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空间之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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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空间之唐妃-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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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婆子,定定神,又看了眼房间,含糊地问道:“……在吗?”
有前身的记忆,苏夫人对她来说不是个全然陌生的人,可她自己却没有真的见过前身的母亲,从这点上说苏夫人对她而言又是个十分陌生的人。
之前面对镜子,她看着里面的自己,为了某一天蒙蔽对方在这个世界安稳地活下去,想着苏夫人对前身的照顾宠爱、以及苏夫人仅有这一个女儿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亲人了,放任自己为他人的亲情感动、去怜悯苏夫人,当自我担心、感动以及虚伪的怜悯愧疚这些筹码足够重时,所谓的善意的谎言便自然而然地酝酿了出来,虽然她喊出来的语气涩然陌生而疏离,可毕竟叫出了‘娘’这个字。
但现在面对的是陌生的真人,对方还很可能知道她的来历、清楚她这个身子换了芯,或许是紧张,也有惊惧,她的声带就突然卡了壳,练习了无数遍的叫法,在这时怎么也说不出口,悄悄地抽了口气,苏琳知道她无法做出足够的改变,那么无论之前苏夫人知否真的知道,从今以后是肯定知道她的这个身子是换了芯的。
一场心理硬仗要打,但不管怎么样,她是不会让出生存权的。
婆子看到苏琳心里很高兴,立刻笑了出来,屈膝行礼道:“您可以回来了,夫人在里面呢,没睡!”
这时房间里传出来一阵咳嗽,紧接着是暗沉沙哑的说话声:“来了吗?进来吧!”
婆子打开门,苏琳走进去,景焉也想跟着进去,却被婆子拦住了去路,婆子对景焉道:“夫人和小姐说话,你边呆着。”
苏琳听到声音转过身,对景焉点了下头,看着景焉走到一边、门被关上,她转身绕过桌子走向床边,看了下床上坐躺着青褥青被里的苏夫人,微屈了屈膝,心里满是诧异,前身记忆中的苏夫人是个不算顶漂亮却十分耐看的人,举止优雅且无论病否永远会把自己打理得清爽齐整,让任何人都不敢随意看轻。
现在床上的妇人却无一丝优雅可言、看不出两年多前的半分风华气质,头发微脏且胡乱地分为两股披散在双肩上,穿着的浅绿色绸衣领口一处扣子未系、两处系错,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却是近六十苍老模样,原本的鹅蛋脸完全脱了形,眼眶深陷,皮包骨头一般,有些吓人,脸上脖颈处最初嫩白后来病白但都比较好看的皮肤如今全成暗黄,显然病入膏肓,看到这样的苏夫人,苏琳不知为何有些眼圈泛红发酸。
苏夫人在苏琳打量她的时候,睁大着一双饱含复杂情绪的眼睛也仔细地打量了打量苏琳,片刻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你可以称呼我苏夫人,我怎么称呼你?”
苏琳猛然抬起头,目露震惊地看向苏夫人,见苏夫人又朝她点了头,便明白苏夫人是真的知道了她这个身子换了芯的,心底的恐惧如浇了油的火焰般迅猛地窜上来,她放在腹部的棉衣袖筒里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依旧止不住地颤抖,仅剩的理智让她张了张嘴回答了苏夫人的问题,道:“……苏琳,我的名字也叫苏琳。”而且她前世的模样还和这个身子有□分的相似,也是她能迅速接受自己借尸还魂的原因之一。
苏夫人没去管苏琳的骇然,点点头,喘了口气按照之前预想好的继续说道:“苏琳吗,嗯,我想你最想知道的应该是你来这里的原因,我们先说这个再谈其他,事情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那会我女儿阿琳快要1岁了……”
她夫君苏海为了给他们的女儿阿琳亲自过抓周礼,从其长官那里请了1个月的假,不顾安全不管身体,只带着一个侍卫昼夜赶路回家,路上有一天中午,他们勒马停路休息时,在拴马的路边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浑身是伤、且除了头盖骨全身都骨头都有较深程度断裂的道士,按照她夫君的说法,普通人别说受了那种重伤,就是有了其百分之一的伤势也必死无疑,可这个道士不仅没死,还在他夫君为自身安全计给其做过简单检查后睁开了眼张开了嘴吐字清晰地说想要了一点水喝。
