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
愣神中的墨泪,打了个颤,正想去看,胸口猛然的痛了一下,手臂也如被电触到,生出一阵阵的麻意。
那一阵痛与麻木感,差点让她松手。
而最初的痛意还没消失,更加剧烈的痛意如海潮涌起,从胸口的部位开始,瞬间袭遍全身每个细胞。
在这最要命的时刻,麻木的神经系统苏醒了。
痛,犹如千万凌肉。
完蛋了。
几个境头浮过脑海,那些正是胸口为何痛的原因,那事实也足以吓破人胆,墨泪大惊失色,一时再也顾不得看美男,也顾不得管母狼如何了,拼了吃奶的力气,急急往树上攀爬。
然而才刚刚移动了数下,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一冲冲往头脑,头部“嗡”的一响,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晕地旋。
她的手无力的松开,纤细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般飘飘荡荡的砸向地面,凄美凄凉。
“小花痴,这下尝到苦头了吧。”蓝衣少年眉峰一挑,笑意盈盈的落井下石。
擦!
被耳际的风拂得稍微有点清醒,刚有点意识的墨泪,听到少年的话,直想爆骂,毛线的,若非是为瞧他,她早爬到安全地方去了,若抵达安全境地,哪怕神经复苏,也不管多痛,倚着大树也不致于会掉落,罪魁祸首没有觉悟就算了,竟还好意思嘲笑?
奈何有心无力,只能自认倒霉,心中无限遗撼哪,千想万想,就是没预到最后竟功亏一筹,最终仍是要落于狼口,是不是就是那啥的什么人算不如天算?
如果卿卿知道,只怕会拍飞她吧,调戏美男不成功,不曾扑倒,不曾摸摸,竟将自己搭进去了,也太丢人了。
美色误人啊。
万般无奈齐涌心头,吃力的睁眼望望,努力的勾起一抹笑,自嘲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
那笑意很淡,淡似云散雾开。
那声音更轻,到最后一字时已是隐不可闻。
那人已缓缓的合上了眸子。
“死不悔改。”少年轻轻吐出一句,却是丝毫没有要去救人的意思,淡濙的看着人下落。
嗷啊-
狂扑而至的母狼,到树下时刹的钉住,后肢着地,竖立而直,张开大口,露出尖利的牙,等着猎物下落,眼神幽亮。
在面朝天背朝地的小身影离狼口不足三尺时,月下的蓝衣少年眼眸轻轻一闪,身似轻云荡悠悠的掠过虚空飘到大树旁,一把将坠下的小身子揽于怀中,蓝色一划,人似流星远去,空中留下淡淡的温润声音:“蓄生,这份美食你消受不起,赶紧逃命去罢。”
第七章
“快点快点!”
“走快点!”
“别急,还早着呢。 ”
“什么还早,马上至卯初。”
……
夜与日完成了交替,时至寅尾刻,天色仍黑沉沉的,而学院几个住区内的学生,已或三五成群,或单枪匹马,或七八成队,纷纷赶往修习区。
今日,二月初三,也是学院点卯的日子。
风云一年一度只点卯一次,时间即是每年的二月初三,这一天,无论新老学生,只要不曾告假不曾闭关,必须得到场应卯。
正因如此,寅时之末,学生们已赶去集合。
天色黑沉,路上三三两两的人行走匆匆,大多收拾整齐,神清气爽,偶尔也有一二个是被人拖着奔走,或有一二个还睡意朦朦,呵欠连连。
催促声,走动声,嘀咕声等,汇成一声各谐的小交曲。
点卯的地点即是修习区,从古流传至今,年年不变。
学院每期广召新人,为期也仅只一天,因第二天需点卯,每次新人入院安置好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修习区。
三五成群的学生,先先后后的赶至目的地。
学院的修习区离学院枢纽中心区很近,之间仅只隔着庭园,它占地面积是几大区最小的一个区,建筑却是最为考研的一个。
它仍然是园中套园的花园式样,区院墙仅只三丈高,青墙石壁,与花木成影成壁,春夏时节可隔入一色,秋冬明显些,淡淡的青,不厚重不凝重,让人允满希望。
四面四门常年大开不合。
经行花园后便是第二道墙,其内便是真正的修习区。
墙,高达百应,百达二十丈,外层是花岗石,中间则是特殊制造物,入内,先是一片草地,再之是石砌地面,紧挨着的则是一个巨大的圆,此圆内包括一片空旷的场地,和一片连成片的房子。
场地亦是呈圆形,空旷宽阔,足可容纳七八万人,它的地面不是普通的石头,是似水晶一样的材质,清透,晶剔。
