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主人说“请”,一袭火红衣袍的青年已悠然举步踏进小院,两尊门神一样的侍卫紧随其后。
屋内的几人平静至极,没半点意外。
火圣子以万分优雅,行若流云般的步姿入厅自坐,耐心的旁观。
安静时光持续半刻,又有人自报家门,木圣女来访,她仪态万千的穿过小庭院,加入观棋行列;跟着木圣女的两侍女,站在自家主子后方。
才不过二刻间,原本清静的小屋便增至十余人。
小院小屋两侧的耳房,都是当洗澡房的,墨泪在左侧的一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换好衣服,搓好脏衣服丢在后廊晾着,披着一头还没干的头发,晃悠着回正屋。
唉,那家伙的行情真好!
走到厅前,看着一屋子的俊男美女,她眼中又冒出几颗小星星,一屋子的人,连侍卫都是百里挑一挑出的美人,看着就养眼。
屋内的数人,瞳目微眯。
房外的少年,一头乌黑长垂,前额留海斜垂,遮住了半个左额和眉,露出的小脸白晰如玉,因才泡过澡,脸上染着一层红晕,像是云霞一样的美丽。
水嫩嫩的少年站在屋外,后面的灿烂阳光的光芒给他渡上一层光辉,那模样,像是从阳光中走来,美丽动人。
有那么一刹那,他们产生了幻觉,感觉好似看到一位美艳的少女正娉娉行来,待幻觉消失,莫明的,人人都觉这个样子的小药师很可爱,可爱的让人想去掐几把。
众人的眼眸顿变深幽。
什么眼神?
察觉出一帮子人的眼神变化,墨泪冷灵灵的的冷颤了一个,她怎么感觉像是遇上狼的感觉呢?
再瞅瞅,发现一帮男女的眼神又平静无波,也许,是自己想差了?摸摸鼻子,慢条斯理的坐在背对着大门的一方,也是对弈的两少年之间的位置。
花烬与夜轩离门一面很近,客人们皆很有自觉性,从挨着两人的地方往里面的一方依次落座,朝着门外的一方的方位空着两座位。
他们究竟来干啥?
没人说话,墨泪又暗自嘀咕,若说是来观棋什么的,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找她,那也不太可能,要找她按理得先递名帖,约定日期。
还有,今儿究竟有没饭吃?
面对一群天之骄子,她十分的确定,估计美餐什么的要泡汤了,有外人在,那两货肯定都不愿下厨。
可怜的美食啊!
可怜的肚子啊!
她忍不住为自己的小肚皮抱屈,好容易醒过来,以为会有理由得到众人的安慰,可以吃上一顿美味可口的食物,结果,都被不速之客挠了。
这是让她发火的节奏么?
抑闷,墨泪相当的郁闷。
忽然的,一抹白光一亮,她身边空着的椅子内任空多出一个人来,一尘不染的白袍,墨发的头发,那人不是任长老又是谁?
众人眼眸一紧,心弦紧绷。
“果然如本老所料,小浑蛋睡饱哪。”红光满面的老人,笑嘻嘻的瞅着神色紧张的后辈青年。
我靠,这老货怎么也跑来插上一脚?
都是一群吃饱没事干的闲人!
丢个白眼,墨泪侧视着搞突袭的老人:“死老头,你怎么知道我醒啦?”。
“两小丫头有闲情打架,当然是说明你睡够了。”任老一抬下巴,像孔雀一样的傲骄。
哼哼……
从鼻子里喷出点冷气,她懒得理,那两小丫头就会坏事,晚点才动手多好,好歹让她吃饱再说嘛,现在倒好,连老家伙都出动了,想安心呆几天都不可能。
不是怕老头,实在是老头的缠人功一流,脸皮够厚,但凡是跟药剂有关的事,他可以十遍百遍的不耻下问,哪怕你再不耐烦不愿说,他也不会知难而退,直至烦到你自愿说为止。
她表示,有时招架不住。
现在么,不用头想,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来,必定是准备对她实行一天十二时辰全天候的监视,再展开百折不挠的缠功套取七色彩虹的秘密。
想到即将过上被老头烦的日子,墨泪有气无力的将下巴搁到桌上,装死。
“小浑蛋,咱们别理这些臭小子,去唠唠如何?”老头无视虚视眈眈的众小辈,三句不离本行的实行自己的拐骗计划。
“没力气,饿。”眼皮一搭,有视无睹。
“唉呀,这个好说,来来来,看看本老给你准备了什么!”大掌一伸,任老不客气的将垂头丧气的人抓着坐直。
同一刻,桌上方浮出几十盘珍馐佳肴。
刹是,香气四溢。
美食?!
两眼一亮,墨泪精神百倍,爪子一探,抱住最近的一盘,死也不撒手。
那举动,那模样,跟小孩子一般无二。
男男女女看得眼角一跳一跳的乱跳。
眸子一闪,花烬将棋子之类一举收起,空出桌。
“没人跟你抢。”任老得意极了,幸亏他早有准备,这不,还真正中人下怀了不是?
