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红着脸垂着头,自己自从被坏了名声之后,本以为自己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石家四哥虽说年纪有些大,可是并不显老,看着就跟二十来岁的样子,而且还是个有能耐的,又识字,更关键是石婶婶说了,以前的事不怪自己。石紫兰自己知道的,是个好相处的姑娘,石林听说也是个懂事的。石四哥这个条件,就是多少大姑娘都乐意的,自家虽然靠卖猪肉日子过得比别家强些,但也是强不到哪里去的,连个猪肉铺子都买不起,爹跟弟弟杨树只能在镇上支个摊子而已。石家两个孩子她也见过,都不是不好相处的,嫁妆聘礼也不是自己担心的事情。不说别的,就是石四哥能在教大山几个认字的时候,带上自家弟弟,她就已经知足了。
“我就想着,要是石四哥他愿意叫教弟弟识字算账,这亲事就挺好的。”在父母询问自己意见的时候,杨心红着脸说。
儿子今年也十九岁了,杨屠夫一听眼睛也是一亮,只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悄悄问了石有良一声,石有良二话没说,便让杨树跟自己学了,杨树有本事不闹事,对自己也好不是么?
看着弟弟每天回来弄了个沙盘写写画画的,杨心这才彻底的放了心。
石有良跟杨心都是大龄男女,婚事自然操办的很急,这些事都是不需要紫兰动手的,替儿子操办婚礼,是石爷爷石奶奶多年的心愿,紫兰跟石林只需要吃吃喝喝,跟着众人凑热闹。紫兰本来还担心弟弟因为宋氏的阴影,害怕爹爹再娶,没想到石林一脸小大人的对紫兰说,爹说了,娶了娘,姐姐就没有那么累了。
紫兰听后一脸黑线,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即将进门的后娘,因为自家爹爹跟弟弟都没打好主意。爹心中没有忘记娘表明爹很重情义,可也是
杨氏的不幸。不过紫兰到底还是盼着父亲过得好的,所以并没有打算跟即将进门的后娘为难。
一阵喇叭唢呐声后,杨氏进门,拜过天地后,紫兰看着一身红衣的杨氏静静的坐在新房里,去厨房做了一碗鱼丸汤给她。
“额……娘,爹让给你做的。”农村不兴叫什么二娘三娘的,而且杨心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紫兰还是做了好多心里工作,才把一个娘字叫出口的,叫完之后,紫兰自己脸都红了。
当然脸红的不止是紫兰,杨氏也是,她害羞的接过碗,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鱼丸是紫兰在空间里存的,并不是今天的菜品,加上配料,滑嫩的不可思议,杨氏一入口就已经为之折服,想起紫兰说过的,这是石有良的吩咐,顿时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紫兰,今天去跟奶奶睡!”傍晚的时候,虽然外面还在喝着,石奶奶就拉了紫兰进屋,今天她跟石爷爷住紫兰家,又给她跟石爷爷准备房间,但是显然她更想跟孙女住在一起。石爷爷也没有单独去睡,而是跑去跟石林挤。
“紫兰,你会纳鞋底了?”看着紫兰给杨氏的礼物是一双鞋,石奶奶惊讶的问,孙女刺绣好,但是却不会纳鞋底,她手上没劲。
紫兰不好意思地说:“我爹买的,我还是纳不了鞋底。”
石奶奶有些无奈,自己给的一对银簪子,也是儿子给的。想来儿子对这个媳妇还是满意的,以后有媳妇打理,儿子就不会这么苦了吧?
