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这个,好像是不死鱼湖边的气息。
“由凝息草弄出来的东西,好像效果差了点点,没立即将人冰住,嗯,缺点什么呢?能让血液冰结,却不会让经络爆裂,能让血液冻结,却不会真正的坏死,这个问题有点棘手,好像没有哪种药材有这种神奇的功效,难道又要人家用千上万的药材来组合?唉唉,不好不好,会累死的,要不得要不得……”
她摇头晃脑,苦苦思索,花烬悄悄的伸手,按住额心,这丫头,没救了!正想提醒办正事儿,忽的望向远处。
远方,几道人影朝着虹光处疾疾狂冲而来,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白衣飞动,如晴空水面上乱晃的光。
那人影,划空有声,带起呼呼风响。
感觉血液在凝固的几十紫尊,也察觉到了,几乎怀着欣喜转眸,当回首时,不禁微怔,不认识,不是自己人!
“噫,你们怎么还不倒?”正纠结着的人,猛的瞪眼;“我说,你们还杵在那干么?还不快给我落地?”
噫?
吼了一句,墨泪瞟到第二批不速之客,顿时就没声音了。
“呼呼-”那几十人,还真的十分听话,一个个的往下掉,那些光束,飘忽散开,空气被震得荡出无数个旋涡。
砰-有三四个最先落地。
就在第一批人着地,狂奔着的几道白色人影也赶到了第三道宫墙之上,呼的定空,共四人,一色素白的衣裳,全是男子衣装,戴着纯白的面具,长发束顶,白色的缎带与发丝一起飞扬着。
呃……
望望四人,墨泪眸子闪闪,默默的收起瓶子。
“唔……”
刹身的四人,其中三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面具掩去了各人的脸,但,圆瞪的眸子里明明白白的流露着震惊。
空中的四人望着立身不动的一男女不眨眼儿,殿外,莲皇与墨棋亦望着外面四人。
砰-
被寒息最后一人摔地。
立空的四人,微微一凛,终于转了转眸子,看向另一个地方,那儿,彩虹之光内,蓝星闪亮,星光之下,横七竖八的躺了堆人,他压着他,他又将腿搁在别人身上,那场景,岂是一个零乱了得。
空气中的气旋涡也终于变轻,旋转几下,风散无痕。
四白衣人,又望向一身白衣,披着长发的少女。
“哥哥-”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墨泪抬脚走向倒地的一群人。
“果然用药剂是最省事的。”感叹着的花烬,也尽职的跟着。
听到呼唤,墨棋立即飞身而起。
红一莲一忙不迭的跟着,抢身而上,推着轮椅。
只随意抬脚即到的墨泪,一脚将一人踢得翻转,被踹了一脚的土圣主瞪眼,脸色僵僵的,跟僵尸没二样,身体也是僵的,眼睛还能活动。
才将他踹翻个儿,又一脚,从人堆中踢出一个,再抬脚,将边上一个踹飞,两个人飞起身,砰砰两声,摔在土圣主身边。
三大圣主凑到了一堆儿。
墨棋也赶至,眼眶隐隐泛红。
“三位圣主,说了轻狂没事,轻敌可是大忌,都提醒过你们我也是药剂师,你们却只忌惮我小师兄,没将我放在眼里,还巴巴的赶来,如果你们真向我爹娘忏悔十五年前犯下的过错,我说不得会从轻处罚,可惜,你们又没有,唉,你们可知我小师兄为何不在这里么?你们可以派出一半人马离开神殿来莲国,以为我小师兄就不会去你们那儿走走?”
说话的当儿,又一脚,将另二人给踹到一边。
四白衣盯着三大圣主,眼神阴森。
三大圣主眼珠爆睁,几乎要凸出眼眶。
惊骇。
三人心里除了惊骇还是惊骇,十五年的事,他们自认做得隐秘,那也是一个永远的秘密,可是,现在却如此轻易的被事主的女儿说了出来。
更惊骇的是最一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终于明白小药师为何为在莲都,原来人家早已先一步有了行动,原来会算计的不止是他们,莲国同样的会算计。
“我……愿……”土神殿几乎魂飞魄散,小药师可随意进入土神殿击死十长老,自然也能随意击杀其他人,再加有七色彩虹,荡平神殿轻而易举。
愿改,愿忏悔,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发誓,此生此世,绝不敢再犯同样的糊涂。
“十五年前你们逃了,没人知你们是谁,十五年后,你们以为还有那么好的运气么?”沉沉一笑,风华绝代:“害了我的亲人,还想活得安稳,做梦!不管是谁,敢触我逆鳞,哪怕上天入地,我也要追杀到底,不死不休!哪怕是几大神殿,也照样要以牙还牙。”
墨泪,不管曾经还是现在,都不是善茬。
土木火三圣主,恨不得立即晕死。
花烬伸手揉揉一颗小脑袋。
“我不是小狗。”直接跳开,墨泪伸手理顺发丝,狠剜他一眼,后者眨眼,双手环胸,一副你奈我何的得瑟小模样。
甩头,不理,墨泪望望一堆人:“哥哥,仇,要亲手报,我一向喜欢自己报仇雪恨,这次,因为你和我都是爹娘的孩子,所以我分你一半,我做了前面一半,后一半分给你,除了将姓白的和毒尊两人留着,其他的你喜欢怎么着就怎么着。”
“好!”墨棋点头:“十五年一月零一天前,太子父亲和母妃,祖母,宫人的血染红了这里,今晚以人血清洗这里,以此为祭!”
