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后,失去了妈妈,从此,她再也不爱雨天,再也不喜欢下雨。
曾经以为,她再也走不出那份忧伤,但,卿卿每逢下雨都会强拉着她去雨里行走,她哭过痛过,终于时隔数年后,她再次喜欢下雨,喜欢撑伞踩雨点,因为,那样能拾起曾经的回忆,犹如重回童年,犹如妈妈爸爸仍在身边。
如今,这时空也进入了雨季,可她却已是孤然一身,与能陪她哭,陪她笑的卿卿时隔两地,音讯皆失。
思念与怀念同时涌上心头,她拥紧双臂,仿佛可以拥抱住一切在意的,不会失去,不会远离。
花烬默默的将娇小的身子拥在怀中,以伞遮住所有的雨点,慢步走进雨夜里。
灵光圈内的人,默默的目送。
雨中相依的身影逾行逾行,最后完全没入夜色中。
良久良久,众生们收回目光,又痴想了一会,沉默了一会,一个个怀揣着沉重的心,相继走进大雨中,如今一切已有了结果,再留下也没了意义。
不到二刻钟的功夫,人员尽去。
也因如此,修习区内第一次空无一人。
花烬拥着娇小的人,一路无言,两人走的很慢,大雨泼落,小小的雨伞遮不住雨的侵袭,打湿了花烬半身,而被拥着的人并没有被淋着,唯有袍摆无可避免的被溅起的雨水浸湿了一大片。
相依相携的俩人,走得很慢。
“你是故意的吧?”走了约近三刻钟,快至云院,俊美的少年眉目含笑低问。
微微侧首,望着他俊美无双的容颜,墨泪嘴角一咧,差点咧到后脑勺去,声脆如银铃:“烬公子真断袖吗?”
她一直在沉睡,但,其实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有感知,能听到人的说话,能感觉到人的呼息,能捕捉到周围人的气息。
沉睡的是她的肉体,灵魂、思维都是醒着的。
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断袖啊断袖,多么好的爱好。
不其然的,她又忆起去年所遇的一对基佬来,不知那两人现在可好?
“你说呢?”悠悠的,花烬勾唇,勾出深长的笑意。
“我希望你是。”欣赏几眼,墨泪满眼星星:“如此美貌,若不断袖实在是有违天理。最好你能将莲皇太孙给祸害了,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世间再没有比你们两个更合适的了。”
世间还有什么比两第一公子站在一起更激奋人心呢?
第一公子冷若冰雕,第一温柔公子暖若春阳,莲皇太孙的温柔,第一公子的冷,冷与温柔的对碰,是温柔先一步融化冰,还是冰凉会自形消融?
她真的觉得两人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举世罕见的容颜,令人望尘难及的天赋,傲人的家世,都是相差无几,门当户对。
如此俊才,若无基情,真是腐界的一大损失,人间的一大悲剧。
可惜,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的预感无时不提醒着她,若让他断袖,只怕比登天还难,所以,她也只能YY二人的幸福模样,以此安慰腐女那颗强大的爆动的心。
果然不是个安份的孩子。
花烬认真的盯着小小的孩子看了几眼,心中颇有几分无奈,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喜欢男子断袖呢?思维真是与众不同。
“莲皇太孙跟你有仇?”小不点怎么希望他祸害温柔公子呢?
“没有,只是觉得你们最合适,”摇头,眼中星光灿烂:“目前我所见的七公子之四里,我觉得你与他最般配,小夜子不合适你,他像一抹风,最适合的是自由而不是被拘于人怀,白世子勉强可以,不过,他跟你一样强硬,刚极易折,恐难长久,唯第一温柔公子暖若骄阳,与你一冷一热,中合之后恰好是最温馨的一对。”
“你呢?”微微一顿,他锁住她。
“我么,”幽幽远望一眼,她眼角泛起苦涩:“身似漂萍,无根无依,心似流水,去了无痕,谁也不适合,也不适合于谁,只适于四方为家,适合于天地任逍遥。”
手臂稍稍用力,花烬将人拥紧,也不回答,只小心的以雨伞遮着雨,不让雨点溅到她身上。
两人又一次沉默。
踩着哗哗注流动的积水,冒着大雨,相依着的走进云院,走进回廊,七转八拐一阵,终于走到烬字小院。
院内,雨点笼罩着的小楼内的明珠光芒反映到空中,溅碎的雨点映着光,泛起一层濛濛的雾光,远望似雾海之楼,美伦美奂。
小屋之右侧,一抹人影立于廊间,痴目凝望,他一身白袍,柔和的明珠光华照着他,恰似玉树沐光,灼灼生光,风姿无双。
于无声之间,他默默的泛起一抹淡淡的笑。
那笑浮出,恰似云散高塘,雾隐湘江,清丽无双。
“你无事即好!”轻轻的呢喃声淹没入雨声。
他的笑才延满俊面,两个相依的人撑着雨伞,缓缓走进小院。
他怎么来了?