卟卟-
浮空的盘碗,慢悠悠的落下。
“今天沾越越的光,有福了。”花烬极快的取出一双银筷,不客气的动手。
夜轩双眼如电,拣出几样看中的菜肴,放在一边。
“任长老请客,机会难得。”莲皇太孙眼疾手快,去取了一盘放在自己面前守着,省得一会被别人抢得尸骨无存。
火圣子、木圣女,白世子二话不说,取自己的银筷银碗,准备开动。
一帮浑小子!
任老哭笑不得。
墨泪抱着自己抢到的东西,摆到自己面前,不客气的抢了夜轩才取出的筷子,慢条斯理的跟香喷喷的虾子开战。
温温一笑,夜轩自个又取出一双。
看着生龙活虎的众少年,任老的一腔热血沸腾翻涌,容光焕发,也匆匆的取筷,加入争抢大战。
一时间只见银筷闪闪,虚影交织,令人目不睱接。
“噫,你们在干吗?”正当抢得不亦乐乎时,惊奇的声音飘然而至。
众人唰的回眸。
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小姑娘,俏脸飞霞,额间还渗出一层薄汗,两人衣衫无损,发鬓歪偏,蓬蓬松松的几乎要松散。
两小姑娘瞪着美眸,犹如见鬼般的看着一桌老少。
回眸的几人,瞟一眼又飞速转首,再次出手如电的朝中意的目标下手。
“你们打完了啊?”墨泪斜一眼,又安静的吃虾子。
大战一场,筋疲力尽的小魔女月小小对视一眼,“嗯”了一声,不约而同的往内跑,一溜儿的绕过桌,到另一端抢了位置,也不声不响的加入争抢大战。
打了那么久,她们也饿了,再说,有现在的大餐,不吃白不吃,两小姑娘生怕出手慢了抢不到,动作那叫个速度。
有新成员加入,争夺战更加激烈。
光影重重中,每个人面前的三两盘子内都堆得满满的,基本上每样食物都有一份。
呃,这唱的是哪一出?
望着还抢得不可开交的几人,墨泪额间冷汗狂飘,好幼稚,有没有?一群没节操的家伙,比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还幼稚!
观察一遍,又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每个人面前都有挑出来的美食,而花烬、夜轩,任老头三人形成三个角,将食物都移在她面前的桌上,以至于四人之间成四方形的一小块地方堆得满满的。
尼玛,自己是罪魁祸首?
瞬间的,她冷汗热汗狂飘。
我不知道不知道……
怔忡数秒,干脆当没看见。
又是一阵银筷飞舞,花烬伸手一捞,一把将旁边的人捞到自己怀里。
“呀-”正两眼不观身外事,一心只啃美食的墨泪,不期然的受袭,吓了一小跳。
众人的动作就此定格。
“你们随意。”将人抱好,美貌少年冷着脸,淡定的嘣出一句。
其他嫉恨不已,偏偏莫可奈何,只好转移目标,真正的享受美餐。
“小浑蛋,呶,你爱吃的。”任老乐呵呵的将自己抢到的几样推过去。
那话一出,其他又飞快的观看一遍,将几样食物一一记下。
这是要害死她么?
满腹郁闷的墨泪,无力的靠在后面坚实的胸膛上,原本想发火的,再转而一想立即淡定,有人侍候还不好?他乐意,她有啥别扭的?
花烬窃笑不已,一手搂着人,一手夹着食物,亲自照顾进餐。
食不言。
没人说话,安静的不得了,连咀嚼声都是那么的细微。
任老自个取酒,自斟自饮,自得其乐,偶尔巡视一眼,目光高深莫测。
月小小气恼不已,常抬眸瞪着当侍者的第一公子,哼哼,越越本来应该是她来照顾的,那坏蛋又抢了她的机会!
皇莲太孙等几人虽说在进食,却是耳观四方,眼视八方,时时留意着各人的表情;跟着各自主人的侍女侍卫们,垂目敛眼,像老僧入定,全当什么也不知道。
有人照顾,墨泪吃得倍儿爽,真是吃嘛嘛香,吃得小肚子撑得圆滚滚的才不舍的放弃那些让人闻着味就想流口水的美味。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想藏部分留着夜晚继续,不过,后来还是没付于行动,不是老头拿来的么,他又不会跑,哪时想吃,就去找他,让他去张罗。
嗯,有个能找到美厨的人在身边就是不错。
想到以后有个能免费提供美食的人物在,心满意足的往后一依,像软骨虫一样的窝在美少年怀里。
低眸,花烬瞄怀中的小猫咪一眼,眼神忽的一闪,一低头,含住了小人儿粉嫩嫩的红唇。
“嘶咝-”
满屋男女,惊得差点跳起来。
胡闹,太胡闹了!
