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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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荒岁月-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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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海杜克身上的诅咒是什么,众多熟奇%^书*(网!&*收集整理悉治疗魔法的骑士和神甫对他都

束手无策,他身上的伤口不但没有愈合,而且逐渐开始腐烂,他一直处于昏迷

状态,庆幸的是,再没有出现前一夜晚疯狂的举动了。

而我对黑暗魔法以外的诅咒了解甚少,还远不及城堡中的神甫。所以根本帮不

了什么忙。我将肯尼克勒斯召唤出来询问,肯尼克勒斯只是告诉我一切都徒劳

的,然后就一言不发了,我明白这种古咒语的恐怖,它是这个世界的绝症,而

且是强大力量的托力该亚所为,我心里已经感觉绝望了。

我注视着福陵兰郡主和夫人,他们在竭尽全力与死神争夺自己的儿子。

省城请来的精通巫术和魔法的法师也一筹莫展,最后一位神甫告诉福陵兰郡主

,海杜克现在的情况,除非帝国的护国法师才有可能了解,其他人都是枉然。

福陵兰郡主立刻请家族中的一名男爵带领着骑兵队伍,和巨额的帝国银钞,前

往帝国京城,企图火速请来护国法师。

福陵兰郡主和夫人陪了海杜克整整三天三夜,用尽方法将水和食物灌进他的嘴

里,以维持他的生命。

而我也感觉身体出现了不适的焦渴感,若隐若现,我不知道是否是体内的魔咒

又一次发作前的征兆,我忧伤的等待着它的全部爆发。

第四天,清早,城堡突然惊慌的骚动起来,将我也惊醒,我带着阿力克冲出去

,走过城堡悬空的长廊的时候,向下望去,看见城堡前面的广场上可怕的景象

,一个侍女躺在石砖上,惨白的眼睛圆睁着望向天空,半个脑袋都碎了,红色

的,白色的东西,黑色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尸体的周围全是血迹,四周聚集了

很多骑士和卫兵,他们无声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可怜的女人可能是从城堡上的一个窗户中摔下来的,城堡上传来激烈的喧闹声

和呼救声,哀求声,痛哭声,是海杜克休息的房间,我心中有可怕的预感。

“天啦,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吧。”当我冲进海杜克的房间,郡主夫人正跪在一

旁一面痛哭,一面哀求。

海杜克被众人按在巨大的床上,口中吐着白沫,暗红色的眼睛如同青蛙一样鼓

出来,几乎要脱离眼眶的束缚,他仍然在扭动着身体。

四周全是血迹,仿佛置身于一个农场的屠宰间,地上还躺着两具使女的尸体,

这两个可怜的女人几乎被肢解。

另一个不停尖叫的使女衣服破碎,全身血迹斑斑的蜷缩在墙角,任何人企图靠

近她,都会引发她皆斯底里的嘶叫和挥舞双手又抓又挠的攻击。

“魔鬼……魔鬼……呜……呜……魔鬼……”她蜷缩着,尖叫的间隙中,哽咽

着看着海杜克骂道,边骂边拼命撕扯自己的头发,然后将扯断的头发扔向周围

的众人。

我几乎不想走进这个恐怖的房间,阿力克低声衅吠着,站在门口不愿意再前进

一步。

被众人制服的海杜克突然停止了挣扎,暗红色的眼睛逐渐褪色,再次显示出黑

色的瞳仁,迷乱了接近四天以后,我们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爸爸……救我

……爸爸……救救我……我好痛苦……爸爸……救我……”

声音断断续续,嘶哑凄惨,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挣扎而来的乞求,诡异森然,每

个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福陵兰郡主被人搀扶着,挣扎着走到床前,看着儿子的眼睛,老泪纵横,颤抖

的伸出手,摸着儿子脸上滚下的眼泪,眼泪和脸上的血迹混合着。

海杜克的眼睛再次翻动着,被暗红色取代,他张开嘴,企图咬住福陵兰郡主抚

摩他脸夹的手,他再次陷入可怕的疯癫状态,福陵兰郡主看着儿子再次变成一

头失去理性的野兽,老人嶙峋的背弯的更厉害了,双肩耸动着,发出沉闷的哀

号和哭声。

郡主夫人听闻到儿子的呼救以后,从地上爬过来抱着福陵兰郡主的双腿,用力

的摇晃着,哭着哀求,“做父亲的人啊,我所有的依靠啊,一直保护我们的人

啊,救救我们的儿子啊,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的儿子啊。”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头发凌乱,双眼赤红,手指因为用力,失血的苍白。

