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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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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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满面绯红,啐了一声道:“五丫头越发学坏了,倒这般会落井下石的,还不助我将她两个搀扶起来,都是爷身边的人,何必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呢。”
一群妇人花枝招展的正闹着,忽听得棉帘之外有人笑道:“大冷天儿,你们倒会乐!”唬得几个妇人连忙回头看时,早见丫头打起帘子,原是那西门庆下了衙门回来,一面抖了抖身上乱琼碎玉笑道:“我来迟了,快拿酒来,先敬娇儿一杯!”
那李娇儿此番得脸,喜得满面桃意,因亲自给西门庆斟了酒送到他唇边笑道:“你若真心孝敬我,就吃了这一杯。”那西门庆闻言笑道:“小浪蹄子,怎的这般无礼?”因说着,到底就着李娇儿的手上将那寿酒吃尽了,一面俯身在她耳边低眉耳语调笑道:“晚间赏你吃更好吃的。”
羞得李娇儿要不得,捂着脸说了句皇天菩萨,转身跑了。当下一众妇人不知他两个说些什么,那六房里李瓶儿最老实,因问道:“你们夫妻两个方才说什么呢?二姐姐怎的羞成那样?”
旁人未及答言,早听得潘金莲笑道:“左不过就是些背人的痴话罢了,六丫头怎的不乖觉,莫非爷不曾对你说过这话?”说的李瓶儿站起身子离了席间,跑过来就要撕金莲的嘴,那潘金莲却往西门庆身后躲藏着,一面娇笑道:“爷救我,瓶姐牙根儿痒痒,要吃我的肉呢。”
那西门庆见自家妻妾和睦,心中如何不乐?因一手一个将她姐妹二人的玉体抱住,仗着内间无人,左右开弓搂了两个妇人的粉颈分别亲了个嘴儿笑道:“这也罢了,爷替你们姐妹说合说合,晚间都往娇儿房里睡去,明儿自然丢开手没事了。”
一席话说的众位妇人红了脸掩面而笑,倒是月娘看不过,因笑骂道:“贼囚根子,外头喝了多少黄汤?就回来作践你这些浑家。”
因说着,众女让西门庆做了首席,月娘和娇儿相伴,底下依次排开,那西门庆却只拿眼睛觑着玉楼,想挨着她坐,玉楼因怕月娘寒心,只装作瞧不见,底下找潘金莲说话儿。
一家人正在言笑晏晏之际,忽听得门外争吵之声,那西门庆正与这几个姐妹吃得柔情蜜意的,因不耐烦问道:“谁在外头?”
一个打帘子的小丫头子因回禀道:“是三娘的陪嫁琴童儿,在外头吵着要见爷呢。”那西门庆原不欲见他,又怕当着众人的面,倒叫玉楼没脸,因点头道:“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值得吵几句,既然是你三娘跟前儿的人,想是有什么要紧事,教他进来就是了。”

☆、第二十九回

那孟玉楼听见琴童儿要进来,倒是唬了一跳,心下暗道前儿刚刚说了这小奴才两句,打发了出去不许在二门儿以内伺候的,怎么挑了今儿这样节下撞进来,莫非又要生事?
待要阻拦之际,谁知那西门庆嘴快,已经叫了进来,也只得罢了,倒要看看这小厮儿意欲怎的。
但见丫头打起帘子,那琴童儿衣衫单薄,畏畏缩缩的进来,因也不请安,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膝代步就往西门庆膝下蹭了过来,一面口中支支吾吾道:“求老爷超生、求老爷超生!”
满席间几个妇人见了,都不知是何缘故,纷纷唬得花容失色,李瓶姐最是胆小的,见了琴童儿恶鬼也似地爬将过来,唬得“哎哟”了一声,离席就往后跑,一头扎进西门庆怀里道:“这小奴才风魔了,爷快打发他出去!”
