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弘晖真聪敏,”黛檬越发觉得自己以偏概全,总以为小孩子都是爱哭爱闹的小鬼,如今看看,弘晖就很安静,弘晸更是连哭闹的时候都是惹人疼爱的,“这是九婶吩咐下人做的,好几件,一会儿弘晖回府的时候别忘记拿走哦。”
“谢谢九婶。”弘晖用软糯糯的嗓音道谢,接着还规矩周正地行了个礼。
“弘晖倒是不跟你见外,”四福晋看着这一幕,笑着说道,“若是其他伯娘、婶子给他什么,哪怕是吃食他也推拒几番才敢用,只有在你面前,你给什么他都不推辞。”
“这样才好,”黛檬声音欢快,“我家爷跟四哥亲厚,我跟四嫂也有话聊,弘晖自然跟弘晸是好兄弟。那自然弘晖就不会跟他九婶客气的。”
四福晋的笑容变得略显明快起来,“做了额娘到底是不一样,以前嫂子见你总觉得你太恣意了,如今倒好,也学会替别人着想了。”
“谁说的,”黛檬反驳,“谁说我替别人着想了,我从来只为我自己着想而已。”
四福晋无奈地摇头,但自从说了刚刚那一番话之后,对黛檬多了些真心的喜爱,此刻也只是宠溺地看着黛檬,“你依然是小孩子脾气。好了,跟四嫂说说,另外这几件衣服是做给哪个的?大小虽然看起来适合弘晸,但是怎么有四个胳膊?”
“哈哈,那是做给我的斑斑和点点的。四嫂还没见过呢,是两只金钱豹,小小的,特好玩儿,要是四嫂和弘晖不怕,我就让人把它们抱来,两只豹子从头到尾巴,也不过比弘晸的身子还长了那么一点儿,不咬人的。弘晸一醒来就喜欢看到它们。”
四福晋十分感兴趣地问道:“还有不咬人的豹子?又是九弟特意给你淘弄来的吧?”
黛檬点头,看着弘晖渴望的眼神,摇了摇四福晋的手臂,“四嫂,你别担心会伤到弘晸,它们真的很乖巧,我怎么可能拿着小阿哥开玩笑?”
“额娘,我想看。”弘晖也眨巴这大眼睛看向四福晋。
四福晋也相信九弟妹不可能害她和弘晖,但豹子从来都是吃肉的,并不常见被驯服的,更何况弘晖就是她的眼珠子,于是不见了刚才的爽利,反倒犹豫着开了口,“要不我去问问爷,九弟妹也别笑话我。我当初好不容易生下弘晖,他就是我的命。”
正好这时弘晸醒了过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看,黛檬记得这么大的孩子视力还一片模糊,可是弘晸的表情却告诉黛檬他看得清人,甚至认得清阿玛额娘。弘晸此刻被裹在小襁褓里放在拔步床里侧,他歪着头看到了额娘,开始“啊”、“啊”、“哦”的叫人。
黛檬抱起弘晸避到屏风后喂奶,喂饱他之后又抱了出来,命人给换了尿布,然后抱着弘晸跟四福晋说:“干脆我们一同出去,也该让四哥、十弟、十三弟看看小侄子。然后我让人把豹子带过去,怎么样?”
“好。”没等四福晋说话,弘晖就脆生生地说了声好。
七月的天,坐在树荫下喝茶最好,那四个兄弟就待在宽敞亮堂、四面通风的花厅里喝茶、喝酒谈天说地。还是九爷首先发现了黛檬抱着弘晸寻来的身影。
“我儿子可是睡醒了,快给阿玛抱抱。”九爷一把将弘晸从黛檬怀里捞出来,抱进了自个儿怀里。
四爷却皱了眉,“你也太没有体统了,哪有爷们抱着阿哥的道理?还不快放下。”
“四哥,”九爷闲闲地说,“我就是个光头的阿哥,连个贝子的头衔都没有,旁人看我不顺眼上书给皇阿玛说我与民争利、奢侈贪婪也就是了,难道还有人特意上书说我抱着阿哥?多大点儿事儿啊。我知道四哥最看重体统规矩,可是这抱孙不抱子为的是哪样,大家心知肚明,统共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在家疼我自个儿的阿哥。”
老十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九哥,你把小侄子给我也抱一抱。”
九爷避开老十探过来的双手,紧紧把弘晸贴在胸前,“你不行,你今儿个喝了酒,熏着我的阿哥怎么办?”
“嘿,”老十硬是一把将弘晸从九哥怀里抢了出来,“谁家阿哥不是打小就喝酒?弘晸,来,十叔喂酒给你喝。”
黛檬眼见着老十端起了酒盅,赶忙一把将儿子抢了过来,“十弟,嫂子这儿有小豹子,你想不想看?”
老十总不可能跟九嫂抢人,于是顺着她的话点点头道:“九哥倒是提起过,说是有对豹子只听你的话,九嫂,那今日可能给我看看新鲜?”
