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不等人再问,拉门,闪身而出。
钟论道几人兴奋异常,小红莲还没认莲皇哪,不愧是钟家的种,恩怨分明,也不枉本家老少跋山涉水而来护她平安。
等……等……
正高兴,忽然又傻眼了,小红莲连祖父都还没认,那岂不是更加不会认外祖家?这,这怎么成?
乐极生悲呀,正等着小外甥喊舅父的两兄弟顿时满腔的幽怨。
“浑小子,臭小子……”老太君又好气又好喜,哭笑不得的再次大骂。
花烬立即关门,将老太君的声音关在门内,半刻都不迟疑的往楼下跑,撑伞出了钟家的私家地盘,快快的跳上马车,悠悠回宫。
莲都原本无人知小药师已出关并到达本国都城,直至月末时,皇太孙亲自以马车将小药师送出都城大门,终于被人无意间看到,不消半天便满城皆知,于是乎,稍后连大陆众城众世家也相继知悉小药师已前行莲国后又返回。
如此一来,对于红莲公主的好奇也更上一层楼。
到五月,莲都慢慢的多出许多新面孔,大街小巷也格外热闹,而继后的日子里,隔三差四便有或是浩浩荡荡的队伍,或是单人独马的人进城。
盼着盼着,六月姗姗来临。
第十八章
“祖父,为什么不许我进宫?”青年发出第N次疑问。
他不明白,为何进宫的名额上没有自己,难道自己比不上兄弟们?
屋外,初升的太阳明艳刺眼,青石地面与贴粘墙壁上的原木板发出闪动的亮光,时光还在早晨过后不久的上午初段时分,还并不炎热。
屋子内只有一老一少,老者锦衣华服,坐在窗前的桌边,以指轻抚着绿玉桌面,一脸深思,屋内的书架与摆设成了他的背景,衬出他的淡定从容。
青年从头到脚都是斩新斩新的,衣袍连衣摆都镶勾着金丝银线,一身华贵,明显是经过刻意的装扮。
屋外阳光正好,他却很烦恼,非常非常的烦恼。
“钦儿,你难道想跟雾国大皇子大皇女一样被人丢出来?”不为所动的墨知,十分理智的望着不太理智的孙子。
今日的皇宫之宴,墨家本家拟定去十人,长老辈六人,四小辈,墨家最有出息之一的墨钦不在名单之内,不是他不愿带,是原因众多。
被问的墨钦一愣,又大为不服:“谁敢动我?墨家是莲国皇室的本家,除非他活得不耐烦。”
“唉,”墨知摇头,为自己的孙子叹气:“你忘记了么,那丫头的小师兄可是小药师,他敢在雾国夜家宴席上扇木圣女的脸,在自己小师妹家里丢几个人又算什么?墨家远不及神殿,万一看到你想起旧事,当场给你没脸,以后你还以何颜在莲都立足?”
“我……”墨钦脸色一涨,羞得连耳根子都泛起红色,他记起来了,自己与小药师曾有点不快,小药师连木圣女的脸都敢打,打他又算什么?
他也完全相信那人做得出来,姓越的只不过与雾国夜家夜公子有点小交情,并不算十分亲近,他都敢容纵人将皇子皇女丢出殿外,还掴了皇后的脸,现在在自家小师妹家里,比在其他人地盘上更自由,又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说实话,他还真怕被当众羞辱,可明白归明白,若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流失,心理又不平衡。
正垂头丧气的想走,又忽的灵光一闪,又兴奋起来:“小药师不是回通州了么?”
那一天可是有人看得真切,不仅是小药师,还有第一公子,四月才走,这当儿应该差不多才到通州,不可能这么快打个来回。
只要小药师不在,一切好说。
“谁能确定他真回通州去了?”墨知抚桌的手指顿了顿:“当初有谁看见小药师离开过通州?又有谁知他早已来到莲都,还进皇宫?若非皇太孙护送两人出城被人无意瞧见,世人都以为他还在风云闭关,现在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杀回马枪?”
小药师来莲皇宫,也证实之前公主中毒的传闻不假,归国后红莲公主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大约也是有不能见人的秘密,只可惜无从探出真实情况。
想到红莲公主,他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以前他那好弟弟每件事都不瞒他,只要他想知道一问便有结果,而自红莲归国,无论问及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问急了,他要么怒冲冲的让他去问皇太孙,要不直接甩袖走人,不得不说,那真的很奇怪。
难道连莲皇都不知自己孙女的情况?
他觉得有可能,也不太可能,先太子是如何死的,他也知道,若是红莲忌恨自己祖父,不肯亲近,也说得过去,只是,又好似不太可能,亲骨肉哪有隔夜仇的?
