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熙熙威武!
看着第一次凝出的冰,墨泪几乎想欢呼拍掌庆祝。
这,正是熙熙的魔技之一——化水成冰,跟吕洞宾老先生的点石成金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一次使出来就有此成效,她开心的不得了,忙忙稳定心神,以脉气护住全身,集取精神念力再次凝聚冰。
脉技与魔技,考验的就是脉气与精神力,脉气是护身与保护精神力的守护盾,精神力主要是操控技能运转。
脉技,这是水系中的高强脉技。
风行四人呆了。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小魔女美眸一瞪,满眸子的不可思议。
火来水淹,天经地义也。
四男一女看着原本是属天经地义的一幕,个个张口结舌。
哧啦-
就在四男一女一愣之间,赤雪烈火扑腾着撞上了冰墙,犹如冷火淋在烧红的锅里,冒出阵阵白烟。
冰与火相碰的地方,冰融化了一层,现出小小的一个坑,火焰也没讨到好处,当时萎缩了一截。
“噫,你果然不错!”见自己的火焰竟有些丧气,小魔女惊叫了一句,又调集所有精神力,挥火强攻。
有些萎蔫的赤红火焰,又一次呼啦啦腾起,火苗闪闪,犹如龙蛇乱舞,气势又高涨了一个台阶。
冰墙还是冰墙,横竖不动,大有“我自横空不动摇,任你东南西北风”之沉静如山般的威武。
哧啦-
火一遍遍的撞向冰墙,冒出阵阵白烟。
白烟散开,迷满一室。
浓烟遮眼,满室朦胧。
冰墙一点一点的融化,但,当第一层融化后,后面又冻结,被融了冻,冰冻了又被融又再被冻结,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呼哧呼哧-
漫漫白烟中,还有急促的喘气声。
小魔女的脸色越来越白,额间琼鼻尖上渗出滴滴水晶般的细珠子儿,她胸口的起伏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她却睁着眼,死死的盯着对面。
隔着一层烟雾和冰块,对面隐约可见,少年一直端坐着岿然不动,玉面白晳如旧,并不见汗迹。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自己累得要死,那家伙还好好的?
小魔女一双美目都瞪成了斗鸡眼,不服啊,她不服!
呢玛,究竟要闹多久啊?
而墨泪,已经想粗口骂人了,魔技什么的最耗脉气,哪怕她的冰墙再厚也经不起如此没完没了的火攻啊。
火撞冰所产生出的白烟,越聚越多,当装不下时,又逸了出去,门外的空气里潮湿了起来,当越来越多的水蒸气涌出,形成了细濛濛的水雾。
“呜,我不玩了,收!”良久良久,幽怨声中,如血赤红的火焰在“呼”响声中如出现般莫名消失。
唰-
高竖的冰墙裂成无数晶点。
一场战场就此歇兵。
“哇-”瞪着眼凝望对面的少女,隐约瞧到少年竟安然无事时一屁股坐地,号啼大哭。
满头冷汗的闻人笑几人望天望地。
冰与火消停,白烟慢慢消散,大厅内的情形又一览无遗漏,只见少年悠然端坐,神容镇定,一身干干净净,不见一滴汗迹,气息亦平稳如一,唯有一双眸子透出几分倦意。
少女却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凤尾裙铺开,撒成了半个小圈儿,她一手抱着小血猫,一手捂眼哇呜大哭,那眼泪儿在俏脸上划过了几道杠杠,小样儿好不凄苦。
那哭声,那模样,好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个镇定,一个撒泼,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闻人笑闲无事徐福司胜瞄瞄这个,瞅瞅那个,冷汗又出来了,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呜呜……”
小魔女开了嗓门,使劲儿的哭,一边哭还一边偷偷从指缝里往外看,可是,看了几回,发现竟无人搁理自己,尤其是座上的少年,连正眼也没看自己,只玩着手中的空茶盏,好似那是珍宝般。
郁闷,委屈。
瞬间的,小姑娘赌气的拿开手,也不哭了,气哼哼的瞪着少年,眼神凶巴巴的:“你没见我在哭么?”
……
风行四人暗自苦哼,这又是寻事的兆头!
“看见了。”被瞪的人表情还是淡淡的。
“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哭?”小姑娘小脸一苦,又有要下雨的架式。
“你有选择哭的权力,但是,别人却没有哄你的义务。”眉眼一挑,少年不屑的甩个白眼,放下茶盏,懒洋洋的打了呵欠:“唉,趁着时间还早,本小药师去午睡一会儿,你继续哭,眼泪嘛,就是水滴儿,哭干了再喝点水又会有的,你也不用担心没泪珠子可掉。”
呃……
闻人笑与司胜四人,眼中露出高山止仰般的钦佩之情,果然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小顾问天生就是打击小魔女的克星!