福陵兰郡主的身躯如同被山峦压着的松树,又如同神话中太阳神目睹爱子被天

庭的雷电击毙的时刻,徒劳,无力,因为自己的无能充满怨恨,瞬间,泪如泉

涌。

埃嘉和她的母亲一起跪在地上,她用胳膊抱着陷入痛苦深渊挣扎的母亲,坚毅

的脸上面若死灰,牙关紧咬着,但是眼神中的意志如钢铁一样坚强。

海杜克被众人用坚固的牛经和粗大的皮带牢牢的固定在床上,并且身旁始终都

有数十人陪伴。

埃嘉和我站立在床边,埃嘉轻声抽泣着,细语道,“现在,海迪成了这个样子

,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他,我希望他能恢复健康,如果需要,用我的任何东西交

换我都愿意。”

我漠然的陪伴着她,如同聆听梦中人的呓语,聆听着她的话。

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京城方面的护国法师身上,但是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福陵兰郡主越来越阴沉寡言,脸色越来越凝重,而郡主夫人头发间突然多了

很多白发,如同霜雪落在头上。

这样度日如年的日子又经过了两天,一天下午,城堡再次骚动起来,我所在的

房间感觉到地震一样的摇晃,广场上的阿力克发出狮子一样的吼声,震动消失

以后,海杜克的房间方向传来女人的尖叫。

当我跑到事发的地方,我看见了更为恐怖的一幕,房间上面的吊灯离奇的脱落

下来,深深的刺进海杜克的胸膛,刺过他的胸膛,巨大的吊灯固定在实木床板

上,吊灯周围的一根铁刺扎进他的眼眶,宽大的床铺上满是血迹,周围的众人

错愕的惊呆了,郡主夫人昏在旁边,福陵兰郡主头上的白发颤抖着,呜咽着,

流着眼泪。

众人经过争执,在神甫的帮助下,拔出了吊灯,现在的海杜克,已经不能用惨

不忍睹来形容,我只有在战场上才见过比他更可怕的情形,而且是在对方临死

的时候。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几乎窒息在这无法终结的痛苦中,更何况是受害者的父母

和家人,我很难想象此时的福陵兰郡主和郡主夫人,是什么仍然支撑着他们,

让他们不愿意向残酷的现实屈服,而在徒劳的和可怕的命运抗衡。

当天晚上,海杜克开始七窍流血,我陪着埃嘉,坐在海杜克的床旁,目睹着暗

红色的血从耳朵中流出来,看着郡主夫人用毛巾将流出来的血擦拭干净。

郡主夫人不放心任何人来照顾她的儿子,尽管身体和精神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

缘,她仍然认为儿子能够治好,她自言自语着,对着儿子说着,“不要害怕,

妈妈陪着你呢,你爸爸请的大神官就要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我目睹着这位可怜的母亲,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伤痛,我在心中问自己,为什

么生命要用如此痛苦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为什么世界的苦难如同海洋,

为什么让母亲失去儿子,为什么有生还有死?

我从小就不会安慰人,我的生命中遭遇了太多的伤心人和绝望的人,经历了很

多次生和死的别离,目睹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在我的身边消逝,我无法强迫自

己去对他们说些不疼不痒的话,我只会默默的承受这一切,我的世界里,人们

都是孤独的狼,受伤后自己去找地方为自己舔伤。

第一次接触死亡,是在骑士学校的武斗大会上,作为新生的我,站在仪仗队中

举着旗子,而数十名见习骑士为我们表演马术格斗技巧。

表演用的长矛前端细心地用钝木包裹,但是意外突然发生了,一位表演的骑士

的长矛意外的显露出锐利的矛尖,长矛刺进了对方的咽喉,整个骑士学校都窒

息了,安静的恐怖,仿佛世界仅仅剩下地上抽搐的伤者,和一旁痛苦悔恨的杀

人者。

这个影象在我的记忆中不断重复着,后来我又目睹了无数次死亡,都没有第一

次强烈和鲜明,所有的死亡,都有两个含义,献出者,和施与者。

我坐在城堡的青石窗户上,世界如此的静谧,心灵的旷野中,风呼啸而过。现

在才发现,活着本身就是多么荣华的奢侈,只有健康地活着,才能享受家庭的

温暖,父母兄弟的爱,遗产,财富,才能去占有,奇%^书*(网!&*收集整理去虚荣,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情。