她夫君佩服这个人的生命之顽强和意志之坚强,再者他们当时带的水也足够用,于是就顺手喂那道士喝了几口,她夫君不是好人,满心惦记的只有家里人,给那道士喂完水、休息足了,便带着侍卫继续赶路、将道士的事情丢到了一边不再理会,那会她夫君满以为那道士能多活一刻都极为难得了,却没想到他次日黄昏进城后在投住的客栈里竟然又见到了那位道士。
再遇的道士换了一身新衣裳,脸上、脖颈、手上能看到的伤痕全然不见,在道士先打招呼表明身份后,傻子也知道这遇到的肯定是奇人无疑,她夫君自然而然地想请教些东西,那道士也说要帮她夫君、但只能帮一次且不能涉及到朝廷和天下大势,她夫君想了想觉得如果不涉及朝政与天下大事,他能接受的帮助就太有限了,奇人难遇,便决定把这个机会留给女儿,于是就带着道士回了家。
道士给他们女儿看过面向后,说她们女儿命格浅薄注定活不长,女儿是她和夫君的宝贝疙瘩,听闻道士这么说他们都愤怒起来,一时忘记了道士是奇人的事情,先后和道士争吵开,道士吵不过他们面红耳赤甩袖离开,他们冷静下来后是各种担心,她甚至大哭了一场,觉得夫君骗了她领回来的是个祸头,抱着女儿求夫君给个会看顾女儿一生的承诺,她与夫君的感情一直比较好,夫君马上就点头答应下来,赌咒发誓会给女儿搏一个好前程招一个好女婿。
他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时,那个道士在女儿的抓周礼上又突然出现了,还把一个黑玉梭子放在了女儿抓东西的桌面上,她和夫君来不及阻止就见女儿抓住那成人巴掌长两指宽的黑玉梭子不松手,也不再看别的东西。
她心情十分不好,勉强应对完给他们夫妻面子来看她女儿抓周的邻里邻居,在抓周礼散了后打发了奴仆下去,张嘴便要赶那道士离开,谁知道那道士指空一点,她就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夫君和她一样,只能听着道士说些会改变她女儿的命运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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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女儿的命运转折;苏夫人顿了下,抬手微侧身从枕边拿过一枚巴掌长两指宽的纯黑玉梭子递给苏琳,苏琳走近一步接过梭子看了看,只听苏夫人连咳了几声继续说道:“那道士说我女儿的死劫在15岁这年;到时阿琳唯一的生机是利用身怀龙命之人的大气运唤醒阿琳前世的记忆,令阿琳前世的命格主导这一世的命运,阿琳的前世得到生命延续,这一世依旧消散,但至少苏家的血脉可以传承下去,我是不信的,可是我夫君却在听到‘从龙’二字后将信将疑地让那道士在我们居住的院子里做了一场道法;历时五天五夜,期间第一天下午那道士取了我女儿手指头上一滴血滴入这黑玉梭子中;五天后玉梭子的黑色完全变成了湛蓝色,那道士收功后交代我们一句:梭子靠近龙命之人就会变成白色,14年后如果我女儿玉殒,梭子会变成粉红色,若是我女儿前世的记忆被唤醒了、成功渡过死劫,蓝梭子就会变回黑玉色。”道士说完就在她们夫妻面前化作一道青光飞向了天际,超出常理太过神奇的场面,由不得他们不信自己遇到的是得道之人。
相信道士便是相信他们抱在怀里捧在手心里的女儿14年后注定的死劫,她一开始还很天真地觉得只要女儿不死、无论女儿变成什么何等摸样都永远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的女儿,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的越多,把人看得越透,她越明白女儿今生和前世对她来说的区别有多大。
一个人,别说今生的命格消散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从某种意义上变成另一个人,就说遇到了些事情略略改变了性格,给人的感觉也是不同的。
女儿今生吃她的奶、在她的操心看顾下一点点地长大、会软糯懵懂地喊她娘亲,女儿的前世则是在另一个家族里出生、由别的妇人教养到大,其前世经历的具体情况以及造就成的性格、原则、观念、能力等道士没说她不清楚,却知道经历不同女儿前世和她怀里的孩童肯定是两个人,女儿前世的记忆觉醒了还会不会喊她娘亲、孝敬她和夫君且不说,她自己就越来越没办法想象有一天女儿变得十分陌生了她该怎么对待‘女儿’?
