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你多想。”他摸摸她的脸说道。
缈缈咬着嘴唇吐了个字:“秦……”
秦肃天一下愣住,她真的想起来了?不过依然装傻:“琴什么……娘子要抚琴?”
她两眼闪着光芒转身走掉,明显是生气的表现,她失忆后从不会在他面前如此任性的,这让秦肃天心里打起了鼓来。
“娘子!”他追上去抓住她的手。
“事到如今你还骗我。”
“我、没有啊……”
“秦肃天。”她冷静地唤着他的真实名字。
“……”
“云湘是谁?”
终于,他头皮火辣辣地冲血,才想起之前云湘去看望他的时候递给过他一封信,过后他怕缈缈看到产生误会,想也没想就将信塞入了贴身的暗兜里,话说那信写了啥他都没看呢,都过了这么久他都忘了,早知道就该拿出来烧了。
薛缈缈边哭边跑跑得飞快,秦肃天在后面不停追着喊她却也不知如何解释,还能解释什么呢,在她眼里他连名字都是骗她的,更何况感情。
“娘子你听我说——”
她含泪甩开他:“听你说什么?听你继续骗我么?我本来还心存一些希望,没想到你果真如此反应,你真是骗的我好苦……欺负我想不起原先的事么!你到底、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你和那个云湘……过去有什么故事么?”
“……”
“换句话说,我们过去,幸福吗?也像现在这样幸福吗?是不是其实一点也不?是不是你和这个云湘才是——”
薛缈缈记忆虽未恢复,但却是道出了个关键,她开始质疑过去的他们是如何状态了,她开始质疑哪个才是真实的他了。
秦肃天不等她把话说完,一把揽她入怀。当炙热的吻扑来的时候薛缈缈根本无暇反应,咸咸如海水的泪水搅拌着口水一起卷入两人的口中,她突然冒出个更恐怖的想法,猛地从他怀里挣出来。
她惊慌地捂着自己嘴:“或者我们其实……根本不认识对不对……那天我醒来……那天……”她情绪有些失控地回想着那天的情景,然后恍然大悟:“对啊我为何会认为你是我相公!我真傻!那天醒来你也只是这样吻我而已……现在看来你只是在梦里……想起那个叫云湘的了吧……我们本不认识……我们根本不认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薛缈缈不停地摇着头,双脚呈逃跑状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她恨自己如此武断,竟贸贸然以为眼前这人是自己相公,然后竟和这个陌生男子以夫妻关系生活了几个月?太可怕,想想实在是太可怕!
她一定是吓坏了,所以才失去理智。不然怎么会忘了他那深情的眼神,怎么会忘了他平日细微的关怀。若是心术不正的男子想要趁机吃别家娘子的豆腐,断不会是这般。
“缈缈……”他不顾一切大力地抱住她,墨玉般的眸子竟也闪了泪光:“缈缈确实是我娘子,是我秦肃天明媒正娶的娘子。只是有些事,相公现在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缈缈只需记得一句话,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都是真的。答应我,只需记得这一句,好么?”
薛缈缈在秦肃天怀里泣不成声,其实只要稍微冷静下来她便该想通的,可是她现在实在太乱了。
“那,‘何为玉’呢……为什么骗我说你叫这个?”她还是半信半疑地质问他。
秦肃天有些不想提这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是我这几个月来,唯一后悔的事,对不起。”说罢又低下头补充道:“该说的都已说过,无论你怎么想,我尊重你。”
看着她犹豫的眼神,他渐渐放开她的身子,有些无助有些绝望地转过身,上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缈缈会不会离开禽兽捏………好心酸的说
突然心疼禽兽了……矮玛这个失忆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啊!
19、圆房
秦肃天上山以后很是后悔,偷偷下来寻了缈缈好几趟都不见其踪影,失魂落魄间已是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想着他的小娘子怕是怎么也不会再见他了。但因不放心她安全也不敢停下脚步,顺着山头绕啊绕的直到天黑,才累得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心一慌脑子里浮现的全是缈缈遇害的情景。
想她若是发生意外怎么办?就算这山上没人,野兽总是说不准会有的吧?而且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貌似已经不知不觉离开原来那座山的区域了,看样子这应该是条很长的山脉,他走远了。本是不存一点幻想的事,谁承想这小两口竟能如此默契了。
秦肃天刚找了块空地生好火用来取暖照明歇脚,那摇曳的火影中便闪出了双绣花鞋。还没反应过来,一脆生生娇嫩嫩的熟悉声音在他脑顶响起:“我饿。”
他惊喜地抬头,见薛缈缈撩起裙摆蜷身坐在了他身边,火光之中她的脸色显得更加羞红,只小声重复着:“饿,肚子饿。”
秦肃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还没从失而复得的惊喜中走出来呢,这小娘子飞走之后又突然砸回到脑袋上,一下子懵了。
等盯着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过以后,他才微皱着眉将她搂进怀里说:“乱跑,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不是质问亦不是训斥的语气,只是在淡淡阐述一个事实。
半晌,被他揉在怀里的缈缈才带着哭腔弱弱地吐了句:“谁跑了,明明是你跑……”
他一时语塞,是他先转身的没错,可他那不是害怕面对事实么。还有,如果她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她没想离开他?