小魔女瞪着美眸,满眼的惊诧,那家伙竟然……竟然还让她继续哭?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男人都是杀千刀的只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世世变猪,男人……
将眼前人鄙视、唾弃了一回,她在心中又恨恨的开骂,将所有所知的全搬出来,将男人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骂了一通。
而说要去午睡的人,真的离了座,施施然的转身,五双眼睛的注视,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非常淡定的越过几人,径自离去。
直到人已出了厅,又不见了影子,小魔女突然反应过来,爬起来就追:“唉唉,你等等,我还没说正事呢,等等-”
第六十五章 质问
日落日出,转眼至初四。
天公作美,朗朗晴空,万里无云。
天亮后不久,一拔一拔的人奔向会馆,商行会的会馆,是专供拍卖用,馆坐落于益城城中心区,总面积比行会总部还宽,约占全城十分之一的地盘。
馆是花园式建筑,外面先是一围墙,墙内划区,或遍植花木,或是车马场,区域划有序,最中间即是会馆场,它高达几百丈,气势雄伟。
它是密闭式的,外墙高耸,馆顶所罩皆是出自炼器师之手的透明白瓦,若论价值,仅只瓦的钱等于十个中等国度的国民价值总和,由此可见商行会是何等的富足。
涌往会馆的人员是如此的多,以至将每条路都占得满满的,人群进入馆内后,皆直奔中心的会场,若站在馆前往内一瞧,基本上皆是往一个方向的,只偶尔会见到一二个匆匆忙忙往外跑的身影。
到巳时,参加拍卖的人基本已入场,馆前大道也变得清静。
馆大厅内,一个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处角落里,他一身精致华服,左手从肩胛开始,整个袖子则是淡黄,衣色分明,极为惹眼,他脸色极为不善,正频频往外看,往来于大厅的人,每当瞧见他,皆极速的撇开眼,赶紧的忙自己的事。
在他的顾盼中,一行人飘然来至,墨绿衣衫碧如春夏之草木,令人觉得生机勃然,俊美的面孔,张扬着青春朝气。
当他们轻盈的掠至门前时,坐在厅角的男人身形一掠,掠外厅外,他飘过时,犹如一点闪电划过,快速无比。
他轻若无物飘落在门外,挡在来人面前。
正要往内的风行商团整齐刹步,人人定如青松,并没有因突发事件而出现慌乱,就连排列都没变,闻人笑与司胜最前,闲无事徐福殿后,将掩在黑纱帽中的人护在中间。
终于还是来了啊!
看着面前的男子,闻人笑的眼神一片复杂,原以为那日后师尊会就此揭过不提,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弃,竟在此等场合拦道。
烤,又有不长眼的狗挡道?
毫无防备的墨泪,差点撞上前面两人的后背,站稳后,心里老大不爽,挡人道路的人,最讨厌了。
会不会是那个爱哭鬼毁约了?
又在倾刻间想到了那天的小魔女,她也不得不承认,那少女真是个小魔女,想哭就哭,说打就打,真的是令人头疼,最令人头疼的就是撒泼和撒娇的功夫,如若真天天缠着自己,她会崩溃的。
“雷长老。”在微微一顿后,司胜几人同时向面前人颔首。
四人异口同声,动作声音极为整齐划一,态度不卑不亢,举止落落大方,面上无喜无厌。
又是老不要脸的?
正准备朝前探头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人,转而听到风行四人的话,墨泪微微一愕,难道那天给的教训还不够,老家伙还跑来找没脸?那,改天送什么礼物才能让他记忆犹深,一生难忘呢?
她默默的算计着。
而雷石对四人的问候视若不闻,深沉的眸子锁住一人不放,眼神极为阴暗,因为不想再重蹈旧覆,所以他自那天之后再没去商行会寻徒儿,今天特意在此找徒儿谈话,此种场合虽有点妥,但至少不会被那少年无故刁难。
“闻人,看来雷长老有话对你说,你们慢聊,我们在里面等你。”司胜淡然至极,朝后面两人一使眼色,大大方方的越人而去。
此时此刻,他们无论如何也给雷石面子的,哪怕不是给他,也得给土神殿留几分薄面,大庭广众之下驳了神殿长老,传出别人还以为风行自大到不将神殿放在眼中。
闲无事与徐福俩身形一错,排成一条线,将一抹黑色隔到另一边,让其离土神殿长老离得远远的,闲无事还一手扶按在人的肩膀上,将人带着走。
思索着如何招待雷老家伙的墨泪,无奈跟着移动,他们竟然不愿她出手,她安分点好了,而且,这地方也真的不太合适,不过,没关系,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不急在此时。
闻人笑静静的站着,平平注视前方,唇抿得紧紧的,他的眼神深若幽海,令人无法窥透真实意义。
雷石没有回首望,察觉那几人已进入大厅,才慢慢的望向自己的徒儿,当与其视线相碰时,心头微微一颤,徒儿的目光太寒凉,三天前相见时,他的眼神还是含着不舍,今天竟凉得不带一丝人气。
“闻人,为师只问你一句,邓华荣可是你们所杀?”沉吟半息,他终是将目的摆上台面。
自己还是被放弃的那个啊。
一抹痛爬上心头,闻人笑的手紧紧的握成拳,二十前,师尊选择放弃他,二十年后,仍然如此,就算心里早已不存任何指望,当这一刻来临,心还是会痛,眼前的人是师尊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敬他重他,可惜,十年师徒,终抵不过一个女子的枕边语。
戚然中唇角一翘,翘出一抹自嘲,事到如今,还期盼什么呢?心痛又算什么?二十多年的煎熬,哪一次思及旧事时不痛彻心菲?
