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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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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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油一般,走得飞快。
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互相望了一眼,原来竟是容钟毓想要休妻!两人心里也愤懑不堪,没有回复容老爷的话,只是憋了一股子闷气飞快的跟上了容夫人。


、第86章 离事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只能双更了,昨天出去玩啦,不好意思了,明日一定三更!
因为新来了不少看文的菇凉,在此重新声明一句:凌晨发布的新章都是防盗章,请订阅的菇凉们注意,每日八点以后来看替换后的新章节,感谢各位菇凉对某烟的支持理解!
随云苑的门口依旧是一副对峙的局势,容三爷站在院子外边;正对着里边骂骂咧咧;而秋华站在门槛上;寸步不让的看着容三爷,也不与他争辩;只是让身后的丫鬟婆子将棍子握得更紧些;“祖父说过,只要父亲再来随云苑胡来;只管打便是,”
容夫人风风火火走到随云苑门口,看到儿子缩在门外不敢进去;里边婆子们手里拿着棍子,不由得吃了一惊,往容三爷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儿子没有吃亏,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指着秋华便骂:“你的书是白念了不成?家里花了重金请李娘子来教你礼仪,这下倒好了,竟然拿棍子对着你爹!”
秋华朝容夫人行了一礼道:“正是因为秋华念了书才这样做。祖父吩咐过,若父亲再来随云苑吵闹,只管拿棍棒将他赶出去,长辈的话,秋华自然要听从,否则便是大不孝。”
容夫人气得脸都有些歪,跳着脚道:“这随云苑你父亲自然能顺意出入,哪来的吵闹之说?我是你的祖母,也是你的长辈,我现儿便让你把棍子收起来,你听是不听?若是不听,那你也是大不孝。”
秋华瞥眼见着父亲忽然缩了缩脖子,心里便知定然是祖父赶了过来,这才放下心来,笑着朝容夫人行礼道:“孙女当然要听从长辈吩咐。”转脸朝丫鬟婆子使了个眼色:“将棍子收起来罢。”
容夫人见着秋华虽然对她微微的在笑,可依然能见她眼底的一抹倔强,穿着一套绿色的衫子站在那里,婷婷而立,仿佛一株小小的松柏般挺得笔直,心里很是不欢喜。这个孙女真是个扫把星,自打她出生,老三便没过上什么太平日子,不仅如此,她还克死了自己的金孙,早知如此,花些钱让稳婆将她溺毙了才是正经!
容三爷见着母亲赶过来,心中还欢喜了下,可转眼便见到父亲的身影,整个人不免泄了气,原先打好的腹稿立时不翼而飞,只是缩在容夫人身后,眼睛直往地上瞟,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容老爷走了过来,也不看儿子,只是走到秋华面前慈祥的问道:“秋华,跟你母亲说,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将养着身子才是正经。”
听了这话,秋华心中一暖,泪盈于睫,哽咽道:“祖父,你便答允了母亲罢!”
容老爷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秋华的头发:“她和离以后,孤身一人出府,又如何生存?她身子这般弱,总要人贴心照顾不是?在容府虽不夸锦衣玉食,可终究还是有人照看她,衣食住行,样样说得上是过得去,还算丰足。”
秋华含泪摇了摇头,心里感激祖父体恤,可母亲要的不仅仅是简单的穿衣吃饭,更重要的是她要摆脱这沉重的精神负担,在容家再这么呆下去,她用不了多久便会郁郁而终。上次听说父亲曾向容太后请求,母亲死后便将贾姨娘扶正,若母亲不死,还不知道他们又会想什么恶毒法子让她受刺激呢。
钟大夫说了,母亲这病其实并无大碍,只是郁积于心,只要能心里舒畅些,好生将养,自然也会痊愈,可在这容府里呆着,她绝不会有痊愈的那一日。想到此处,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容老爷磕了几个响头:“秋华又如何不想在母亲身边尽孝?可母亲这身子却是再也受不得刺激了。方才父亲跑到随云苑来叫嚣着要休妻,若是母亲听到了,还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钟大夫说过,母亲是再也受不了一丁点刺激了,可是父亲……”说到这里,秋华泪如雨下,一堆话堵在喉咙口,却被那满腔的愤怒压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只会呜呜咽咽的大哭了起来。
听着秋华这般说,容老爷转过脸来望向容三爷,厉声喝道:“你这畜生,书娘哪点不好,你竟想到了休妻?七出之条她犯了哪一条?”
容三爷本来还在畏畏缩缩,听着秋华将他要休妻的事情揭露了出来,索性横下心来破罐子破摔的喊道:“恶疾,去。她季书娘终年卧病,难道不是恶疾?我又为何不能提出休妻?父亲为何要如此护着那季书娘,她不过就是一位故交之女罢了,难道能亲过我这个做儿子的不成?”