渐渐松开她站起身来,衣摆却被她扯住:“相公你去哪……”
相信这一声相公是有史以来秦肃天认为最动听最暖心的一声了。
“捉山鸡去,不是饿了么。”他心中按耐不住的激动,却又羞于表现。
她并没放他走,而是站起来挽过他的臂:“我也去,我、我不要再跟你分开……”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尴尬着,其实薛缈缈白天在半路上就想通了,什么陌生人不陌生人,只要心还是肉做的便就不该说出那样不过脑子的话,且不说他本来是不是她相公,就拿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来说,就算他不是相公也能变成相公了是吧?除了道德观念上让人不太能接受得了以外,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大胆一点权当是日久生情两情相悦了呗,有何不可?况且,他说了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那便就是,她该信他的。
“相公……对不起。”她将他拉下,发自内心地说了这么一句,可把他给心疼坏了。他默不吭声地搂紧她,听她继续自言自语道:“我的人生可说是从三月前开始的,在我所有的记忆里,一切都是你。就好比刚出生的奶娃娃,睁开眼睛看到的那第一个人便是它的全部。所以,你能明白吗,我不允许这是假的……不允许。我所有的人生,不可以只是个谎言……”
薛缈缈说到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是真的怕,因为在她看来秦肃天这个人不管是谁,他都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活在这世上的唯一寄托与希望。
秦肃天也没想到她竟能说出如此深沉的话,他怎么会不明白呢。就算是个陌生人他也能体会得到当中的无助与苦楚,更何况那是他亲娘子,又怎会不用心呵护怎会不心疼?
他紧攥着她单薄的小肩膀笃定地说:“不准瞎想,都说我娶过你了,若不放心,我再娶一次?”
“如何娶……”谈起这个她已然又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了。
“目前条件不允许完成大礼,倒是可以先搞定一部分环节。”
“哪部分?拿野山鸡下聘吗?”呵,这丫头还以为他说的是“聘礼”部分呢。
谁知他不怀好意地一笑:“听说过‘洞房’一词吧。”
秦肃天突然想起了当初娶她的那日,那可是比今天紧张没底多了。
继宋恩玥之后,皇上下诏将薛义居之女赐婚于他,他当时拿着诏书一眼就看出了漏洞,随之便是莫名其妙地慌张。
要说娶谁都是娶,薛家闺女一个赛一个美,他还与当中的薛缈缈结下过梁子,那心中人选怎么也得是老大或老二吧,可不知为什么,他却生怕娶的是她们。
这大概就是命吧,尽管一波三折,她薛缈缈还是逃不过做他秦肃天的小娘子。
“相公,你笑什么……”她心颤,她可知道他说的啥,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啥,反正是羞羞的事就对了。
“嗯?没有啊。”他才不承认他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等到可以和她有夫妻之实这一天了呢,想想成亲已半年多,也就换着法儿地尝过她的小嘴儿,你有听说过谁家夫君如他这般憋屈的嘛真是。
“还说没有?你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去了……”她羞得不敢看他,他转过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一垂眼将脸凑了过去。
炽热的温度瞬间传到她口中,并点燃了彼此冰冷的身体。就在这荒山野岭之上,干柴烈火烧得好不旺盛。
火光之中隐隐约约可见一对恩爱男女缠绵的影子,其中男威猛女娇羞,一个奋起直追一个半推半就。所谓水到渠成时,这天地便可化作为洞房,供这对良人补上先前丢失的重要一夜。
感觉到她浑身痛楚小手冰凉,秦肃天不忍再打持久战,意犹未尽后将她裹得严实。
“很痛吗?”语气里尽是心疼。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谎那样子可爱极了。
他滚烫的唇贴上她的额头:“辛苦娘子了。”
不是敷衍的话语,是真心心疼了,觉得该道这么一句。
薛缈缈良久不说话,颤颤悠悠抬起头对着她眨了眨杏眼,又慌忙低了下去。秦肃天觉得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一开始怎么问她都不说,后来逼问半天她才吞吞吐吐坦白:“我好像……见过那玩意儿……”说罢眼泪刷地掉落。
那日沐浴时她只是摸过,那么她说的见过应该指的是失忆前那次……?可这丫头哭什么呢?该不会是又在怀疑两人的夫妻关系了吧?或是认为自己对不住他了?
