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人皆大气儿也不敢喘等待着顺和帝揭晓答案,也幸好顺和帝是个比较务实皇帝,将三份卷子摆好后交给了礼部尚书云鹤和袁盛大学士又看了一遍。两人确认无误之后,顺和帝便太监侍候下亲笔将三个名字书写到一张红纸之上,谓之“皇榜”!
“皇榜”送出宫殿之前。顺和帝身边宣礼太监便扬着独有尖利嗓音宣读道:“今有御笔钦点顺和二十三年殿试一甲前三名!探花郎:京城穆子墨;榜眼:京城姚凯;状元:青州杨思睿!除一甲三人,二甲诸位进士谢恩出宫去吧!”
穆清风只觉着浑浑噩噩,脑海里一片空白!顺利进入巍峨天极殿面圣这是莫大荣耀。但他也清楚,能够被准许进入天极殿五十人便等于是进士出身无疑,他能进入固然高兴,可他这次却是看清了进殿诸人中熟悉身影还真不少!
不说明显令人瞩目杨思睿,杨慎、杨鸿书、杨鸿雁其中已经让他心跳如擂鼓。怎么能?这些穷酸怎么也能如入了二甲?有他一向看不上眼穆子墨竟然也都其中,还中了探花!顿时酸甜苦辣都涌上了他心头。难以表述此时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还没等这难受滋味儿过去,状元名字又如一道惊雷耳际想起,以至于被人带着行礼,退下都做得僵硬至极,浑身血液都像是被凝固了一处,依稀还能听到大殿内顺和帝病弱却是清晰朗笑和赞叹。
杨家一门四进士,不愧杨大儒名头!
杨逸杰当年也是三元及第,虎父无犬子,杨思睿竟然也是三元及第,还能殿试间歇作画!
……
顺和帝高兴了一阵,被朝臣和两个儿子又捧着说了几句,心情颇好,大手一挥,直接吩咐天极殿偏殿摆宴,场诸位大人和晋一甲进士一同饮宴。 当然,这样宴会他和三个儿子、金夫人是不会参与其中,五人另选了地方摆饭。
杨思睿看了看御案上好似被人遗忘画作,心神不属被穆子墨和姚凯拉着进了偏殿,三人虽是一甲进士,但场各位大人也都身份不凡,还需要用心应付。
这厢顺和帝和金夫人也是心不焉用了午膳,打发了三位皇子离开后,金夫人便是迫不及待站起了身子:“皇上,你难道不打算单独见一见那孩子吗?”
顺和帝难掩身上疲色,招手唤了贴身太监小声吩咐了几句,待到殿内只剩下姐弟二人后才神情郑重点了点头:“怎么不见,这不是安排去了吗?”
“皇上,虽然你我对那孩子有愧,可你也不该拿科考开玩笑。”金夫人见状放心坐了下来,又不赞同小声劝道,当然,这么说皇帝也只有她一人。
“怎么?皇姐也认为朕是那等是非不分混人不成?今日头三名云鹤和袁盛也是看了卷子,若是有什么不妥,依着云鹤那性子难道就会放任不管么?”顺和帝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给自己姐姐解释道。为了他帝位,金夫人牺牲何止是青春。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有愧三年前事情,这是做补偿呢!”金夫人放心松了一口气,眼神望着殿外明亮天空,神情萧索像是怀念某个人:“也真不愧是他孙子,要是他九泉之下知道今日这一幕想必死而无憾吧!一门四进士,多大荣耀啊。”
“皇姐还是莫要伤怀了!杨大人忠君为国,若是他还世,想必不会容得四个孙子同时参考吧。”想到旧事,姐弟两人神情都有些郁郁。
接着两人又小声说了些旧事,气氛才算好了点,没等多久,殿外便有太监痛禀,说是科状元已经候门外。
“宣!”顺和帝整了整神色,恢复到一国之君威严。金夫人也退到稍远位置正襟危坐。
杨思睿满脸疑惑行了大礼,末了躬身站了原处,虽是疑惑,却没有失礼相询,这一点又让顺和帝高看了一眼,十五六岁少年能有此气度真真不凡。
那太监此时业已将杨思睿先前那副画作交到了顺和帝手中,顺和帝也不看下首恭候杨思睿,顾自拉开了画卷,当看清上面以素描手法写实记录了太极殿殿试场景不禁惊咦了一声,惹得坐远处金夫人也情不自禁凑了上来。
“皇姐,你看这绘画技巧是否很是眼生?寥寥几笔虽是单调了点,但却让人物景物跃然纸上、栩栩如生。”顺和帝虽然不是丹青高手,但基本欣赏力还是不差,当下便让稍微懂画金夫人来看。
“确,这画法史上还不曾见得!方才听说还要上色,不知道老身有没有机会再看到完整画作?”不愧是懂行人,只是一眼便看出了这画不过才完成了一半,为着看式画法,也好教教自己那徒弟,金夫人可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
杨思睿被金夫人灼灼目光看着大有顶不住势头,求救眼神看向了顺和帝!笑话,大人没发话,他敢僭越吗?