西门庆见状倒是很有些疑惑的,因一面安抚自己的爱妾,一面倒是慢条斯理道:“你先起来,这是怎么说?今儿是你二奶奶的好日子,倒没得叫你这小奴才搅合了,若不从实招来,可仔细你的皮!”
那琴童儿听了,方唯唯诺诺爬将起来,垂首侍立,支吾了半晌方道:“今儿是二奶奶的好日子,奴才原不该扫兴的,只是这件事情关乎咱们家的名声体面,也少不得说了,若是私底下回禀时,又怕走漏的风声,奴才给人治死了,我区区贱命不值什么,就怕玷污爷的脸面风评。”
那西门庆听他言下之意颇有蹊跷,倒像是要揭发家中丑事似的,不由得心下迟疑,不大乐意就在酒席宴前现开发。
那孟玉楼听闻此言,还道是琴童儿又受了那潘金莲主仆两个的百般调戏,执意改过,隐忍不得,因今儿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事说破,倒要与那银妇闹个鱼死网破。
因心中暗道此番风月之事,潘五姐虽然有错,只是起因也是因为西门庆专宠自己,不常往她房里走动,如今她嫩妇少女的,怎好做个久旷之女,只好暂且与那小奴才琴童儿勾搭着,到底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若是此事竟在此时闹了出来,一来那西门庆面上须不好看,二来这潘五姐的脸面性命只怕也就别想要了……
想到此处,因连忙出言嗔道:“糊涂东西!早知道你这样不知进退,当日我就不该带了你来,如今是你二奶奶的好日子,只怕是前头赏了你们几杯黄汤吃,吃醉了又来这里闹市,还不找个安静地方躺尸去?等明儿酒醒了,看你还作死不作死了!”
那琴童儿原来就是孟玉楼身边儿长起来的奴才,自小儿对女主人倒也有些畏惧,如今又要做那胭脂油蒙了心陷害旧主的勾当,因心中害怕,倒不敢瞎说了,只得畏畏缩缩支支吾吾垂手侍立,一面那眼睛偷眼瞧着金莲主仆两个。
西门庆见孟玉楼此番言语得体,因在旁帮腔道:“你三娘说的是,如今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要以你二娘的芳辰为重,先下去醒醒酒,明儿再说吧。”
那琴童儿听了男主人的话,越发不敢多说,正欲搭讪着退下去,但听得那潘金莲冷笑一声道:“你们夫妻两个倒是会一唱一和呢,原本没事,瞧这个光景也有事了,咱们西门府上向来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家儿,如今总这样遮遮掩掩的,倒像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未可知呢。”
因说着,复又冷笑了几声,孟玉楼闻言,心中气得发昏,因心下暗道这潘五姐怎么这样不知趣,自己替她找补,她倒这样风言风语指桑骂槐的,因将芙蓉玉面别过侧面不去理她。
那西门庆却是听不得这样的风凉话,因他近几日也不甚待见金莲的,如今听了这话沉声道:“又与你这银妇什么相干,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怕旁人疑惑,况且如今在座的都是内眷,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别人又能奈我何?琴童儿,你且说来无妨。”
那琴童儿得了金莲襄助,胆子方才稍微大了起来,因颤颤巍巍自怀里掏出一根金簪子,复又行至西门庆跟前儿跪下道:“爷先瞧瞧此物,可是眼熟不眼熟……”
那西门庆定睛观瞧之际,但见那小奴才手上的簪子,可不就是那清海节度使杨戬杨大人当日转托自己送给玉楼的宫制之物么?如今不知怎的,却落在这小奴才手上,因心下一紧,顿觉此事必有蹊跷,当下一把捏住了琴童儿的手腕恨恨道:“此物从何而来?你这小奴才若不实说,爷今儿叫军士进来拿你到衙门里,二十四种非刑活活治死你这狗奴才!”