痛吧,痛了,昔日的情分也就尽了。
这,将是最后一次为此心痛。
他,也只放任自己再痛一次。
“师尊,我不知邓华荣出了何事,竟让你不惜放下土神殿长老的尊贵身份做出这等事来,但,我从来不曾忘记承诺,既然承诺此生不会杀他,绝不会违背誓言,风行兄弟若要动他,也不会等如今。”他若是不念师徒之情,又怎会任自己在挣扎中苦度二十年?若非念着师徒情分,他又何必将自己放逐?
司胜三人站在厅内,默默的望着门外。
被自己的师父质问,一定很痛苦吧。
心灵上的痛,才是最最大的痛,墨泪暗暗摸摸自己的心口,眼底一片寒冰,敢如此逼迫她的追随者,送他三个字-活腻了!
“邓华荣生命迹象已绝,真不是你们干的?”雷石神色一暗,眸内一抹愧意一闪而逝。
“邓华荣生命迹象已绝关我何事?金盾也不想想,这些年他们做了多少无本买卖,难道就不会是被其他人寻仇么?”闻人笑一仰头,将心里的酸意抑于心底,目光薄凉;“闻人笑可骂可打,然,绝不容人践踏尊严。若你硬要栽赃于我,你随时可动手为邓家出头,而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深深的望望曾经教导自己十年的人一眼,重重弯腰,“师尊,二十年前我已自逐出师门,这是我最后一次唤您师尊,从此刻起,师徒情分断绝,您保重。”
行完最后一礼,扭身,头也不回的走向大厅。
“笑……”雷石眼里痛意如潮涌生,这是一生中最钟意的徒儿,也是关门弟子,没想到师徒即将如陌路,多想再唤一声“笑儿”,可那个字却是如此沉重,沉重的无法说出口。
他不知,这一错过即是遗撼一生,而此刻,他只无声的转身,缓缓重返会场。
第六十六章 拍卖开始
馆中厅内,司胜、闲无事、徐福三人以己为盾,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没人窥视到小小的人儿,待闻人笑归来,众人什么也没问,无言的走向楼梯所在处。
那边的楼梯竟共有六部之多,三三相对,以呈相反的方向盘旋往上。
楼梯前守着守卫。
司胜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牌子给守卫看,牌子是星形状,中间刻着数字,守卫看了一眼,指向左侧一间楼梯道:“第三楼,十号。”
墨泪跟着四人转往楼上,走不远,看到紧随着闻人笑进厅的男人也转进通往二楼的楼道。
楼梯直上三楼,到达时进入一条密封的廊道,之后,前面出现一排房间,每间的门紧闭,门楣上挂着号码,门,像是玻璃门,从外又看不到里面。
到十号房间,门虚掩着,一推即开,入内,墨泪感慨了一把,这地方,真不错!
房间是雅室,二十余平方,里面家具俱全,另一边是落地窗,窗前摆着一台似书桌一样的石台,上面有几支像麦一样的扩音器,台面有红绿两颗按扭,窗材质与门是一样的材料,从外看不到内,从内却可看到外。
更难能可贵的是房间用的反隔音材料,里面可听到外面的声音,外面则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往下一看,会场一目了然。
楼下的大厅,大约能容三十万人,东面是拍卖台,第二楼则是雅间,每间都装着隔音玻璃窗,窗外挂着号牌,共一百二十间;对面并没有房间,每隔一段距从墙中伸出一节粗大的柱子,斜伸着向中心,形成一个圆形,承托着上面架子顶着瓦片。
大厅内人头攒头,一片热闹。
司胜几人视线一巡,即坐到窗前,仍然将最纤细的人护中间的位置。
坐定,墨泪的视线落到东方主台那,拍卖台高约一丈,铺着红地毯,主拍台在前,后面一列十二张巨桌,每桌上都放有遮盖着红布的物品,东西大小不一。
“就只十二样东西?”看几眼,她有些不解,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只卖十二样物品,也太劳师动众了。
“不,这只是最珍贵的十二件,其他的在另几个小厅展示,这边拍完,谁中意那边的东西,可直接去跟主人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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