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笑君思-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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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沐拜云儿苍白的脸上点点晶莹，衣裙随风而飘，孤零零的站在擂台上歇斯底里的叫嚷直让我也跟着心颤。
“自相残杀？你还有脸跟我说自相残杀？！你逼死我娘，逼走我哥，为了一本沐家心法就把我嫁给沐千义，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自相残杀？！拜锦和造下的孽你让二哥背了黑锅害的他连外公家都去不了！二十年前你叫人埋伏泗水崖抢心法，小弟死了，萱雯也下落不明，现在你见了她儿子又要加害他，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加害谢君思？不是吧’，我看向二哥，二哥没理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看的我心里升起一股寒气，二哥生气了。
拜啸天脸上褶皱拱起，抬起的胳膊微微颤抖，“云儿，秀烟与他两情相悦，你怎么能说我加害他，而且，而且虽然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可是沐千义对你也不错啊，现在连锦程都已经原谅我了，你何必还要生事啊。”语带恳求，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用说我都知道他这几天不好过。
“那是我哥他不知道！他当年和嫂子跪在外面几天几夜等得不是见娘亲最后一面，等得是见她腐烂发臭的尸体！你为了得到外公的家产，掩盖娘亲死了的事，非要等到外公咽气了才向外宣称娘亲思父心切病死家中，外公是被你气死的！”
“我没有，我也是无可奈何，我……”
“娘亲对你那么好，没有娘亲哪来你的今天，你做了什么？！你只喜欢大哥和小弟，因为他们就姨娘生的？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和二哥也是你的儿女！娘亲死的时候身边连个送终的都没有，娘亲爱漂亮，你却害的她腐烂的都不成样子了才下葬！二哥不能习武，你真的以为是他资质不行？！都是因为你！是你害的！你害的二哥不得不每天喝下姨娘喂的毒药！你害的！”
“我……我不知道，我……”
沐拜云儿一声接一声的谴责让拜啸天步步后退，也声声砸在我的心上，爹是个温柔的人，虽然总是骂我，总是不让我喝酒，要我坐有坐样站有站相，可他还是很温柔，从小我们调皮捣蛋被娘打都是爹在拦着，而且他总觉得亏欠我，因为没能让我像普通女孩儿一样长大，所以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为了要我学什么跟娘争论不休，那是我第一次看爹娘红了脸，我知道爹和娘吵架从来都是因为我。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为我的以后发愁了，我长大，我嫁人，我以后会过什么生活，爹都一直放在心上，因为我是拜家唯一的女孩儿，还是个做了男孩儿的女孩儿，所以他要哥哥弟弟都让着我，都疼着我，看着我，怕我喝酒逛花楼挨欺负……
以前我从来没听过爹爹说自己的事情，人家有祖父我没有，可是我不在乎，反正我有爹娘，爹爹总是温柔的教我道理，我们兄弟几个肚子里的墨水几乎都是爹爹教的，可是那么个温柔的人，竟然……
“乖，不哭。”二哥把搂我进他怀里，我这时才发现我哭了，连红中都没哭我竟然哭了。

“你知道今天这一切是谁做的么？是你那两个宝贝孙子，为了沐家心法，为了啸天阁，他们连你都可以不要，你想拉拢二哥回来帮他们两个立住啸天阁，可他们不领情，他们以为你要把啸天阁拱手送人，所以他们才帮我。这就是你亲手交出来的孩子，和当年的你一模一样！”
我看不见沐拜云儿的表情，可是我觉得她一样不开心，收回眼底的泪水重新站在二哥身边，我是拜南风，拜家的四子当着众人面哭是一件多丢人的事情。
娘已经扶起爹爹，我看不出爹爹的意思，既没有帮沐拜云儿，也没有帮拜啸天，只是轻拍娘亲低声安慰着什么，娘亲哭了，我知道她心疼爹，比我还心疼爹，所以眼泪止都止不住，爹对着娘亲的表情还是很温柔，怜爱疼惜的温柔。
“锦程！你帮爹说说话，云儿一向最听你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拜锦和走到爹的身边儿，拜家闹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想。二哥说过，拜锦和自从有了一双儿女之后也被拜啸天扔到一边儿了，曾经拜啸天最喜欢的长子也不得不让路给那两兄妹，打不得碰不得，只能容着他们两兄妹胡作非为。
“啸天阁的事情，与我拜家无关。”爹爹拱手笑道，“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娘亲要我答应与拜家断了一切，是我执迷不悟还要来凑这个热闹，如今看来把你们都卷进来都是我的过错。”爹握着娘亲的手，一双修长白皙的大手把娘亲的手包在中间，盛了春水的眸子专注的盯着娘亲，就像在赌方里的时候一样。
“哥！”沐拜云儿叫声凄厉，“娘亲是被他们害死的！你也是被他……”
“可是如果不是我不会武功被他赶出来也不会碰到月娘，也不会有东离他们。”
“你真的不恨？”
“我不能让我儿子背着他们的爹弑父的罪名！”坦荡的眼神，我终于明白娘为什么会爱上爹还总跟我说爹才是我们家最有男子气概的那个人了，为了我们，恨都可以不要了么？