“站远些,别弄脏衣服。”花烬伸手捞,捞起人,闪闪得远远的。
红一莲一各飞一脚,将被点名留下的两人踹飞:“将这两人押走,等候公主发落。”
殿内的宫使,立即飞出两人,赶至殿外,正好一人接住一个,腾空而去。
被带得远处,墨泪又寻出几只小药瓶,连撒数把药末。
药末散开,炫丽的颜色一片一片的变淡变无。
等人退开,墨棋取过一块帕子,仔细的擦一遍手,再取出一把长剑,冰白色的剑身,散发着寒意。
莲皇与其他宫使也相继跑出,站在大殿门口。
墨棋取帕子,拭剑身,轮椅一点一点的离地,当拭好剑,人离地一尺有余,他挥手,剑身倒转,带着一抹冷光。
冷光一闪,最近的土圣主被拦腰斩分成两段,那一剑的落点,与当年先太子所受一剑几乎是在同一个地方。
寒息草所制之毒冰凝住血液,他虽一分为二,却没有大量的血涌出,仅只能闻到血腥味。
剑起,剑又落。
木圣主步上土圣主后尘,再次是火圣主。
三大圣主结伴而来,又结伴而去,黄泉路上也有了伴儿,不会寂寞。
三剑三人,墨棋连眼皮都动,就如斩草一样的轻松,随之轮椅移动,每当冷光闪过,必有一人接受死亡裁判。
五十人,五十剑,当走完一圈,四周的彩光也全部褪尽。
茫茫夜色下,一地死人,地面上始有血液流淌。
皇太孙将手中长剑一抛,那剑“嚓”的没身入地二寸有余,剑身血迹斑斑,他头也不回,轻轻落于花烬所立身处。
空中的四人,喟然一叹,蓦然转身。
“姥姥!”一声急唤,疾冲虚空。
背过身的四人,一个踉跄,兀的又转回身,四双眸子在夜色水色流转。
“亲家?”莲皇失口惊呼。
宫使们齐唰唰的躬身行礼:“老太君吉祥!”
老太君满是酸楚的目光,凝望着微微仰头而望的少女,心头百感交集,等了十九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声“姥姥”。
钟论道钟问道望着那俏立的人,愧意满心。
莲皇想上前,却又生怕将人气走。
“我娘没了,是不是姥姥和舅舅们也都不要我了?”仰起的脸,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美人流泪,花也同哭。
又何况那美人还是自己日思夜想想了十九年的小外孙?老太君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双脚不听使唤的往前跨出。
钟论道钟问道两大男人,亦闻之眼眶发红,跟着母亲往前跑。
钟期跟在后面。
这丫头,还真行!
看着一向脾气死倔的钟老太君竟然抛下所有坚持,花烬不由叫好,这亲情,果然是强大的药剂,可以医好心伤,小丫头的眼泪,价逾万金!
老太君四人踉跄着落在地面上。
望着只有不到一丈远的四人,墨泪往前跑,钟家已跨出一步,余下的便由她来完成,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看着跑动的一抹身影,老太君立即将面上的白色面具甩掉,下一刻,带着莲花香味的小身子已似乳燕归巢般扑至。
“姥姥!”撒娇似的语气,足以令所有钢铁都化为绕指柔。
才摘去面具的钟论道两兄弟,眼眶又红了一分。
老太君张开双臂,一把将娇嫩的小身子搂在怀里,眼泪掉的更凶:“我的心肝宝贝儿,姥姥总算见到你了,真是个好孩子……”
贴着温热的胸膛,墨泪听到老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种暖意涌进心窝,整个颗心都要软化了,骨肉血脉之情,永远无需任何证明,血与血的相连,割不断。
抬起小脑袋,朝一边眨眨眼:“大舅舅!”望向另一边:“二舅舅!”
钟论道与兄弟两人半晌没回过神来。
“我呢我呢?”被冷落的少年不甘心,赶紧送上自己的俊脸。
“表哥。大舅舅家的表哥。”吐吐舌头,忙缩脖子,这个表哥,在钟家排行多少,她不知道。
“表妹,表哥会疼你的。”被人认出,钟期喜孜孜的拍胸。
“你怎分得清?”老太君乐了,都忘记掉眼泪。
钟论道两兄弟也点头,承认自己好奇。
“我见过啊,那天跟在小师兄背后,我看到姥姥和舅舅,你们没看到我。”弱弱的瞅瞅,缩脖子,死死粘着人不放。
大树底下好乘凉,抱住外婆准没错。
“你怎么不出声?不想认舅舅是不是?”钟问道满心的不满,他们怎么不知道,若知道的话,哪用得着多纠结一个月?