遥遥一望,墨泪的目光落在静立的俊俏少年身上,眼中浮出惊讶,转而又有点不好意思,前几天心情略略欠佳,她忘记问那些人有没再寻他麻烦了。
立在廊内的少年,眉目含笑,看着两人自雨线中穿梭而近,看着他们走近,再近,看着他们走上台阶,看着他们走到小屋屋檐下。
花烬收雨伞。
他一松手,怀中的小人已步如飞蝶,飞向白衣少年:“小夜子,你几时来的?今夜不许走,给小爷暖床。”
“好。”伸手,拥住晃动的一抹黑,夜轩笑应着,一边仔细的帮检查,看着湿湿的衣摆,微微皱眉,一个公主抱将人抱起,转身往屋内走:“越越,我忘记告诉你,我也搬进来了,就住右边这里。”
啊?
墨泪懞了。
他来了,她咋不知道?
眸子一转,正想捉到小院的主人问问,却只看见一闪而逝的背影,不由撇撇嘴,他家伙,小气!
夜轩抱着,自右侧转进右方第一进,屋内的摆设跟之前所住的地方一模一样,进里面,除了屋间略大,里面所物品皆是曾经的一切。
奇怪,他家伙竟然愿意让人到他的小窝来占地盘?
想不通的墨泪,苦恼的纠眉,或许,明天得问问那厮有何意图。
进到里屋,夜轩温柔的将人放下,帮着脱去靴子,又准备帮去外衣。
“啊!”发觉他的动作,墨泪吓了一跳,一跳跳到宽大的床上,脸泛红晕。
俊美的少年,满目不解。
墨泪可不敢让别人帮忙,将两只小家伙丢到床上,三下五除二的将外袍换下,又找出一件换上,抱起两只因为被甩而不太高兴的兽兽,钻进香喷喷的被窝。
浅浅一笑,夜轩脱去外衣靴子,从另一侧爬进去,将人拥在怀里,满足的闭上眼睛。
被自己的药剂折腾数天的墨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温暖的怀抱里,倦倦的合眼,安然的入眠。
夜,美好,宁静。
深夜时分,雨略小了一些,子夜之后,一道人影自修习区后的大门走出,径自穿过空荡荡的场地,没入雨夜。
随之在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又有一道人影自后方掠出,又过了近半时辰左百,从后方的大门内再次走出一人。
先后行出的两人,亦很快没入夜色中。
一夜安然,转眼天亮。
雨在连续下了数天后终于又转小,至卯时后漫天飞舞着的是濛濛细雨。
满院学生又各自转入自己的正轨,而当近辰时时分,一道愤怒的男音炸响天空:“越卿,你欺人太甚,凌云志约战,不死不休!”
第十六章 冰魂印开
诛神迷域犹如一个万花筒,包罗万象,地域内的奇形异貌之地数不胜数,奇山怪洞,幽景仙境无数,像山洞岩洞是迷域里最常见的存在,几乎每川每谷每峰都有,不同之处在于美丽与奇妙程度不同而已。
这是一个深藏在山腹中的洞,深得不知究竟钻至地中多少尺,它的四壁与底面全部是冰凝成的,也看不出冰有多厚。
四劈与底面凹凸不平,往上看,洞成圆锥形,越往上越小,先前能看清洞壁面,再之后越来越黑,再变成一片漆黑,黑色中间有一点亮点,亮点的存在恰似一颗星星点在夜幕中。
洞底呈圆形,并不太圆,像小孩子淘气时胡乱涂鸦所成的杰作,毫无规则可言,它的正中还有一个池子,池边参差不齐,池面结着冰,透过冰,隐约可见下方的水,池面距洞面约二尺左右。
四周冰的晶莹之光汇聚于一堂,有些像混沌初开时的模样。
没有外界声音渗透其内,冰洞里静悄悄的。
呼-
不知沉寂了多久的地方,隐约响起刮风的声音。
风声,声音越来越大,不消片刻,冰洞里出现一团影子,它从冰洞上方直直的向着下方坠落。
影子越来越清晰,黑色的一截,像根木头。
它划过空气,带起了风,空气流动了起来,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眨眼间,‘呼’的自从空坠落,砸向洞底的池面。
砰-
黑色落至池面,砸出一声巨响。
它的真面目也呈现在微弱的冰光下,那竟是一个全身黑的少年,黑色披风像地毯铺开,他则静卧其上,双手环抱,似在沉睡,神色安详。
他落至池面时,被反震力回弹略震了震,然后便寂然不动。
噼啪-
而冰层被他重重的一磕,发出像容器迸裂时的声响。
随着那声响,池面犹如受到击打的水晶,从少年身下的地方开始迸开无数裂痕,条条裂痕零乱交错,一圈圈的向四面八方漫延。
哗啦-
当裂痕布满整个表面时,池面好似失去支撑的房层,表面向下一沉,哗然坍塌。
那层冰足足有一尺来厚,水面则紧贴于冰的另一面,当冰层碎裂,人和成块的冰纷纷坠入水中,并向下方下沉。
水面摇晃了起来,荡起涟漪无数。
噗哗-
就在冰面裂开,人与冰块入水时,一个冰球从水中一冒,破水而出,它,很小,直径约有一尺,圆圆的,冰质的面,滑若抹了一层油,散出微弱的淡光。
它浮在水面,像个不倒翁似的,随着水的晃荡而起伏。
那些坠入水中的冰块,在水中翻了几个跟斗,又向上浮,接二连三的冒出,似片片浮萍飘摇。
唯有那黑衣少年,还在向下沉,他沉水的姿势极为好看,宽大的披风裹着他,令下沉的速度变缓,他的鼻眼里冒出串串小气泡,黑色的衣袖与发丝向上飘,一荡一荡的,整个人似一只巨鱼在游曳。
他一路下沉,下沉,好似要沉向水之最深处。
疾-
又在此时,忽的一点白光一闪,像一道闪电从水中钻出,闪向空中,当离开水面时,白色光点开始膨胀,越变越大。
一道声音凭空而响:“冰魄花开,重见天日,哈哈,本神终于重见天日!”
