,即便是后来扶为正室了,依旧跟外祖父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上官紫韵浅笑着与她走入场内。
“哦,那还真是罕见,这皇室中的人,若是没有特殊的原因,不会甘愿沦为他人的妾吧?”苏小凡微微拢眉,即便是京中稍有名望的一些官宦家庭也不会将子女嫁入他人家中为妾的才是,这当年的皇上在想什么?还是说联姻只是想要压制住外祖父?毕竟当年的他据闻手握重兵,声名威望并存。
“莫非这里的人都不认识表姐你?”
两人都走入院中多时,虽然在座的人此刻都在打量着走进来的她们,却没人起身行礼,按理说,这见到宫主是肯定要行礼的吧,就算在座的人都非富即贵,也不可能富贵过皇家的人。
“嗯,这里面认识我的人就那么几个,不过父皇有交代过,让他们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我的身份。”上官紫韵俏皮的眨了一下眼,不过就算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他们也有在猜测的才是,毕竟此刻自己身后跟着的那一群人可都是穿着宫装的呀。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到了厅内坐下,厅内就摆了两桌,上官紫韵苏小凡萧遗墨三人落座之后,别的人都沉默的退到了一旁候着,因为这是家宴,所以萧远秋等人都没有跟来。
“老将军的外孙女可跟我相公是同乡呀。”
苏小凡正无聊的四周打量时,就听到了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女声,疑惑的眺目看去,拧眉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话之人,便是那张云松的夫人,丞相千金,之前在那庆王的鸿门宴上见到过一次。
“唉,没想到老将军的大小姐居然会流落到那么偏僻的乡下。”
“是啊,那一带可穷了,我上次过去的时候,都没有去他村中。”柳媚儿从前几乎从不在外人面前说起张云松家乡的事,只不过不管说与不说,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就算提起也没有关系了,还能跟大将军府的外孙女沾上些关系,或许云松日后就不会再那般的招人轻视了。
“贾大小姐真是可怜。”
另一个带了浓浓同情之情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也都开始附和了起来。
苏小凡拧着眉不悦的盯着那一桌的人,那一桌的人都是女眷,并没有男人的踪影,又看了看院中的别桌,终于是看到了那正时不时偷眼看向自己的张云松,忽然间想起了这张云松派人送到默城去的那一封信,唇角轻轻的勾了起来,他今日若只是老老实实的吃个饭就走人,自己也不想与之说话,但是若他想要生出点什么事来,自己可也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他之前若是不跳出来,自己都险些要将他这么个人给忘记了,原本就还想这他日要来与他算算旧账的,如今就算自己有了将军外孙女的身份,恐怕也无法与当红的丞相家对立,毕竟听闻这丞相一脉可是百年大家族,在朝中根基极其的深,所以当时就连那庆王也无法轻易对其出手。
说到庆王,其背后就是皇上,那么丞相一族的人是拥有连当今天子也要忌惮几分的实力吗?
看来要报了原本苏小凡的仇,还真不是见简单的事。
“凡儿,别理会她。”上官紫韵捧着茶杯,优雅的起身,缓缓踱了出去,走到柳媚儿那一桌,斜睨着那柳媚儿轻声道:“本宫若是你,自不会将这事说出来,你是嫌那张大人的日子过的太过安乐无趣了,想要给他找点乐子吗?”