“哥，怎么办？”我问，我怎么觉得我刚才哭是个失误。
“喝那么多毒药还能生下七个儿子，我很好奇爹爹当年喝下去的到底是什么？”三哥把玩手中折扇
“你们都体会不到爹的良苦用心么？”红中歪着脑袋问，这时候倒是当起乖宝宝了。
“那你怎么想？”小六子问他。
“把事情散出去，我们回家吃饭，我早饭还没吃呢，饿死了。”小七低头看看自己肚子。
“那谢君思呢？”你们这群人不能不管未来的姐夫啊。
“他不会有事。”大哥的语气还是那么无所谓。
“额……大哥”，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大哥唇角上扬，一个跃身到了爹娘那边儿跟着爹一起扶着娘就要离开。
不想沐拜云儿跳下擂台挡在他们前面，“你真的不管了？”
爹点头，头上树叶被风吹的飒飒作响，我听不见爹爹和沐拜云儿后来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直到我们坐上了马车启程回家，爹都一直沉默不语，几次回头望向啸天阁的方向，那里终究是爹出生长大的地方。

回来的路上我没坐在马车里，还是和二哥共乘一骑，“二哥，到底怎么回事儿。”出了瑶城我才问二哥，我这几天都乖乖的，没道理到现在他都不告诉我。
“拜啸天知道拜岫岩拜秀烟兄妹背地里为了沐家心法做了不少事，虽然他之前也不择手段可是没有他们两个这么明目张胆，武林中微词已经不少，所以他才找爹回去，想靠着我们几个在武林中的名声帮他们兄妹挡下难关，他自己也可以退出武林洗手不干。
可是他没想到那两兄妹可以做的这么绝，为了一本心法连啸天阁都不放过，北郊的尸体便是他们两个干的，想嫁祸给毛不多。”
“和毛不多有什么关系？”
“少林寺静禅大师是被他们两个逼死的，毛不多是静禅大师的俗家弟子，报仇也无可非议。他们只是在北郊设埋伏被那几个倒霉鬼发现了而已。
沐拜云儿早就来了瑶城，只是一直没出现，和沐家的人藏在北郊那边儿。北郊林子里野物不少，猎人打猎临时住的窝棚也大都在那里，直接被他们用了当成天然屏障。
你呆在屋子里的几天武林大会就陆续出事了，只是拜啸天一直没敢声张，拜秀烟也劝他大局为重，所以直到拜家门下的门生被杀了许多掩不住了才冒出头来。
拜啸天中断武林大会把各门各派都请出啸天阁关门查实，沐家因为是外戚，所以留了下来。然后就是你看到的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懒得动脑子，还是让二哥都说了算。
“沐拜云儿用沐家心法引拜秀烟上钩，她早年与沐萱雯关系甚好，又是她的亲姑姑，所以拜秀烟也没怀疑，结果反被她利用报仇。”
“那谢君思，真的不是沐萱雯的儿子？”
“那玉佩是你给他的，他怎么可能会是。”
“可是那玉佩是你跟我的啊，那沐家心法在……”
“我手里”大哥递给我一个馒头，照例七个兄弟围在一起坐，娘陪着爹爹。
“那不就是我害了谢君思？”我忽然有点儿觉得对不起他，刚才还把他扔在啸天阁没管。
“没错”，“可以这么说”，“是”……几个人各回各的，手里烤肉啃馒头，一点儿都没耽搁。
“那武林大会那边儿现在……”我话说一半儿啃上小五塞过来的烤肉。
“和我们没关系”，小五开口，“四嫂不会有事。”
“可是他不是沐萱雯的儿子啊！要是被发现了他不就……”
“他们又不知道，而且谢君思那小子运气好，胡说都能让他说对一半儿。”二哥笑道。
“你是不是不喜欢谢君思啊？”我想起那会儿二哥的后半句话出声问道，顺便也把几个兄弟一起问了，“你们到底怎么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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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本来热闹的吃着烤肉的都安静了，没有人回答我，我看看二哥，再看看小六子，二哥不说话，小六子更是一窜蹦的离我好远。
“该上路了”大哥一开口，二哥笑着拉我上他的马，我想再问可是他们都已经各自散去，套马收拾，根本没人理我，二哥也是随便找些其他话搪塞。
“不上！我和娘亲坐马车去”，我挣开二哥的手直接进了爹娘的马车里，装作没看见二哥眼中的惊愕，躺在椅上盯着那颗珍珠发呆，珍珠的光泽还是那么莹润，小无赖的画像也没变样儿，不就是他没骨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地求饶么，他们至于那么反映？！
“南风，想什么呢？”娘亲推开我翘在凳上的腿，坐到我身边。
“没有。”
“不开心？”连爹都过来问我了。
“没有。”
“在想谢君思？”爹笑道。
“爹，娘，你们怎么看他的啊？”我盯着珠子，忽然有点儿想哭。
“好孩子，喜欢他就喜欢，咱们家也不缺钱，也不用你传宗接代，你担心什么？”娘亲把我搂紧怀里安慰。
“可是大哥他们好像不喜欢他。”
“他们敢？！”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嘴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往外冒，连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在啸天阁教场那儿堵着的一口气也都倾泻出来，搂着爹的脖子哭的好像四五岁的孩子，只觉得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都在往外倒，可到底哪里委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到底哭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床上，屋子里地上桌上板凳上都放了好多纸灯笼，还有的挂在床边儿，五颜六色的柔和光线把整间屋子都熏得朦朦胧胧，我用手肘支起身子，就看见床沿边儿上和枕头旁边有好多糖果和小玩意儿顺着被我拱起的被子滚到地上，一个一个的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我坐起来又裹紧被子，顺手拿起一个离得最近的摆弄起来，他们还是把我当个小孩子看待，哭哭闹闹只要一看到小玩意儿就会开心，可是现在我真的很开心，手里的玩意儿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可还是很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哭完了那一通的关系，心里也轻松了许多，随口叫了一声天生，黑色的人影从门外进来，想找一块儿可以让他下跪的空地，可又不敢动了灯笼，少有的无奈表情更是让我开心。
“行了，站着算了，这是哪儿？”
“驿站，老爷夫人和几位公子都在休息”，天生从他怀里掏出一封信笺给我，“大公子说请主子看了自己决定。”
信笺里写的是拜家和沐家的后续消息：啸天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我家头上，把沐拜两家的仇怨变成爹爹的复仇记，还是弑父的那一个，爹爹为了我们放下一切却也终究没逃过背黑锅的命运么？“该死！”我心里又开始犯堵，死了那么多人沐家和拜家还是要装作很亲密的样子让拜秀烟和谢君思成亲，“天生，备马！”
“是。”
我重整了衣服下床，虽然看着一屋子的纸灯笼有点儿舍不得，可是我还是得去。
马棚里站着爹爹和娘亲，我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眼泪又想往上涌，可是我觉得我不能哭，如果哭了娘亲肯定不会让我去。
“爹，娘。”
“去吧，小心点儿”，他们笑着送我上马，爹又给我塞了几个冷烟火过来，“有什么事儿就放冷烟火，绝对别勉强。”
我点头，骑上骏马和天生一起往瑶城赶，背后爹娘的目光像针扎一样疼，我突然明白原来离家并不像我曾经想的那么开心，原来送的人舍不得，走的人更舍不得。眼泪随着马儿的奔跑被我甩在后面，当我到达瑶城的时候已经是过午的黄昏。