顺和帝见着杨思睿那可怜兮兮眼神不禁会心一笑,点了点头,“杨爱卿有话但说无妨,长公主问询和朕问询等同。”
杨思睿这才放心行礼回道:“回皇上,回长公主,此画只是草图,还需要回府后一一上色;若是长公主不嫌弃,今日之后随时可观全图。”
金夫人点了点头,“老身府邸宫外平康坊,以后外你就称呼老身‘金夫人’罢!你这幅画要是完成话可以送到东大街丹青阁去装裱,送去之时让那边掌柜给老身送个消息便成。”
“丹青阁?”杨思睿惊讶问道:“可是专门售卖湖山居士、虎峰居士等大师画作丹青阁!”
“呵呵,正是那丹青阁!”金夫人看杨思睿如此惊喜,不禁也满意笑了,湖山居士不巧便是她自称,虎峰居士便是她那徒儿,艾敬轩母亲自称,这可是对外无人知晓秘密;不过任谁听到别人称自己为“大师”也是件值得骄傲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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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据党请放爱瑷一马,这是架空……
一切胡诌为了情节!
167 荣耀三爷
金夫人又细看了一边图画,突然蹙起了眉头,“这种画风老身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而且应该还是才见过不久!
没等顺和帝或是杨思睿问出口,她便恍然大悟放柔了眉眼:“老身是说觉得熟悉,清早之时不是才见过这种画法吗?”
顺和帝和杨思睿一起扬了扬眉,等待她继续说答案。
“东市那边有家映月斋?”金夫人这才想起今早见那人好似也姓杨,可艾敬轩并没有多说当事人身份,她也不敢肯定。
“映月斋?那是家姐!”杨思睿高兴点头应道。
“难怪。”金夫人笑着将画重递给了杨思睿,知道顺和帝召见杨思睿可不是给她们叙事,将主场重交还给二人。
顺和帝自觉有愧杨家,但出于一些难以言表原因又不能宣之于众,此时私下召见杨思睿也是费了一番心思,当下便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杨爱卿,不知令尊青州可还习惯否?青州紧邻未曾开化蛮州,当初被朕一纸诏书派到那边也是苦了你们一家。”
杨思睿忙恭敬回了:“父亲曾说,不管身何处,只要是顺和土地上都是为国忠、为君解忧,无谓苦不苦!”
顺和帝神情动容,眼中飞闪过一丝歉意,随即又恢复到威严模样,“你父亲能这么说,朕心甚慰!今日朕私下召见你想必你也是惊疑参半!其实没什么紧要,主要是看你尚稚龄便从青州府试一路夺魁直至状元,打算额外给你个恩典,不知道你有什么所求?只要朕准许范围,朕都许了!”
顺和帝先是问起杨逸杰青州苦不苦,接着又让杨思睿管提要求,如此明显恩典是个人都会明白;然杨思睿知道自己爹爹本事。加之原石之事还待结果,他此时哪里会提出让杨逸杰回京述职请求?
不过说到所求之事,杨思睿倒真有一件,捏了捏手中画卷,他下定了决心,跪地上便朗声说道:“既然皇上给了臣这个恩典,臣倒是真有一件为难之事不得不说!”
顺和帝见杨思睿果然一副为难样子很是满意,微微点了点头,“杨爱卿但说无妨!”他就怕杨思睿和那些个人差不多,表面上搬出忠君爱国无所无求大义面貌。私底下却是手段百出,花样不少!
“臣想求一封和离书!”杨思睿也不客气,直接大大方方提了要求。
哐当——顺和帝正端了茶盏手。闻言手一抖,茶盏掉落了光可鉴人青黑色地板上。
嘭嗵——金夫人觉得国事听着无趣,午后又犯困,正以手支头有些熏熏然,被杨思睿这理直气壮要求也给惊得手一抖。额头直接碰上了桌面。
不过这时候也没人注意到金夫人额头疼不疼,就连她自己也是没注意到,和顺和帝同声惊呼道:“和离书?”
“正是!”杨思睿依旧稳稳答道,凤眸中满是笃定,没有丝毫退缩。姐姐苦他看眼里记心里,青州三年。父亲和母亲煎熬他也是感同身受,三年前草草定下亲事竟然成了一个错误,只希望现挽回还不是太晚。
“你还没成亲吧?难道你舍不得你母亲青州受苦。所以……”顺和帝都觉着说不下去了,这孩子,难道看走眼了?
“额……”杨思睿这才发现自己表述问题不是很清楚,忙开始补救:“臣这和离书不是给母亲求,是给臣姐姐求。”
“你不求让你父母回京。反倒求着让你姐姐和离?这件事情有人知道吗?”顺和帝真觉着是不可思议,顺和固然有法律能让夫妻和离。但却是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和离;况且和离虽说对男子名誉有损,女子再嫁又岂是易事?下意识看向了寡居近四十载亲生姐姐,若是当年有律法准许和离,那皇姐是否……
杨思睿这才想起,穆清风也中了进士,自家姐姐也算是进士夫人了,她会不会犹豫呢?