唬得琴童儿险险尿了裤子,因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抱了西门庆的朝靴哭道:“奴才不敢说……”
一旁得孟玉楼见了那簪子也是唬了一跳,心下暗道当日西门庆的寿筵,自己因为前堂敬酒,险险受了调戏,多亏了那位杨戬杨大人英雄救美,方才脱离了禄山之爪,其后自己失魂落魄的避往后堂而去,路上走的急了些,想是就在此时遗落了那一根簪子,不想竟是给这个小奴才拾了去,只是他既然得了主母的东西,自然应该避嫌,或是交给自己,或是交给房里的丫头小鸾,怎好在这样大节下的日子如此声张?又见那西门庆面带怒容颇为疑惑,心中暗暗埋怨丈夫不但不能弹压此事,竟还要当面问个清楚。
因不动声色道:“老爷忘了?这原是你赏我的簪子,那日老爷寿筵,我因为出去略见了见客,回来的时候崴了一步,走的急些,想是掉在雪里了也未可知,竟是给这奴才捡了去,如今既然完璧归赵,倒也不值什么,明儿奴家赏他几两银子打赏罢了,你这奴才端的多事,这点子小事怎好闹得满城风雨的。”
西门庆未及答言,但听得那潘金莲笑道:“我瞧这小奴才唬成这样,只怕事情倒未必想三姐姐摘得那样干净呢,如今不如叫琴童儿把话说开了,左右他原是三姐姐房里的奴才,难道害你不成?”
西门庆闻言点头道:“五姐这话说的中肯,琴童儿,你且说说这簪子的来历,不必害怕,此间自有人替你做主的。”
那琴童儿见有了五娘和男主人撑腰,方才点点头稳了稳神儿道:“先前,是三娘房里的小鸾姐姐叫奴才进去,说是三娘要赏我一杯水酒吃,我想着自己虽然大了,却是自小儿服侍三娘的,如今又做了陪房,此番进了内堂倒也不算越礼,是以没理会,随着小鸾姐姐进去。
谁知后来三娘多吃了两杯,就……”说到此处红了脸,只拿眼睛觑着孟玉楼。
玉楼此时方才明白,这小奴才是恨自己当日撞破了私情,又不知从何处拾了自己的簪子,是以此番闹到丈夫跟前,是要栽赃陷害!想到此处,心里唬得突突直跳,虽然极力稳住心神,只是此事关乎自己名声体面,却是有些按捺不得,因霍地站起身子,伸出芊芊玉指,指着那琴童儿的脸骂道:“贼囚根子,你是我使出来的奴才,也敢这样不分尊卑含血喷人么?”
那琴童儿见有潘金莲在一旁撑腰,加之素日恨她棒打了鸳鸯,当下也顾不得主仆之情,因低声还嘴道:“三娘怎的恼了,俗话说篱牢狗不入……”话还没说完,早见那孟三姐一扬手,啪的一个大耳贴子,将那小童儿打得原地转了三圈儿,头晕眼花的缓了半日,倒真有些畏惧了,又不敢开腔。
金莲见状冷笑道:“三姐姐金玉一般的人,怎么好跟一个奴才动了真气呢,况且他是你带来的陪房,难道害你不成?如今教他说清楚了来龙去脉,才好给姐姐洗脱嫌疑。”
那西门庆听得金莲挑唆之言,不由得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竟申斥那孟玉楼道:“银妇怎的动手伤人,他虽然是你的陪房,也是我西门府里的奴才,如今夫主在前,岂有你打人骂人的道理!”又向那琴童儿道:“你且别怕,仔细说来。”
孟玉楼听闻此言直气得怔怔的,不想自己与夫主新婚燕尔,恩爱几年,向来是相敬如宾夫妇和顺,如今别人不过拿了一个自己身边一个物件儿,也没个人证,这狠心短命就这般疑惑起自己来……想到此处,那眼内的金玉珠玑再也隐忍不得,断线一般滚将下来,赌气往下站站,也懒得理他们。
那琴童儿见西门庆打压了玉楼气势,方才稳住心神,复又得意起来,竟添油加醋好一顿描补,有的没的说些不三不四的风言风语,说那孟三儿如何轻解罗衫香肩半露的勾引他,又强行扯了他的小玉佩,将自己头上金簪子与了他,待要他回心转意之时,就来房内成全好事等语,说的好不逼真肉麻,敢情是将他与金莲的丑事,全都放着三娘身上说了。