男子的噪音,无比霸气,无比冷酷。
声音还没落,闪至空中的白光静止,那赫然是只巨形雪球,雪白雪白的,不带一丝杂质,滚圆滚圆的,十分的好看。
“嚓”,它静止的那刹时,忽的亮光一闪,圆圆的大球迸开,无数细小的冰块纷飞散开,似映着太阳的水晶,闪出无数光芒。
晶光中露出雪白的一团,雪团儿一震,于突然间长大,变长,眨眼间,那儿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影,它,熊身猫头,圆圆的大脑袋上顶着一对八字眼圈,眼珠子、眼圈、鼻吻端、耳朵和四肢黑色,其余地方皆是雪白的颜色,而四肢也并非全黑色,前肢从肘处至爪子处是黑色,后肢从膝弯至脚掌处一片黑。
它,俨然是只大熊猫,还是只巨型大熊猫,高足有十丈,壮的像座塔,黑漆漆的眼珠比浓墨还深沉。
没有气势外露,然而,就在它露出身形的那一刹,周围的空气倾刻间沉寂,冰洞好似成了真空之地。
好在这会没人,如果有博古通今的古老家族的人在,必定会吓得尿滚尿流,因为,那只兽绝不是寻常魔兽,它乃上古瑞兽-苍神。
露出原形后的苍神兽,从空中一跃,轻飘飘的落至池子边的冰层上,直立站着,望向池子,好似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八字眼圈儿一竖,眼圈儿变成了竖立。
“冰魄未开?”冷酷的声音充满惊奇。
“冰魄不开,本神又如何能重见天日?”低语着,往冰面一坐,黑黑的眼望向水面,眼圈再次直竖。
这当儿那些坠入水中的冰块,纷纷在水中翻着跟斗,有部分向上浮,并接二连三的冒出水面,似片片浮萍飘摇。
在冰块之下方,黑衣少年停在水中,衣衫扬扬,他的表情仍然平静,又在忽然间,他轻轻的向上浮,犹如汽球升空,飘飘袅袅的上升,他的披风与衣角长袖向下摇摆,恰似人在起舞,广袖舒展,翩翩如飞。
看几眼,巨形熊猫弯腰,探爪,抓出一块冰块,对着洞口对眼一瞧,呲牙:“还差一千二百年啊。”
言毕,丢冰入地,再不言语。
水中,少年越来越近,一会儿后,忽的浮至水面,不是浮飘于水表面,他的面孔呈出,身子部分还浸在水中。
他上浮时,正好浮在小冰球之下方,一下子竟将小冰球顶出了水面,那小球便搁在了他的脖子那儿。
大熊猫的眼圈瞪溜了一下,露出一丝疑惑。
就在此刻,洞里的温度忽然下降,就如六月降雪般,气温冰到了极致,池子里的水“唰”的一下凝冻,结出一层薄薄的冰。
唯独黑衣少年周身一尺之内,水仍旧是水。
“纯水之体,冰寒之魄,打破冰魄封印倒也是情理之中,咦,岂不是与本神乃天作之合?”呢喃一声,巨形熊猫眼神霍亮,灼灼如火,炙炙似焰。
嗖-,它弹起,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又定住,八字眼圈儿一横,变成了一字儿,表情无比的纠结:“噢噢,人类究竟喜欢本神哪个模样呢,兽形还是人形?”
“本神英武无双,潇洒俊美,风流倜傥,飘逸神秀,变人形吧,肯定能迷死一大片人。”
“不对,不对,本神人见人爱,无论兽形还是人形都是天下无双。”
“究竟是人形还是兽形呢?人形兽形……”
“哦哦,这是个孩了,女孩子也许更钟爱本神的原形。”
叽叽咕咕,自言自语中,身形慢慢缩小,眨眼缩到普通熊类大小,摇摇头,又嘀咕:“本神这么大,小女娃娃抱不动,抱不动本神本神还怎么睡美人怀里?不妥不妥……”
“啊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唉唉,为了小美人,牺牲就牺牲吧……。”
纠结一阵,摇头晃脑一阵,最终好似下决了决心,站直,于电光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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