“奶奶,我帮你净牙吧!”紫兰拿着一个新的柳枝对石奶奶说。
石奶奶曾经在紫兰的帮助下,静过几次牙,洗干净之后,确实比较舒服,没让孙女帮忙,自己拿过柳条粘了牙粉,自己刷起来。关于刷牙并不是紫兰给家人养的习惯,这是紫兰外婆的习惯,传给女儿,再穿给紫兰的,就连石有良一天不刷牙,都不舒服,所以家里牙粉是备的相当足的,紫兰害怕放久了影响效果,就将其放在空间里保存。
刷完牙,洗了脸,又泡了脚,紫兰才爬上被窝。
“奶奶的乖妞妞啊!这么讲究,也不知道能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石奶奶搂着紫兰,摸着她的头发,笑眯眯的说。
紫兰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嫁个离家近的,天天给奶奶做好吃的。”
“傻丫头!”石奶奶显然很受用,不知是不是想的多了,自从小儿子回来
后,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好太多了,连老头子往年冬天毕竟受罪的老寒腿,冬天都过去了,一次也没疼。这都是紫兰一家带给自己的福气啊!想到这里,石奶奶越发的疼爱紫兰。
第二天一早,石奶奶拉着紫兰不让她起床,就等着儿媳起来做饭,紫兰无奈的躺在床上,数着绵羊。杨氏到底是个知礼的,紫兰醒来没一会儿,就听到上房有了动静,没一会紫兰透过窗户看到厨房有了动静,石奶奶这才没有压着紫兰,紫兰连忙爬起来。
紫兰爬起来后,杨心刚烧好水,紫兰先到厨房给石奶奶打了洗脸水,又拿起一小盒的牙粉跟一根柳条递给她。杨心看着紫兰的动作,学要来着她咬开杨柳枝,粘了牙粉刷了牙。
“一早一晚净牙,不仅没有异味,而且牙口也不会坏。”紫兰解释。
杨氏点点头,在紫兰洗完脸后,问紫兰做什么饭?
紫兰拿出在一旁拿盘子罩着的一海碗鱼丸,说:“早上起来吃点东西垫垫就行了,烧个鱼丸汤吧!”烧水放鱼丸,加青菜放盐跟紫兰自制的鸡精,再甩两个鸡蛋,一锅香喷喷的鱼丸汤就做好了。杨氏没有让紫兰动手,只是问她该怎么做,紫兰便一一指点。
做好这一切之后,石爷爷、石有良等人也起来了,杨氏亲眼看着石有良跟石林都静了牙,想起石有良昨夜亲吻自己的时候皱了眉头,脸红之余不禁暗叹石家真讲究。
石有良带着杨氏给石爷爷石奶奶行了跪拜礼,送上礼物,一人一身的衣服。石爷爷跟石奶奶也回了礼,一个红包跟一对银簪子。然后杨氏还专门拜了紫兰母亲的排位,才轮到紫兰跟弟弟行礼。
紫兰跟石林也都得的是衣服,紫蓝送上的是一双鞋,石林送的一方姐姐绣的帕子。
“我跟你娘这就走了,儿媳啊!家里就都交给你了!”喝了鱼丸汤,石爷爷就张嘴说。
石有良留了一会儿,石爷爷没有应,带着石奶奶就离开了。等他们走后,他们才收拾狼藉的院子,紫兰才连忙喂鸡喂牛,猪在年前已经被杀了,鸡经过这场婚礼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剩两个母鸡,留着下蛋吃,紫兰打算过阵子再买两个猪崽子,养些鸡。石林被撵回房里读书。
杨氏则开始收拾锅碗瓢盆,石有良等她收拾好了以后,就去换借的别家的桌椅碗筷,还将没有吃完的菜跟给邻里,没做的材料还剩不少,所以石有良就没有给自家留剩菜。
“额
……娘,这是家里地窖的钥匙。”等杨氏收拾得差不多了,紫兰这才从屋里拿出一串钥匙,带她到有地窖的屋子,递给她。
地窖石有良挖的很宽敞,里面的储备也很丰富,几个梁柜里面都是满满的。一看就知道石家不缺吃的,大米白面都是极多的。杨心嫁进来之前,紫兰就把里面充满了。还有一大坛子豆油,还有一小坛芝麻油,跟两坛酱油醋。另外辣椒、花椒、姜、蒜……也都有很多。还挂着几大块腊肉跟一些腊肠,跟两个大大的火腿,这两个火腿是紫兰年前才做的,打算至少要风干两三年,才能吃。