“姥姥凶哥哥,舅舅也不认哥哥,哥哥也是娘亲的孩子,欺负哥哥就是欺负我,人家才不要出去见姥姥舅舅们呢。”委屈的撇嘴,一副谁敢再凶,我立马哭给谁的架式。
钟论道钟问道瞧到那泫泫欲泣的表情,再大的不满也不了了之。
“你这孩子,还敢跟姥姥呕气,胆儿肥了。姥姥几时说过不要你哥哥?不过是气他没能护住你,让你在外不知所踪,还骗我说是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老太君都不知该说什么,含泪带笑的往画着紫朱砂的地方戳了几下。
戳吧戳吧,最好戳点血出来,看谁更疼。
一点也没觉着痛的墨泪,哼哼着承认,反正她才怕,若戳出点血来,她肉疼,他们就该心疼了。
“外祖母,墨棋知错。”墨棋恭敬的低头认错。
“嗯,以后好生护着你妹妹。”老太君点点头,算是放下往事不计,再瞅瞅莲皇,轻轻推开怀中的小外孙:“以后想姥姥就去北境。”
最后一个境字出口,人也越空而去。
“孩子,舅舅们在北境等你。”钟论道钟问道也不敢再迟留,飞快的摸摸自家外熏儿的头,火速去追赶老母亲。
钟期跑路时眨了眨眼睛。
墨泪忙忙飞上天空,待追赶至第一道宫墙外,四位紫尊已化为一点小小的白光点,她只好黯然回头,才至第二道宫墙,便被花烬墨棋拦截住,送回红莲宫。
死去的不速之客自有红莲宫使处理,七色彩虹不出半刻时间便消散,待天亮时,莲都又如往常一样,早起的早起,该干啥的干啥,谁也不知昨夜皇宫发生了血案,皇宫内的禁军宫侍们亦一点不知,唯有醒来里十分懊恼自己为何竟睡死了过去。
被留了小命的白子赢和毒尊倒时嘴硬,在宫使面前也不改傲气,什么也不肯说,墨泪更绝,用药,废了两人的脉气,让两只从紫尊变软脚虾,然后关禁闭。
他们想拖,她还怕没时间跟他们耗么?
第二天,各国使者辞行,莲皇太子亲自去见了见,结果使者们带着脸色的匆匆离去。
也在当天,红莲宫使去了墨氏家族,自此,墨家家主再没进宫。
从第二天起,许多少年画像源源不断的送至朝臣手中,又飞进皇宫,莲皇没事就挑挑拣拣的挑出一些拿去跟朝臣谈论。
至第四天,莲国东边界线的雾国退军。
第五天,白世子递帖求见红莲公主,直接被谢绝,可他并不死心,以后每天必风雨无阻的递一次帖。
墨泪在秘密的水神殿长老会晤一次后又躲在宫中,带着风宝宝过自己的小日子。
半过个月后,一封书信几经周转,转到了她手中,展读之后,她喟然轻叹几声,独自关了自己一天。
七月初,钟家放了禁关着的尤氏长老,等驯兽馆见其人将其送回,却已终生痴傻。
七月末,土,木、火三大神殿传出消息,圣主闭关。
转眼八月末,时常神出鬼没的花烬又一次出现在墨泪的药房,她则正在推算演练药方,他坐在一边,神思渺渺,许久都不曾说话。
“有事?”实在坐不住的墨泪,终于丢下工作,他在一边,让人无法全心投入。
“问你个事,有没有一种药,让人服下后即刻变回婴儿,然后再从婴儿开始成长,生命迹像也无婴儿无异?”花烬拉回飘远的思绪。
那是什么东东?
我擦,若真有那种东西,岂不是活不耐活了就可以当婴儿从新来过?
“以我目前所知,基本没可能,”墨泪先是激昂,再之便是安定如初:“让人变得跟婴儿一样大小还有可能,用药剂让人缩骨,这倒也在常理之内,但若改变生命迹像等同逆天,超越了我所知的范围。”
还是一样的回答啊。
幽幽的,花烬苦笑,哪怕记忆没了,相同的问题,却仍是相似的回答,虽说说辞略略有点不同,终究是他太奢求了。
他没再问,又如来时般溜掉。
怪人。
墨泪摇摇头。
第七天,墨棋将一封信交给了她,说了一句“他回他该去的地方去了”。
墨泪满心不解,看信,信上缪缪几字,这一次,她再次沉默良久,花烬回到另一片大陆去了,那里有他的亲人。
六月中,风行四人亦留信一封,远赴另一片大陆,去寻找家族的源头,顺带探查水圣童的消息。
这一别,不知何年再见。
一个独立良久,收信后关上门窗,对着空气喊了一句:“锁心!”
随着那一句,她脖子内蹿出一抹白光,光芒飘忽着放大,变成一个人形模样的影子,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也随之而至:“小泪啊,你终于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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