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虽然都是有救人的意思,但是现在就看出了不同来,东边的那人已经停止了对血手的攻击将温苏苏接了下来,而西边这位却是一剑在手剑气呼啸,直把血手逼到了擂台一侧方才停手,不过他回头再一看温苏苏的情况,整张脸不禁就黑了。
因为这上台救人的两个人,一是白茗,二却是泽君。
这边白茗探了探温苏苏的鼻息,确认了她还活着之后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这时他才抬起头来向泽君的方向拱了拱手,“泽君兄,多谢相助。”
“……哼!”只是泽君根本对他这番表现完全不领情,侧过身去根本就没受他这礼,黑着脸蹬蹬两步就下台去了。他本就对温苏苏不甚关心,只不过是为了阻止相霭冲上台去而代他为之罢了,相霭毕竟还是试剑大会的参加者,无论事出何因冒然上去扰乱其他选手的比试总是容易落下话柄。只是泽君就算再爱护这个师弟,看见宿敌的愤怒也是让他一时险些失控,在经过相霭身边的时候连话都没说一句径直就走了过去,相霭心知他是因为白茗和他一同出手而心下不快,再看了一眼擂台之上确定了温苏苏已经无恙之后,他才向着泽君的方向追了过去。
虽然白茗和泽君将温苏苏给救了下来,但这情况该怎么收场,主管这一场比赛的裁判已经完全是傻了,他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高阶弟子罢了,虽然以前也参加过试剑大会,阅历且比这些新进弟子们多些,但也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按理说温苏苏已经没有战斗能力,应该算输,但是血手的所作所为又是明显的违规,也应该剥夺大会资格,但问题是谁先谁后……他这踌躇着一时没说话,而场上的情形,却又突然发生了变化。
“桀桀桀桀……流血了……”血手右手抚着脖颈之下的位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他的言语动作都越来越扭曲,只见他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碧色的瞳孔完全变成了血色,“……杀了你!”
之前在血手身上的压抑感完全爆发,他向着白茗就冲了过去,速度比与温苏苏交手时快了一倍不止,左手铁爪也是向着白茗的要害直袭而去,但是现在毕竟已经换人,温苏苏做不到的,不代表白茗做不到。血手的速度虽快,但白茗却是丝毫未曾慌乱,他向后撤了一步,右手棍直刺向前,正抵在了血手的铁爪之上,一下子便抵挡住了他的冲力,两人身形顿时定在了原地,僵持起来。
白茗已经不是初入修仙道的人了,他行走大江南北的次数已是不少,阅历不可谓不丰富,虽然没从血手的身上感到丝毫的魔气,但看他现在这样失控的表现以及瞳孔忽然变色的这个特点,他的眉立刻便皱了起来,“身为魔物,如何混入此地?”
白茗此言一出,台下众皆哗然。
在凤凰山庄之内出现了魔?这是在说笑话吧?但是看血手的情况果然越来越不对劲,他根本不理白茗的质问,左手爪子被抵住,他便用右手,他出手的速度依然是非人之快,并且在白茗又横棍挡住他之后,他的右手骤然变形。
不知道各位看没看过电视剧里周芷若那九阴白骨爪什么样,现在血手就来了个现场版,而且比那个更为诡异可怖。只见他纤长的手指骤然伸长,连带着突然生长加速的指甲,他的右手是直接向白茗的心脏抓去,白茗见状立刻旋棍抵挡,但是他没想到血手这只右手已经完全变异,他的墨玉棍击在其上完全就和金戈相击的感觉一样,白茗无法,只好再次撤步避其锋芒,只是他已经退到了还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温苏苏之前,白茗面沉如水,一时间情况很是危急。
如果这要是在野外相遇,白茗与之相拼大概有一战之力,但是拖着个温苏苏就一定只剩下逃跑的份了,不过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可是特殊的很,血手这么一只魔突然现于四大名门之一的凤凰山庄,他就算是能干掉白茗和温苏苏,顶多也就算是拉上两个垫背的,因为他最终的下场也一定是被正道人士击杀。而果不其然,白茗刚退了这一步,就在血手要探上前去追击之时,就听得他身后的天空忽然破空之声急响,伴随这声音的还有玉漱的沉声厉喝。
“孽畜受死!”