亲手养大的女儿和在其身上延续生命的前世以及收留的养子养女,虽说在很大程度上都和她有比较‘亲密’的关系,但对她的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
只是在夫君战死前,她虽然每每想起女儿的事情心里都有些煎熬,可还有其他盼头,比如她和夫君或许还会再有一个寿命长的血脉骨肉呢?所以她日子过的还算很好,每日里略略看好女儿,便想着为夫君的前途地位铺路、和地位高的贵夫人们以及夫君属下的家属们打牢关系,并在暗中不紧不慢地为夫君在六盘山的势力添砖加瓦。
可夫君战死后,她一下子就觉得活着没有了念想,任由心病引起身病,甚至盼着自己就此一病不起好去追随夫君,哭了不知道多少日子,猛然间发现女儿穿的衣服大了许多、一点都不合身了,她拉过女儿抱着瘦了好几圈的女儿,除了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也渐渐地明白过来,不到最后一刻、不看到蓝玉梭子变成黑玉色,她再痛苦也不敢丢下女儿,她稍微振作了些,解决掉义子带来的问题后,便一步步安排孟谦接管她夫君明面上的势力,令孟谦带着这些势力依附能让蓝玉梭子变成白玉色的李渊的同时,她为了过一段时间的清净日子,一点点地在明面上斩断了苏孟两家的联系、并让苏家自然而然地迅速‘衰落’下去。
女儿快到十四时,她非常害怕女儿某天和也夫君一样闭上眼就不动了,不怎么相信太子能继位又不太甘心把女儿送进宫去陪年龄能当女儿的爹的李渊,于是就让孟谦拿着黑玉梭子去把李渊的子孙接触了一个遍,得知黑玉梭子靠近李世民时也能变成白玉色,她和孟谦等人开始暗中收集李世民的消息,然后聚在一起分析了几遍李世民的心性手段实力等,一致觉得李世民比他的其他兄弟们都要强后,她便着手借助李世民急需较强实力支持的机会,派人把苏家和孟家的关系不着痕迹地透露给了长孙氏,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长孙氏便先后见了孟夫人和她几面,三方很快达成协议,她在女儿十四岁半时把女儿送进了秦王府。
一直到蓝玉梭子变回黑玉色期间,是她最为煎熬的日子,既害怕梭子变成粉红色、女儿彻底没了,又担心梭子变成黑色,她将面对一个披着女儿皮的陌生人,还忧虑万一梭子不变颜色、女儿也不变,她却垮了身子照顾不了女儿太久,就真的太遗憾了。
后来,女儿嫁到秦王府不到半年的一天,梭子变成了黑玉色,她当时早上刚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拿出梭子看看,看到黑色的梭子,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那么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夫君没了,女儿也没了。
活着的那个,是女儿的前世,前世终究不是今生,再多的安慰和自我暗示也改变不了的如铁事实。
心彻底沉到了深渊最底层,浮不上来,一辈子都在为家人操心、把夫君当依靠、把女儿当未来的她开始不想吃饭,不想去为替她女儿活着的人打算什么,也不想继续活下去。
她永远记得自己出生在贫民打铺的街道上,父亲拼了命也没能让一家三口吃上几顿饱饭,且在她出生后不久就丧失了为生活努力的心志,无所事事有一天过一天起来,是母亲用其瘦弱的身体和她体悟不到的强大意志保护并养大了她,挣了一间能给家人遮风挡雨的小屋子,在她13岁、父亲非要把她卖进那种地方换取些银钱时,母亲以死相逼被父亲生生打断了一只手才让她得以从父亲的捆绑下逃脱出来。
然后母亲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她嫁给了比她大9岁的苏海。
可她出嫁还不到三个月,母亲突然自杀了,父亲把母亲的尸体随便扔到城外两天后,她才从邻居那里得到消息,当时想也没想她就把苏海入伍离家时留给她的4两银子都拿了出来、请了人去城外找到了她母亲衣不蔽体的尸体、给母亲裹了两层席子埋了。
父亲从那以后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过,接着她便带着苏海的义子苏岩开始了苦到骨子里的贫困生活,不过每次想到苏海走之前说会给她好日子的承诺,她都会咬牙坚持下来,因怕黑怕一个人过,也怕等苏海回来了不能给苏海交代,所以再苦的时候也没有不管苏岩,四年后苏海穿着一身冰冷的铁甲回来,她当时喜极而泣,以为自己的好日子终于来了,事实上也是,自从苏海那次回来以后,她的日子一天好过一天,从那个小县城搬到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长安城内,最终还穿上了四品诰命夫人的锦绣霞衣,风光一时,可是她想象不到的事情和她最担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发生了,女儿命薄、夫君战死,女儿的前世来了。
那一天,她穿着睡衣不吃不喝,狠狠地把黑玉梭子摔了又摔,用火烧、用刀砍、用水煮,让琼娘景珊用武功内力破坏,极尽她所能地去毁,可黑玉梭子到最后依旧半点破痕都没有。
认清楚仙家宝物非人力能破坏的,她十分消沉,在院子里吹了两天的冷风,昏倒了被琼娘弄回了房间喂了点碎粥,醒过来时就听到琼娘汇报说王府那位传出了两个月的孕信,她下意识地算了算日子,便清楚这是她女儿在的时候怀上的胎,正儿八经有他们苏家一半的血脉。
得出结论后她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没有了夫君和女儿的她对苏家血脉的延续并没有太多感触,但她身为苏家妇且还活着,也是没有资格放弃这点血脉的,想透彻了,她稍微提了提精神,虽然依旧吃饭少睡觉少、会整天整夜地翻夫君留下的那几封书信、整理清洗女儿从前亲手给她做的衣袍,去看女儿从小到大每年过年她亲手做的压箱底衣服,但却没再想把自己的命折腾掉。
过了几日,她稍微有了些力气,便让琼娘寻到机会与孟谦互换了消息,确认消息后就让孟谦拿着关于秦王府的所有资料来了一趟苏府,对人生的绝望并没有消磨掉她的所有理智和脑子,她心里还是很明白秦王府的内院之事并非她想插手就能插手的,与孟谦一起根据收集到的资料分析推敲得出的也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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