柳媚儿惊慌的起身:“臣妇见过公主。”
这时院内的才开始下跪行礼,宫中的几位公主,大家也都是见过的,但是眼前的人却很是陌生,不过所有人也都在心中隐隐的猜出了她的身份。
上官紫韵摆摆手,让其余的人起来,冷然看着那柳媚儿道:“这些话,本宫不想再听到第二次,若是你下次再敢对旁人提及此事,本宫不介意当众掀了那张大人的底,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找找乐子。”
柳媚儿闻言身子轻轻的颤抖了几下,柔媚的双眸间浮上了层层水雾,慌张的跪了下去:“臣妇一时大意才说出了口,还望公主赎罪。”
“哼,其余人也给本宫记住了,此事若是传了只言片语进宫,就唯你们是问。”
上官紫韵高傲的仰着头,转身进了屋内,有关姨母那边的事,自己并未跟母妃说的太过清楚,但若是传言四起,传到母妃的耳中,母妃一定会更加难过的,原本她的身子就还未大好。
所有人都不由得直冒冷汗,这位素未谋面的公主,气势倒是比其余那些见过的公主更加的慑人。
柳媚儿低垂着头,跪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起来,紫韵公主走的时候可是没有让自己起来呀,而且为何云松过往的事,公主她都会知道?为何那从未来过京城的苏小凡看似跟公主关系极其的要好。
等上官紫韵进入厅内之后,院中的人也都开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还时不时的看向张云松的方向。
张云松沉着一张脸,盯着面前的茶杯,这种时候,身份低微的自己根本无法出去扶她起来,若是真的惹恼了那紫韵公主,她还真有可能当着众人将自己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不过也不知道她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张夫人请起来吧。”
一道沧桑低沉的声音响起,水媚儿扬起一双挂满泪珠的脸看向缓缓走来的一群人,而后站起了身:“臣妇多谢老将军。”
感受到周围人们异样的视线,柳媚儿咬了咬唇瓣,拼命的低垂着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脸上的神情,当初若是没有听爹的安排嫁给张云松就好了,如今不管自己的爹是如何的位高权重,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翰林夫人,当初想要娶自己的人明明就多到数不过来,为何自己就偏偏应下了一门最没用的婚事呢?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也始终没有弄明白爹爹如此做的用意。
“外祖父。”才刚走进厅内,还没坐下的上官紫韵笑着迎了上去,从前见过自己的人极少,所以总是偷偷的溜出宫来外祖父的府上完,所以关系也是极好的,只是那外祖母自己真就没有见过几次了,偶尔就算自己想要去请安,她也是闭门不见。
“老臣参见紫韵公主。”
“微臣参见紫韵公主。”
上官紫韵面色僵了僵,上前将贾傲青给扶了起来,平日里自己偷偷溜过来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如此行礼的,估计是做给外面那些人看的吧。
“外祖父,大舅舅,娘,表哥。”
苏小凡在他入座后,才起身走过去向众人打招呼,眼前的老人虽然被病痛折磨的枯瘦如柴了,但是那一双眼睛还是透着凌厉之色。
“凡儿过来这边跟你娘同坐吧。”贾傲青朝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跟当年的芷烟太像了,跟芷烟她娘也太像了。
“好。”苏小凡回头冲萧遗墨眨了一下眼睛。
“凡儿的夫婿也过来坐吧。”贾傲青看到了她刚才的小动作,也看到了那个出色的年轻人,便体贴的出声。
萧遗墨起身,笑着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院外的人都观察着厅内的情况,因为今日要举办宴席的关系,所有的门窗都打了开来,外面的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也可以将他们的对话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因为此刻院中出奇般的安静。
张云松拧着眉,盯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若是更早一点她变得如此吸引人,再早一点知道她有如今的身份,自己绝对不会弃她选择丞相千金的。
只不过事已至此,自己还做出了那许多的错事,已经真的是无力回天了吗?
“庆王爷到。”
门外传来侍卫的高声通告。
贾傲青撑着病体站了起来,走到院内相迎。
院中,上官庆将随身的侍卫都留在了入口,一个人大步走了进来,对上欲行礼的贾傲青道:“外祖父身子抱恙,还未痊愈,无需行礼。”
“老臣失礼了。”贾傲青在他走过来,才抬脚跟上去,只不过还未走进屋内,就有一个侍卫急冲冲而来,附在贾泽峰的耳边轻语了几句。
贾泽峰看向屋内的苏小凡询问:“凡儿之前所说的师父可是叫花飞尘?”
“正是,师父来了吗?”不等苏小凡回话,萧遗墨便起身走了出去。
“嗯,侍卫说,已经抵达府门口了。”贾泽峰看情急的模样,猜想着他的师父究竟是何许人也。
“凡儿,我去接师父进来。”萧遗墨风一般在院内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闪了出去。
苏小凡也起身走到了院中,站在院门口翘首企盼着。
贾泽峰这才回身跟这上官庆一同走进了院内。
上官庆坐下后,目光一直看着院门那站着的苏小凡,不过几月不见,她就与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变化,果然当初见到时,从她身上感觉到那股特殊,是因为这表兄妹的血脉关系吗?