卷二 试剑大会 八三 灵气散尽
这边的变故大概已经传到了各位掌门的耳朵里,恰巧玉漱是离此处最近,此时便是她先赶了过来,她这一句四个字喝出口的时候,血手才与白茗一触即分,两人正离开了一小段的距离,而此时血手也已经准备好了再次进攻,就是在这一两秒的时间之内,玉漱果断手起刀落,也不知她是祭出了什么法器,只是见一阵青光在血手的头顶骤然闪烁,一时间光芒刺目,很是有几分宝气在其中。
基本上已经被欲望所支配了的血手这才感觉到背后来人并不简单,他暂时舍了白茗,身形一动就要闪开头顶光芒笼罩的范围,可玉漱出手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血手虽说速度极快,可他才刚冲刺了一段距离,就见一道青光自头上落下,饱含灵气的光柱直接射在他脚前一步之地,身体对于危险本能的反应告诉他,如果再往前一步,必要和这法器拼的两败俱伤不可。
虽说血手已经基本失去了理智,但是他还不想把自己交代在这儿,于是他立刻换了个方向再冲,只是他速度再快,却仍是慢了玉漱这手段一步。就这么来来回回折了几个方向,血手终没能冲出玉漱控制的范围,这么数道光束打下来,竟是织成了一个光牢,将血手困在了其中。
“哼,竟敢单枪匹马的闯进飞凤山宝地,胆子倒是不小,只是不知道你这魔物可有想过自己的下场!今日在我诸多正道弟子面前,便将你这魔物正法于此!”玉漱此时也已经飞到了擂台之上,她身着的衣物其实还甚是繁琐,但是此时动起手来竟然没有分毫的阻碍,只见她说完此话之后清叱一声,光牢的一道光柱便立刻收了进去,原本是淡青色的光芒,在快要触及到血手时忽然碧色大盛,血手虽然有意躲闪,但仍然是慢了一步,在光柱着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之后,便是“哧”一声响,原本苍白的肤色立刻便染上了一道焦黑的痕迹,就好似被灼烧过一般。
“桀桀桀……喀喀……”这甫一受伤,血手却是笑的更扭曲了,他深深地弯下身子去,忽然伸出舌头来舔了舔那道新添的伤口,一对血瞳盯紧了玉漱的方向,嘴角上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白茗在玉漱出手之后已经自动自发的抱着温苏苏退下了擂台,魔一出现,原本很有秩序的围观群众立刻就纷乱了起来,有胆小的往后跑的,但更多的还是从来没见过魔的一些小白修道士们挤在台下面想仔细看一看这魔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反正这有这么多人,身在主场的他们有什么可怕的。但不管怎么样台下还是比之刚才乱了起来,白茗退下来之后连刚才自己身边之人都寻不到,就更不要说再去找百药谷的人,将温苏苏交托出去了,所以白茗只能继续暂时保护着温苏苏,同时也密切的关注着台上的局势。
此时的状况是玉漱在上控制着这制造光牢的法宝,而血手在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就低下了头去,所以以玉漱的位置看不到血手的面孔,而恰巧白茗所在的方位又是要仰视血手,在血手偶一转到他这个方向时,白茗忽然便见他额间一点血色微闪,白茗先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过了两三秒之后,他忽然就想起自己有年在外云游之时曾听一位在外高人提起过的一句题外闲话。
——现有生炼尸魔者,以活人之躯将元神生生炼化,以碧瞳白肤额纹为记,平日魔气被封于额纹之中,若尸魔遇到危机之刻,解封额上图腾,则实力会上升十数倍不止。这等灭绝人性的恶法,必定会令天下苍生再兴恶事,致生灵涂炭。
“不好!快退!”白茗猛地醒悟过来,赶忙大喊示警,只是终究为时已晚。
他怀中还靠着一个已经只剩下喘气儿的温苏苏,所以当铺天盖地的魔气向这边袭来的时候,他没法再上前去助其余道行尚浅的新丁,连自己都只能是赶快后退避过这一风头。血手解除自身封印可不仅仅是放放魔气儿这么简单,这边白茗一退甚至还没驻足,就只觉面前热浪翻滚,接着就是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哀嚎之声。
“魔物尔敢……!”玉漱惊怒之下喝出口的话也不得不停在了半途,因为被血手唤起的地火已经向着她就缠了过去,玉漱虽然知道她若一退必定会动摇法器威力,恐怕今日就要困不住这魔头了,但是血手这一变身之后长得能耐可不是一星半点,他此时唤起的那是地火,成天地之气的烈焰又岂是一般人能抗下的?就算是玉漱也不敢与之正面交锋,所以这玲珑盟盟主是咬着一口银牙,终还是被冲天烈焰给逼退了半尺。
正如玉漱所想,她一退,对于法器的控制立刻就有一瞬间的削弱,而血手等的就是这一刻。要说起来他这次爆发根本也不是为了要杀多少人,他清楚自己现在在这些修真士的地盘上,根本就不可能把人杀尽,所以还是趁来人不多,寻个机会脱身才是上策。玉漱的法器之力刚一削弱,他就找了个空当直冲出去,虽然也不免被光牢些许灼伤,但现在逃命要紧,他是冲着一个方向是直接就蹿了出去。这边地火稍歇,玉漱一见他跑了,也是御起法器就追了过去,只余这已经被地火烧成一片狼藉的擂台,和擂台周围一圈已经烧得看不出形状的尸体。
方才就说过,这些个刚踏入修真之途的新丁们不少都觉得这个魔新鲜,一个个的还凑上去想看个真切,结果这些围在擂台周遭的人那就是一个都没能幸免,方才还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现在却连全尸都没能留下。除去身死之人,伤者更是众多,地火乃是天地本源之物,普通修真士的五行之力根本就对其没有任何作用,烧伤的地方得不到治疗,哀嚎的,叫嚷的,嘈嘈杂乱成一片。白茗虽然及时退开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但是见眼前此情此景,也不禁是胸中剧痛,他刚想走上前去,却又想起温苏苏现在也很是危险,他需得先将她安顿好,才能回来帮忙这局面。想到这儿他转身就要往云舟院的方向而去,但却在刚转了个身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唤他。
“白茗兄,将温师妹交给我吧。”
白茗回头,只见川芎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想起之前所见的一幕,白茗这般性子的人竟然是退了一退,并没有应下川芎的话,而是直接道:“不劳烦,我还是亲手将温姑娘交给灵之兄为好。”
川芎听他如此说,表情似乎很是惊讶,“不知仁兄此言何意?难不成竟是信不过在下?”