“毓儿说的是!”容夫人此时也站到了容三爷身边为他鼓劲:“若是用七出之条来衡量,她季书娘是该被休!”
“你们母子俩是早就商量好的?”容老爷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休妻,以后书娘还要做人吗?出了容府便会被千万人的唾沫星子淹死!旁的被休的女子还能回娘家,可书娘又能去哪里呢?容老爷闭上眼睛,心里很是哀伤,没想到自己一片苦心替儿子求来这位才情上佳的女子,最后却让她落到了这个地步!
“祖母,父亲,你们两人说得不对!”秋华止住哭声站了起来,擦了下眼泪,眼睛里边似乎有怒火喷出:“七出之条原出于汉代《大戴礼记》,妇人七去: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无子,为其绝世也;淫,为其乱族也;妒,为其乱家也;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也;口多言,为其离亲也;窃盗,为其反义也。”停了停,秋华望了下站在一旁,眼中满是鼓励的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微微一笑,大声而响亮的说:“听闻父亲幼年不喜诗书,文墨不通,故而对这七出之条都不能很好的了解,只顾自己断章取义便拿来想套到母亲身上来,可见读书识字,通情达理是顶顶重要的。”
容三爷听着秋华这般损自己,暴跳如雷,指着秋华便骂:“谁告诉你说我幼时不通文墨?你、你、你,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竟然敢骂你爹!”
秋华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不屑,没有开口说话,站在容大奶奶身边的春华此时却开口了,点着头应和着秋华的话道:“李娘子教过我们这个七出之条的意思,恶疾并不是指三婶娘这种卧病在床的情况,《大戴礼记》特地将恶疾标注,与其不可与共粢盛也,三叔,你知道这话的意思吗?”
夏华在一旁细声细气道:“三叔多半不知道,我来解释下罢,那意思便是说因为生的病太厉害,或者太奇怪,不能与家里人一起参加祭祀,这种病才叫恶疾。可三婶娘每一年都有参加祭祀,哪里能用恶疾的由头来休弃她?”
容老爷听三个孙女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心里头总算舒畅了一点,看着容三爷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厉声怒喝道:“畜生,书娘嫁了你真是糟蹋了她!也罢,既然你都横了心想要将那贾姨娘扶正,那我便做主让书娘与你和离!”
容老爷说完这句话,心里一阵难受,自己百年之后,如何有脸去见故人!只是与休妻来比较,和离是一个好一些的选择。书娘若是被休弃,出府后日子不好过,秋华和嘉徵也要大受影响,不如就答应她和离出府罢,免得她在这里受气。
院子门口吵得热热闹闹,谁也没有注意到季书娘已经从里边慢慢的走了出来,当秋华听到响动时,发现母亲就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母亲,你怎么出来了?”
季书娘脸色惨白,朝容老爷和容夫人吃力的弯下腰去行了一礼:“多谢公公婆婆答应书娘和离的要求。”
容夫人嘴巴咂了两下,还想说些什么,可见着容老爷那严厉的眼神,不由得打住了话题,骨笃着嘴不再开口。容老爷望了一眼枯瘦如柴的季书娘,满脸愧疚:“书娘,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得你周全。”
季书娘摇了摇头道:“书娘不怪公公,只怨书娘命不好。”她的眼神落在了秋华身上,含泪道:“公公,还请好好照顾秋华,不要她被旁人欺负了去。”
容老爷站在那里百感交集,这个旁人指的是谁,他心里自然有数,看着秋华闭紧了嘴唇站在那里,一双眸子清冷,暗自想着,无论如何他也要好好的保护着书娘的这点骨血,不能叫她吃了亏去。
容三爷见休妻的要求被驳回,却答应了季书娘的和离,也不再开口,反正只要她走了便好,将三少奶奶这位置替表妹腾出来便行,想到此处还颇为开心,以后便能名正言顺的问表妹要银子花了。而站在一旁的容夫人却有些着急,老爷哪能就这样轻易答应了呢,和离和休妻那可是有天壤之别,和离还能提出些条件来,少不得要带走些东西,况且这珍珑坊她季书娘好歹也要交出来才能走罢?
“老爷,和离可不是一句话,还得写上条款,双方和中人皆在契书上签了名儿,这才能算了结,咱们也别光站在门口说话,赶紧到随云苑里边去商量下具体细节罢。”她转身吩咐沈妈妈:“赶紧坐马车去将二太爷接过来!”