黛檬命人将豹子放了出来,弘晸一见到豹子就在黛檬的怀里拍起了巴掌,小家伙也惦记着两个毛绒绒的玩伴呢。
十三虎目里满是精光,“九嫂,这豹子虽说小了些,但看起来真精神,九哥是打哪儿弄来这么两个小东西的?”
两只小豹子对着特意放到身边的两只兔子做捕捉状,吓得兔子到处乱跑,可是四周偏偏拦了铁丝网,兔子撞到了头只好慌不择路地逃跑,往往还会跑回豹子的脚边儿。
“这样放养,野性难驯,会不会伤了孩子?”四阿哥谨慎地问。
“不怕,”九爷摇头,“黛檬有些主意,这两只豹子已经被她驯得听得懂些人话。黛檬,让斑斑、点点安分一会儿,老十和十三也可以去跟它们玩玩。”
黛檬也不说话,只是咳嗽了一声,两只豹子就安稳了下来,也不理会那几只兔子了。待到四周的奴仆把铁丝网去了,捡走了被豹子玩得晕乎乎的兔子,老十和十三就几步窜了过去,一人逮住一只豹子细看。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四福晋说了一句话是“你脾性太毒”,不知道会不会有亲们觉得我写错了,是不是要写“太独”来表达独占欲、咬尖儿、不肯退步来着?其实我要写的正是“毒”这个字,此刻这个“毒”字想要表达的是一种偏性、执拗、不肯妥协,所以黛檬骨子里不仅“独”而且“毒”。
肿么样,四福晋很大气吧,气场很足吧?崇拜了吧?人家做皇后那是众望所归啊。。。
兔子君,乃还在看文文不?让乃跟豹子玩一玩,乃会介意不???
66
66、18、太后万寿 。。。
“九嫂;你是怎么做到的?两只豹子都没阉、割;牙齿也齐全;却难得这么听话。”十三揉搓了豹子好长时间;喜爱非常地询问。
那是因为签订了主仆契约,黛檬心里得意地想着,口头上也洋洋自得地说:“大概是九嫂面善呗……”
“噗哈哈!”老十没忍住笑出声来;收到九哥递过来的眼刀,赶忙收起笑意;憋闷得直哼哼,却还是艰难地吐出来几个字;“噗……九嫂……豹子哪里懂得美人面……哈哈”老十说完忍不住,又笑开了怀。
“也不是这么说;”四福晋心念一转;想起阿玛说过战场上的战马,心有所感地说道,“我倒觉得动物、孩童眼睛明亮,许是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很多动物比人还要敏锐、还要忠诚。”
“正是这个道理,”四爷听了自家福晋的话,十分赞同地点着头,“这些寻常事中也是有因果的,许是九弟妹前世积了善因,许是两豹本就跟九弟妹有些因缘。”
“我看就是因为我福晋福气大,”九爷再瞪了依然大笑不止的老十一眼,真不懂事儿,连奉承他九嫂都不会,得,爷自己来吧,于是九爷大言不惭地说道,“福晋福气大,所以畜生就爱亲近她。”
黛檬刚一听着就觉得有些别扭,接着立马反应过来,有这么夸人的吗?黛檬轻锤了九爷手臂一下,“有你这么夸人的吗?哦,和着就畜生亲近我了?那你算什么?”
老十刚刚绷住的面容再度破功,扑哧笑了出来,这回连十三也跟着窃笑起来。
四福晋刚刚那么对九弟妹说话,除了心有所感以外,就是觉得九弟妹跟她合得来,九弟又是爷最看重的弟弟,说她的好话总不错。当然也有着另一层的缘由却是因为她知道自家爷信佛,她这么说也算是投其所好,想要能够永远地站在自家爷身边地位稳固,必须时刻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他看出两人同心同德才能让他放下深深的戒心。
果然,四爷很是赞同自家福晋的观点,他忽略了第一次见到黛檬时的不屑与鄙视,完全将黛檬视作九弟的挚爱与福星,自然乐意相信一切都是吉兆。
众人玩闹间,九爷仿似不经意般提起一事,“四哥,我有门路弄来两只白虎,本来是打算让你献上去给皇玛姆祝寿,也让皇阿玛知晓你的孝心。可是今日我却想,老八和直郡王如今已经是跟太子不对付,你明里又是太子的人,若是让你出了这个风头难免那起子人再起歪心思。不如我弄来了白虎,由四哥献给太子,再以太子的名头进献皇玛姆。”
老十、十三一下子就想了个透彻,每逢皇玛姆、皇阿玛万寿,民间都要找些喜庆事、新鲜事硬说成是祥瑞,比如什么河里突然出现两条白鲤鱼啊、天上突然现出寿星模样的云朵啊、枯树突然发新芽啊、某地的灾患莫名奇妙就得到缓解啊之类的。若是哪个地方实在是什么祥瑞都找不到,还得挖空心思淘弄出来点儿东西牵强附合一回,不然当地的县丞还会担心头顶的乌纱不保。
这都是惯例了,他们这些当皇子的没觉得有什么新鲜,他们也自然可以按例出礼单,只不过必定不会讨得一声好,可如果万寿节那日哪个皇子真能弄来一对白虎,那可真就大大不同了。老十和十三一想到四哥如今受的夹板气,确实不是冒头求赏的好时机,便也觉得九哥这主意最好,于是点头附和。
“是啊,四哥,给太子吧,太子得了你的好东西总不会太使唤你,你也能安稳一回。”这是十三的话,满心满意地为四哥打算。
“没错,四哥,便宜太子吧,以后九哥一定会连本带利从太子那儿再把便宜讨回来。”这是老十的话,满心满意地不想让九哥吃亏。
四爷一边感动、一边叹息,“四哥知道你们仨才是真心相待的兄弟,把礼物交给太子没什么,只是怕他得寸进尺,这次弄来了白虎,下次他要的就更多了。”
“怕什么,”九爷满不在乎地说道,还没忘记赏给老十一记白眼,就他记得爷不肯吃亏的性子,“如今我这么个闲人也就剩下钱多了,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好说。太子他的性子已然如此,四哥你是劝不回他了。”
四爷的表情就略显得犹豫起来,十三看到了,连忙怪叫了一声,“四哥!你别心里头还想着太子能回头是岸吧?你帮他擦屁股还没擦够啊!”
