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 作者:金波滟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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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 作者:金波滟滟-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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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下,屋子里的丫头们跑出去一半,春花在后面哈哈笑。
“母亲什么事这样高兴?”留儿从外面进来,笑着问。
“正说彩霞她们成亲的事呢,”春花让留儿坐在自己身边,笑道:“谁知这些丫头们这样害羞,马上都跑了,这让我和谁去商量去?”
这样好玩的事,留儿却没跟着笑,却害羞地低下了头,春花看了看她,不由得感慨,“留儿长大了。”
再细看留儿,个子又蹿了一截,原本脸上两边鼓鼓的肉不知什么时候消了不少,变成了一张清秀的小脸,春花越是看,越觉得与当年的于娘子非常相似。见留儿身上穿着粉色百蝶穿花的小袄,粉蓝色的长裙,就像一支清新的花骨朵,春花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满足。
不过她还是注意到留儿的裙子放得很长,以前这孩子为了行动方便,总是将裙子系得高一些的,春花瞄了一眼留儿缩在裙子里的脚,心里明白几分。
女孩大了,就爱美了,在这个以小脚为美的时代,留儿一定受了影响。
说起留儿的脚,回京后,于夫人和琼花都没少说她,让她给留儿缠足,进了泰宁侯府,自然也是一样。不过春花都顶住了,她也跟留儿讲明了道理,当时的留儿非常同意,她是个活泼的女孩,还习过武,若是缠了足,说不定有多痛苦。
而留儿有了少女情怀后,自然会不一样,尤其她在杨府里住了两个多月后,肯定心里会有波动。
春花便说起了别的,并装作无意间碰到留儿的裙子,看到她的脚穿在一双明显做小了的鞋里,让春花觉得自己的脚都不舒服起来。于是她就暗暗示意周围的人下去,慢慢引着留儿说到了脚,告诉她说:“母亲小时候和你一样爱动,说什么不肯缠足,结果还是被家里人硬是缠成了小脚。等我能够自己做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脚放开了。”
春花说着脱下了鞋袜,让留儿看自己那双不成样子的脚,又解开留儿的鞋袜,摸着她白嫩漂亮的小脚丫,羡慕地说:“真好看!”
留儿被春花的脚震憾了,所有缠足的人都不会给别人看到自己的脚,她只见到过一双双精美的绣鞋,想到绣鞋里的情况,留儿哆嗦了一下。
“你们母女在说什么呢?”卢梦生自己掀了帘子进来,笑着问。
“你快出去!”春花赶紧拉起裙子盖住了脚。
“父亲别进来!”留儿也急忙盖住了脚。
被两人喝住了的卢梦生只有退了出去,母女两相视一笑。春花是不愿意卢梦生看到自己的脚,而留儿呢,按这里的规矩,她这样大的女孩也不能在父亲面前露出脚来。
留儿麻利地穿上了鞋袜,说了声,“母亲,我先回去了。”人就出了屋子。
随着留儿一声清脆的“父亲,我先回去了!”卢梦生重新进了屋子,他一进门也慨叹着说:“留儿大了!”
春花知道他的眼睛利得很,肯定看到些什么,就问:“你看到我的脚了吗?”
卢梦生微微一笑,“其实,我早就看到了!”
春花稍稍惊讶了一下,但却没有多不高兴,“什么时候?”
“就是我们刚成亲的时候。”
“你倒真能瞒得住,”春花没有多大火气地拍了他一下,就由着他帮自己将鞋穿上了,过去觉得了不得的事,随着时间的流逝,竟然觉得并不重要了。春花就告诉卢梦生,“留儿穿了一双小鞋,我给她讲了我的事,又让她看了我的脚。”
卢梦生忍不住笑了,等一会留儿再过来时,两人都偷偷看她的脚,见留儿重新将裙子系高了些,又换了一双正好的鞋子,相视一下,却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阿瓦也从院子里跑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饭后,开始计算年礼的事,今年毕竟是开府的第一年,总要各处都周全了。提到了辽东,卢梦生又讲起了上次他回定辽前卫看到的故人,留儿自然问起范娘子、鲁大姐、大丫、小琴,还有好多好多的人,春花也认真听着,只有阿瓦精神十足地捣乱。
新建好的卢府迎来第一个春节,腊月二十八,大家在卢府里设的小祠堂里给长辈的牌位行了礼,然后就是守岁、吃守岁交子。
初二回娘家,没有了琼花的杨府让于夫人和春花都有点不适应,但雪花总算正常多了,留儿也懂事地上前凑趣,还有阿瓦,他根本闲不住,常妈妈却一点也不嫌他闹,喜欢得不得了。春花看到有常妈妈陪着于夫人,心里也宽了不少,而且她自己当家,以后来杨府自然方便多了。
至于父亲,他前些日子成了首铺,过年期间也是日理万机的,只与春花等人坐了一小会儿,倒是把卢梦生叫到前院说了半天的话,无非是提点他如何为人处事。
这年上元节时,卢梦生竟然不必当值,听着他让自己准备一家出去看灯,春花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今年没事呢?”