水晶质地面的圆场有出十三颗星辰,分为三层,最外一层八颗,一颗星对应着一个方位,中间一层四颗,对应着东南西北四面;最中心处只有一颗。
其中十二颗皆是三角形,每颗星的一个尖角指向中心,最中间的六角星中浮出一个小圆,它以六角星的内边交叉点为圆边,直径约百丈,高台平面约三尺高。
十三颗星每颗星皆是紫色,那紫,不是颜色,是形如水一样的液态质体,更似流水一样自行流动。
星星之外的地方皆是蓝色,很纯净很美的蓝。
而无论是蓝还是紫色,好似是隐藏在一层透明的隔离之内,看起来美好并不耀眼,不刺眼,很柔和,并且,由紫星星与蓝拼成的圆形场,它发出的光也不是紫色不是蓝光,而是柔和的月白光芒。
其光芒汇成一个巨大的圆柱,高达八十丈,因外墙高于它,因而当从外面看时并无法看到它,只隐约能看它上方的地方比其他地方明亮。
散发着光芒的圆形场,即是学院的修习地。
圆场之后则是一道墙,后面是房子。
天还黑黑的,修习区第二道场内的地方亮如白昼,前仆后继而来的学生一至,纷纷走进圆形光芒中。
人入内后,各自寻了位置,盘膝而坐,但,人皆在第二圈星星之外与圆形场边之间的地方,仅人约摸十数人接近第二圈星星所在的地方,却无人进入四星星之中或更往内的地方。
随着越近寅时之末,人来得越频繁,在持续近一柱香的时间又越来越少,又了片刻几乎不见人影。
偌大的场中,人头攒攒,约有一万余,其中即有中年人也有少年,甚至还有青色染雪,看似年过花甲之老人,其中更不乏戴面具者。
人人皆默默不语。
当寅时最末刻马上将尽时,又见三道人影缓缓行来。
最先一位是位桃红宫装少女,举步抬足,有如柳柳迎风,婀娜多娇,她脚不沾地,似被风拂送着送入了圆柱光芒之内。
先至之众,侧目望一望,又撇开,唯有百余人的视线肆无忌惮的落在少女脸部,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隐隐浮出偷笑。
紧随之而来的是位俊秀青年,赤玉为冠,紫玉簪发,长缨丝绳绕从耳后在下巴上打结,末端垂着淡金色流苏,一身大红直裾长袍,行走间翩翩若行云流动。
来人抬步间已进光芒圈。
火圣子?!
“嘶-”举目而望的人,倒抽了一口。
木圣女?!
然而,那口凉气才吞进喉咙,又狂了一口。
青年后方不远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绿底衣裙,外罩着的纱罗随步而摇曵,轻若飞花,她肩头蹲着一支绿色长尾巴的绿色小鸟,一人一鸟似从山林间走来的精灵,灵气动人。
其人正是木神圣女桑椹。
但凡每个想入或已入风云之间,除了必要的特长之外首要便要先了解一些大陆人物,尤其是背景超强之地的后辈人物是必须要熟悉的,否则没准会惹下大祸。
因而,在场的人心中人人都有本人物谱,哪些是需要尽量去友近的,哪些需要防备,哪些不能亲近也不能结仇,每个人心中都有数。
新人或许有人不知第一位少女,但对后面的一男一女,不管是老生还是新生,都不不陌生,那可是二大神殿的代言者,哪能不了解?
我的娘啊!
吸了一肚子凉气的人,暗中直呼爹叫娘,为自己的前景担忧。
不能不忧。
如今六大殿有三大殿其后辈已至,三行之行的二大行有嫡系先后入校,上三州最强的几国之子孙亦先后而至,各世家许多已挂名号,人正在来的路上,今年风云真正是人才云聚。
试想,如此阵势,哪还有他们的出头之地?
各殿各国各家之后辈为何而来,每个人心里也是明镜儿似的,不用想,当然是为那个传闻说的天才。
各家新辈皆是百里挑一的佼佼者,人才齐聚,那光芒那背景,随便一个都可让人抖三抖,若说那些人是星星,他们就是荧火虫,在星光面前,他们注定是引不起任何注意的存在。
瞬间的,众生几乎对于能否获得青眯已不报希望。
一男二女旁若无人的踏进光圈中,越过人群,走过第二圈星星之外线边缘,进入星星之内的地方席地盘坐。
而不待失望横生的学生们整理好思绪,随着两点光芒如星光晃过人眼,又有两道人影冲进了光圈中,稍前的一个是娥黄装的魅力少女,怀中抱着两只血色小猫,落后一拍的是水蓝衣裙的娇俏小姑娘,一边肩头立着一只小白袅。
新生们一见,两眼放光。
看着相继而来的两小姑娘,老生们太阳穴突的一跳,目光微露惊讶。
先后而至的两小姑娘落落大方的晃过人前,奔到第二圈星星与六角星之间的地方,各占了一个位置,目光一致投向外面。
是在等那少年吗?
曾见证了昨日下午舍区一幕的部分,心下明悟,却又十分不解,那少年究间是何方人物,竟能轻易的让两小姑娘服服帖帖?