墨知禁不住纠结起来。
碰了一鼻子灰的墨钦,无精打采的离开,刚走到门口,差点跟匆匆推门的人撞个满怀,还不及骂出口一看正是深受祖父信任的老管家,将快要到嘴边的话吞下去,默默的继续走自己的路。
年近半百的老管家,错开身子让过走出门的公子,心里有丝丝惊讶,钦公子今天竟然如此安分,太难得了!
待目送其跨出大门,才恭敬的对着家主点头回禀:“家主,有贵客来访,人在东紫一号雅室。”
“嗯。”墨知眸子一亮,瞬即又平静,随意的嗯了一声,抬步便走。
老管家快步跟在后面,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穿过重重院子,赶至目的,东紫一号室所在的院子,四下无人,安静的落针可闻。
入内,雅厅中坐着一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见到墨家主仆,脸上的表情也还是那么淡淡的。
管家小心的关上门,候在外面,不过很快门又从内打开,客人告辞;
送走第一位客人还不到半个时辰,又有客来访,老管家又亲自迎至东紫客厅,而那也不是最后一个,待送其离开约三柱香的功夫又来第三位,之后又是另一位,一个上午竟来来往往的送走了四位贵客,每位客人都没留多久,来得快也去的快。
墨家也终于清静下来,不过并没人闲着,家仆时刻观望着皇城外的动静,看看都有哪些人进宫,每隔一段时间便回报,以至于从大门到内院的路都没有闲的时刻。
墨家尚不得空,莲都通往皇城的大街更不得空,自早上开始便是车水马龙的一派繁忙,皇城正门前的马车更是一辆接一辆,排起长龙。
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莲皇与皇太孙为着小公主的生辰,特意下昭开了个特例,允许赶来参加宴会的马车驶进皇宫。
当然,并非容许直走正道,进入皇城后全部从指定的道路入宫,去往专门的宫殿安置,历来每国皇宫宽阔,宫殿不下百座,莲国本是大国,皇宫更是不窄,其莲皇只有一后一贵妃,宫殿几乎空置,有足够的地方安置来客。
来客如此多,宫人们忙得几乎脚不沾地,迎接,上茶,上点心,安置马车、仆从,安置客人,总之没有一刻空闲。
朝中大臣们都在宫中候着,负责迎接一些特别的来客,上午俱是涉山跋水而来的一般远客,下午进宫的则无论是家世背景都赫赫有名,半下午时几大神殿的使者团相继抵达,因来客身份特殊,莲皇太孙亲自招待。
到近傍晚时分,远客已基本登记完毕,皇城门外却排起新的长龙,莲都内众世家和各地派来的青年俊秀代表们以及各朝臣们家眷开始进宫。
鉴于晚宴的重要性,各家都派出有威望的长者压阵,也因此,各世家的青年俊少大半由长辈携带,朝臣家眷则各家夫人或有德行的长辈引领,如此一来,小辈们也中矩中规的不至于失态。
绎络不绝的马车沿着路线进入偏殿,再由宫女们引往晚宴的地点—宴宫。
宴宫,莲皇宫中最大的一座专为举行大型宴会的宫殿,主殿即是办宴之所,其殿宏壮,圆形外状,金瓦红墙,彩柱银砖,大殿屋顶成圆弧形拱起,苍穹似的屋顶朝下方的壁面镶着无数明珠,每逢夜幕降临,珠光烁烁,似满空星光灿烂。
大殿中央铺着红色地毯,两边已摆下席桌,桌全部摆在铺地的竹席之上方,一方席子摆四张拼凑在一起的小桌,每席之间留有空位,可容人来往。
红毯穿过大殿,又登上九台阶直达主人座前,台上左右两侧是上席,地面铺着拼成百花齐放的香草席,席上再铺精美独坐竹席;中间的主人座位则铺着交织着莲花图案的凉席,连竹席花纹也是莲花图案。
因为是跪坐式的席位,节省了大量的空间,大殿内足可空近万人,此刻,殿外禁军林立,殿内内侍环立,其时右侧主家的席位上已有小部分有客在座,那些都是莲国本土人。
按礼仪,主人当先入场,相对而言,莲国本土人也可算是自己人,因而先行入殿,各世家与朝臣家眷也不例外。
当朝臣家眷与居于莲都城的众家相继入内,右侧席位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席座越来越满,在夜幕完全笼罩大地时分,除了朝臣,莲国本土之人已尽数入殿,而每当客人被宫女们引入度,候着的内侍们便立即送上茶。
座席也因家世背景不同而排列,最近主座地方的几十个座次地位相对高,第一排靠内的亦是职别较高职之位,右侧比较重要的座一半是朝政要员,一半则是各大世家之人。
各人对排位并无任何不满,当入席之后,见着熟人便小声打招呼,离得近的更是问长问短,当人越来越多时,不管认不认识,都友好的攀谈。
众人也只来得及谈及基本情况和赞一下对方的青年后辈,还来不及将话题展开,外面便传来了阵阵笑声,原来正是朝臣们陪着外客来临,大家立即住了话头。
赶来莲国的各国人数虽不及莲国本土人士,却也不少,足足达三千余众,一大群人组成的队伍开过来时,浩浩荡荡的,十分壮观。
来客们来自四面八方,即有经商的,世代田园之辈,也有文臣之后,武将世家,世传世家等,甚至还有些鲜少为人知的世家,家世各一。
莲国朝臣们个个春风满面,那笑容层层荡开,以至整张脸都笑成了朵朵鲜花,客人亦面带笑意,由此可见大家相处愉快。
笑谈而至的宾客们在朝臣陪同下走到殿外,悄悄往内一看,心头顿时感叹不已,这情形,跟十八年前一样,又将是座无虚席的前兆。
青年们顿感压力特大,瞧瞧,满座一半长老一半是青年,机会渺茫啊!不过,人多不算啥,家世与自身能力至上,莲国俊秀众多又如何,当年红莲公主还不是选了他国人为驸马?