上元节是京城最热闹的节日,可对于身为京卫指挥使的卢梦生来说,皇宫里的大型活动就更需要他们这些人去护卫,所以他是很难在这一天休息的。
卢梦生笑着说:“进京城已经过了三个上元节了,竟还没有带你看一次灯,今年我求了几个人,将这一天空了出来。”
春花心里的雀跃,就没法形容了,她本来就喜欢热闹,也愿意参加各种活动,前世的经历让她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自己穿上最好的衣服不算,春花把卢梦生、留儿和阿瓦也打扮得分外出众,天还没黑下来时,她就急着拉卢梦生出门了。
京城里火树银花自不必说,阿瓦午睡醒后又吃过饭,现在坐在卢梦生的肩头,不时地大叫几声,“母亲,你看大马!”这年是马年,前面摆着一个巨大的马型灯笼。
“姐姐,你看那边的灯会动!”那边是的是走马灯。
春花和留儿一边一个拉着卢梦生的衣服,上元节人特别多,虽然周围有军士和下人,但还是要小心不能失散了。四人说着笑着,顺着人流一直走下去,真是看不尽的繁华景象,大家心里更是说不尽的喜悦尽兴!
猜了几个灯迷,又买了灯提在手里,路边有个卖元宵的小摊子,阿瓦嚷着要吃,卢梦生就停了下来,小武上前掏出银子,小小的汤圆摊子已经没了座位,而他们这一行人足有二十多,于是大家每人一碗,就站在路边吃着。
汤圆滑嫩香甜,春花吃了几个才放下,对留儿说:“你两岁的时候,你父亲也扛着你,在定辽前卫看灯,遇见卖狗肉的,我们就去买了吃,还记得吗?”
留儿早就忘了,她抿着嘴笑,“我记得父亲让我骑在他肩上看秧歌,还有带我骑马、放鞭炮,去田里看麦子长得怎么样。”
阿瓦听了就说:“父亲,我也要骑马!”
“好,等过了年,父亲每天早上操练时带上你,再大一些,就带你学骑马!”
转眼间,阿瓦已经过了三个生日,按这里的算法是四岁了,卢梦生已经想到要培养儿子了。
突然间,卢梦生拉了拉春花的手,在她耳边说:“那个是温指挥使。”
春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高一矮两个穿同样颜色同样款式文士袍的人正在看灯,脸上戴着一样的鬼怪面具,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明显可以感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气氛,春花也认出了那是温峻和苏太太,他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站在路边的这一家人。
于是在阿瓦的要求下,大家也买了面具戴上,可那东西看着别人戴还很好,自己戴着并不舒服,除了阿瓦,卢梦生、春花和留儿早就摘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火树银花不夜天;大家徜徉在美景中,卢梦生又说:“听说上元节里;在望远楼最顶层向下看;与在皇城上看相差无几。辅国公家的世子与我一向交好,他家一早就在望远楼最顶层订了包房,我也与他说好了;我们上去看看景致。”
于是;大家又向远望楼走去;就在望远楼前;有一群人正在打斗在一起;春花本已经绕进了望远楼大门里;却听得有人在喊: “我们是武成侯府的人!我们少爷是翰林!是杨首辅的姑爷!”马上回头去看。
那个正乱喊的人春花认得;正是常跟着郭少怀的一个小厮;叫什么名字她已经忘了,只见他被几个管事模样的人拿住了;正挣扎着大喊大叫。卢梦生听到这声喊也停下了脚步;他示意了一下;小武走到那小厮面前,一拳打得他口鼻出血、牙脱齿落,再也说不出话来。
拉着这小厮的那几个管事倒吓了一跳,马上松开了人说:“这主仆二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竟然冒犯我家夫人,我们才拉住人的,你们若是有仇有怨,只管自去算帐,与我们无关。”
春花顺着他们指的方向,就看到了郭少怀。他正被几个婆子围着打,青缎子外袍被扯得七零八落,脸上被抓出了几道伤痕,整个人狼狈不堪。然后春花就看到了被几个仆妇围在中间,正指挥着打人的那个女子。
面似桃花,发如乌云,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虽然气势更盛了,可春花还是没有困难地认出那人正是月影!
月影竖着柳眉,瞪着凤眼,指着郭少怀骂道:“你个瞎了眼的登徒子!竟敢冒认官眷,污灭本夫人,你可知道,本夫人可是四品的官夫人!”
月影的骂声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大声哄笑起来。一个跑堂的人笑着大声说:“这位郭爷,喝得醉醺醺的,竟把人家正经官眷当成自家的妾室了,让人打也是应该的!还总自称是有来头的人,有来头的人还能欠着我们楼里几十两银子的酒钱不还吗?”