四爷本来不甚愉悦的心思反倒被十三的话逗得开怀了一些,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说你,好好一个活泼爱动的小阿哥,怎么跟你十哥一处就学得这么不着调了?”
“四哥,”老十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不着调了啊?十三跟我一块儿布库,如今都比谙达强了,是不是十三?”
“对!对!对!”十三连连点头,一张嘴就是三个“对”子,可还嫌不够,接下来继续兴致盎然地说道,“四哥,你以前不是挺爱练骑射的吗?如今可是好几个月没看到你的人影了。这手上的功夫是越练越来劲儿,要是让我一天不打布库我就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四哥,你当初还随着皇阿玛亲征了呢,我都没赶上。哎,你说我怎么就晚生了十来年呢?”
“别抱怨,”四爷拍了十三的脑瓜一记,“日后哥哥就等着你驰骋沙场了,练功夫是好,可说话不可太糙了,还是文雅些好。”
十三没吭声,跟他十哥做了个鬼脸,然后哥俩心照不宣地窃笑起来。
你觉着日子过得舒心,那日子就一定过得飞快,这不,黛檬觉着生了孩子之后日日都轻快无比,于是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三十九年十月,弘晸长到3个月大了,每次黛檬一抱着他进宫都会让宜妃喜爱不已,还不仅如此,宜妃如同转了性子一般,对待黛檬更如同亲生,让五福晋诧异的不行。
而今年的十月正是太后六旬万寿节,举国欢庆,宫里大宴之前,各各府邸的礼物就已经送进了宫。康熙陪着太后看礼单,首先要看的自然是太子都进献了些什么给他皇玛母做生辰贺礼,只看到礼单很长,上面写着的其余玩意儿也不过是新奇华贵,但有一样东西却引起这对天底下最高贵母子的注意。
“皇额娘,这太子好一份心意,进上了一对白虎,乃大大吉兆。太子还给这对白虎取了个名字,称作‘吉祥如意白虎’。”康熙笑道。
太后也高兴极了,笑得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缝,对着下人说道:“快把白虎带来给我看看。”
底下的奴才哪敢不用心,不一时就抬了个大大的笼子放到门口,康熙扶着太后站到门口细看。
“皇上,”太后看着看着,突然就惊叫了一声,“你看那公虎头上的‘王’字像什么?”
康熙将注意力集中在太后所指之处,倒是一下子就辨别了出来,“朕瞧着,倒是像朕的朝冠了。”
“呵呵呵呵,”太后听后更加高兴,她一辈子最安心的就是皇上登基之后的这几年,要是皇上好,她就觉得比吃了灵丹妙药更舒爽。太后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可不是吗?太子这份礼好,寓意更好。”
康熙没想到什么寓意,难道还把朕比作老虎不成?或者把老虎比作朕?康熙心下有些别扭,但是这到底是自己最得意的儿子进献给他尊敬的嫡母的礼物,总是最好的孝心,太子真不错。
太后乐和了一会儿,又回屋跟康熙继续看别府进献上来的贺礼,有太子这对白虎做比,其他人的贺礼看起来就都不怎么起眼儿了,但好歹还是看得出心意来。只有康熙还在挑刺,他突然指着一份礼单轻蔑地说道:
“九阿哥怎么回事?只送两尊佛像,一尊金佛、一尊玉佛,剩下的就全没有了?”
太后不大当作一回事儿,她最擅长的就是忽略不想看到的,只说了一句:“许是新进府的福晋还年轻不懂事,明年皇上赐给九阿哥一个明理的侧福晋也就是了。”
康熙还嫌不足,心下厌恶非常,命人将九阿哥的两尊佛像抬出来看看,这一看,太后倒是开怀了些,原来无论是金佛还是玉佛都比真人还高,黄橙橙的金子、细白的和田玉,显见九阿哥还是费心了的。
但康熙却立时冷了脸,这算什么,一个皇子要跟他的皇玛姆炫耀富贵?这么贵重的东西需要刮下多厚的民脂民膏?九阿哥果然是不明白的,皇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