苏小凡等了片刻,依旧没有见到人,便又返回了厅内。
“会不会他将师父带到紫沁阁去了?”上官紫韵盯着院外发问。
“这倒是有可能,师父不喜人多的地方,恐怕不会来这里的。”苏小凡重重的点了几下头,只不过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与同样一袭白衣的萧遗墨并肩走来,丰神俊美的两人,硬是让院中的人都看直了眼。
“将那个位置让给他师父吧。”贾傲青盯着缓缓走来的人,眸中隐过一丝疑惑,眼前的人隐隐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那俊逸的五官倒是像极了自己曾经的一位故人,只不过那人应该已经逝去多年了才是,而且也未成婚,并未留下后人,就算是有留下后人,也不可能如此年轻才是。
坐在贾傲青身旁的几位老者也如他一般拧起了眉,盯着那个缓缓走进来的人,在这一瞬间仿佛忽然看到了曾经那个如同神话一般让京中所有人着迷的人。
“师父一路辛苦了。”苏小凡看着花飞尘那一张略显疲惫的脸,猜想着他是不是很着急的赶过来,一路没怎么休息好。
花飞尘轻摇了一下头,浅笑:“路上倒是不怎么辛苦,师兄跟我一同前来了,只不过之前几日还未出门的时候累坏了,还没休息过来。”
苏小凡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爹来了?娘也来了吗?他们人呢?”
“别那么激动,坐下,云姬说要去买些东西,等晚上再过来,我着实无力跟着他们晃荡,就先过来了。”花飞尘弯唇浅笑,礼貌的笑着一一看过在桌的其余人,目光在对上贾傲青的时候,停顿了许久,才蹙着眉收回视线。
萧遗墨斜斜的靠了过去:“师父,可看出什么来了?”
花飞尘轻点了一下头,又马上摇了摇头。
“爹,我去看看娘为何还未过来。”贾泽峰站起身走了出去,虽然娘独居佛堂许久,但是今日这样的日子,她还是应该回来露露面的。
贾傲青只沉默的点了一下头,就算是同住一个府中,说起来也有好几年未曾见到面了。
过了一会儿,贾泽峰独自走了回来,面色不自然的道:“娘说,身子不适。”
“知道了,开席吧,让大家伙等着真是失礼。”贾傲青笑着看向一旁的贾芷烟,同时扫了一眼在桌的苏小凡与萧遗墨,许久未曾这样与大家伙坐在一同吃饭,享受着难能可贵的天伦之乐了。
饭后,相关的一些人都跟去了贾傲青的院子,其余前来参加宴席的人都已经被送了回去。
“师父,外祖父的病情如何?”苏小凡围在花飞尘身后打转,众人回到这里之后,花飞尘就开始着手替贾傲青探脉了,只是时间过去了好大一会儿,他也未放开手,也未说话,只一直沉默的闭着眼睛。
“凡儿安静点。”萧遗墨伸手抓住了那一个晃来晃去的人,从未见过师父如此为难的模样,就算之前凡儿的毒不好解,师父也是一脸的淡然,如今此种模样,莫非这外祖父的毒已经无法解除了?
“墨弟。”
萧远秋从门外走了进来,或许是因为这一群人特殊身份的缘故,守在院内院外的侍卫根本就阻拦他。
萧遗墨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翎叔来了,让我来问一问,一会儿可否方便单独见一见老将军。”萧远秋站在门边,内室此刻站了好多的人,自己着实不好再进去湊热闹
贾傲青转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百兽谷的谷主要见老夫是老夫的荣幸,等这边的诊断一结束,就请他们过来吧。”
萧远秋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回去回话。
“爹认识我外祖父?”苏小凡疑惑的询问。
萧遗墨摇头:“爹常年在外,除了谷中的人,我并不了解,与他关系好的还有些什么人。”
苏小凡闷闷的转头继续看着花飞尘。
又过了好一会儿,花飞尘才睁开双眼松开手,淡淡出声:“老将军可愿意去外面百兽谷小住一段时日?”
贾傲青盯了他半晌,问道:“百兽谷应该拒绝所有跟朝廷相关的人进入才是,你们不担心老夫过去之后,给你们带来危险吗?”
“刚才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花飞尘轻拧眉头。
苏小凡皱眉,合着刚才师父并非是发愁的在探脉,而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吗?而且要将外祖父接去谷中究竟是何意?
“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吗?”贾傲青布满皱眉的枯瘦面同上浮出一些复杂的神色。
“老将军好不容易跟女儿重逢,好不容易见到外孙女跟外孙,不想要那么快就死去的吧?要完全解掉你体内的毒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但是目前,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在京中,而解毒一旦开始,就不能半途叫停,否则同样会毒发身亡,若是暂时放着不管,你也就只剩下月余的时间了。”花飞尘起身走到了一旁的书桌前,挥挥洒洒的写下了一个药方,交到了候在边上的贾山手中。
贾山仔仔细细的看了片刻,正欲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