所以,机会总是留给优秀的人,不怕。
各家少年们瞬间又变得斗志高昂。
客好多!
殿内的众人亦忍不住暗自抹了把汗,尤其是当年出席过小公主周岁宴的长者,心里尤为郁闷,当年出席者大多是各家资深长者,如今青年占半,这岂不是向本国青年下战帖么?
年轻后辈亦郁闷不已,红莲公主是莲国的公主,不可能远嫁外国的,他们跑来干啥?难道都想入赘?
大家一致的生出几分不满来,本国公主大家可公平竞争,若让别国抢去,他们还真不爽快,俊杰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下定决心,哪怕自己没机会,也要帮衬本国人,绝不容许他国有机会。
本国与他国青年,在无形中便已成敌对方,各方又不露声色。
客人依着朝臣的引领入殿,又在内侍的接引下一一入席位,远客们来时皆携带最杰出的子孙,大多三到五人,随从们则另有安排,不曾入内。
朝臣们亦归自己的地方,两边座次的前面已差不多座无虚空,唯有后面还空着些许,那也是特意预留出给有可能晚来的客人的。
客们才安定下来,四侧偏殿立奏乐,声音舒雅轻缓,轻轻柔柔,十分的顺耳,声音也很小,并不影响大家说话。
满殿客人翘首以待主人临场。
稍稍一刻,又一支小队伍朝宴宫而来。
“莲皇驾到-”
“皇太孙驾到—”
“X皇使臣到-”
“X阁下到-”
“……”
随之是一声接一声的吟报,能被提及的除了使臣外,其余只有名字,但,人人皆知,那几人皆是有来头的家主或是紫尊。
公主怎没来?
瞬即,大家心里顿时打了个突,没有红莲公主!是的,莲皇来了,皇太孙也来了,但是,就是没听到“红莲公主”四个字。
在大家惊疑不定时,小队伍已开到,最前面是一老一少,莲皇一身像征着尊贵的紫色朝服,头冠帝冠,目深如海,天子威仪自显。
坐在轮椅上的皇太孙,同样是紫色长袍,不是正式的朝服,寻常家居之袍,配着那张脸,那气质,却将紫色的贵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两人身后是各国使臣和紫尊,共有二十八国使臣,五位紫尊,其中便有莲国墨家家主墨知。
“吾皇万万岁-”
“太孙殿下千千岁-”
右侧席上的众人,立即躬身成九十度。
莲国有律法明文规定,宴席时免行跪礼,因此无论本国人还是他国宾客,不论身份如何,弯腰即可。
宾客们目迎。
“免!”不待登座,莲皇和皇太孙先一步免各人的礼。
躬身的一干男女谢礼。
莲皇和皇太孙缓步入殿,登上九台阶走向主座,使臣与紫尊由内侍引入右侧的上席,当莲皇与皇太孙坐下,各各又暗吃一惊。
皇太孙竟坐在莲皇右手侧!
起初有一瞬间,大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次一看,没错!皇太孙确确实实坐在莲皇的右手边,左侧的尊位空着。
嘶-
席间之众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消说,大家也知道,那个空置是为红莲公主所留,自来左为尊,然而,莲国皇太孙与公主都有继承权,皇太孙又是公主兄长,长者为尊,理应坐莲皇左,可身为兄长的皇太孙却心甘情愿的坐在莲皇右手边,由此可见,红莲公主在莲皇室有多受宠爱。
同时,也透露出另一个信息,即:红莲公主是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拥有最优先的继承莲国大统的权利!
这,无疑是个非比寻常的发现。
“见过莲皇陛下,皇太孙殿下-”左侧客席上的众人,也顾不得再深究,赶紧抑去惊诧,微微的弯弯腰。
大家来干啥的?
都是有目的而来,人在别人的地盘上,怎么说也要给莲皇面子,自然少不得要先摆正自己的位置,入乡随俗的向主人示好。
看着黑压压的人头,莲皇心情大好,笑着免了:“诸位远道而来,朕心欢悦……”
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