转身对月影谄媚地一笑说:“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别与这种混帐酒蒙子一般见识,赶紧进望远楼里看看外面的景致,今天全京城就属我们家生意最好,就是平常火得不得了的靖远楼也没我们占着地利!”
留儿听跑堂的提到靖远楼,就向着春花一笑,那跑堂的见了,就又碎嘴地说:“我不是说嘴,这一年来,靖远楼出了多少风头,可今天,靖远楼毕竟不在街面上,怎么也比不了我们,小姐到楼上看一看就知道了!”
春花见留儿似有要与跑堂的辩论的意思,赶紧拉了她说:“我们上楼去看景致吧!”靖远楼生意虽好,名声也大了,但比起望远楼这家老店,春花承认还是有着差距,再说她做生意,有自己的风格,并不会想和哪一家攀比。
卢梦生笑着扶了春花上楼去,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辅国公家的老夫人、夫人们都已经先回去了,只剩下十几个年青人,辅国公世子热情地招呼着,春花也与几位奶奶小姐们见礼,大家从窗子向下看,宽阔的大街上盏盏灯火,真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美景难得,但更美的是心情。
告别了辅国公家的世子等人,卢梦生和春花就打算回家了,阿瓦虽然还强睁着眼睛,其实马上就要睡着了。
刚刚从望远楼走下来,月影迎了过来,“卢太太,还记得我吗?我们在辽东镇见过面。”
对于月影这样的话,春花只有承认了,两人走近后,她低声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就想与卢太太一起说说话。”
那边,蔡大人也过来与卢梦生打了招呼。
春花其实不想和月影多来往,而且眼下阿瓦就快睡了,她只想马上回卢府里。
看到春花的神色,月影善解人意地笑着说:“卢太太,看样子少爷就要睡了,你赶紧回去吧,哪一天我去拜访你。”
春花笑着点头说了几句客气话,但连家里的地址也没告诉月影就走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月影就真的上门来拜访了。
春花听了通传,只得换了衣服出来与月影见面,又挥手让下人都退出去,听月影找自己有什么事。
“卢太太,你知道我已经是蔡夫人了吗?”月影在春花面前并不掩饰她的得意,“我现在是正室夫人呢!”
春花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在望远楼门前,月影就是这样说的,这种事情不可能有假。但春花并没想问月影如何成为正室夫人,实在是她了解月影的剽悍能力,对她能当上正室也并不奇怪,月影真是了不起的人,春花不胜钦佩。
可月影却一定要说出来。她当了正室的事,没法告诉她以前的姐妹们,她又没个亲人,一直有一种富贵不还乡,犹如衣锦夜行的感觉,当然她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文雅的词,她就是特别想在她过去认识的人面前炫耀一番。
“两年前,我出了蔡家,认了蔡大人手下一个属员为兄长,然后三媒六聘地嫁给蔡大人做正妻。”以妾为妻肯定是不行的,而月影就想出了一个这样的办法来。就是春花听了,也得暗赞一声,这主意可真妙! 
不过,春花也没有多羡慕,她平淡的表情,一点也没打消月影的积极性,她将自己重新嫁入蔡家的事详细地为春花描述了一番,最后还说:“我嫁进来后,蔡大人的儿子们也得尊我一声母亲!”
“昨天因为出来赏灯,那个瞎了眼的郭少怀,竟然想占我便宜,说我是他逃了的妾室。”
“我也没客气,让下人把他痛打了一顿,”月影哈哈大笑,“我估计他有些日子不敢出门了。”
春花一直不理解月影对郭少怀的恨,她问:“其实郭少怀对你还不坏,至少要比对我还好得多,何况你还偷了他好几千两的银子,为什么还会恨他呢?”
“哼,他对我不错?”月影不屑地说:“你知道当初他赎我回去的时候,怎么骗我的,答应了我多少事,可事后一件也没做到:答应给我买首饰,结果没买;答应让我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可一个月只有一两银子月钱;他还答应让我管家,结果也没成……要不是我弄了些银子跑出来,现在还不是跟吴姨娘一样,青灯古佛地过一辈子!”
春花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听出他们有什么深刻的矛盾,只能说月影这个人是个欲壑难填的人,而郭少怀并没有能力满足她。也许郭少怀这样的人,只有月影才能折磨他?
但她的话春花至少赞成一点,那就是跟着郭少怀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不过,月影昨晚特别在望远楼等她出来,今天又这样早过来拜见,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些过去了的事。
月影确实说了几句闲话后就笑道:“我家蔡大人于政事特别勤勉,可就是在朝中没有靠山,本来应该升一级,却总是升不上去。卢太太能不能帮我在杨首辅面前提一下呢?”
“我虽然能见到杨首辅,但我们在一起只是说些家常,从来不谈外面的事。”春花不可能答应为蔡大人谋升职,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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