“皇上,不如听思睿……,听杨卿家仔细说一说他所求之事缘起为何吧?”金夫人只觉着看人数年,走眼很少,杨思睿看上去眼神清正,不像是奸诈狡猾之人,所求之事多半事出有因。
杨思睿这时候却是有些犹豫了,自己还没和姐姐认真商量过此事,若是有个万一,岂不难以挽回?然而话已出口,如覆水难收,杨若兮和穆家事情稍微一查便会知道怎么回事,倒不如痛痛说了便罢,皇上要是愿意给也罢,不愿给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杨思睿被顺和帝留天极殿给杨若兮求情之际,杨若兮已经完成了莲座观音大部分雕刻,只余下边角缝隙之处打磨,连同珠宝店内机器上磨好松石珠子一起交代给了毛师傅,杨若兮这才空着肚子,面带疲惫赶回府中,途径十字街口之时远远听见西大街头喧哗声,想必是殿试放榜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咬咬牙唤了阿贵道:“回府!”
现是关键时期,可不能让人捉住了短处。
人刚刚从杨府小门进了穆府,吩咐留守杨府秦小米关门之际便听得远处奴婢欢呼道喜声,愣了愣,难道穆清风真中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考试真靠是财力和关系?
松院内还是一片寂静,看来远处热闹并没有延伸到此。见到杨若兮安然归来,秦妈妈和翡翠同时松了一口气,“小姐回来了,事情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一点小事,只是毛师傅和段大掌柜没敢下决断而已,以后不会动不动就找我了。”杨若兮扫了眼秦妈妈和翡翠脸色。
“二奶奶,你可要给卑妾做主啊!”这边话音还没落,房门外就传来吴采莲哀怨呼唤声。
正月嬷嬷也脸色不甚好看跟她身后,并没有阻止她来找杨若兮,看来确是受了什么委屈;青柳和红枫也跟后面一脸纠结便秘表情,看着就让人心底不舒服。
进了门之后吴采莲反而不说话了,期期艾艾站杨若兮下首,如果忽略她四处乱转眸光,倒还真令人心生同情。
“吴氏坐下说话吧,万一站出个什么好歹来我可负不了这个责。”杨若兮根本就两眼一抹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奶奶,大厨房那边是怎么回事?昨儿不过是给了一顿晚膳,今日到现连粒米也没看到,如果不是昨儿正月嬷嬷给卑妾端了一盘点心,饿着卑妾倒是事小,可要是饿着肚里这个怎么给二爷和您交代?”吴采莲抚着肚子,说话之际有些咬牙切齿。
杨若兮今早没用膳便出了门,现才刚刚回来,哪里知道今日大厨房送饭与否,蹙眉往秦妈妈和翡翠看去,见到了二人微微点头,心下便有了计较,“吴氏,这事情你可是找错人了!既然大厨房那边没送饭食,你找我也没用啊!不过,想必是今日府中有喜,那边忘记了也说不定。”
“二奶奶,卑妾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可您不一样,您是二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二奶奶,二爷眼看着就富贵了,难道二奶奶就甘愿待这远远松院?”吴采莲也是听到了牡丹院那边热闹,心里真是如火烧火燎般难受。
“为人妻者当以贤立身,二爷愿意让我住松院,我便住松院,哪里有甘与不甘之说?”杨若兮也惦记着殿试结果,上午聚精会神雕琢松石作品倒还算了,此时闲了下来也是觉得胃里空得难受,说话口气便带着愤懑。
吴采莲还以为计策奏效,越发鼓励起杨若兮来:“二奶奶,卑妾和青姨娘、红姨娘都是您一手提拔起来,虽然都是人微言轻,但好歹也算是和二爷有些情分,不管日后二爷怎么富贵,卑妾三人都愿意以二奶奶马首是瞻。”
这就算是投诚还是算暂时妥协?不管怎么说,杨若兮都是不想掺和到穆府后院争斗当中,今日出门一趟她又有了许多感悟,可不愿意真被困这一方小天地当中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当然不会被吴采莲给激励得雄心万丈,甘愿去做个出头鸟。
“那我去牡丹院问问太太去。”杨若兮是想去问问殿试结果,顺便问一问松院饮食安排,她珠宝店内倒是备下了不少吃食,不怕饿肚子。
“卑妾等也想去给太太请安。”吴采莲打蛇随棍上,丝毫不放松。
杨若兮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心道这个样子吴采莲也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洛千蝶?
走了一程才知道,今儿府里热闹不是大太太所牡丹院,而是柳姨太太所桃夭院!
穆清风虽然中了二甲进士,却是二甲后一名,离那“同进士出身”只一毫之差,不得不说也算一种幸运。
然而穆子墨穆三爷却是一鸣惊人,竟然高中一甲第三名探花郎。
非但如此,据说这次圣上殿试之后独独留下了前三名,分别谈话之后都特许了一道圣旨!穆子墨便给柳姨太太求了诰命之身,虽然只是六品,但这身份已经要比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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