我还曾经见过子女将重病的父母遗弃的场面,也见过狠心的父母将奄奄一息的

子女遗留在旷野的悲剧,当一个人成为所有人的累赘,成为所有人的负担,谁

会一如既往的留在他身旁,谁会一如既往的爱他,将他抱在怀中呢。

生命啊,从出生的瞬间,就注定了痛苦和悲剧,生命和生命的价值,如同天平

的砝码,生命的负担超过了价值,就是生命最脆弱的时候。

可怕的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城堡里一位厨师被自己圈养的猪咬成重伤。第二

天,酒窖堆积的酒桶莫名其妙的砸下来,又有两名侍从被砸伤。

怪异的事情接连发生,城堡里的每个人都胆战心惊,他们认为厄运已经扩散到

他们的身上,眼神中流露着恐惧。

第二天早晨,城堡的铁栅毫无征兆的落下来,一名刚好经过的骑士和他的坐骑

被栅栏砸的血肉模糊,现在,所有的人都相信,诅咒的力量已经威胁到他们每

一个人。

恐怖的情绪比现实更可怕,更难以琢磨和控制,城堡中的侍从开始逃跑,逃离

这个被诅咒的地方,这个被诅咒的家族,被诅咒的城堡。

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个两个,后来是十几个人一起逃跑,当京城请来的三名护国

法师到达的时候,城堡已经有一半的侍从和骑士都逃跑了。

这是福陵兰家族最艰难的时刻,所有的人都将这个家族视同瘟疫,未来对于我

来说,遥不可及,不可猜测,我满怀恐惧的等待着,一方面担心着自己体内的

魔咒,一方面恐惧的置身于被诅咒的家族中,陪伴着这些困境中的人们。

从京城来的护国法师是大神官罗德里克,大祭祀舒曼,红衣主教塞拉,他们目

光如电,盛气凌人,象使唤农夫的驴一样吩咐着福陵兰家族中的贵族们。

他们仔细查看了海杜克的情况,然后面容沉重的和福陵兰郡主单独谈了很长时

间,后来我才知道,这次谈话的内容是双方的利益协议,三名护国法师认为有

可能挽救海杜克的生命,但是这关键要看福陵兰郡主的意思。

因为这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而且有些东西不是钱就能解决的,比如,他们提出

了一大笔让人咋舌的酬金以后,还需要十多项稀有的东西,并且声称,必须这

些东西,才能拯救海杜克的性命。

谈话结束后,福陵兰郡主面色凝重的将我单独叫进他的书房,“埃嘉的母亲曾

经委托你保管的那个箱子,取来给我吧。”

我答应完,带着亲兵和阿力克,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箱子取来交给了福陵兰郡

主。

房间里再没有别人,郡主当着我的面打开了箱子,我惊愕的看见箱子中精心摆

放着一只贴满咒符的晶莹长角,长角上布满螺旋型花纹,珍稀的独角兽兽角!

“这是为海迪才做的。”福陵兰郡主低声说着,用手轻抚着晶莹的,一米长的

兽角,“这也是海迪做国王的协议要求之一,对方需要这只独角。”

我错愕的站在老人面前,我耳边还清晰地响着福陵兰郡主断然否定有这东西的

话语,命运如此作弄,如果不是这只独角,上古冥宿托力该亚可能根本不会找

上福陵兰家族,匹夫无过,怀璧其祸。如果老人知道他企图为儿子的前途的努

力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该如何感想呢。

福陵兰郡主说道,“波庞王朝法律,屠杀独角兽的灭族,私藏兽角者流放。但

是现在,大神官罗德里克要求的十多项治疗物品中,赫然需要这个东西,我百

般哀求,甚至愿意倾所有家产,但是对方仍然坚持,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又接着说道,“不拿出来,对方不愿意施手救治我儿,拿出来,又担心对方

令有居心,最后落得整个家族被彻底流放。”

我继续沉默着,这种决定太沉重了,我任何不谨慎的言语都可能造成无法弥补

的后果。福陵兰郡主愁眉不展,然后叹了口气,示意让我离开。

福陵兰郡主对儿子的担忧超过了对一切,最后,终于拿家族现有的一切进行了

一场豪赌,他将独角兽的兽角交给了三名护国法师。

这可能是接连而来的厄运结束的一个标志,事情并没有向着担心的方向发展,

三名护国法师收下了所有的钱财和物品后,开始施展自己所能,救治昏迷中的

海杜克。

我已经对海杜克的情形绝望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受这么严重的伤以后,还能幸

存的人,而且他身上的血咒是远古的诅咒,和我身上的一样,连大魔法师比斯

法姆和高明的巫医科伦娜都声称是这个世界的绝症。

但是,奇迹出现了,当三名护国法师到达银龙城堡一个月以后,他们告诉福陵

兰家族的人,他们已经解除了诅咒的影响,过了几天,海杜克居然从昏迷中清

醒过来,他第一句话就是,“妈妈,我回来了。”

我惊愕的站在一旁,海杜克从我的观点里来说,一个月前,他就已经死了,但

是,他有一个伟大的父亲和顽强的母亲,他们依靠永不放弃的信念和决心,将

自己的儿子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了。

我甚至嫉妒他的幸运,他所拥有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没有的父亲和母亲,而

且如果没有这样雄厚的家族实力和财力,他同样也无法度过难关。

我的心中产生了希望,我体内的诅咒也一定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解除,唯一要做

的是,去寻找同样的财富和独角兽兽角,虽然困难重重,几乎是和死亡赛跑,

但是,无依无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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