任老的一张脸,乌黑乌黑的。
一张俊脸忽然欺近,墨泪当时背皮冷凛,当带着男子气息的红唇覆住小嘴,脑子当时“嗡”的一响,一片空白。
她惊呆了,花烬更加的放肆,一手托着她的头,加深吻,吮吸一番,吻得人小脸绯红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令人迷恋的红唇
她的眼神迷离,红唇被啃得有点肿,红艳艳的,十分诱人。
他望着众人挑衅一笑,旁若无人的帮着小人儿拭着唇角。
男男女女们瞪口呆。
“花烬,你欺负越越,我要……”月小小脑子一热,气急败坏的跳起来。
她还没吼完,小魔女眼疾手快的一把伸手将人拽住,另一手捂住她的嘴,将其死死的按坐下去,愣是不肯再放手,生怕跳起来坏人好事儿。
月小小急怒之下方寸大乱,被小魔女按住竟毫无反抗之力,只急得两眼几乎喷出火来。
在场的其他人,一脸哭笑不得。
被小姑娘一闹,墨泪终于回神。
那啥,她被占便宜了?
想起经过,眨眨眼,一挺小腰,两手抓住花烬的衣襟,飞快的凑上去,在他的俊脸上“吧”的印下一个脆生生的吻。
被人亲了,当然要亲回来滴!
讨回公道,一跳闪到安全的地方,抹抹唇:“哼哼,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个,扯平!”
这是什么道理?
任老一头冷汗,飞快的去将人捉了,拧着就跑:“浑小子,跟老子回去,本老有必要教教你人伦道理!”
第三十五章
墨泪悲催了。
老头在将她拧回小院,本着“为人师者,授业解惑是也”老师职责,以躹躬尽粹死后而已的精神,将门关起来,进行秘密教育。
他引今博古,解释男女阴阳互通的道理,人伦之理,又旁敲侧西的从上古说到现今,例举不下N加千的例子,来说明龙阳之癖的弊状,总之就一句话:男男相亲相爱是没有好结果的,都是无疾而结的,都是害人害己的。
老头叽喱哇啦的说的口干舌燥,口水四溅,虽没明着反对男男恋,却是无一不意在劝人回头是岸,别被人引诱走上岐途。
他说得不累,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的头痛不已,想反驳无从插嘴,想逃,速度不够快,每次潜逃的计划都被扼杀的在初发状态,老头还没完没了,发挥他那契而不舍的精神,在接下来的几天,天天逮着她进行思想教育。
耳朵深受荼毒之苦,她自然也没情去鼓捣药剂,在接连被推残一周,实在受不了,逮着有人找老头有事,乘他无暇分心的空际逃之夭夭。
以十二分的小心溜出老头家的小院,墨泪似一只脱笼的鸟儿,欢快的奔行在风云的院道上,兴冲冲的冲向云院。
比来比去,最好的还是花烬住的地方,签于第一公子的赫赫威名,其他人不敢造次,外面的其他学生又不敢擅闯,又安静又清雅,最适合居住,有花烬那块冰守着,无论是炼药也好,还是天天睡懒觉也好,都没人打挠。
老头那也不错,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靠近,奈何他缠人功夫太厉害,让人忍不了,而且,若天天看着一张老脸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也容易产生审美疲劳,那比得上天天看美男子舒畅?
时值日上三杆不久,院内人员稀少难见,从中心区到云院,墨泪竟仅只遇见过二拨人,还是没碰面,远远的错过的那种,这也正中她下怀。
一路顺风顺水又顺心的顺利回到云院,满院明媚,正气荡浩,路上长廊道上皆空无一人,更显得它与众不同,气势不凡。
烬字院内亦静无气息,门皆大开,主人却不在。
溜回小院,墨泪确认两大美少年确实不在家,背着双手,晃着修长的腿,迈着悠闲的小八字步,晃悠悠的奔默默矗立的小屋。
入左侧第一进,再转进内间,主人不在,屋子整洁如一,她直奔大床一头,翻开肚子饱饱的大枕头,一只小戒指还静静的睡在那儿。
戒指,即是曾经她拿自己试药时留在给月小小的纸伞中的那只,花烬将它还回来,她一直没动它,连纸伞也还没去还。
拿过小戒指,从中取出一份,又将它放在那儿,拿枕头压着,将一切痕迹整得跟原来一模一样,看不出被翻动过的迹象才弹指转身。
步入小屋,站在屋檐下,看着满院灿烂的阳光,忽然感觉有些寂寞,不由得抱胸,双臂一环,抱了个空,手又无力下垂。
早已习惯搂着熙熙,当它睡觉后都过了好几个月,她还是不习惯,不习惯这种孤零的感觉,它总是思维空闲的时候蹦出来,让她觉得无依无靠,活着真的太没意义,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世界遗忘的,让她明白自己与周围格格不入。
那种感觉,很挠心。
天气如此晴朗,自己却如此无聊,不好不好,现在是呆在这发霉好,还是回去继续受老头唠叨?
思前想后,还是选择后者,至少有个歪腻的老头在日子也过得热闹些,哪怕水深火热也总比寂寞得想让人自杀好。
打定主义,刚想行动,又站住,一个小姑娘正从院内走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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