☆、第三十回

孟玉楼听了这一番风月故事,早已气得怔怔的,只是当着众位姐妹的面,怎好与一个奴才分辩起来,少不得侧身回避着,一面只盼着夫主为自己解围。
却说那西门庆听闻此言,心中待要不信,只因他与玉楼成婚几年,两个虽然郎才女貌,却深知玉楼为人端庄贤淑克己复礼,虽然夫妻恩爱,鱼水之欢从来点到为止不曾挽断罗衣的,如今听这琴童儿所说,倒不似孟玉楼平日里的为人。
只是如今他手上却拿了玉楼平日里常戴的金簪,若说两人全无此事,又不敢深信,待那琴童儿得意洋洋说完了,还在兀自沉吟不语。
一旁潘金莲见了因笑道:“哎哟,难为这孩子说的圆全细致,若不是亲身经历,谁还能变出这样琐碎周全的风月之事来,饶是我们姐妹成婚多年,还听得脸红心跳血脉喷张的呢。”说到此处掩口而笑,直笑得那西门庆心中烦闷。
因恨恨说道:“你这狗奴才如今出首主母,可知若是查无此事,你可就别想活了!”唬得琴童儿趴在地上磕头道:“爷饶了奴才贱命吧,奴才原是害怕三娘调戏不成恼羞成怒,要将小的治死,方才出首的,如今爷若是不回护,往后这西门宅内谁还敢向着爷行事呢?爷若觉得这件赃证不够时,只命人往三娘房里查查,看小的玉佩在不在她房里,就什么都有了。”
一句话却是撞着了玉楼的心病,当下脱口而出道:“你敢!”
西门庆见状却是疑惑,因招手叫了自己心腹小厮儿玳安儿道:“你带了人去你三娘房里,细细的搜查明白了,可有你这兄弟平日里常带的那小玉佩没有,将她房里的小鸾看管起来,不许她乱跑。”
孟玉楼前番心下还存着侥幸,以为自家夫主与自己情义两相知,自然不会理会这小厮儿从中挑拨,谁知给琴童儿和潘金莲两个三言两语就架起火气来,竟帮凶这两人要坐实了自己银妇之名,不由芳心一片空落落的,倒也不甚害怕了,只是心中可笑可叹自己所适非人,只可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想到此处冷笑一声,倒端端正正坐下了,也不辩驳、也不哭闹,只慢慢的自斟自饮起来,瞧那神情倒是怡然自得的。
房下众位妇人见了此番阵仗,李娇儿与孙雪娥两个事不关己乐得瞧热闹,六房李瓶姐素来温柔胆小,见了此事不敢多说,只躲在西门庆身后冷眼旁观,只有吴月娘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三丫头此番神情,倒像是寒了心的,可怜她进门几年,兢兢业业服侍府上的老爷夫人,怎想到最后沦落的这个下场……
如今自己诞育在即,身旁若没了此人,倒是一个得力的姐妹之助也没了,到那时潘金莲那银妇想要摆布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想到此处却也顾不得明哲保身了,因拿出当家大娘子的身份道:
“爷暂息雷霆之怒,只怕此事还有蹊跷,奴家素来深知三妹妹的为人,绝不是这般偷人养汉的银妇,老爷休要耳根子太软,轻易听信了旁人的挑唆之言,若是此番竟不曾搜出东西来,岂不是伤了你与三妹妹之间的夫妻情分,依我说竟免了罢,三妹妹的为人奴家是敢担保的。”
那西门庆听闻此言,因心中不忍,偷眼观瞧了孟玉楼一眼,但见她神色恍惚,好似不曾听见一般,只是怔怔的坐着也不言语。不由得心中复又有些怜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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