紫兰将钥匙教给杨氏,表示以后这些都归她管,杨氏有些忐忑,这么多粮食,她知道石家的日子好过,可也没想到会这般富裕。
“爹说家里过的就算比别家好,也不能说出去惹人说嘴,所以娘,你也别告诉别人。”该叮嘱的紫兰自然会好好叮嘱,杨氏倒是认真的点点头,他们家的日子也算过得去的,也不是揭不开锅,所以杨氏现在只是满心的高兴。
一般村里头只吃两顿饭,但是因为石林平日要去学堂,所以在他走之前,紫兰都会给他弄些吃的,石有良就跟紫兰陪他一起吃,时间长了,石家就恢复成紫兰熟悉一日三餐。午饭很简单,昨天没有用完的食材不少,石有良还分了大半给自家几个兄弟家。
作者有话要说:晕,咋写的,杨心才二十一,把她弟弟竟然写成二十三,我可以去shi一shi了……
☆、做生意了
“灶上的事紫兰以前学过,让她教教你,等你上手了在归你管。”石有良的一句话,造就了紫兰动嘴,杨氏动手的情况。不过在乡下管灶的一般都是家里的妇人,杨氏自然没有异议。
一大块煮过的五花肉,在紫兰的指导下变成回锅肉。包菜回锅肉,醋溜白菜,凉拌的芹菜拌用调料煮过的花生米。看着紫兰倒油的动作,杨氏忍不住有些心痛,虽然刚才她也看到了石家地窖里那一大坛豆油,但是杨氏嘴巴张了半天,却没有说话。最后加上一锅大白米饭,杨氏真的觉得父母说的没有错,自己是有后福的,想必石家的日子过的一点儿也不比地主家差。
虽说石家常买肉,但是也就七八天才买一小块,像这样痛快的吃肉的机会并不怎么多,更重要的是,是石有良让紫兰给自己的新婚妻子一个下马威,告诉她石家并不是什么没有家底的人家。至于地窖的粮食那么多的原因,原谅他一个男人家,从来不关注,只要女儿说还剩很多,他就没多想。
晚上用白天没有吃完的米饭熬了粥,又吵了一个芹菜炒肉,一个青菜香菇。吃完饭一家人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天,石有良将明天回门的东西收拾好。这就回屋休息了。
这时候才是戌时,也就是晚上六七点的样子,可是天已经黑了,紫兰床上很郁闷的数了一会儿绵羊之后,便闪进空间劳作了一会儿,叹口气,有些心酸,爹爹竟然忘了给她烧洗澡水?
因为在空间呆得久了些,紫兰出来的时候有些晚,次日是被石林叫醒的。
“姐,别睡了,爹让你赶快起来熟悉,洗澡水都给你烧好了,洗完了还得陪……陪娘回门呢!”听了石林的话,紫兰慢吞吞的爬起来,心想干嘛昨天不记得呢?但还是不忘给自己吃颗莲子,顺便也给弟弟喂一颗,估计是年龄小毒素少的原因,现在石家也就石有良吃莲子会拉肚子,紫兰跟弟弟只会排些汗,也不是很黑,正常的上回厕所而已。
吃了莲子,去了趟厕所,石有良直到女儿的习惯,这才将紫兰的浴桶装满水,还将澡豆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紫兰出了一身汗,洗了个痛痛快快的澡,又换身衣服,心情又变好了,不管早晚,只要父亲还记得自己的习惯就是了。
“你老是晚上洗澡,头发干不了,你奶奶说不擦干头发以后会头疼,以后改成早上洗吧!”石有良等女儿洗好,帮她倒水的时候说。
紫兰一听,眼睛更亮了。但是随即,她又有些难为情,自己竟然
真的跟个孩子一样,为这点事情吃醋,太不应该了。
紫兰洗完石有良又给杨氏倒了水,杨氏坐在新浴盆里暗叹,看来丈夫对儿女的宠爱超过了她的想像,不过还好紫兰每两年就会出嫁了,杨氏安慰自己道。乡下人有哪家会这么娇惯女儿的,杨氏有些头疼,觉得紫兰的亲事不好解决,不过母亲教导过,她现在不能参合这件事,还是得看石四哥的想法。