“……不错。”白茗在沉吟了片刻之后,干脆承认,“温姑娘在台上不支之时,不知阁下为何要阻止灵之兄上台相救?”那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确是川芎忽然拦路对要抢上台去的灵之说了些什么,才使灵之骤然变色,而后转身就离开了这擂台之地。虽然对于别人门派的家务事白茗没有什么立场指手画脚,但是他心中一向黑白分明,既然认定了川芎曾对温苏苏不利,他便不可能将温苏苏交到他手上。
“原来是此事,”川芎苦笑了一下,似乎有些什么难言之隐在其中,而他也并无要向白茗多解释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道:“既如此,还劳请白茗兄将温师妹送回云舟院,她背后至阳穴遭受两次重击,督脉受创,气海灵气怕是已经散尽,白茗兄见到灵之师叔且不必多言此战前因后果,只说明温师妹现下情况便是,能不能有力回天,就看师叔他的手段如何了。”
“……我知道了。”白茗在听过他这一席话之后,虽然还是没将温苏苏交给他,但是却再不敢怠慢,向着云舟院径直就奔了过去,只留待川芎一人在原地,完全无视于身后各门弟子乱成一团的场面,浅笑着目送白茗的身影直至消失。
“另外三派的掌门,也快到了吧……”
白茗施展全力,很快就将温苏苏送到了地方,只是他敲门敲的虽然急切,这院中开门的人却是慢条斯理,而且令白茗惊讶的是,给他开门的竟然不是灵之。
“什么人……温小师妹?!”开门的人是现在还应该在床上养伤的天葵,他开门之后一见是白茗就先愣住了,接着再看到靠在他怀里不知生死的温苏苏,更是惊得要合不拢嘴,“这是出了什么事?灵之小师叔和川芎呢?”
被他这么一问,白茗也是怔住,“灵之兄不在?”一时之间他是懊悔万分,早知如此倒不如将温苏苏交给川芎,他好歹还是百药谷中弟子,而现在这找不到灵之的情况,是白茗完全没有料想到的。
“一早便出门去了,今日不是温小师妹她对战……她这是被对手所伤?”天葵反应过来之后,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说是惊怒却又有些不像,到似还有几分了然在其中。
“事情一言难尽,只是温姑娘的伤若不赶快治疗,怕是会有危险。”白茗将温苏苏扶向天葵,“劳请将温姑娘安顿好,我去寻灵之兄回来。”
“有劳。”天葵能成为百草一脉的第一人,可不仅是他的悍勇,只看了一眼温苏苏的情况,他就已经清楚现在是个怎样的紧要关头了,所以他完全没跟白茗多加寒暄,扛起温苏苏就往厢房的方向走,纵是胸前的伤口再迸裂开,一时间他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不提白茗转身去寻灵之,天葵将温苏苏趴着放在床上之后,赶快找了他百草一支的灵药敷在她的伤口之上,只是他清楚她现在的危险根本不是这皮外之伤,天葵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蹙眉不展,“竟然灵气散尽……川芎,你此次究竟要做什么……”
卷二 试剑大会 八四 往来之人
天葵这句自言自语的话音才落,房间的门忽然就被人猛地从外推开,只见灵之喘息不匀地站在门口看着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温苏苏,一言未发,踉跄了两步便走到了她的床前。要说天葵自入门之后,就从来没见过自己年纪不大但气质沉稳的小师叔有过这般失态的时候,他只见灵之站在温苏苏身前掏出针来,但他拿针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根本无法下针。
“……天葵,你来替我。”
“……好。”
天葵依言走上前去,同样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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