我换了身衣服又去买了顶遮纱的帽子和天生一起找了间食馆歇脚，武林大会变成了拜啸天的丧事，周围人的议论几乎都在我爹弑父的事儿上，听得让我心里难受，这时却听一声闷响，原来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拍上桌子，我只看得背面，认不出是谁，却听他道：“哼！拜啸天到底怎么死的还说不准呢！谁都知道拜家老二是为什么被赶出家门的”话没说完已经有人起来反驳，边儿上也不乏有附和之声，我低头吃饭没有反应，天生道：“大公子放出去的消息有用了。”我这才知道大哥他们真按照小七的话来了，把许多陈年旧事都提上来，可是，我真不相信他们能不添油加醋。
那边儿嘴仗没打几句就已经动起手来，我这才看清那彪形大汉是毛不多，他会帮我家说话还真让我有些意外。天生看了我一眼见明显是怕我也想搀和，我淡然一笑结账走人，今天我不想惹事，还是先去找谢君思为好。

自从进了啸天阁我和天生的身份就调换过来。啸天阁自从我们走后又严格很多，天生本就是生面孔，也不怕被他们认出来，在门口的时候递给看门小子一个手牌，那小子只随意盯了一眼就让我们进了，还给安排了间不错的屋子。
“谢君思住哪儿？”才落脚我就问天生，这种事还是他知道的清楚。
“拜秀烟房里。”
“你带路。”
“等晚上吧，白天人杂。”
“好。”

我睡了大半个下午，到了入夜才被天生叫起来出门，跟着他偷偷摸进拜秀烟的卧房，结果这次又让人抢了先。
黑暗中一个人影先我们一步窜入拜秀烟卧房，才刚打开她房中暗室屋内就亮起了烛火，躺在床上的拜秀烟掀开被子下床来，不慌不忙的把一双蹂胰伸进绣鞋之中，面上含笑道：“小姑好性急，这几天都等不了了么？”端的是温婉贤淑，语气都不紧不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