秋华听着祖母这般说,心里自然知道祖母的眼睛已经瞄准了珍珑坊,可上次族里的契书写得清清楚楚,这珍珑坊归母亲和她所有,难道祖母还弄些什么把戏出来不成?她闭眼想了想容二太爷,通过几次和他打交道,她觉得容二太爷算是一位正直的长者,再加上祖父在场,应该再怎么样也翻不了盘。
众人一并涌入了随云苑,季书娘被婆子扶着坐在了椅子上边,替她盖了一床薄薄的毯子,日头已经快到中天,和煦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苍白的肌肤里边竟然还有一丝丝红润,秋华见了心中一动,看起来母亲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离了,这样很好。
前院靠墙有一张大桌子,是秋华姐妹们练习写字画画用的,李妈妈将那桌子端到了前院中间,又搬出些凳子来,大家围着桌子团团而坐,松砚研好墨汁,容老爷亲自动手写起了和离的契书:“书娘,你有些什么要求,只管提。”
“我别的愿望没有,只希望秋华和嘉徵能够继续住在随云苑,不要有人欺负他们。”季书娘坐直了身子,满眼含泪的看着容老爷:“书娘真的什么都不要,只愿秋华和嘉徵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
容夫人听了这话大喜,赶紧催促着容老爷道:“既然书娘什么都不要,你就快些写罢!”
容老爷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便动了笔,容夫人站在旁边看着那单子上的字越来越多,不由得脸色不虞:“书娘不是说了她什么都不要,为何老爷还写这么多东西?”容夫人低头看着五万两银子、随身仆妇若干之类的字样,只觉得被人勒紧了喉咙,寒碜得慌:“老爷,你……你是要将整个容家的库房都倒腾空了不成?快快停手罢!”
容老爷厉声喝道:“无知妇孺,休得啰嗦!容家亏欠书娘的太多了,岂止是这点东西能补偿的?我写这些出来,也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容夫人锱铢必究
其实容老爷在和离契书上写的那些东西实在不多,金玉坊在大周十多家郡市都开了分号,就京城里头那家分号,去年缴来公中的就有十来万两银子。可容夫人是个小气人,素来只喜欢瞧着银子进来,若看着银子出去便会心疼不已。
去年容家修缮省亲的园子花了三十多万两,容夫人看着那账簿子险些要晕死过去,找着容老爷还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只是太后娘娘来住几日而已,哪里用得着如此铺张浪费!”
容老爷气得满脸发黑,也不搭理她,将账簿子扔回给容夫人道:“你只需管着日常嚼用便行,这外边的大事可不需你插手,你将老三安cha进去管着那材料采买的事情,若不是我及时将他换了,还不知道这园子能不能按时修好!”
容夫人心疼着幺儿,趁着家里装修园子的时候将容三爷派了去管着那材料采买,容三爷自然不肯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光只是石料采买这一块,他便狮子大开口的赚了五六千,等那石料运过来,做事的石匠都找到容老爷辞工:“这石料如此差,我们也怎么能做出贵府要求的效果来?我们做不下这活了,还请容老爷结算了我们这几日的工钱,准我们回去!”
容老爷听了大惊失色,跑去工地一看,那些石匠的话果然不假,摆在那里的石料一看便知是劣质的,用锤子凿了下去,即刻间纷纷扬扬的起了一堆粉末来,便是他这个门外汉也知道这些石料实在不和用,无论是硬度还是纹理都与优质挨不上边。容老爷大怒,查了下去才发现原来是容三爷中饱私囊,用优质的价格进了那些劣质货,气得容老爷将容三爷赶出了容府,要他宿在胭脂铺子,园子没装修好不许回来。
容三爷赚了五六千,也不害怕没地方去,在牡丹阁里边倚红偎翠,一直住到过小年才回家,走的时候那飞絮还抹着眼泪十分不舍,容三爷安慰了她几句,说过年以后再来看望她。五六千两银子捱不了多久,到四月份的时候便见了底儿,牡丹阁那边不能再去,所以容三爷便想着要将贾安柔快些扶正,也好名正言顺的到她手里拿银子。
“老爷,书娘一个月的月例不过十两银子,一年一百二十两便够了,你这契书上写着五万两,未必她能活四百岁不成?”虽然被容老爷怒斥了一顿,可容夫人究竟心疼银子,还是斗胆开口了:“给五千两银子便顶天了!”
容老爷很是不悦,望了一眼在旁边急的跳脚的容夫人道:“月例只是给书娘零用,饭米伙食不还是从公中支取银子?还有丫鬟婆子的月例难道就不要算了?况且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书娘嫁到容家来是什么模样儿,现在却被这孽子气出了一身病来,这五万两银子能买回书娘康健的身子不成?只不过是我们容家一点补偿罢了!”
季书娘在旁边听着容老爷和容夫人为她的事情起了争执,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挣扎着站起来道:“不用拿这么多银子给书娘,只消将松砚秋云李妈妈和那厨娘王嫂赐给书娘便足矣。”她望了望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心想若是自己真带了五万两银子走,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两位妯娌,毕竟这钱现在是公中的,可到分家的时候,她们便会吃亏些,每人少分一万多两呢。
容夫人听了这话满心欢喜,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书娘,你真是个明理的孩子!这话说得再好不过了!老爷,书娘自己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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