当寅之末刻即将走尽的那刻,一抹光影似惊鸿横空,一头扎进光圈中,它定形时犹若流星自天一划即到。
众人疾疾举目凝望。
那是一个白袍少年,身如玉树兰芝,若流云月影,美好而高洁,他所立的地方,亦在第二圈星星与六角星之间的地方。
白衣少年优雅撩袍,盘膝入坐。
动作干净利落。
越越呢?
小魔女月小小投去疑问的一眼。
而少年只浅浅一笑,笑而不语。
两小姑娘不满的撇嘴。
随着白衣少年的加入,第二圈中一共有四女二男,六人俱各占一处,独自成阵。
外围的人在好不容易平复心潮后频频观望,目光即好奇又惊诧。
不知不觉,寅卯两时辰完成交替,黑色转淡。
就好似有冷风刮过,光芒内的学生们忽然紧张起来,气氛隐约有些压抑,并且随着时间一点点往前推移而变得越来压抑,沉闷。
许多人隐隐见汗。
风云科目众多,所招者亦并非人人皆是脉修者,也有不能修脉又在某向上有特别见解的人才,那些便坐在光芒之最边处。
他们几乎要承受不住压抑而落荒外逃。
又过了片刻,就在部分人差点要崩溃时,光芒之外现出绰绰闪动的人影,约有三十之多,有男有女的一行人悠然的踏进的了修习圈中。
“早安,老师!”学生们直身跪坐,微微低首问好。
“早安,孩子们。”老师们微笑。
学生们规规矩矩的坐好。
老师们飞快的巡览全场,眼神微微闪了闪,各两人一组,择地方站好,有条不紊的声音一阵接一阵的响了起来:
“炼器,来这边,新人站右。”
“脉技,来这边,……”
“药剂,来……”
“经商,……”
“国术,……”
“医学,……”
……
当老师们的声音全部落定,男女学生纷纷站起,奔向自己要去的地方,光芒之中,人影交织,犹如鱼儿穿梭,令人眼花缭乱。
好一阵子,又终于安定。
每组老师的面前都站了两列学生,左边老生,右边新人,人数多少不一,最多的当属“脉肢”一项,排了长长的两行,约有三千以上;最少的则是“曲酿”,约二百余。
“坐吧,别站着。”老师们淡淡挥手。
学生们又乖乖坐下。
老师们取出名册,细细的解释几句,将由最前一人,由每人对号勾名,学生们接过,一一对号入座,在自己名字后勾上勾,又转给旁边的人,从左往右,之后传第二排再从右传至左,依次类推。
不知不觉,天色已明。
最先完成勾名的是“曲酿”一组,名册传回,老师并没有离开,仍然站地等待。
稍后,又时不时的有组别完成,每组老师亦等待不离。
“哗啦-”安静的地方,除了轻重不一的心跳声,就只有翻纸页的声响。
时间的针,一点点的转,从卯时初至卯时中,再转向尾。
而脉技一组的名册,还只传过约大半的位置;到卯时尾的中刻时,其他组全部完成,脉技一组也终于传达了约三分之二。
直至辰初刻尽,所有组系终于完成。
学生们悄悄的嘘了口气。
“噫,都好了啊。”老师们才收好名册,一点白光一晃,站在了六角星中间的圆柱中间。
声音不怒而威。
咝-
被声音惊到的新人们狂抽冷气。
老生们还好,神色还比较镇定。
老师们唰唰转身。
那儿立着一个年约六十,虎目灼灼,仙风道骨的老人,一身白袍,只有袖口领口与衣摆镶了一道紫边。
“任长老,早安!”
老师们齐齐向老人问早。
学生们立即齐声问安。
任老答了一声早,虎目一定,定在一人身上:“夜家小子,那小混蛋怎么不见?”
老师们想到昨天听来的传说,一个个忙屏住气息,光明正大的听八卦,看热闹。
学生们中不明所以者则刹时一片震惊,略有所知的则低头垂目,将自己当隐形人。
罗风桑椹两人,则将头垂得更低。
玄明宇玄明星两人,惊得全身冷硬,与夜轩在一起的只有那小子,长老竟然亲自询问,那究竟是何人?
越越……
被点到名的夜轩,默默的哀怨一回,那家伙自个不来,将他丢出来,呜,这回会不会被任长老腌成小黄门?
心思潮涌中,颤着一颗心,苦哈哈的回话:“回长老,他说,日不上三杆不起床,不享美食不理事,心情不好不见……人(客)。”
最后一句,他差点将原话重复,好在反应快,改了个文雅点的字。
学生们听得云里雾里。
老师们心中一乐,几乎要笑出声来。
混-蛋!
“混小子,臭规矩还真多,给本老端架子,琢磨着是还记着昨儿被本老丢进来的仇罢,如此,本老便等上一等。”一挑眉,任老暗骂一句,甩袖往房子那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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