“生得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何时何地见过呀,我、我是不是对不起相公了……”
看来她已完全相信他了,只不过现在又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
“傻娘子。”他都不知该如何说她好了,忍不住要用嫌弃的眼光瞥她一下:“要我说多少遍,你我早就成过亲,这么说明白否?”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明白还是不明白?”
“明白,但是……”
“?”
“我落红了呀……”
吓,这回变他慌神了,这要怎么解释好呢……眼看小娘子一脸不解,秦肃天要怎么开口跟她说他们虽成过亲却一直未落实房事?
好嘛难不成要说,俺真的娶过乃,乃莫要质疑莫要惊慌,今天杵乃的和过去乃看的是同一根物都是俺的,是俺是俺都是俺?
作者有话要说:噗……开头略心动,结局略恶搞啊
大家绷住表笑啊~~~梨子的古言肉也只能酱了,俺害羞呀~~~~
不满意的可以粗来鞭打,梨子柔韧性很大哒
20、禽兽
冰雪聪明于缈缈,当即就在心中落实了之前的猜想,关于二人为何迟迟未能圆房一事的疑惑,开门见山问道:“相公,你我二人过去,并不如今日这般恩爱吧?”她语气是那样淡定,仿佛认为有了当下的美好,过去一切就都是浮云一般。她都想好了,无论听到什么答案,都不会影响她与他的现在。
可秦肃天心里却是万般顾忌啊,想想之前的水火不容,再看看现在的琴瑟调和,傻子都不会选择跟自己过不去吧?再者他生怕缈缈心生疑虑再为此愁眉不展,只好搂过她开始酝酿:“缈缈想听故事吗?我们之间的故事。”
“想!”她点点头,她太想了。她现在就好比一张白纸,全靠他亲手添写添画呢。
他故意逗笑说:“其实你是我抢来的,我是黑风寨寨主,有天你和你情郎路过我山头被我拦下,我见你生得如此娇嫩欲滴便色心大起,然后杀了你情郎,掳了你作压寨夫人。”
“……”薛缈缈万分期待没想到却是听到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故事,她眨巴眨巴眼睛回味了一下,不是他俩的故事吗?为何当中提到了第三人?刚好她脑子里目前只听过三个人名,所以当即就对上了号,弱弱地问:“我那位情郎……便是‘何为玉’?”
秦肃天本是为了缓解下尴尬气氛,谁承想却捅了蜂窝子,咋就叫她想起了那个煞风景的人了?叫他嘴贱瞎编!
薛缈缈看着自己相公如此呆傻无助的表情,偷笑着捅了捅他的腰说:“瞧你吓的吧,我没想起来。”
“……”
“怎么,你那故事该不会真的吧?”她皱起眉头假意生气地瞪着他。
“缈缈啊。”他松开她挽着的手默默看向天,数着一颗颗的北斗七星叹息道:“黑风寨是假的,逗你的。”
“然后呢?”她心里砰砰直跳,这明显是“虽然但是”那个恐怖句型的前半句。
“何维煜这人是真的。”终于,他不想再这么瞒下去了,这几个月心里都悬着只因太多事情藏着掖着不敢挑明,倒不是有心骗她,而是事情发展太快太离奇,由不得他及时一一解释。
“什么真的?你杀了他?”她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毕竟在她心里相公才是真爱,相公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男人。
秦肃天自嘲地笑笑:“要能杀也好了,你过去确实心不在我这。”
“……那我们——”
“你我为皇上赐婚,本就是生拉硬扯凑成的一对。”
薛缈缈大脑一时间空白掉,她根本不能消化这个信息,实际上再给她多少时间她也消化不了,因为心理本能的排斥,再加上如今……已是进退维谷。
相公暗示这个叫“何为玉”的是她心上人,可无论他与她过去有什么纠缠,她很清楚两个事实摆在眼前。一,皇上赐婚皇命难违此事没有任何扭转的余地只能认命。二,她与相公无论过去有什么瓜葛,如今却有了夫妻之实且如胶似漆生米煮成熟饭。所以对于那个人,她除了好奇便只能是遗憾了。
不知不觉泪水沾湿了脸颊,她伤感地靠在他肩膀问:“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怔了下,很客观地评价道:“俊秀文雅安静脱俗……。”如果抛开情敌关系的话,若走在街上看到何维煜确实该是如此评价。
“相公那么夸他,都不吃醋的吗?”不知道为什么,薛缈缈总觉得不会是秦肃天说的那样,她自认为若是情郎的话便该是刻骨铭心的,便不会那么轻易忘记。
秦肃天没回那茬,却是脑子一抽想出了个对策,反正现在两人的关系已无法回头,若将过去的事说的太明白反倒给缈缈图添烦恼,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可不再允许自家小娘子心里搁着别的男人。过去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