杨氏洗完之后,石有良又跟儿子一起洗了一个战斗澡,吃了杨氏刚做的粥,等大家头发都干了,喂完鸡、牛,这才提着回门的礼品往杨屠夫家走。
一个村子的,实在离得近,众人刚出门,就碰上了在村里徘徊,等姐姐的杨树。杨树听说紫兰长得好,以前虽见过,但是紫兰都是刻意表现得很低调,就算去石家学识字,紫兰也都是呆在自己房里,很少出来的。今天要跟继母回门,紫兰刻意梳好好的头发,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的,更是抬头挺胸。杨树见了之后,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紫兰却跟没觉察似的,脆生生的叫了声舅舅,石林也跟着姐姐叫了舅舅,一下子把他叫的有些无措,连婚都没结就当这么大孩子的舅舅了。
石有良则是在他看女儿的一瞬间的呆愣,决定以后不要让自家闺女出门了,外面狼太多了。
石家众人到了杨家自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王氏看着女儿满意的容颜,心底的最后一丝担忧便放下了,石有良准备的回门里也不算轻,虽然紫兰叫外公外婆的时候,让两人楞了一下,但还是热情的应下了,并给了紫兰根石林一人一个红包。
“紫兰长得真俊,也不知道便宜那家儿郎?”王氏拉着紫兰感慨道。
紫兰眯着眼睛,笑着说:“相国寺的大师说我的姻缘比别人晚些,得等到及笄后才考虑亲事,才能一生平顺。”
“啊!还有这个说法?”王氏虽然有耳闻,但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紫兰点点头,安静的坐到一旁,听王氏说话。听人说话是需要技巧的,既不能让对方无话可说,也不能让对方说的太多,还要让对方高兴,又说下去的必要,紫兰显然深谙此道,王氏看到这个便宜外孙女的乖巧跟懂事,越看越爱,有看到一旁根柱子一样杵到那里的女儿,忍不住有些为她担忧。从紫兰的相貌跟教养,不难看出紫兰母亲是可能的出色,自家这个糊涂闺女能比过人家么?
聊了一会儿之后,借着做饭的功夫,王氏留紫兰在房里歇息,自己将
女儿拉到厨房,细细询问,待得知石有良跟两个孩子都对她很好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对于女婿一家来家的第一顿饭做的更是用心了。
石有良最近正在教杨树认字,也算他半个师傅,石有良经验丰富,跟杨屠夫聊天也能聊得来,甚至说起了,要是让杨家也多种些豆子,到了冬天他愿意带杨树出去卖豆芽,杨屠夫更是对石有良满意的不行,对着在院子里好奇的观摩杀猪刀的石林也是满意不已。
杨树已经定亲三年了,但是姐姐杨心没有嫁人,所以亲事也一直没有办,这次家里办完了杨心的婚事,下一件事就是给他成亲了,诸事顺利的杨家人本就情绪不错,现在有听石有良这么说,就更是高兴了,虽然石有良说了豆芽方子是石家的,他愿意收购杨家的豆子,并且带着杨树出去见见世面,并且教导他,杨树依旧感激不已。简而言之短短一个多月的识字生涯,已经另杨树很是认可自己的这个新姐夫。
翁婿一家相聚欢,石有良跟杨屠夫谈的相当的投机,等离开杨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下,各自也就歇下了,明日一切就有恢复正常了,石林也该去上学了,杨氏也得着手家里的事物了,乡下女人要干的事情多了,菜园子的菜也得种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